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1979年12月10日晩上,在沈阳南站候车室,100多名穿上不太合身普遍都大一号草绿色棉军装的沈阳青年,看上去极不协调,有的棉帽戴在脑后勺,有的棉帽太大挡住眼睛得使劲仰脖子才能看见前方,大部分人第一次穿毛大头鞋,走起路来得拖着走,狼狈不堪。在接兵干部连喊和拽拉下,好不容易把大家不能说是集合在一起,只能说聚集在一起,原地坐在背包上,接兵干部们再次一一确认人数。等待时间不算太长,火车进站了,随着喊声叫声,哭声记忆中好象没有,大家乱哄哄挤着,在接兵干部看护下,上了绿皮火车,火车冒着寒风缓缓启程,驶离沈阳。</h3> <h3>入伍第一张照片</h3> <h3> 眺望沈阳,夜色正朦胧,告别亲人,告别家乡。100多颗依恋亲人,难舍故土的心如此沉重…我们的军旅生涯从此开始。</h3> <h3> 今年,我们入伍从军已经四十周年。回顾往事:我们当年头戴红五星,领章两边戴,一身绿军装,第一年每月只领6元津贴费,每天伙食费每人0.43元左右。在吉林汪清大兴沟镇明水洞、二甲山,龙水洞难忘的炮场、营房高唱《战土不离枪》、顽强拼搏,我们摸爬滚打,在军事训练里抒发军人的豪性。</h3> <h3> 我们挥汗水、洒热血,从采石场,盖营房,修路,插秧,林场救火,煤矿挖煤,种地,卸火车皮水泥白灰,河套拉沙子等施工干活现场都能看见我们的身影,沒有我们没干过的活。</h3> <h3> 战友亲如兄弟,哪个战友探家归队,大家都向苍蝇一样呼上去,无非就是抢根香肠,揣个面包,顺便白抽两根大生产烟。午餐肉,鱼罐头,迊春,桂花烟,通化葡萄酒是战友们在一起最丰盛大餐。夜晩,饭盒式录音机放着台湾校园歌曲伴着我们思念家乡。</h3> <h3> 城市沈阳兵不骄、诚实、坚强、厚重,一样能吃苦,战友们都回忆下吧,你是否干活中手起过泡,你是否发烧还挺着干,你是否跑肚拉稀还在炮位上练,你是否因营养不良卵子爆皮烂裆还正常出操,你是否受过伤至今还隐痛,你肯定有过这样或那样的经历。正因为有了这些经历,才铸就了我们无比坚强的意志。我们这些在家刚走出校门就参军的沈阳青年,在汪清、大兴沟,四方台,二甲山,河西村,百草沟。在海龙,连河,西烧锅,杨子哨,牛心顶等地,构建出名扬白山黑水、誉满北国的钢铁战士。巍巍长白山脉,沈阳兵用聪明智慧筑起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钢铁长城;茫茫长白山边,沈阳兵的慷慨激昂凝铸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不灭军魂。我们也从部队生活中受到了很好的历练,各方面素质得以提高,对后来的成长,进步,获益匪浅。同时,我们要正确看待我们自己,我们这批城市兵缺点毛病也不少,也令部队首长头疼,闯了不少祸。</h3> <h3>坚持到最后的战友们(六年)</h3> <h3> 念岁月之悠悠,时光之匆匆…二年、三年、五年,六年…战友们陆续分批逐渐告别军营复员回沈安置。有的从政、有的经商、有的出国,有的进工厂,有的下岗…如今,我们虽已头染霜雪、满面沧桑,我们虽已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但却常常魂牵梦绕,梦回军旅,壮心不已。尽管多年来我们年年八一聚会,2017年近四十人重返大兴沟。但那如烟的往事飘走了我们的青春年华,却带不走我们的战友深情。夕阳似火,似火的夕阳消融了我们的强壮体魄,我们腰弯了,秃顶了,戴上二百多度花镜了,高血压,心脏病,脂肪肝,糖尿病,痛风,关节病,脑梗伴随着我们…逝去花甲是青春,即将花甲是新春。当我们步入人生的第二个春天的时候,雄心依旧在,赤胆仍尚存。我们仍然是“一朝发祥地,两代帝王都”清朝发祥地沈阳故土上的热血男儿,我们仍然是中华大地的铮铮铁骨军人。</h3><h3><br></h3><h3> 2019年6月28日晚于沈阳</h3><h3> 上官</h3> <h3>雄心依旧在 赤胆仍尚存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