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五十年是怎样一个漫漫的路程?整整半个世纪啊!我们经历了多少风雨,走过了多少坎坷?我们从十六七的丫头和毛小子,一晃就成了白头翁婆。人老了开始怀旧了,开始怀念我们曾经的青葱岁月了,每当战友们见面说的最多就是兵团的事,聊的最多还是兵团的事,抹不去的仍是兵团的陈年往事……</h3> <h3>今天我要讲述的是我和我的同学战友们在兵团的故事,因为男同学分到了三连,女同学分到了一连,所以我讲的是我们一连的故事。故事太多了,就想到哪讲哪吧!</h3><h3>由于年代太久,有些时间和细节会有误差,但故事的真实性是绝对的!</h3> <h3> 刻骨铭心的日子</h3><h3>那一年1969年我们毕业于齐齐哈尔车辆工厂中学6班;那一天1969年8月12日,是历史把我们这些年纪最小的“小六九”,送到了离家最远的兵团,去保卫边疆建设边疆……</h3><h3>最难忘的是1969年8月14日,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一密山兴凯湖。我们是下午到达东风一连的,是哈尔滨的大哥哥大姐姐们,热情的帮我们把行李搬到了我们的宿舍里。我们这些傻丫头还没等收拾好铺盖,就急不可待的跑到外面,去寻找祖国天然的大花园去了。我们沿着小路一直的朝前走一直走,结果我们除了看到一些零星的小野花外,其余都是半腰高的野草和蒿子,草丛中还有好些大蚊子飞来飞去的,我们好失望……</h3><h3>回到宿舍同学们来时那种兴奋劲都荡然无存,默默的收拾铺盖行李。晚饭后,是刘文秀带头号啕大哭起来,她的声音又尖又高又大,接着王俊茹、曹凤芝、张秀华也都跟着哭起来,董亚杰、叔兰芳、张亚萍、朱秀琴、张金秋、李秋也哭了起来,宿舍里一片哭声,只有我没有哭,我也没有劝她们,我知道劝也没用,哭吧哭累了就不哭了。我悄悄的走出了宿舍,至今我都没有忘记那悲切的哭声,刘文秀的哭声最大……</h3> <h3>一排长石忠友带领我们这些“新兵”训练,我们幻想着身穿军服手拿钢枪是什么样子,“不戴领章帽徽的兵团战士”该有多威风。结果我们是每天早起跑步训练,白天学习、听忆苦思甜报告、先进人物讲用,还有防空演习、去果园、加工厂、菜园劳动等等。那一天我们听完忆苦思甜报告后开始吃“忆苦饭”真不知食堂是用什么做的忆苦饭菜团子,干不拉扎的到嗓子那就是咽不下去,看样就是猪也很难吃下去,我们都使劲的努力的往下咽,眼泪都憋出来了,后来连吃再偷着扔的总算吃完了。那天刘文秀正好生病没来,那她也没逃过去,不知是谁也给她送去一个。她本来嗓子就疼,咬了一口怎么也咽不下去,她伤心的大哭起来……刘文秀嗓门真大就是生病时的哭声也比别人的大的多。</h3> <h3>我们班同去的11名女生分到了同一个连,从此命运就把我们紧紧相连,我们学会了缝被褥做棉衣;我们学会了铲大地种农田;我们懂得了团结友爱;我们懂得了人间真情……</h3> <h3>张金秋分到连部去学习会计,她是我们班最小的女生,那时她还不满16岁,还没发育成熟呢!可能是刚换水土的原因吧,几个月后金秋开始发胖,而且胖的很快,变了个人似的。可笑的是她第一次探亲回家时,她的妈妈竟问她找谁?愣是没认出自己的女儿!后来她在家调养了些日子,她才慢慢的瘦了下来。</h3> <h3> “惹祸的老鼠”</h3><h3>结束了二十几天的学习训练后,我们被分到了各个工作岗位。那时我连是农业连以大田为主,加工厂后来归了营部。我和李秋分到炊事班,张金秋分到连部,刘文秀和朱秀琴分到加工厂,曹凤芝去了畜牧排,张秀华、张亚萍、叔兰芳、董亚杰、王俊茹都去了大田排。<br></h3><h3>71年我从炊事班调到13班和张秀华一个班,李秋(李秋也调到班里了)和张亚萍在12班,我们两个班只有一墙之隔。那是秋天的一个夜里,我宿舍北京的一个战友被窝里钻进一只大老鼠,把她弄醒了,吓的她跳到地下哆嗦的叫着,我打开灯看见那个肥硕的大老鼠,正在她被窝里探出头来,一点都不怕人。我们四人拿起枕巾和笤帚打它,后来好不容易把它赶到炕洞里,然后用洗衣板把炕洞堵严了我们才睡觉。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看见李秋在门前洗被单,我们很纳闷一大早不去吃饭好出工,洗什么被单呢?我一问结果是半夜李秋的脚被老鼠咬了,出了好多血把被单弄脏了,我想一定是被我们赶到炕洞里的那只大老鼠,在我班没吃到什么,跑到她们班去了。还没等我说什么呢,就看见她班房头的墙上,头朝下的挂着一只好大的还在蹬腿的大老鼠,北京的马桂枝拿着一个树枝边抽它边审它“谁让你咬李秋的脚?……打死你……”看的我们哈哈大笑不止,亚萍说这个老鼠还咬了她呢!</h3><h3>被窝里进老鼠和被老鼠咬的事时有发生,已不是新鲜事了。那时老鼠特别多,有一次在地里背小麦时,有一只老鼠钻进一位女生的裤子里,吓的她满地滚,后来还是上海的姜正芳几个人按住她,解开裤子才把老鼠赶跑。后来我们背小麦时都把衣领和裤脚系好,然后再在小麦堆上踢几脚才敢背。</h3><h3>还有炊事班的老鼠,经常因为偷油吃而掉到油缸里,每次我们去仓库取油都小心的用舀子蒯,生怕蒯上老鼠来。竟管这样,还是有一次一只小老鼠,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一大锅做好的菜汤里。老事务长用舀子捞了起来,正好我看见了,怎么办?一大锅菜汤能不要了吗?再说马上就开饭了呀!我和老事务长会意的看了看,谁都没吱声,老鼠扔掉了,菜汤还得照喝,只是我没有喝,这件事我没和任何人说过,挺恶心人的,那都是老鼠惹的祸呀!</h3><h3><br></h3> <h3> 送饭的老牛车</h3><h3>提起炊事班我的故事太多了,今天只讲一个我送饭的故事。</h3><h3>六九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也是我到兵团在炊事班度过的第一个冬天,冬天最怕的就是送饭。我们虽然是农业连可冬天也闲不着,要到十几里远的“排干”刨冰雪挖瘀泥,就是把排水渠道的瘀泥清理干净,以利于明年的排水。</h3><h3>大田排的战士们在那干活,我们炊事班的就负责送中午饭,中午饭一般都是包子。可是包包子比较麻烦,时间不赶趟,事务长就教我们做一种面食,做法是把发好的面擀成一个大饼,再把和好的馅摊上去,然后像卷花卷一样卷成个长条,上屉蒸熟后再用刀切成像馒头似的,不同的是里面夹着馅。事务长管它叫“懒龙”不知是哪两个字,我们就叫它“懒龙”。</h3><h3>记得有一次轮到我去送饭,大雪过后去送饭天冷的厉害,我身穿黄棉袄,头带棉帽子,一条长长围脖在脖子上绕了好几圈,脚上穿的是“棉乌拉”棉乌拉里套着“毡袜”,手戴一付破“棉手闷子”,全副武装!记得是老唐赶车,就是那个个子很矮,满口四川话,脾气很坏的牛车老板。送饭的路很远不说,主要的是难走,有的地方根本没有路,是在龙沟里走,才下过雪一片白茫茫的,那老牛不紧不慢的“咯噔咯噔”的走着,车轱辘在龙沟龙台上下交替的颠着,把我的肠子肚子颠的直扭劲,这还不算,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我的脚冻的麻木了想下来走走,我很怕老唐也不敢吱声。终于牛车一颠,把我从车上颠了下来,我几乎摔倒,两只脚也不听使唤了。老唐赶紧停下车来让我坐上去,我是死活都不坐了,跟着车走吧!</h3><h3>等到了战友们干活的地方,他们看到炊事班送饭的老牛车来了,扔下锹镐直奔饭车。那时我们吃的是“集体伙”,干活的男生女生的都很能吃,吃的那个香啊,他们吃渴了就找一块看起来干净的冰块,放到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他们每个人的怀里还要揣着几个干粮慢慢的吃,因为怕冻了。就这样他们还是连说带笑的吃着,一点也看不出苦来。当时我很受感动,在心里默默的“斗私批修”,和大田排的同志相比,我这点苦算什么?</h3><h3>等送饭回来后我的手和脚疼的像猫咬,我把棉乌拉脱下来想捂捂脚再烤烤鞋,</h3><h3>我弄了盆热水泡脚,结果晚上是又疼又痒的。第二天老事务长看我走路一瘸一拐的,才知道我的脚冻伤了,他去菜地里弄来了几棵干茄子秧,叫我煮水泡脚,我泡了几次果然见效。我真的很感谢老事务长,后来几年的冬天里脚一冻就犯,又疼又痒的,直到返城后家里条件好些,我就用干茄子秧坚持洗,后来竟然好了再也没犯……多少年了我还是忘不了那次送饭,那脚痛的滋味。<br></h3> <h3> 齐齐哈尔“妈妈多”</h3><h3>我们来到兵团的第二年,连里就流传这这样一套磕“哈尔滨的电报多;上海的邮包多;北京的信多;齐齐哈尔的妈妈多”,确实是那样,因为我们的妈妈有免票,坐火车不花钱很方便。</h3><h3>同学中王俊茹的妈妈最先去的,她妈妈性格直爽也爱说话,她还在我们全连大会上做报告,说话很有趣逗的大家哈哈大笑,笑的俊茹小脸通红的,不知俊茹是否还记得此事?</h3><h3>然后是我和李秋的妈妈。我家和李秋家很近,只隔一条大道,她们俩是搭伴一起来的,我和李秋又正好都在炊事班。李秋的妈妈是那样的爱自己的女儿,每次看着李秋她的眼神都那么温柔,看也看不够。俩个妈妈住在炊事班后排的一个屋子里,每当我和李秋端着饭碗给她们送饭时,俩个妈妈都趴在窗台上向外看,这时李秋的妈妈就会对我妈说“还是我家秋好看,白胖胖的,你家姑娘那么瘦可没我家秋好看……”。我妈每次都学给我听,妈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在妈妈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孩子呀!</h3><h3>记得有一天下傍晚大约5点多钟吧,离我们大约有二十里地的(好像是二十四连)那边着起了荒火,浓烟滚滚,连里的战士们刚吃完饭,发现那边着火了就纷纷像排长请战去救火。首先是四排长带领战士们手拿树枝,一路小跑朝着着火方向跑去,随后又跑去很多战士。我和李秋在食堂急的不得了,赶快收拾完也要去救火,我俩先去告诉妈妈她们,她们正趴在窗台上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等我俩说明情况后,两个妈妈紧张的看着我们,可并没有十分阻拦,看得出她们是非常不愿意让我们去的。等我和李秋拿着树枝还没跑到桥南呢,先前去的战士已经往回走了,说是连里派通讯员把他们追回来了。俩个妈妈看到我们都回来了,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过后听妈妈说,李秋妈妈急的团团转,生怕出点什么事,其实我妈妈也很害怕呀!</h3> <h3>那天夜里正好我打夜班,我一直朝着那个方向看,夜里能清楚的看见那边的火光,火光在清晨大约四、五点钟才熄灭。到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们听到了最悲惨最不幸的消息,在那天救火的过程中二十四连付连长孙联华和他的战友,是五人还是六人忘了,光荣牺牲了,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实现了他们“保卫边疆建设边疆”的誓言。之后全团开展了向孙联华等烈士学习的运动,而我们的妈妈眼含泪水,心疼了好久……因为她们知道每一个妈妈是怎样的爱她们的孩子,也知道失去孩子的妈妈会怎样的痛心……我的妈妈好多年都记得那场大火,记得在火中牺牲的孩子……</h3> <h3> 张秀华的故事</h3><h3>1971年我从炊事班调到十三班,就是秀华所在的班,秀华当时是班付,我调到她班她自是非常欢喜。</h3><h3>我和秀华是从娃娃时玩大的,她家和我家是邻居,后来才搬走的,我俩自然要比别的同学更亲些。秀华本来可以不下乡的她可以继续上学,可那时的她不愿意上学,思想积极上进,她响应毛主席的号召,非要去兵团不可,她甚至偷了户口本报了名,她妈妈只能叹气掉泪。临走时她妈还托付我多照顾她一下,因为秀华比我小,我也满口答应了。</h3><h3>那时一到休息日,好些一起下乡的同学就会到各连走动,有的就住在同学那,每当秀华宿舍来人了她就钻到我的被窝里,有时一唠嗑就唠到半夜。秀华那时工作积极能吃苦,排长杨玉芳很欣赏她,她也是大有前途的。</h3><h3>71年春节,我们那开始有探亲假了,好多战友们都抢着春节回家过年,秀华和我没有抢着回家留在了班里。班里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了,那天大概是初一吧,炊事班做了点好菜,我和秀华一直是合伙吃饭的,自然的买了些好吃的,秀华说过年了咱俩喝点酒吧!于是我俩买了一瓶苹果色酒,这是我俩第一次喝酒,也不知道能喝多少,我俩就你一杯我一杯的试探的喝,结果一瓶都喝了也没觉得怎么样,我俩只是兴奋的笑着,其实我们的心里都很难受,谁不想回家过年呢?我俩第一次喝酒的事至今我俩都没有忘。</h3><h3>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原因,秀华得了一种怪病,就是吃完饭就吐,喷射似的不恶心不干呕,吃完饭放下饭碗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就吐。吐完后就有一条大狗去吃,吃完那条大狗就跑了,大家还开玩笑说那条大狗是秀华养的。</h3><h3>就这样秀华每天都是吃完就吐,排长不让她出工让她好好休息,可秀华就是不肯,照就出工,看着叫人心疼。奇怪的是李秋也开始吐了,还有上海的沈威、高慧凤也都吐了,症状和秀华一样!连里也开始重视这个问题了,找卫生员看,到营部医院看,最后说是“神经性呕吐”,也没什么办法治干挺着。后来秀华探亲回家,她妈妈发现秀华吃完饭就往外走,感觉不对,就派秀华的妹妹偷着跟着她,秀华怕妈妈发现她吐,她就硬憋着,奇怪的是她后来竟憋好了!李秋她们几人慢慢的也好了。</h3><h3>后来秀华因为身上总有青紫色斑块,不注意碰一下就青一片,卫生员劝她去团部医院看看去,结果一去医院大夫就没让她走,直接住了院。那时我已调到连部工作,和秀华接触的少了些,秀华就打电话和李秋、张亚萍联系,她们立刻带了些日用品去团部医院看她,团部离我们连二十里地,还没有公交车,只能是截那些拉砖的车,一边走一边截看运气了,去一次很不容易。</h3><h3>一天秀华来电话说是她血小板太低了,大夫要给她做“骨穿”就是抽些骨髓做什么培养,看看是不是血液病。我们不太懂那是什么可怕的病,但我们都知道做“骨穿”很危险,因为我们听说过得脑膜炎做“骨穿”有不少有后遗症的,有的瘫了有的傻了,我和李秋、亚萍都不同意她做。那时父母不在身边,什么事都是和同学商量,我们都劝她千万不要做啊!可不做“骨穿”就确不了诊,确不了诊就不能治疗,大夫说她这病有生命危险。后来才知道她不做“腰穿”,只是在胯骨上钻个小眼抽出一点骨髓,对身体没多大影响,这才放心的做了。</h3><h3>从此后秀华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再后来就经常休病假,直到1976年病返回到齐市,一颗本来很有希望的小星星就这样陨落了……</h3><h3><br></h3> <h3>葛占有很幸运,他被分到了值班二连(在小黑河那),那里离苏联很近,也是中苏边界的大门口,要是真的和“苏修”打起来他们那就是第一道防守线。他们是真正的“不戴领章帽徽的兵团战士”,而且是拿着枪的战士,我们都很羡慕他。</h3> <h3>张风力也挺像个战士,就是小了点。在扮演杨子荣呢吧?</h3> <h3>张风力和徐永富、白新玉、闫玉强都分到三连。后来张风力和张亚萍走到了一起,我们就把张风力当做我们的同学战友。</h3> <h3>闫玉强和白新玉那时和我们不太来往,因为在学校时男女生几乎都不说话,后来在兵团呆久了才开始有些来往,五十年后的今天我们感到特别亲。</h3> <h3> 通向团部的小桥</h3><h3>三连和营部在一起,这座小桥就在三连和营部的东侧,我们一连和营部很近,其它连是每个连之间五里地。我们每次去团部办事或探亲都要从小桥经过,所以这座小桥我们每个人都走过无数次。我们好多人都在小桥上下留过影,我们每个人对这座小桥都有着深刻的记忆,2015年亚萍去兴凯湖东风一连时,我们都最想知道那座小桥是否还在?亚萍说那小桥早就没了影子了,当时我很失望,小桥你早已忘记了我们,可我们永远也忘不了你呀……</h3> <h3>她们在小桥下留念。</h3> <h3> 光荣的十二班</h3><h3>十二班是我们连里的“五好”班,就是先进班的意思。李秋和张亚萍就在这个班,这个班人心齐,团结好,能吃苦,而且有个好班长。连里总是把最艰苦最重要的工作交给她们,她们在加工厂晒过粮,春播时跟过播种机,还寖过种。我们上白班她们有时上夜班,上夜班寖种是很辛苦的,夜晚天气很冷寖种又很潮湿,她们班有个女生也是我们齐市的,可能是受潮受凉的原因吧,经常尿炕,她自己不好意思说,尿了床也不好意思晒,白天把被子铺上晚上回来钻被窝就睡。直到有一天班里有人发现她被窝里钻出个耗子,掀开她的被子才发现她的褥子上,大圈套小圈的好些尿渍印,有的还没干呢!班里的同志都面面相觑,能说什么呢?心里都酸溜溜的。连队是个革命的大家庭,尤其我们的十二班更是我们的楷模,没人嘲笑她尿床,有的是百倍的关爱,从此后大家都帮她晒被褥,不能再叫她受潮湿的苦了,这就是我们光荣的十二班。我对十二班印象最深、最好,因为亚萍经常自豪的讲起她们班的事。</h3> <h3>十二班不愧为是“五好”班,我们其它班都没怎么照过像,因为那时没有相机,而我们的十二班总是想法照几张。照片多说明了她们都很爱这个集体,都愿意为这个集体出钱出力,都很想留下班里的美好时光,这些照片在半个世纪后的今天看,是多么的珍贵!</h3> <h3>如果你们有机会去兴凯湖旅游,看到泄洪闸,不要忘了那里曾有过我们的汗水和足迹……</h3> <h3> “一打三反小分队”</h3><h3>我认为最戏剧性的事就是,我在71年被调到“一打三反”小分队工作。到了兵团后我觉得我从那些大小批斗会,查摆阶级斗争的恶魔中挣了出来,怎么现在又钻了进去?不同的是我去批斗别人,真是可悲可笑!但我心里也有些满足和骄傲,因为曹指导员告诉我说我父亲单位的公函到了,说是父亲已经“解放”了并恢复了工作,我才恍然大悟。</h3><h3>我们小分队主要打击的对象是供销社的(好像是主管会计吧)叫王慧芳的女人(我记得叫这个名字),大概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每天我们像押解犯人一样,吃饭、上侧所都跟着她,每天都审她同一个问题,就是“王慧芳老实交代你贪污的问题!”那时“三反”之一就是反贪污,营部是个屁大的地方,也没什么大贪污犯,弄个供销社的女人来批斗,想想有些可笑!我很可怜和佩服这个女人,她很倔犟也很坚强,我没有见过她流过一滴眼泪,没有听她说过一句软话。不管我们怎么大声和她吼,怎样“诈”她,她都睁着大眼睛,紧闭着嘴,有时愤怒的看着我们,有时很迷茫的把目光投向窗外。实在逼急了她就和我们吵几句,我心里好痛,我一直在可怜她,可我能怎么办呢!直到几个月后运动结束,小分队解散了,也没审出她什么来。每当看到我在小分队这张照片时,我心里就会浮现出王慧芳的模样,她的眼神,她倔犟的紧闭着的嘴角,我总有一种负罪感……</h3> <h3>大概是1973年我们回家探亲,这次探亲我们几乎是同时回来的,缺少王俊茹和朱秀琴,俊茹去眉山了,秀琴忘了是怎么回事。我们9人聚在一起还是头一回,我们去公园游玩、照相,可惜相机不好照相水平也很差,但能留下这几张照片也不错了。</h3> <h3>1975年4月我们二排的两个班去裴德医院搞基建,这时的东风一连基本没有多少人了,只有畜牧排还有点人,还有些病号留守营房。我们连也早就不是农业连而改成了水里连,现在一部分男的班去阀木,一部分去了裴徳,大部分去兴凯湖修建泄洪闸了。李秋和亚萍也去了泄洪闸。</h3><h3><br></h3> <h3>我调走前在工地、宿舍前和战友们留念。</h3> <h3>还要讲的是班里长的最瘦小、最清秀的小女孩王健,她虽没去兵团她去了龙镇农场,也算是我们一个战壕的荒友了。她自称是“带领章帽徽的杂牌军”,她说话很幽默,看她的照片比我们这些“不戴领章帽徽的兵团战士”要精神的多。</h3> <h3>她挺孤独,只有她和袁淑范分到了龙镇,一到龙镇袁淑范就没了踪影。可怜的小王健孤苦伶仃的,住的一铺大炕是用树枝子搭起来的,薄薄的褥子铺上躺着硌的骨头都疼。</h3> <h3>最终在1976年接班才回到了家。</h3> <h3> “曲线返城”</h3><h3>73年我们那刮起了返城风,我们“扎根边疆六十年”的决心也都开始动摇了。开始是北京有些高干子女、独生子女、还有“家变”(父母去世的)子女回去接班的,她们先返城的,像我们返不了城的,家里开始走起“曲线返城”的路来,就是先把我们调到家附近的生产队或农场,然后再托人办回市里。</h3><h3>72年王俊茹随父母去了眉山。</h3><h3>73年叔兰芳调到近郊。</h3><h3>74年张金秋、刘文秀、朱秀琴、白新玉先后调到近郊和四十五团。</h3><h3>75年孙玉军调到四十五团后去了甘南插队。</h3><h3>76年葛占有去了眉山。</h3><h3>76年张秀华病返回齐。</h3><h3>77年李秋、张亚萍、董亚杰、曹凤芝、闫玉强接父母班回到车辆厂。</h3><h3>“曲线返城”的同学们有上学的、有接班的、有招工的终于回到了市里,我们扎根边疆的“根”就这样的连根拔起了……对了差点忘了我们的徐永富同学,只有他在边疆扎了根,他当上了三连的连长,娶了位漂亮的哈尔滨姑娘,直到前些年退了休才离开那里……</h3> <h3>这是我们在兵团最后一次合影,是欢送叔兰芳调走。</h3> <h3>75年8月6号这天,我从裴徳医院去泄洪闸找到李秋、亚萍她们,我最后一次和她们在大湖里游泳玩耍,然后她俩陪我回到连队,找到秀华我们一起去营部照相馆拍照留念。其她的同学都不在连里,走的时候也没能见到她们。8月7号我离开了兴凯湖……</h3> <h3>回到家后第一次和老师同学合影</h3> <h3>2007年我们去北京团河看望我们的老首长,我们在连部工作过的战友和四位首长合影。他们身体非常健康,精神饱满,见到我们非常高兴,曹指导员和孙连长居然还能叫出我的名字我很兴奋!</h3><h3>照片下排左边:</h3><h3>曹瑞臣指导员、李连长、孙克岳连长</h3><h3>黄连长</h3> <h3>数年后战友们陆续的回到兴凯湖,去怀念我们曾战斗和生活过的地方,去寻找我们当年的影子……<br></h3> <h3>1.团部广场。</h3><h3>2.当年二排战士居住的地方。</h3><h3>3.一连小桥南,那时我们都叫它桥南。</h3><h3>4.密山中俄口岸。</h3> <h3>2015年张亚萍重返兴凯湖,旧地重游感慨万千!还是那个兴凯湖、还是那个一营一连却没有了当年生机勃勃的气息,有的只是残缺不全的痕迹……</h3> <h3>2015年看到的兴凯湖泄洪闸,现在兴凯湖已成为黑龙江省旅游区。</h3> <h3>这是团部职工家属楼,大妈们在跳广场舞。</h3> <h3>通往一连和三连运干闸门的路,路还是老样子就不是原来的泥巴路了。</h3> <h3>一营营部</h3> <h3>原来的猪舍就剩半个房子了,全变成水田了。</h3> <h3>三连加工厂</h3> <h3>值班二连秋收后的景象</h3> <h3>美篇还没有做完,就又收到佟森去兴凯湖二连的照片,他们去怀旧,去纪念赴兵团五十周年。</h3> <h3>我们的故事几天几夜也说不完,男生们还有好些精彩的往事,让他们自己讲吧!今天我们就用这张照片来结束我们五十年的历程。这是7月25号我们一连的女同学,为纪念下乡五十周年,相聚在齐市嫩江江边的留影。我们共11位同学,王俊茹在眉山身体不好没来,李秋在秦皇岛看孙子实在是来不了,朱秀琴正在来的路上,还有曹凤芝已病故。聚会实到7人。</h3> <h3>欣赏一下当年的“小六九”,经过半个世纪的沉淀,如今风采依旧,岁月保不住青春,时光留不住容貌,可我们一颗不老的心却永驻心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