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6月20日下午,我和党群干部培训班的同学一起来到了薛梅的家,也就是她24年来坚守的小站。</h3> <h3> 小站非常简陋,一间平房和一个小院,院子遮蔽起来,扩大了房屋的面积,二十多年前的老房子,处处是往日的痕迹,能看出来,这里的结构不适合当家,却有人努力地让它具备了家的功能。草绿的冰箱是上个世纪80年代的产物,床是木板的,褥子极薄,床单平整,有一点部队的风格,就是在这里,她孕育和养育了孩子,就是在这里,她守护着自己负责的几口井。</h3> <h3> 薛梅的笑容很温暖,就像邻家大姐。个子高高的她,年轻时应该清秀美丽,而今她脸上的晒伤斑很明显,这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沧桑很多。她脚上的黑色平跟鞋子,因为变形有些不跟脚,鞋面全是裂缝和泥土,后跟磨没了,让薛梅站立的时候,身体微微后仰。当她极力站直的时候,显现出一种特别的体态,应该是常年走路脚部和身体畸变造成的,就像是一个常年劳作的老人。穿着美丽衣裙的我站在她面前,突然感到很惭愧,她曾经多次出现在报纸上,尽管那些故事带着温度,但真正靠近她,是另外一个样子。</h3> <h3> 72年出生的她,不过比我大几岁,却经历着我们无法想象的生活。24年,8760天,210240小时,每4个小时巡一次井,不敢有丝毫懈怠,如同一场特别长的战役,一场一直没有落幕的演出。她说这些井就像自己的孩子,别人养一个,她养好几个。刚开始的时候,夜里躺在床上睡不着,老是觉得井上有异响,有时夜里也惊醒,爬起来去转一圈就放心了。一年365天,没有休息日,旅游、逛街这些对普通女人很正常的事情,离她很遥远,即使偶尔出去买点东西,也是匆忙而去匆忙而回,过年也在站上过,更没有机会穿高跟鞋和女性化的衣服,体会普通人的生活。</h3> <h3> 问她有没有想过离开,她说开始的时候也动摇过,但是一想到当初自己主动报名,接下了任务,站也盖好了,就这么放弃不大合适,所以一咬牙坚持了下来,后来,对这个站越来越有感情,就不想走了。</h3> <h3> 她的家北侧是一个荷塘,夏风袭来,生机盎然。她说以前那是水库,刚开始队上给他们焊了一个水罐,但是水锈太重没法用,大概有半年多的时间,他们就吃水库里的水,后来有一次走到水库的一个角上,发现那里有个厕所,后来他们就再也没吃过水库里的水。说着这些她笑了,可我心里酸酸的,我们从前在油田条件也不好,但是从来没吃过野外的水。后来她说,家里第一次能淋浴洗澡的时候,孩子洗完澡问她,妈妈,我以后能天天洗澡么,说着这些,她始终笑着,眼圈却红了,是含着泪的微笑。我想这件事,她不止一次跟媒体讲过,可是作为母亲,心里的那份愧疚,却是一生都在的,她说亏欠孩子,我能体会到她的心情,对一个普通孩子这么正常的事情,对她的孩子来说却是一种奢望。</h3> <h3> 一副重担,一挑24年,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环境里,她品尝着寂寞、艰苦、荒凉、恐惧的滋味。如花的年纪,她献给了荒野,如火的青春,她献给了油田的事业,她过着清苦的生活,却拥有高尚的灵魂,我流着泪听着她的故事,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在她身上,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伟大和崇高,她所有的牺牲和付出,是值得我们所有人尊重和敬仰的。</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