<h3> 三年前的欧州杯决赛阶段,因缘际会,认识了一伙云工师弟,相互确认过眼神,约定每周踢一场。队伍多是一帮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个年龄,还挤在家庭,工作和各种琐事的狭缝中,刚开始还担心队伍能否坚持下来,没想到轻松周末队一踢就是三年,没错,能坚持过来的,是真爱!!</h3> <h3> 三年,一眨眼女儿都毕业了。人生就是若干个三年,回望岁月,而三十年前的我正在念大二。那个年代的大学生见证了一个伟大的时代 !那时候,美国正在鼓吹星球大战,苏联正深陷阿富汗,台湾老兵刚开始返乡,海南刚建省,老谋子刚在红高梁地收获金熊奖,王朔做为新“顽主”过了把“我是你爸爸”的瘾,葛优在编辑部里还是满头黑发,百姓爱戴的耀邦书记和海子刚黯然离去……。</h3> <p> 对于被称作“天之骄子”的大学生来说那还是一个百花齐放的时代!!那时候改革开放的国门己打开,他们追逐着从卡耐基房龙到萨特尼采弗罗伊德这些放进来的“苍蝇”——那是带你冲上云霄的苍鹰!喜欢读三毛龙应台林清玄的散文,认识了朱光潜林语堂冯友兰大师,聊围城和山坳上的中国,听台湾校园歌曲和美国乡村流行音乐,唱齐秦张学友王杰童安格的歌,看发哥华仔演绎的江湖恩怨和史泰龙的《第二滴血》还有《窗外》的女神林青霞,抱着吉他吼着崔健的一无所有,问对面楼的姑娘“你何时跟我走”,而我的她那时人还在准备参加高考秋天后才住进对面楼……。</p> <h3> 扯远了,聊足球。那时昆明高校间广为流传着一个段子:云大是情场,师大是舞场,昆工是战场,云工是球场。虽是调侃,却符合各校学生业余生活的特点。云工那块所谓的足球场,永远像是几十头猪刨过一样坑坑哇哇,寸草不生,晴天一场灰,雨天一地泥,依然挡不住野猪男土中刨食的热情,仿佛灰头土脸才是一种荣耀。人多地少,于是篮排球场除了体育课外都占为足球场,只是排球场过中线得手脚并用掀开球网,最痛快的是毕业设计那段时光,化工楼下面是两块篮球场,下午踢球晚上画图上午睡觉,场地想霸就霸。</h3> <p> 那时的我们膜拜的偶像是球王马拉多纳领衔的意甲英雄。</p> <p>(致敬老马,愿天堂仍有绿茵)</p> <h3> 十八支球星云集的球队像古希腊各城邦的军团一样为荣誉而战,以至于球队的绰号是称作红黑军团、斑马军团。那里汇集了世界上最顶尖的足球人才,那里是名至实归的“小世界杯”,那里是全世界球迷仰慕的足球圣地。</h3> <h3> 他们迷恋古利特的長发飘飘,巴斯滕的绅士优雅,克林斯曼的潇洒飘逸,马特乌斯的大将风范,巴雷西、马尔蒂尼的忠肝义胆;金发摇弋的卡尼吉亚浪子回头的励志人生—(90年世界杯绝杀巴西的进球千金不换),战神巴蒂的霸气初见端倪,忧郁王子巴乔深邃幽蓝的地中海眼眸融化了无数少年少女的心。他们津津乐道于足坛那些广为流传的经典传奇,满怀激情地关注远在亚平宁半岛群雄逐鹿的足球演义,如数家珍般讲述着自己偶像绿茵场上的每一个精彩瞬间。</h3><h3> 而今,那些永恒的经典亦如希腊神话般仍在球迷间口口相传……。</h3> <h3> 那时的他们也曾年少轻狂。上百人挤在阶梯教室看球赛,敲打着锅碗瓢盆为千里之外的球队呐喊助威,他们为中国队胜利而上街欢呼,大半夜给远在东京的中国队发贺电。为中国队输球把宿舍的院子摔得满地碎玻璃渣子——甚至是住一楼的跑到四楼借窗户摔个保温瓶。他们为踢球遍体鳞伤,班上同学大腿脱臼,脚腕骨折,头破血流,惨案连环,腿上的伤疤从未真正消失过,旧伤未愈又是新伤。他们一双球鞋从来不洗,似乎也不值得去洗,新鞋几天后鞋头部位就都开了,胶钉很快就磨平,鞋带断了就找一根电工课的旧导线,直到鞋帮坏了结束使命。男生宿舍里永远弥漫着球鞋散发的脚臭味,而这味道,正是年轻的他们沉迷在足球世界里不能自拔的最好注脚。</h3> <p> 暮然回首,那是一段无法复制的燃情岁月,足球伴随着我们无法复制的青春记忆。三十年,曾经的少年己渐渐两鬓斑白,昔日追逐的英雄早己淡出江湖,不管时间走到何年何月何日,只要我们还相信,只要我们还热爱,那些独属于青春的记忆,就会永远如初见,保持着最年轻的模样,你会记得那时的精彩瞬间,更会记得为每一个精彩瞬间欢呼的那时的自己。即便多年以后,只要听到那些湮灭己久却又熟悉的名字,听到这首荡气回肠的经典的“意大利之夏”,看到那红黑相间、黑白相间,色彩斑斓的所钟爱过的球队战袍,就能把那些远去的故事拉回,拉回到那个时代的天空下,仍然令人怦然心动,仍会有些泪目,仍会血脉贲张。</p> <h3> 而今的我们,在岁月的流逝中早已不在自命不凡,经历过太多人生的喜怒哀乐,站在过去和未来的交错点让我们更懂得珍惜现在,绽放当下。我们怀念过去,就像未来的我们也会怀念现在——胸无大志,却肩有大任,肚有大肉,手里己端着保温杯,油腻的生活中依然还能坚持在喜欢的、热爱的事物中虚度余生,就己是一种属于自己的成功,亦是一种幸福。</h3> <h3> 人到中年,如果说摩旅是一首关于信仰自由的诗,那足球就是一首致青春的歌。当我们重新站上球场,仿佛一起穿越了时光,和曾经的自己重逢,又仿佛是在对曾经的青春说一声</h3><h3> </h3><h3> 厉尽千帆 仍是少年</h3><h3><br></h3><h3> 2019.6.30写于大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