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我的前半生（五）

用感性享受生活

上图照片是在去四川黄龙风景区游览的路上最高点，一个海拔4007米的雪山梁子，与文中内容无关。

回忆我的半生

（五）

我的小学是一座以前富人家的老房子，据说是家里无后了，解放时也没有全部分给农户，留两间给村里用了，是一座砖木结构的两层三间普通建筑。楼下是大队的代销店（相当于现在的小卖部，只不过性质不同，那时是不允许私人开店的，也没人开得起店），卖些油盐酱醋之类的生活必需品，楼上就是小学。

一年级语文第一课我至今还清晰记得，是“*****”，第二课是“中国共产党万岁”，其他就不记得了。那时候我们村上学没有课桌，每个学生从家里自带一个小板凳当课桌，盘腿坐在地上就算上学了（木结构楼，楼上木地板坐地上也没事，这点大队里还是有考量的），家里没有小板凳的小朋友就只能蹭别人的了。

后来条件稍微好了一点，在村里的旧祠堂摆了一些破旧的课桌椅，估计是县城里的学校淘汰捐献来的吧，又或许是县城捐给了公社，公社又换一下再捐给大队，于是我们的学校就搬到了旧祠堂。

再后来大队里在村口建了一座小学，平房，有多少间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大概十间左右吧。由于现在小学都集中到了镇里，那房子也已经破旧不堪，前几年被拆了在原地基上盖成了村两委办公楼。估计是当时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上面拨钱建知青房时一起建的，具体时间记不清了，直到这时，我们才算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学。

当时正处于文革期间，也不懂是什么风潮，和大跃进时的浮夸风一样，各个大队（就是村）都要办初中，我小学毕业也就在本村上初中了（还是小学这些教室里挤挤）。其实哪有什么师资力量，基本上是原有的几个老师小学初中教到底，课件也是各省自编教材，反正也没有考大学一说，知识内容比较浅（初中课程相当于现在的小学，高中内容相当于现在的初中）。小学就开设语文算术两门课，初中就开设语文数学政治和农机四门课，公社里的初中有师资一些，才会开设物理和化学以及地理和历史。

虽然没有考大学一说，但我还是很用功的读书，可能是骨子里的好胜心吧，我从小学到大学基本都是年级第一（读大学是后话，当时是没有大学这个概念的），就初中后来合并到公社后，有些课程和有些阶段会有前后起落，但也基本上在前五名之内。这也说明了一个地方的教育资源决定了其学生的学习高度，所以现在的家长都想给自己孩子找一个好学校是很有必要的。

小学里，由于门门功课第一，一直是学校红小兵（相当于现在的少先队）团的团长（现在想想也挺牛那什么的），在全公社巡回演讲中背诵毛主席语录老三篇，老三篇是指毛泽东的三篇短文，即《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文革期间称作“老三篇”。当时也是一个小名人呢!

大队里的初中只办了一年就不办了（上面政策变了吧，其实也确实办不下去了，没有师资啊），初二开始并到公社初中去读了，我终于要离开村，要到公社去上学了（当时有点小激动）。

公社的初中师资要好很多，还开设了物理和化学课，还有地理历史，学习压力一下子增加不少，不过也很新奇，我很喜欢物理化学这两门课，就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语文也开始教拼音教普通话了（想想可笑吧）。由于天赋和好胜心吧，我在公社初中成绩依然名列前茅，有些课程年级第一，有些课程第二第三，反正总在前五名之内吧，到了期末总会得到全校开会表彰，三好学生的奖状那是年年有，还奖励过一个军挎包（那是当年最牛那什么的书包呢）。

76年7月初中毕业后，我又“幸运”地赶上各公社办高中，但是只办了一个班，那时候高中也不用考，还在义务教育范围（毕竟小学到高中总共九年，和现在初中毕业年限一样）。我们学校三个初中毕业班有三分之一的人要留在公社新办的高中就读，其余三分之二的人可以去寿昌（区）高中就读，也可以选择回家参加生产队劳动。

其实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回家劳动的，一些是读书不好不想读的，一些是家里实在缺劳力父母要其回家的，还有就是大家都知道没有考大学一说，反正高中毕业就到头了，也是要哪里来回哪里去的，不如早点回家帮忙挣工分（生产队的报酬形式，一个全劳力一天十个工分一角钱，初中毕业一般是十三岁，最多一天能挣三四个工分）。

由于公社新开办的高中，也没有新的师资力量补充，老师还是那些初中老师把初中高中的教学全兼着，学校自然想把一些读书成绩好的学生留下，有些成绩好的学生因为家里有人比较有远见，就坚持要去寿昌区高中上学，学校也不能强留。我因为我父亲的要求（离家近好帮忙干活），学校也希望我留下，于是就“幸运”地留在了公社新办的高中就读。

我父亲其实是不想我上高中的，是妈妈坚持要我上，他一直都是反对我读书的，总说不如在家劳动挣工分好。每年寒暑假我在家看书都要偷偷摸摸不能让他看见的，否则要挨骂：“在学校读书还不够，回家还要看书”。要么就是出去劳动偷偷带本书、纸和笔，休息时偷看或做题。

我要读书，一方面是妈妈支持我，一方面是我喜欢读书，还有一方面是我害怕生产队劳动，生产队劳动实在是太累了，特别是我这种小时候体弱多病的，十三岁就参加生产队劳动实在吃不消啊，感觉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