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坐椅造型工艺简析

文藏

<h5>沈阳故宫珍藏的清代坐椅基本都是高座高椅,通高多在100至110厘米左右,座高在50至60厘米左右。一方面说明它是基本适合人体的使用的;另一方面,也说明清代坐具已完成向高座高椅的发展,说明中华民族早已完成了从“席地而坐”向“垂足而坐”习俗的转化。古代坐具至清代在造型上已发展到最后一个高峰。<br><br>从造型上看,沈阳故宫珍藏的清代靠背椅体现为端庄、凝重,大方、豪华的特点。<br><br>其一,靠背与座面均呈90度直角,靠背垂直于椅面,椅脚有“回纹方棱式”、“爪抓球式”等,椅背垂直收足,这反映了清代坐椅端正、稳重的神态。只有极少数坐椅的靠背有背倾角,但角度极小,也仍不失其端庄的风格。<br><br>其二,用料多较重硕。靠背、扶手都比较宽厚,故椅子显得整齐方正而厚重,并且椅面也比明朝坐具略大,再饰以华丽的镶嵌,就形成了清式坐椅豪华、大方的特点。</h5> <h5><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清 红木透雕大理石靠背椅</b></div><br>其三,在造型上吸收了明式坐椅的一些优点。扶手上宽厚,下细圆,集明代坐椅之精华。明代靠背椅、圈椅的木型是呈顺流而下的圆木棍式,木质纹理裸露,扶手顺滑,圆润,手感较好;但其细处,是不堪承受肘部的长期倚压的。而清式坐椅扶手的压面宽厚则弥补了这一缺点;就坐时,不仅肘部可以倚木搁,腋下的一段臂膀也得到支承,故甚为舒适。而鹅脖细圆、弯曲,就构成上承肘压、下顺手扶的特点,细圆和宽厚,形成了既优美又实用的造型特点。</h5>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清 圈椅</b></div><br><h5>其四,搭脑的艺术性。搭脑是椅子上端的横梁,因坐时向后仰头搭于其上而得名。此外,巾架、盆架、衣架上面的横梁也可引申称作“搭脑”。其基本形式有圆形、扁形、方形三种。在此基础上,又变化为直线的、弓背形曲线的、向上翘起的曲线、中间突起两边下滑的曲线,还有圈椅后背的椅圈顺势延至前端扶手的曲线等等,可谓千变万化,线形各异。但不论是直线,还是曲线,都共同具有流畅、挺秀的特色。搭脑在椅子上总是处于最高部位,往往是坐椅中最引人注目之处,而其两端的形式是上翘,还是下垂;是前倾还是后仰,都会对椅子的造型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h5> <h5><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清 铁梨木透雕嵌螺钿靠背椅</b></div><br>其五,罩漆只是一种装饰,而非原来的漆器家具。清代大量家具采用罩漆装饰。<br><br>其六,广泛采用雕刻和镶嵌。清代家具装饰繁琐,手法多样,富丽堂皇。其以装饰取胜,喜欢大面积使用雕、镂、刻、嵌以及金银彩绘等装饰手法。工艺精湛高超,镂雕剔刻巧夺天工,题材丰富。在装饰上求多、求满、求富贵、求华丽,多种材料并用,多种工艺结合,常运用浮雕、圆雕、透雕和线刻等各种雕刻方法,刀法洗练、层次分明,疏密适宜,虚实相生。家具镶嵌的材料取材广泛,多种多样,除石材外,还大量运用贝壳。</h5>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清 檀木透雕嵌螺钿靠背椅</b><br><br></h3><h5 style="text-align: left;"><span style="color: inherit;">贝壳是螺钿镶嵌材料中最为常见和价位低廉的材料。水产上指有贝壳的软体动物,其中有上下两片壳的称之为蚌,只有一个壳的称之为贝。蚌壳通常产自于中国江南一带淡水湖和咸水湖中,通常采用的品种有螺壳、海贝等。其中较为多用的是一种称之为三角蚌,年龄在三至五年之间才适合用做的镶嵌材料,特点是结构紧密,韧性较强,蚌壳前边部分俗称“亮耳”处,五彩缤纷,色彩艳丽,是难得的镶嵌佳品。题材多选择大自然中的植物和动物的形象,它们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镶嵌图案题材是选用与神话故事相关的内容,表达了对天地神灵的敬仰,如龙的题材。这些镶嵌图案都是“天人合一”观念的具体体现,更是哲学思想对这时期审美文化影响的表现。</span></h5> <h5><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清 红雕漆云龙靠背椅</div><br>无论从造型上,还是装饰上看,清代家具都具有一种不同于明式的新风格。康雍乾时期经济、商业、手工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统治阶层的奢糜之风也日益滋长,达官豪绅为炫奇斗富,追求新奇及攀比之风日烈,为了增加室内陈设的丰富华丽,各自延请各地的名工巧匠制作家具。无休止地追求精巧华美,使家具的装饰和雕刻大量增多,并利用玉石、贝壳等做成“过繁”的镶嵌。<br><br>虽然,学界有一种观点认为,清式坐具的繁复装饰影响了坐具的整体形象、比例以及色调的和谐统一,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家具的整体形象、比例和色调的统一和谐;并认为到清代后期尤为明显,即过度追求繁复的装饰而成为主流,流于庸俗和匠气,在艺术上缺乏较高美学境界。但根据对沈阳故宫博物院所藏坐具的分析,这是对清式家具的一种误读;相反,正是欧式巴洛克文化与清初统治者之喜好的很好结合,才让突出体现木质诗篇的明式家具的风格,与追求华丽的雕刻和镶嵌的装饰风格的结合,而成为清式的一大突出特点;并更加体现了它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