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遐想

巍子(王雪巍)

<h3>外滩遐想 (这是2010年去上海世博会时写的博客) 外滩,去过多次了。在我从未去过之前, 它在我心中的意象,就像是一幅水彩画:滩涂,高楼,风情,浪漫,当然还有爱…… 但是,每每看到外滩,它总是颠覆我的想象。依稀记得的第一次谋面外滩,未见滩涂,只是混沌的江水和熙攘的人群。还有一次,有点印象的,好像是站在过街天桥上看外滩的场景,感觉更是零乱、陌生。现今这座天桥不见了,据说是被拆掉了…… 百年世博在上海举办,眼下的外滩怎样了呢?想着想着,车子已接近南京路路口。 突然,一股人流聚集、力量聚集的现象出现了。人们潮水般涌向外滩,百年的万国楼楼群,与浦东充满活力城市之宠,隔水相望。夕阳,在远处打着灯光,美丽的城市客厅正在敞开胸怀,拥抱美好,拥抱世界! 外出旅游,往往最易感到震撼的是那些寻常不曾有的时空体验。反过来,凡是能震撼人心的境遇,必有大手笔的时空展演。 看,黄浦江畔,一边是空间的开阔、放达,一边是时间的厚重、隐秘;一边是现代文明的滚滚涌来,一边是历史背影的华丽遁退;向纵深处望去,一边好像还躁动着更加令人向往的未来,一边又好像连着接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站在这里,仿佛走进一个心灵的包房。周围有很多人,我好像又没有关注到他们,心灵的光芒只是专注地、饥渴地射向这盛大而辉煌的舞台。看江水两岸,岁月的对峙,力量的融合,时空如此强有力的交汇,不由得激起我滔滔思绪,淙淙潺潺,不能平静。 站在这里,仿佛走进一段泛黄的岁月。我在想,那条印满纤夫足迹的小道,那个叫做华荣的县城哪里去了呢?繁华之下,是否还潜藏着中华民族的阵阵隐痛!?我在想,一个半世纪以前,那些在黄浦江边炸响的炮声,那些“东亚病夫”的叫骂,那些“华人与狗”的屈辱,哪里去了呢?是被岁月驱赶,还是被愤然站起的中国所压倒!?是被历史遗忘,还是幻化成了中华民族崛起的力量!?也许,租界地里的傲慢早已被历史吞没,变得无影无踪,只有那些发黄的胶片还在列强的档案室里醒着,但它们发出的,也只能是嫉妒和艳羡的目光! 站在这里,仿佛走进一个宏大的气场。滚滚人群,迈着灌满八方风情的脚步,喊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声音,在此汇集成密密的足迹,厚厚的声浪,汇集成上海响彻世界的声音。此刻,我并不感到生活的稠密,而是在享受这种骤然聚起的力量,享受如同躺在母亲怀抱般温暖。此刻,周围的一切,每张笑脸、每盏霓虹、每个翘首的张望、每声诧异的惊叹,都透出了灵气,喜悦的目光四面照射,仿佛看到了三山五岳的应和,仿佛听到了长江黄河的畅欢!这火树银花的梦境,不就是刻在苍穹里最炫目的烙印吗!?在此分享流金岁月,在此感悟祖国强大的脉搏,我的血液中仿佛融入了一种力量,一种叫中华的力量! 站在这里,仿佛站在一个崭新历史的节点。似乎感受到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崛起,又似乎感到是人类正在集结一场新的奋斗、新的征程!对每个人来说,仿佛都是对自我生命轴线的再一次鉴定和审视,对自我生命力量的再一次加注和推动! 啊,这深沉之美,壮观之美,振奋之美,怎能不激起我心中的激情! 傍晚,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高楼就像换上了美丽的晚礼服,更加动人。江水泛着海市蜃楼般的光影,红红的、蓝蓝的、闪动的、朦胧的……一切都那么晶莹秀丽。好像这夜色,是上天专门为外滩拉起的一帧巨幕,一切都是为了这场光的盛演。天空中的星星眨着谦卑的眼睛,夜幕里的云儿也驻足凝望。 外滩,你的华丽转身,美得让我无法相信,难道你就是先哲虚构的 “世外”?此时此刻,我真想把那些早已睡去的洋人一个个叫醒,他们一定会疑惑,在沉睡了百余年之后,是否还能去推开那个曾经随意进出的门?此时此刻,我还想去问那个编制美好“桃园”的陶潜,你是否又要发出“欲辨已忘言”的慨叹呢!? 回望外滩,我突然感到她真的就是个神话。难道你没看到,黄浦江岸的灯火,不正是点亮在每个中国人心中的自豪吗!?难道你没看到,沉浸在江水中的那片美景,不正是驶向远方的中国巨轮吗!?<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