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豫秦晋（八）：中国北部的边关名城榆林

阿朱

榆林，位于陕西省最北部，黄土高原和毛乌素沙地交界处，被称为“沙漠”城市，是陕、甘、宁、蒙、晋五省区交界地。这样的地理位置，注定着榆林不会平凡。秦统一六国后在全国分设三十六郡，榆林是其中之一，称“上郡”。明朝时，榆林是九边重镇“延绥镇“的驻地，金戈铁马，军旗满天。清朝时，这里是汉蒙易货的主要边贸城，货物充盈，熙攘繁荣。至今，榆林仍留存着丰富的历史文化遗址及遗迹，还有奇特的边塞风情。榆林如此奇特，在神州大地实属罕见，其因此亦成为了第二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

尽管如此，榆林因地处偏僻、交通不便，近些年来少有外地游客光顾。5月18日，我们结束了靖边波浪谷游览后，顺道探访了榆林这位被“遗忘的贵族”。

榆林古城

古城文昌阁大牌楼

古城老街

榆林最著名的景点要数红石峡，此处也是著名导演王家卫电影《东邪西毒》的取景地。红石峡位于榆林市城北3公里处，有公交车直达。

红石峡景区，红砂岩地貌，谷长约350米，东西两崖对峙，峭拔雄伟，中间一条清澈湍急的榆溪穿峡而过，溪畔还有洁白的沙滩，这里本来就是一处绝佳的塞外自然风景地。

从宋代开始，红石峡开始大规模地开凿洞穴，建石窟寺庙和塑佛像神像，成为边关著名的福地洞天。历代驻守榆林的地方官员和武官将领都喜好到红石峡题刻，以抒发边塞豪情壮志，各地游历到来的一些官员和文人墨客也在红石峡留下大量题刻。久而久之，红石峡形成了壮观的摩崖石刻，享誉全国。所以，现在的红石峡被称作为是古代长城书法艺术的一大宝库。

最早的摩崖石刻大多风化严重，字迹不清。

明万历年间的题刻“龙盘虎踞”

“大漠金汤”、“力挽狂澜”、“河山千古”等边关特色的题刻，反映出当时众志成城保国卫家的情怀和壮志。

“威震九边”题刻

清代“汉蒙一家”题刻

“重新胜景”，为晚晴名将左宗棠的题刻，当时左宗棠已受命帅军赴新疆，临走前到红石峡一游写下此题刻，表明其收复新疆的决心。

“还我河山”，为著名爱国将领马占山将军的题刻。当时他的右手再一次抗日战役中受伤，他用左手写了题词。

东崖名人题刻密布，几乎到了举目可见，无处不在的地步。

红石峡东崖保存有十多处明代庙宇，全为石窟结构 ，最外边建有木质重彩雕花翘檐门楼，有的门楼已无存只留下巨大的石框，还有一些精美的石雕图案，仍能反映出当年这些庙宇的不凡气派。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龙凤呈祥图案。红石峡的石雕和塑像不太受规制和传统限制，民间、地方特色明显。

红石峡庙宇群为民间筹资所建，不像内地的宗教名刹，分教论宗清楚，而是以佛教为主供奉诸神。

图为三教殿，明代，内供奉佛教创始人释迦摩尼、道教创始人老子、儒学创始人孔子，是三教归一，民族融合的体现。

大雄殿

圆觉寺

圣母殿，内供奉云霄、碧霄、琼霄三圣母及其他诸神，为当地求婚姻、赐子嗣的宗教场所。

睡佛殿

位于东岸中段的翠然阁，地势高瞭望好，由一二层洞穴和第三层楼阁组成，同时也有上中下三个出口，很像一个军事堡垒，或秘密接头站。1926年4、5月间，中共陕北特委第二次扩大会议在这里召开，称为”红石峡会议“。会议肯定了刘志丹武装斗争的”三色革命“理论和做法，并确立刘志丹的领导地位。自此，刘志丹开创了陕北根据地，后来才有了红军长征的陕北会师，继而有了延安革命圣地，直至建立新中国。

位于地门和天门间的洞穴，为具体的会议旧址。

翠然阁通向峡谷内的上下两个出口

翠然阁第三层出口，直接通向峡谷外的大道。

红石峡东西两崖的山体中有明清时期修凿的水渠，名“广泽渠”。广泽渠巧用山泉水，穿过岩体、石壁和石窟，蜿蜒几十里，有效地解决当时驻军的人马饮水，还让周围万沙漠旱地变成为了水稻田。至今，广泽渠在当地还发挥着重要的水利作用。我曾参观过河南林县的“红旗渠”，想不到红石峡的“广泽渠” 才是我国“劈山引水”的工程祖宗。

当年看管广泽渠的僧人卧室

广泽渠在整个红石峡地区成为了一条重要的水系，渠水终年畅流不止。

当年修广泽渠时，红石峡两岸遍植杨柳，现在郁郁葱葱，尤其是东崖古柳成行，成就了“塞外小江南”美景。

广泽渠水流到镇上，园林工人从中取水用以浇灌树木花草。

过了榆溪石桥就来到了红石峡的西崖。这个区域的摩崖石刻特点是题刻面积大，不少采用阳刻手法啊，风格浑厚而有气势。

“神州天险”题刻

“雄峙金城”题刻

阳刻的大型题刻

西崖的蒙文题刻，是整个红石峡摩崖石刻中的惟一，为清代榆林一位蒙古籍知县所题。

西崖建有六角观光亭，驻足可眺望东崖的摩崖石刻和庙宇，近看可细品和欣赏西崖的大幅题刻。

西崖的广泽渠

西崖的一处石窟，里边的石雕图案精美异常，让游客过目难忘。

走过新架的拉索榆溪桥，就返回到红石峡景区大门口。

榆林边塞古迹还有红石峡附近的镇北台，两处景点可一并游览。

位于红山顶的镇北台，建于明万历三十五年（公元1607年），四层正方梯型结构，内夯黄土外砌砖石，依山据险，居高临下，是延绥镇明长城要津，控南北咽喉。所以，也有明长城“第一台”之说。

明代城墙遗址

敌楼（台）

空心敌台，是明代长城防御体系逐渐加强的重要标志。

城墙外的世界，明朝时长城以北50里范围为禁留地，禁止汉蒙人民在此永久居留。

款贡城，类似现在的海关，蒙古人要登记纳税后才能在榆林地区做买卖。

明清时期的边贸场景

抚柔门

镇北台的古槐很有特色，颇像一位在叙述历史的时间老人。

镇北台设有长城博物馆，主要介绍延绥镇（榆林镇）明长城的建设和管理等。

延绥镇明长城，东起府谷县的清水营，西抵宁夏的花马池（定边），途径榆阳、横山、神木、靖边、吴起7县区，全场1170米。日常管理为：由巡抚总负责，路设兵备道，营堡设坐堡，墩军带家属在附近进行屯田。

镇北台附近的“易马城”遗址，明清时期，蒙古商人用骏马在此与汉人交换日用品。

现在，易马城内已建起砖瓦窑。

靖边明长城

兵营墩台遗址

靖边明代兵营，现已被垦殖种了庄稼。

明长城，对现代人来说太过久远了。但是，从文化精神层面而言，它们是大中华的历史文化遗产之一，也是炎黄子孙坚韧不屈的国魂所在，应该被后人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