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童年甜蜜的记忆

秋水李

<h3> 盛夏一到,最消暑的东西当属西瓜。小时候,花钱买东西吃的机会不多。最愿意父亲能栽种几亩西瓜,好在夏天能一饱口福。</h3><h3>那些年,我们胡王村栽种西瓜在方圆几十里是有些名声的,当时流行的“新红宝”品种,一个大西瓜足足有二十多斤重。记得有一回,有一户人家卖西瓜,大伙儿帮忙往路边的卡车上装,一个小伙被脚下的瓜蔓缠住脚,一个趔趄,怀里的西瓜摔在了地上。于是5个人围在一起,个个吃得肚子滚圆,摔破的西瓜还剩下老大一块。</h3><h3><br></h3> <h3>  那会儿一放暑假,父亲就用架子车拉上六条椽,在西瓜地头,以“人”字形一溜儿栽好,上边搭好棚布,棚布外撒上一层厚厚的麦秸杆,防水防晒,这就是一个简易的瓜庵了。瓜庵里边支一张硬板床,放一床被褥,这就是我的卧室。农村人憨厚,路过地头的人,吃个西瓜解暑,那是不谈钱的,地头蹲着尽管吃饱,吃完道一声感谢就完事。怕的是,村上那些毛头小伙子,天不怕地不怕,头上没王法,趁人不注意,把那些还没长熟的西瓜,一脚一个踩得稀巴烂。让大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心疼糟蹋了的庄稼,还落得一个肚子疼。那时没有补课班、培训班,大人的想法很明确,怕小孩子放暑假没事干,出去耍水,或者三五成群惹是生非。所以,就搭个瓜庵,让小孩看西瓜,连带做一做暑假作业。</h3><h3><br></h3> <h3> 白天天热,我坐在地头的梧桐树下。远处白杨树上的“知了”叫得正起劲,地头路上的土被车碾得像细面一样,有车过去,就会腾起一阵灰尘。玉米苗开始有半人高了,风一吹,沙沙地响。天瓦蓝瓦蓝的,棉花团似的白云在空中飘。我伸长脖子,看姐姐来给我送饭了没有。晚上,躺在瓜庵里,听见不远处青蛙的叫声,看着外边亮堂堂的月光,那一种月朗风轻的感觉,实在是件非常美妙的事。</h3><h3> 早上起床,找个西瓜摔烂用手掏出瓜瓤一吃,再掰开瓜皮脸上擦一擦,美容养颜不说,重要的是理直气壮地把脸洗了。早上闲了没事,就在这个西瓜上摸一摸,那个西瓜上揣一揣。一天,我跟堂弟在地头看瓜,一晌吃了14个西瓜。吃完西瓜,不停往旁边的玉米地里钻,撒一泡尿,一会儿又接着吃。农村孩子,夏天穿个短裤,光着身子,吃西瓜的时候,西瓜汁顺着肚皮淌下来,肚皮上一溜一溜的黑道道,就像穿着一个黑花衫一样。</h3><h3> 看西瓜最讨厌的是下连阴雨,人躺在瓜庵里,没事可做,最多听个收音机。再就是看故事书,我们小时候书籍奇缺,能找一本课外书真不容易。琼瑶、三毛的书倒是很流行,我记得我看过三毛的《雨季不再来》、《送你一匹马》等,也看过琼瑶的《雁儿在林梢》和其它书,看这些言情小说被视为不务正业,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看。</h3> <h3>  西瓜成熟了,就要想办法卖掉。于是,在先一天下午,我跟父亲开始摘西瓜。看着西瓜皮有些发白,手掌敲起来有“嘭嘭”的回音,说明这西瓜熟了。当然,挑西瓜是个技术活,不能人家买了,一刀切开,是个“白瞪眼”,西瓜撂了不说,还要给买主搭赔上一箩筐的好话,再在架子车上给人家挑一个黑籽红瓤、入口即化的沙瓤大西瓜。记得第二天早上,我们跟邻居两家,5点多就起床,各自拉着一架子车西瓜顺着河岸往兴平走,白花花的河水哗啦啦地响,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一个工厂的门口。架子车放好,地上卸下三五个瓜,父亲便开始叫卖,一斤瓜8分钱,一直到午饭后才卖完。总共卖了四十多块钱。简单吃了点东西,我们又拉着架子车往回赶,父亲见我走不动,便让我坐在架子车上。</h3> <h3>  如今的西瓜花样翻新,无籽西瓜、拇指西瓜,吊蔓西瓜等,名目繁多,只是感觉西瓜越来越像蔬菜了,茬口都有些硬,不像过去的西瓜,沙瓤黑籽,入口即化,甜得就像童年的记忆一样。</h3><h3>&nbsp;</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