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蜓蜻与雪雁二则

红蜓蜻【原创】

《鬼神论》

一日，雪雁客于蜓蜻家，谈笑风生，畅时问蜒蜻曰：“世之浩渺，有无鬼神？”

蜓蜻回道：“有，亦无。”

雪雁曰：“吾常闻人语云，未见其形。”

蜓蜻曰：“鬼居人心，怒时，则人恶相语怨，枯发上竖，鬼形出也；温时，则人平心静气，鬼形亦顺，不易视之；心无鬼，人形则真。”

雪雁喜而退之，少顷复出，又语蜒蜻曰：“世之混者，鬼之祸乎？”

蜓蜻曰：“古时鬼，居女心少而其慧中秀外，贤良淑贞；今居心者，十之八九，故，形不正，祸出层层。

雪雁反问蜓蜻曰：“须眉形秽，品行不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当以何说？”

蜒蜻抚其手而笑曰：“彼此，彼此，神来之少者，而祸之猖獗。”

雪雁又云：“何来之神？”

蜓蜻曰：“真丈夫也。”

《说狗》

先生蜓蜻，年逾四十，不喜于常人谈，日观山水，晚则读书静思，少外出。近日，忧思忡忡，更于室闭目养神，难见也。

雪雁，宁夏六盘人氏，年三十有余，温良乖巧，性聪慧，喜古乐，能诗文，兼擅书画，颇有姿色。

一日，因念蜓蜻，往而欲视，则其门后系一黄犬，有如狼形，未敢入，左右窥之。犬见之，大呼不已，作欲赴之壮。

雪雁归而思之：“莫非见吾素衣蓬发，垢面不净之故？”

又一日，红装艳丽，一番涂脂匀粉，前往蜓蜻处，随携熟肉二斤，烧酒一壶。犬虽未发性，仍具前日壮，微露寒齿，哼哼有声。乃取肉一块掷之，犬吞而静卧，雪雁即入。

见得蜒蜻先生，和颜悦色道：“汝之犬，不喜蓬头垢面，素衣破服，恨贫；喜浓妆艳丽，香气袅袅，好色；食肉而安卧，好利，真蠢狗也！”

蜓蜻执其手笑而言之：“犬，无非一畜牲也，而有如犬者，多如落叶，众若草芥，逢强亲若其父，虽不见其尾，则其尾摆摆如招手；虽不见其舌，则其舌吐而飘飘；遇弱者，尖齿外透，怒目而视，咬而后快——此一般小人，恶而凶者，地方小吏也。凡民不予其酒肉财物，则诸事不宜；色不近其怀，则百般刁难；见上，则白牙涂笑，红舌香软，凡不正之风，不端之品，妄为之事，巧言盖之。以吾狗与其比，微矣！世之诸人不喜犬则爱吏，因有利于已，而大宦觉而掩之，相为获利，相为也，可怜者，良而淳朴之民也！”

雪雁听之，眸内湿泽，取肉调制，盛酒于蜓蜻对坐，闲谈至晚方归。‘

二零一九年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