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 石的美篇

璞 石

走马观花逛晋祠

——初夏山西揽胜（太原篇）

       初夏小满之季，一直被阴雨缠绵的长沙，“如约”迎来了时而倾盆、时而霏微，一阵紧接一阵地随心所欲的夏雨。

       依照早先的约定，趁着夏初艳阳高照的北方尚略带凉意，我们一行五人结伴前往祖国的内陆省份、曾经的产煤富省——山西，租车自驾游。

       此番出游是在我们一行，近年来已先后游览了我国举世闻名的四大古代名城中的云南丽江、安徽歙县与四川阆中等三座古城之后，继而前往最著影响、最著代表、最著魅力的山西平遥古城观赏。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我国现今划分设置的23个省，4个直辖市，5个自治区和2个特别行政区中，恰巧自己尚未专程“拜访”过的只剩下繁华的“弹丸”之地澳门与煤炭大省山西了。

       此次行程，刚好圆了自己曾定下的，力争在有生之年游遍祖国的秀美河山及名胜古迹的“雄伟”梦想中不可缺失的美梦之一。

       我国地大物博，处处都有绚丽多彩的自然风光与独特的风土人情。不同的省市与区域，都有着悠长深远的历史积淀、承载厚重的文化底蕴，以及各自不可替代、独具一格的人文景观。

       此行的第一站为山西省会太原。

       清晨，飞机载着我们离开浓雾弥漫、阴湿闷热的长沙，飞经湖北、河南两省上空，约有2小时左右，然感觉上好似一会儿就抵达了阳光灿烂、凉风习习的龙城太原。

       凌晨，还在星城刚开门的街头餐馆吃着地道的长沙酸辣米粉，中餐就在龙城的“锅舍”连锁饭店大快朵颐地品尝着，具有浓厚山西地方特色的劲道面食与大盆大碗的“小炒”水煮菜肴。

       

       饱食午餐之后，我们回旅店美美地睡了一觉。

       下午1时许，大家在“不到晋祠，焉知太原”，寻觅古代历史人文渊源的情怀激励下，兴致勃勃地驱车，前往太原城西南50余里外的悬瓮山麓，观赏为纪念周武王次子姬虞及母后邑姜，始建于1600多年前北魏的中国古代皇家园林——晋祠祠堂。

悬挂匾额题有“晋祠”的两张大门

       走近晋祠风景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石阶上方的一座古朴、典雅的木制四柱三门牌楼。

       牌楼正面匾额楷书题“晋祠胜境”，对应的背面有篆书题“唐晋斯原”等各四字。

       相传此牌楼始建于明代，1984年由太原东山马庄迁于此，然后邀今人题写的匾额辞联。

       在景区中有两张大门悬挂的牌匾上都题有“晋祠”二字。

       第一张门即为，穿过牌楼，迎面就能看到的景区大门。

       此大门为单檐歇山式建筑，面阔五间，中间设有三扇门，屋顶黄色琉璃瓦，脊上并无装饰，显得厚朴庄重。

       正中的门楣上悬金龙镶边、蓝底金字的大匾，上题“晋祠”两字，两边有：御制、御书和贞观二十年正月二十六日等小字。察其外观，应该是一块唐代御匾的复制品。

       另一张门则是，在晋祠景区的公园深处，紧贴悬瓮山麓的晋祠祠堂（博物馆）大门。

祠堂大门为单檐歇山顶宫门式建筑，红墙灰瓦、修饰简朴；面阔三间，下辟三个红色券门，中间门洞略高于两边，现为专供游人进出的通道。

       大门两旁两尊花岗岩石狮威严蹲坐。正中檐下挂有牌匾，题“晋祠”二字，笔锋飘洒隽逸，刚劲有力，为1959年开国大元帅陈毅来晋祠参观时所题写。

天下独一无二的古戏台

       步入晋祠祠堂大门后，正面相迎的是一座始建于明代、精致古典的殿阁，这是一幢集殿、台、楼、阁多种风格的建筑。

       殿阁的两檐正中悬挂一匾，题曰“三晋名泉”，为清康熙（1661~1722）年间晋祠武举人杨廷翰所书。“三晋”指的是春秋末期，韩、赵、魏三家分晋的历史典故，而“三晋名泉”是指晋水之源泉，名驰三晋。

       殿阁四周围廊，每面有六根明柱，门前两柱上题有一副对联：水秀山明无墨无笔图画；鸟语花咲有声有色文章。

       殿阁正向呈宫殿形制，面阔三间，重檐歇山顶，从后面看去却为单檐卷棚顶。前面中间开门，两边开有圆形窗户，远看像两个大眼睛，总觉似曾相识。

       果不其然，后听说曾风靡全国的电视剧《西游记》中，在大闹天宫的一集情节里孙悟空大战二郎神时，多次与二郎神斗法，摇身变成了一座庙宇，庙宇的原型就是取景于此座建筑，只是后面没有那根多余的旗杆（猴尾巴）而已。

       此殿阁后部设计的是单檐卷棚顶的，三面开敞，面向圣母殿的戏台。台内还有一块大匾，匾额上书“水镜台”三字。乃为清代书法名家杨二酉所书，杨是太原人，曾做过乾隆皇帝的书法先生，匾额字迹清秀有力，飘逸自如，为晋祠三大名匾之一。

       “水镜”之名取自《汉书》“清水明镜，不可以形逃，通方之人，不可以文乱”一句，意思是说做人应该心如明镜，知人察己，真正有道行有主见的人不会被花言巧语所扰乱。

       戏台的两侧梁上绘有“木兰充军”和“昭君出塞”，画面栩栩如生，生动悲壮，不由让人联想到数千年来，为保家卫国涌现出的各类巾帼英雄。大漠孤烟，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撼天动地之情景。

       水镜台是一座由殿楼和卷棚合而为一的戏台，布局巧妙、造型别致，制式各异的前后台相互映衬，而四周的明柱和台基上四围的勾栏望柱又使整个建筑浑然一体。东面殿阁是戏台的后台，而西面似台似阁的便是演绎千古绝唱的舞台。

       神奇的是，据说当时明代建筑者受到一位卖缸的老人观戏时引起的启迪，考虑到戏台传声效果，于是后来在殿阁戏台的两侧地下还专门埋设了8口大瓦缸。这样似乎形成了一个共鸣的传播音箱，观众不论在何方位，都能听到台上传出的声音。对于此种绝妙的设计，叫人不得不被古人的科技创意与聪明才智所折服。

四尊铁“太尉”的生平“户籍”

       离开水镜台向西行，走过会仙桥，便能看到四周围满游客的金人台。

       金人台，又称“莲花台”。台为方形，四周砖砌低栏，东西辟台阶，供游人观赏通行。

台中心建有一座高达3米的明代琉璃小阁，为祭祀焚烧祭文所用。

       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台上四角分别站立的四尊高约2米的铁武士，别称晋祠四大“铁太尉”。

       勾起自己好奇地是，手举各色旗子、身后紧跟一拨不同人群的各类导游与我们特地请的、配有“小蜜蜂”（扩音器）的祠堂讲解，分别绘声绘色地讲述铁武士“出走”的民间流传故事，似乎各唱各的“调”，内容不太一样。

       早就对这几尊造型各异的铁人产生兴趣的我，听到不同的解说，更加增添了强烈地关注度与获知欲。

       关于四尊铁铸的满身披甲武士“生平户籍”，确实有着多种不同的推测与判断说法。

       至少有文字记载依据的就有两种：其一、宋绍圣五年（1098年）而立的西北隅铁人胸前铭题记载：“倚灵感于永老，获恩德于长年”，铸造“护祠金人”或称祠堂守护神，“献上昭济圣母，永充供养”，旨在侍卫圣母并祈求保佑之意。其二、文献《晋祠志》载有：“铁本是金，熔铁铸人，名曰金神，金能生水，有金则水旺。”于是民间善男信女集资铸造金人，祈求“风调雨顺”。

       其他有关传说的还有古时当地村民为预防水患，祈求村庄平安，立此四尊金神用于镇水。也有从内忧外患之角度估判，当时晋阳为中国北疆边陲重镇，常受外族侵犯。宋毁晋阳后不久，太原郡陷于金人，金虏徽钦二帝北去，北宋到此结束。百姓出自对赵宋王朝的怨恨，加之宋帝软弱无能，于是将武装保卫家乡的愿望寄托于神灵武士，捐赠铸造了铁人。

       金人台上这四尊铁太尉，分为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隅相对而立。却并非同年同期由同“母”所“生”（铸造而成）。

       搜集、推析与整理众多不同文献及传说版本，较为符合历史发展脉络与故事逻辑情节，又较能自圆其说的应该是，在四尊铁人中，原本东南隅的武士出“生”最早，于北宋元祐四年（1089年）铸造，东北隅的为北宋元佑五年(1090年)铸，西南隅的是宋绍圣四年(1097年)铸，西北隅的铁武士出“生”最晚，为宋绍圣五年（1098年）铸造。

       然巧合的是，虽原来不同年份出“生”的四尊铁人，但先后都同出在宋代。无独有偶的是，东北隅的比东南隅的迟“生”一年，约经历7年之后，在西向又前后加铸了两尊，西北隅的也比西南隅的铁人晚一年出“生”。

       

       由于年代久远，历史战乱及人为因素等多种原因，四尊铁武士均先后不同程度地遭到损坏，乃至损毁。

       其中在1089年最早铸造的东南角铁人与1098年最晚“出生”的西北角铁人的原来头部均先后被毁坏。前者现在的铁头是民国15年（1926年）重新补铸的，后者现在的头部则为明代永乐二十一年（1423年）补铸拼接的。 

       最惨的要算东北角的铁人，原身全部被毁，现存的是民国二年（1913年）完全重新铸造的。

       最有故事、最为完整，唯独没有通过后来修复更换或整容的，当数900多年前宋代出生的西南角站立之铁武士了。还相传金人台的四尊铁人，尽管原本同“生”宋代，但是立于东北、西北、东南三隅的都是山西本地匠人铸造的，而西南隅的一尊乃中岳嵩山名师所铸。

       也不知是受“外地的和尚会唸经”的影响，还是由于其他三尊头部或原身均被毁，后代重新铸造之故，在导游或讲解人的嘴里，都异口同声地引导欣赏，西南隅的武士俊伟洒脱、神态威武、气势不凡，可称古代美男儿。

       自己反复绕台比较四尊铁武士，可能是古今审美差异，始终没有看出“美男”之美。

       倒是无需比较的是，无论远观，还是近察，明显民国初年补铸的东北角一尊浑身铁锈斑斑，萎靡不振，唯西南角的铁武士历经了近千年的风霜雨雪，仍然毫无锈蚀，明光锃亮，威风犹在。

       据专家揭示晋祠宋代铁人不锈之迷，是因为古人在冶炼材料中添加了镍铬金属等矿物成分，而民国补铸的这尊没有含镍铬元素，因此生满锈迹。

       正由于晋祠四尊铁人不同的“身世”变故之因，当地还流传着多种有关他们离奇“出走”的神话故事，就不在此分别累赘了。

       晋祠铁武士始铸、补铸与重铸的时光演变，充分反映了在我国北宋时期，民间艺人就已娴熟地掌握了高度的冶炼与铸造技巧。

       之所以后人也将晋祠铁人称为宋代的“不锈钢”人。

       宋代晋祠铁人突显了当时高超的冶炼与铸造工艺水准与特色，而铁人的神奇传说，增添了生动的民间文学色彩，两者相融则突出与强化了古代晋祠蕴藏的科技与文化内涵。

弘扬孝道的“对越”功德牌坊

       从金人台移步下来，就能看到正西处矗有一座始建于明代万历四年(1576年)，造型精美，构架大气，雕画细腻的木质大牌坊。目测牌坊高约10米，四柱三间三楼，全为琉璃瓦覆盖。

       据说始建牌坊上原有周成王剪桐封弟、邑姜氏为叔虞命名、豫让石桥刺赵、智伯水灌晋阳等有关晋祠历史故事的彩绘。后经多次修缮，现存彩绘已改为杨戬、哪吒与八仙等神话人物内容。

       引人驻足的是牌楼上方居中悬挂楷书“对越”鎏金二字的牌匾，特别抢眼夺目。

       “对越”一词源于《诗经•周颂•清庙》中名句：“济济多士，秉文之德。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原意为报答、颂扬文王在天之灵，敏捷奔走于宗庙（注：庙堂行走以迅速为敬）。

       然始立对越功德牌坊的初衷是为报答宣扬母德高尚。母亲在这里既指晋祠内圣母殿供奉的唐叔虞之母邑姜，又特指当时出资建立牌坊的明代著名书法家高应元之母亲。

       所以对越牌坊的始建还传诵着一段尽忠尽孝、感人肺腑的伦理美德故事。

       相传在明代万历年间，山西名声斐然的大书法家高应元，家住离晋祠不远的太原县东庄。

       高父长年累月在外经商，儿子高应元在家悉心照料体弱多病的母亲，是当地出了名的大孝子。

       有一年，高母患上了严重的头痛病，儿子应元心急如焚，整天不是守在母亲床前端茶送水，就是四处求医问药，几乎请遍了方圆百十里地的大小郎中，病情也一直不见好转。

       正当他措手无策之际，邻家老先生帮其出主意，提议要他到附近的晋祠吕仙阁祖师像前祈祷求签。神明在上，孝子心诚，一定会有灵验的哦！

       高应元听后，立马沐浴更衣，非常虔诚地来到晋祠吕仙阁，祷求为消除母亲病痛拜签。而在他恭敬地求得的竹签上，赫然看到只有“添砖加瓦”四个字。经反复琢磨后，他豁然顿悟，推断神明旨意，是要他在祠堂内增造新的建筑物，给晋祠添辉加彩。

       为母亲疾病早日康复，他唯恐怠慢，当即就在祠内认真察访，后经缜密思考，觉得晋祠各类建筑颇多，独缺牌坊。因此决定在金人台的西边空地、圣母殿堂之前建造一座功德牌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牌坊开工的第三天，高母的头痛病竟然痊愈了。

       当然，不管是神明除病消灾显灵之原因，还是高应元为母亲治病，四处求医殚精竭力，药物治疗有了灵验之结果，使得母亲的病终于好了。

       在大牌楼竣工之时，书法家高应元喜极而泣，将早就倾心书写好的“对越”楷体字幅制作为鎏金字体的牌匾，择好吉日，郑重悬挂于牌楼之上。

       匾额“对越”二字笔力遒劲，笔势嵯峨，气势磅礴，宛如神龙翔舞，既凸显了高应元超群的书法功力，又显露出了书法家当时挥毫泼墨的畅快淋漓之情，更为雄壮精美的高大牌楼锦上添花。

        后来此匾与“水镜台”、“难老泉”等匾并称为晋祠牌匾三珍，又称晋祠三大名匾之一。

       晋祠中历代珍品汇聚，最早的始于周朝唐代，殿堂等建筑多为北宋时期，明清两代虽有新建，然以修复、重建为主。

       游人走进晋祠就能观赏到，植于西周的苍天古柏树与唐代种植、至今仍枝繁叶茂、干粗如缸的大槐树，有建于北宋年间圣母殿及殿内的四十三尊人物彩塑，还有始于晋祠内的晋水之源的难老泉等等，汇集堪称晋祠“三绝”。

       以上已累述过多，祠内其他殿、楼、阁、碑、桥等各代精湛建筑，就恕不在此一一列举阐释了。

       直至太阳偏西，雀燕归巢之时，我们才知晓，整整四个多钟头过去了，还只能说仅仅走马观花般地游览了晋祠公园及其博物馆。

       偌大一个晋祠游览区分由悬瓮山、晋祠公园与晋祠博物馆等三大区域组成，总占地面积约为2484.75亩，其中悬瓮山达1326.6亩，晋祠公园约903.15亩，晋祠博物馆近255亩。

       带有引导性观赏的殿、堂、楼、阁、亭、台、桥、榭、坊等现代仿古建筑，及古代人物雕塑群等大都聚集在晋祠公园里。

       晋祠博物馆并非是人们传统约定俗成认为的一座雄伟、肃穆的大型楼馆建筑，而是将晋祠始建、修缮与重修遗留、汇聚下来的历代建筑精华、苍天柏槐，以及民间传奇等等古代人文景观都集中置于在一个露天园林内。

       准确地说，晋祠博物馆就在晋祠公园之内，整个晋祠游览区真正的观赏精髓乃是晋祠博物馆。

       其实，晋祠博物馆也就是历代稀世珍宝荟萃、世人心中所期待观赏的晋祠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