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子花开端午时

苦丁茶香

　　

每年五月的端午前后，小院里一株小叶栀子花，就会在绿叶丛中，探出脑袋，素面浅笑，轻吐芬芳，像是一位交往多年的老朋友，每年都会如期而至。

 

这棵栀子花是妻花市上精挑的，主干低矮，分枝茂密，瘦而遒劲。叶子翠绿而有光泽。花朵不大，洁白玲珑。用手指沾上花瓣细嗅，那种妙香是久久不会散去的，掸都掸不走。要是月光下，你远远的负手而立打量着它，则又时隐时现的玉面含羞，象是对着什么人低颦倾诉着什么，又象是喃喃自语，很是矇胧。赶上下雨天，雨水敲打着厚厚的外缘，再慢慢浸润着包裹得很紧的花蕾，就更是醉人了，玉润通透，清馨雅致。就象明代诗人沈周描写的:"雪魄冰花凉气清，曲栏深处艳精神。一钩新月风牵影，暗送娇香入画庭"。真是意境幽美，清新优雅。

 

 妻说，喜欢栀子花的平淡、脱俗，亲民接地气。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冷傲之气。一如它的花语"坚强、一生的守侯"。经霜傲雪，只为一次的绽放。在农村，每到栀子花吐香溢芳的时候，正是农活忙的时节。多见女孩子衣袖上别着栀子花，拎着瓦罐送晚茶，一路上嬉笑声阵阵，幽香阵阵。几户炊烟袅袅，几度夕照留红；听杜鵑啼唱，聆班鸠时鸣。一切是那么的朴实悠然，富有生机。"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看中庭栀子花"。早在千多年前，唐朝诗人王建，在《雨过山村》中，就为我们描绘了一幅淡如水墨的农家画卷，今天读来，依旧能嗅出一朵朵带着雨露的栀子花清冷浓香，淡逸而出。想起来，别有一番滋味萦绕在心头。更多的，是对那片乡土的眷恋。

　　

妻告诉我，传闻栀子花多在夜间盛开，因此沾染了月亮的灵气，生得冰清玉洁，香气更是高雅。又说，这颗栀子花，她可没少付心血。初春时，枝子刚刚发苞，要剔除一些残枝、弱枝，使之疏密得当。花期前还要施点陈年泡制的油饼肥，适时的松松土，浇浇水，锄除杂草，这些一样都不能少。不知从什么时候，喜欢看妻小院里侍弄花草的背影，喜欢看妻常常的拈花一笑，自己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