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绛荣昌火柴厂所在地窑头村及旧址

天行健秀琴

窑头村位于新绛县北部。据有关资料记载，1915年，闻喜县富商及新绛县官绅，曾在窑头村东叫东大坡之地，建荣昌火柴厂。

窑头村在解放前，曾遭受战争离乱与天灾，本地人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伤的伤，千百人的村村留及四五。河南等地逃荒者纷纷落脚窑头村。

五六十年代，河南南里，庆丰，华县等地传染病盛行，亲戚拉亲戚，朋友拽朋友，落脚窑头村的河南人，竟至九成九。所以，要探问本地人不容易，探问解放前在此建厂的荣昌火柴厂更不容易。

在座的，只有两位是本地人。右一是赵生，其父赵武曾在火柴厂工作过，但并不是荣昌火柴厂，而是随之鄙人要介绍的北关火柴厂。

右二是刘乱。一听这个名字，就惹人发笑。哪有专门叫乱的！可真就有。

刘乱也在北关火柴厂工作过十几天。但他脑海中，对荣昌火柴厂记忆深刻。

到底怎么个深刻？听听刘乱怎么说。

刘乱说他出生在1938年，日本人正是加紧侵略中华之时，为了记住这份离乱，父母专门为他起名刘乱。现年82岁的刘乱回忆说，日本人快被赶跑时，上小学的他，记得荣昌火柴厂已经人去厂空。去了哪里，搬到哪里，为何而搬，都不知道。只是高高低低的土围墙，虽然坍塌，但还坚守挺立，旧土坯窑洞虽然破旧，倒还睁着许多只空洞眼睛，遥望着窑头村，凝望着铁蹄蹂躏下的国破山河。

刘乱说，荣昌火柴厂，我们叫东大坡火柴厂。大门朝东，他们一群小孩子，放学后还曾在空空的厂子里玩儿过。

那么，荣昌火柴厂到底去了哪里？命运如何？

待鄙人慢慢道来。

荣昌火柴厂，曾占地七八十亩，规模可观。那么，其旧址到底在哪里呢？

对于史书记载与坊间实闻，犹如两道记忆洪流，时而分开，时而汇合。对于坊间实闻，有时虽然偏颇，但不失真实，犹如明明灭灭的火光，虽然微弱，却自带光芒，犹如历史缝隙里存储着的声声哀叹，只要认真倾听，总能感到或触摸到生命的温度。与干巴巴的史料记载相比，我宁愿相信前者。这也是鄙人孜孜探访，不倦行走的主要原因。

在我的诚邀与坚持下，一位老人，自告奋勇，要带我去看旧址。刘乱腿疼，脸上现出些英雄落寞的神情。

这就是自告奋勇的赵如信老人，一位在窑头村落脚60年的河南老人。

大约二里地的坡路，走的老人出了一身汗。上坡了，站在坡头，就看到荣昌火柴厂旧址了。

坡头下，是七八十年代，甚至九十年代，村人烧砖遗弃的废窑。可以说，这东大坡算是窑头村的工业园区喽。

赵如信老人，说，我们脚下，这一大片，都是东大坡洋取灯的院墙。他用手一指远处，说，电线杆子那里，就是洋取灯的厂院。这里的人，说火柴厂一律都是洋取灯。

赵如信老人为何对这东大坡洋取灯记得这样清楚？因为六七十年代，农业社时，窑头村共分四个小队，他是二队队长，曾下功夫平整过火柴厂旧址，坑坑洼洼，实在无法耕种。因为，火柴厂曾被日本人糟蹋得不成样子，然后一直荒芜着。现在，一栋栋大楼虎视眈眈，随时拔地而起，将曾经红火过的荣昌火柴厂彻底踏写在历史与时光深处。

在蒋介石高税额逼迫下，荣昌火柴厂于上世纪三十年代，悄然迁移到陕西滑县。那里不是国统区，税额不像狮子大张口。有资料显示，荣昌火柴厂后来更名秦昌火柴厂，后来一直西迁，不知是退缩求安，还是以退为进，据说还迁移到甘肃等地，后来就不知其命运如何了。

荣昌火柴厂是名副其实的民营企业。合伙人是新绛县的赵氏兄弟与闻喜县的王氏官绅。

一般情况下，老幺总是尖巧。他见火柴行业获利颇丰，而三股分利微薄。床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于是，愤然摆脱哥哥与外姓股东，另起炉灶，在北关建起毓华火柴厂。

就是这个毓华火柴厂，犹如一枚诱人幽灵，吸引我踏着落日余晖，踏进与窑头村一路之隔的北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