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

阿阮

<h3>  上午,二姐在“相亲相爱一家人”微信群里发信息说:“亲们,明天是老爸80岁生日,你们知道吗?”。哦,我突然一惊,那明天一定是农历五月二十五。转眼间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四年多了,而自从父亲去世后,这还是第一次想起父亲的生日。<br></h3><h3> 父亲英华,又名西岳,生于一九四O年农历五月二十五日,湖北通山人。小时候家境极其贫寒,读过两年私塾,九岁便砍柴放牛、犁田挖地,挑起家庭重担。十六岁和母亲成婚,十七岁和爷爷分家,带着唯一财产一口铁锅,搬迁到外公外婆家,自此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十几年后,儿女成群、畜牧丰盈,父亲“衣锦还乡”,赢得口碑。</h3><h3> 父亲为人正直,乐于助人,回家不久便当上了大队长。父亲勤劳肯干,母亲勤俭持家,那时候大队大多数是困难户,我们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父亲当队长的功夫钱,年年都是帮几个邻居垫了人头款。父亲说“当队长就是讲个志气、图个信任”,而这一当就是二十年。二十年里,随着改革开放政策,村里发生了很大变化,我们家的人气也越来越旺,1985年7月,大哥考取长沙铁道学院,成了全村第一个大学本科生。</h3><h3> 父亲是个要强的人,望子成龙。父亲对儿女教育是苛刻的,不仅要好好读书,还要老实做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父亲虽然只读两年私塾,记得很多“古训”,这些既是他的处事之道,也是教育儿女的法则。二十年队长的经历,让父亲有了更多接触村干部、乡长的机会,更坚定了培养儿女的决心。八十年代初,大山里没有经济来源,为了积攒学费,父亲带着两个哥哥靠卖柴火赚学费,一个暑假硬是人扛肩挑一万多斤;九十年代,山里的竹子成了经济来源,父亲则学起了篾匠,父亲加工篾片,姐姐和我负责编织竹席,加工好的竹席挑到村里去卖。后来,两个姐姐陆续出嫁,我也毕业参加工作,没有了帮手,父亲才没有打竹席了。</h3><h3> 父亲一辈子没有其他爱好,就喜欢喝两口。小时候,家里每年都挤出一旦稻谷,煮上七八拾斤酒,装进老坛子。次年,一来用于招待亲戚朋友,二来用于化解邻里矛盾。就算没有招待,晚饭前父亲也会让母亲用竹瓢打来二两,顺便抓把花生,享受幸福人生。一年四季,我们屋都会飘着酒香味。父亲爱酒,但不贪杯。疲劳时多喝一点,天热时少喝一点,来客时热情一点,做客时谦虚一点,对于父亲来说,酒可以养生、可以交友,几十年保持不醉,这是我十分敬佩的。</h3><h3> 父亲和母亲相濡以沫、白头到老,是乡村邻居的佳话。母亲年幼丧母,性格柔弱,未进过学堂。父亲十六岁与年仅十五岁母亲成家,育有三儿两女。父亲性格刚毅,有时候也会因为琐事发脾气,母亲则忍气吞声,对父亲百依百顺,家庭矛盾从未升级。从此以往,父亲是母亲的靠山,母亲是父亲的依赖。年轻时,父母都是生产队的重要劳力;中年时,父亲勤劳肯干、养家糊口,母亲生儿育女、勤俭持家;老来时,母亲身体不好,父亲则精心照顾、无怨无悔,直至陪母亲走完最后一程。</h3><h3> 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极少过生日。小时候大多还是因为农事忙忘了,偶尔年把记起来,母亲晚上会在薯粉条上加两个荷包蛋,可身边孩子们眼巴巴地望着,他也无法下口,一人分一点,到父亲嘴里的就只有蛋花了。五十岁是个整岁,亲戚要到家里来陪他吃个饭,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父亲一大早扛着锄头去挖地了,还是大姑从地里把他叫回来;六十岁那年,我上班了。在我的真诚邀请下,父亲去了一趟庐山;七十岁那年,我结婚了。父亲无比的开心,家庭和睦、子孙满堂,只是母亲身体每况愈下,需要他形影不离的陪伴。此后每年,我会把父亲母亲的生日设置提醒,在或不在他们的身边,我都会打个电话。 </h3><h3> 二O一五年四月十五日,农历二月二十七,父亲突发急病去世,终年七十六岁,和母亲合葬于飞机孔坟林嘴。未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愧为子女、此生遗憾!</h3><h3> 傍晚,我在群里发了一个200元红包,拜托二姐帮忙买些香、纸烧给老人,“父亲,您还好吗?” </h3><h3> </h3><h3> </h3><h3> 二O一九年五月二十四日</h3><h3>&nbsp;</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