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的兵团岁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已经于2019.6.18在中国农业出版社出版的«向荒原进军»一书中发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李老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读树茂回忆文章,感动之时,赠小诗一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燃烧岁月忆当年,怀抱红心赴北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野岭绵绵战旗舞,荒烟漫漫铁锄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山溪仍记含情梦,草屋还藏立志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回首沧桑夕阳好,相逢一笑感苍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憨豆先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读兵团回忆录感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昨日青丝今染霜,深秋相遇也颠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当然尽享金风软,莫笑初尝玉指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难道田耕无淑女,欣吟诗作有才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经风经雨知甘苦,秉笔讴歌岁月长。</span></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我的兵团岁月 </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作者:树茂)</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边疆戍垦似昨天,</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枉自耕耘若等闲。</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此系兵团多少事,</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荒原挺进有谁传?</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走进时光隧道,一扇封锁多年的闸门,锁住了我陈封多年的记忆。恰逢《向荒原进军》的号角吹响,记忆的热浪像潮水般涌来。我记起了过往的点点滴滴,仿佛又回到了充满朝气的青年时代,想起了曾经朝夕相伴的战友,也想起了那些惊心动魄、难以忘怀的往事------</b></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四十五年,弹指一挥间!</b></p> <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第一章 上山下乡</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一,誓言</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1975年,在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如火如荼开展的年代里,“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依然继续。为了给应届中学毕业生“洗脑”,4月学校派我参加了哈尔滨市道里区团委组织的“带头上山下乡学习班”。参加学习班的人都是道里区各中学的学生干部。经过7天的学习,大家提高了认识,明确了方向,提振了热情,在最后表决心大会上,同学们群情激昂,热血沸腾,踊跃发言,并争先恐后上台在大红纸上签订“军令状”,纷纷表示:“坚决响应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到边疆去,到艰苦的地方去,扎根边疆干革命,屯垦戍边一辈子”。在洪水般的声浪中,我也激情澎湃,毫不犹豫的冲上台,挥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当时真有点豪气冲云天的感觉!在那个风风火火的年代,报名下乡与其说是我们年轻人的一种冲动,不如说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和担当。因为每个家庭都有好几个孩子,按国家政策城里只能留下一个子女。那年,我父亲身患重病,母亲为养家糊口每天在基建工地从事重体力劳动。</b><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我作为家里的长子,为了为</span><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母亲分担家里的重担,让弟弟或妹妹能留城,我这个当大哥的只能选择下乡。是在家附近下乡,还是去遥远的地方?这是我们每个应届学生必需面对的一次抉择。登台签名,既是我对上山下乡做出的庄严承诺,也是我为屯垦戍边立下的豪迈誓言。然而,誓言与谎言之间只有一步之遥。当我们兑现了誓言,誓言就是我们的诺言。而当客观环境发生了变化,人们的世界观也随之发生改变的时候,诺言没有兑现,誓言就变成了谎言。如今有多少党员干部当初入党宣誓时,不都是真诚立志的吗?可后来他们在社会实践中,遇到了金钱和美女的诱惑,忘记了“初心”,经受不住考验,失去了信念和对理想的追求,自觉不自觉的把诺言变成了谎言。你能说他当初的誓言是假的吗?更何况我们这些未成年的孩子立下的誓言了。这大概就是我们后来违背誓言,纷纷考学、返城可以聊以自慰的理由吧!</b></h1> <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二、报名</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当时国家对九年一贯制的中学教育进行改革,实行了开门办学。即四年级时,要到工厂、农村去实习。我们毫不例外地放下学业,走了一回“五七”道路。回来后,就迎来了中学毕业。那年我们还不满十八岁啊!高中课程都没学完,就接到了毕业通知书——我们可以毕业去下乡了!火红的七月,流光溢彩。一场隆重的上山下乡动员报告会在哈尔滨市第九十一中学校礼堂召开。当时我是校团委委员、“红代会”主任,是学生中的最高“司令官”,想当然也就成了会议的组织者和“上山下乡”的带头人。来参加会议的除了本校师生以外,还有附近几所中学的师生。做报告的是黑龙江省生产建设兵团6师27团(勤得利农场)的崔参谋长。崔参谋长是名现役军人。看他穿着军装的威武劲儿,我心里想象着将来我也能像他一样该多好。一种幼稚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陪崔参谋长走了9所学校,都是去开“下乡到兵团去”的动员会。随后各个学校就开始报名。我首先用大红纸写了致全校毕业生的“倡议书”,贴在了学校大门口收发室的玻璃上。“倡议书”的标题是《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随后便背着父母偷出了家里的户口本,第一个到学校报名到北大荒去“干革命”了。</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三、出发</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1975年8月11日,我们这些未成年的孩子,即将踏上北去的列车,奔赴遥远的北大荒。临行前,团市委组织了隆重的毕业生下乡游行。我们胸戴着大红花,乘坐着解放牌大卡车,美滋滋地接受了全市中小学生和家长们的夹到道欢送。在敲锣打鼓的热烈气氛中,在欢送的笑声里,有谁能知道,多少人的悲欢离合的痛苦和骨肉分离的不舍与无奈呢?真是“只见人前孩子笑,不见家长背里哭”。风光的游街过后,回到家里便是即将告别父母那种离家出走的阵阵酸楚。妈妈默默地帮我准备行李和日用品,叮嘱我别乱花钱,东西省着用,别学抽烟、喝酒------。</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1975年8月12号凌晨4点,在薄薄的晨雾中,我背着大大的行囊,在家人的陪同下,兴致勃勃的来到了哈尔滨火车站。站台上已经挤满了送学生下乡的人群。告别亲人、朋友们,告别家乡和年老的爹娘,我们即将乘坐驶往北大荒的专列,奔赴我们的第二故乡。火车站广场上、站台里锣鼓喧天,欢呼着。欢送我们“响应党的号召到祖国最艰苦的边疆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扎根边疆干革命,屯垦戍边一辈子”的广播声不绝于耳。站台上送孩子的家长们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叮嘱着、把孩子们送进车厢。车窗口抑制不住泪水的同学们探出半截身子强颜欢笑的向亲人们挥手告别。汽笛一声长鸣,满载着75届应届毕业生的列车徐徐的驶出了站台,车厢内外顿时哭声一片……半个小时后,逐渐稳定了情绪的同学们,唱起了革命歌曲:“我们的青春红似火,我们的朝气正蓬勃,我们是革命的新一代,昂首阔步唱战歌,脚下有征途万里,心中有红心一颗,干革命四海为家,为人民以苦为乐,跟着毛主席,永远忠于伟大的党,把青春献给亲爱的祖国”。车厢外,树木、电线杆飞快地掠过。车厢内开始有了点儿笑声,有些人还玩起了扑克。此时,没有人想像要去的地方是多么的荒凉、艰苦,也没有人想像此去北大荒之路多么的漫长。大家的共同理想和抱负就是建设北大荒,把北大荒变成大粮仓。应兵团领导的邀请,代表学生家长送我们去兵团的还有我的班主任老师。傍晚时分,我们在福利屯火车站下了车,在附近旅店住了一宿。第二天拂晓,天刚蒙蒙亮,我们每个人连同自己的行李,被装上了解放牌大卡车。汽车在广袤的大地上向北颠簸疾驶。那时的公路基本都是砂石路,路况很差。全程约370公里的路,跑了12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8月的北大荒,骄阳似火。我们脖子上扎着白毛巾,人挨着人蜷腿坐着,汗水湿透了衣衫,尽管闷热难挨,头上依然蒙着大苫布。那时没有矿泉水,一路上渴了也得忍着,汽车带起的尘土,下车时把大家变成了“土豆”。 </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南歌子》 </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新征程</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往事追思苦,</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秋来几夜风。</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少年离家貌从容。</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抛弃一腔无奈,</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漫程中。 </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孤影没嫌冷,</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兵团好梦空。</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乡下独自拓荒踪。</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一路苦情难忘,</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 泪泓泓。</b></h1> <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第二章 北大荒原 </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一、新家</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傍晚,东北部黑龙江畔的平原上,一辆辆满载着兵团新兵的解放牌大卡车,“咔吱”一声猛的停在五星山下。这是哪里?一阵骚乱过后,大家打开蒙在头上的苫布。听到有人说这是团部,大家以为到地方了,想下车看看究竟。突然听到有人喊道:“立即出发,去开荒营”。这时我们才知道还没到“家”。又过了大约1小时,我们坐的车终于停下来了。“到家了,大家下车吧!”听到这温暖的声音,我们大家兴奋又激动。企盼了二天一夜的新家终于到了。大家纷纷跳下汽车,顾不上一路颠簸与劳累,借着月光举目四处张望,这哪有房子呀,不是到家了吗?我们住哪呀?这是我们的新家吗?一连串的问号,掠过大家的脑海。“这就是你们的新家,大家先洗把脸吧”,一个洪亮的声音介绍道 。先不问了,洗把脸再说。于是大家纷纷打开行李,拿出自己从家带来的脸盆,排队等候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在月光下,洁白的毛巾放入脸盆,捞出来立即变成了黄色。当时因为天黑,大家都没注意到,直到我们喝了这井里打上来烧开的水,才看清沉淀在碗底一层厚厚的茶碱。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北大荒---黑龙江省建设兵团6师27团4营36连。我们36连位于开荒营的东北方向,再向东就是鸭绿河。勤得利地处边境地区,那时我国和前苏联的关系紧张,我们回家探亲都要有边防证才能通行。据老青年们讲,36连在1972年刚建点时这里并没有路,方圆百里全是沼泽地。是36连的战士们经过3年的艰苦创业,才有了当时的万亩良田。就是在这块土地上,我们年年播种,辛勤劳作,收获着上万吨的小麦,支援着国家建设。我们(男生24人,女生18人)来到这里,连里还没有做好准备,暂时没有我们住的房子。连里领导决定,先安排我们在连队大食堂里住下(大食堂是用拉合辨做软间壁,用干打垒的方式砌的墙),日后在抓紧盖宿舍。东厢房有2间,女生被分配住在里间,男生住在外间,我们42人暂时挤住在这两间房里。秋天的北大荒,夜晚的北风哀嚎刺骨,从大食堂的门窗袭入,窜过用拉和辨砌的墙,盘旋在我们的床上。女生们蜷缩在被窝里哭声一片。女生连续3天晚上都在啼哭,开始只是几个人在屋里小声偷着哭,后来引发成了集体都在哭,受感染的个别男生也忍不住泪水在悄悄的哭……。二天后,参观了连队,目睹了我们的吃住、工作、生活环境的3位老师,含着眼泪坐上拖拉机被送走了。 初到北大荒,由于小伙伴们相互陪伴,大家并没有在意生活环境的陌生所带来的不适。为了让我们尽快熟悉第二故乡的情况,指导员并没有马上安排我们工作,而是带我们去勤得利黑龙江边、渔场和五星山下的团部参观,以适应这里艰苦的环境。参观回来后,我们便投入到了紧张的耕作中。</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长相思》 </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感怀多少愁,</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男儿忧,</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哭伴花残悔泪流。</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无眠彻夜眸。</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哽咽喉,</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呢喃留,</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默默思乡知几秋,</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想家随梦游。</b></h1> <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二、打草</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到兵团后参加的第一次劳动是打草,这也是给我们这些小青年安排的第一次任务。连长向我们简短的布置了任务和要求:即男生每人每天要完成120捆的打草任务(每捆直径约50公分),女生要完成100捆的任务。天刚放亮,我们便在连长的哨声催促下匆忙起床了。吃过早饭,带上毛巾和镰刀,踏着晨露排着队,急行军大约5公里,来到了一片草场。在连长的指挥下,大家有序的散开,按照分给我们的地块范围,开始了紧张的挥镰。开始不管男生还是女生,大家你追我赶,挥汗如雨,头不抬,腰不伸,奋力向前,都十分卖力的打着草。加油鼓劲的口号,时远时近的传入大家的耳中,让大家不能放慢脚步。尽管大家初次参战,干劲儿很高,可是到了下午4点钟,还是多数人没有完成规定的打草数量。眼看收工的时间就要到了,很多人的手上已经磨起了血泡,我的腰也和大家一样像断了筋似的直不起来。那年我们才17、8!岁月无情的把我们这些刚走出中学校门,什么体力活都没干过,什么苦都没吃过,初出茅庐的中学生,提前送进了北大荒来锻炼。一下子要承受这么大强度的劳动量,还真吃不消!我强撑着,忍着腰痛,直起腰来,举目四望,只见有人已经坐在地上为打好的草緾绕子了。坐着毕竟没有蹲着干的快,看来他们也都累的不行了。有几个女生更是坐在自己打好的草堆上哭了起来,就近的几个男生闻声赶紧上前问怎么了。一问才知她们是因为才打了六、七十捆草,完不成任务,怕挨批评吓哭了。于是我和几个男生放下自己的草场任务,帮她们打起了草,直到帮她们凑够100捆,才返回自己的打草场。天完全黑了下来,不管是否完成任务,都得集合回连了,因为荒原野外天黑时分是野狼出没的时间,走晚了路上不安全。回到宿舍,大家吃了口饭,简单洗漱后,全都默不作声的躺下了。腰像断了一样疼的翻来复去睡不着。有的女生又想家了,啼哭声由远至近清晰的传入男生宿舍这边。为了不让自己的心里产生共鸣,带进思乡想家的情绪中,我用被蒙上头,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打草虽然对我们有一定的锻炼,可事实上,那些所有下乡在兵团大熔炉锻造过的青年,90%都或多或少的患上了腰肌劳损,已致影响了他们后来的工作和生活,也影响了他们的事业发展乃至身体健康。</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地荒荒,野茫茫,</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为何不见牛和羊?</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秋来碧草黄。</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天苍苍,夜长长。</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出工归来睡食堂,</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何日住新房。</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车隆隆,志昂昂。</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屯垦戍边气势扬,</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何时回故乡?</b></h1> <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三、扛麻袋</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到连队不久,连里给我们新来的小青年进行了初次整编,男女生全部被安排在农工排,我被任命为新青年男排排长,新青年女排排长由李晓云担任。接到的首次工作任务是到晒麦场装麻袋、入囤。在连领导的带领下,我和大家来到晒麦场,望着像小山一样高的麦堆,心想这得干几天才能全部入囤呀?心里想是想,可是没敢问。只见老青年为我们做着装袋、弯腰、顶起麻袋、放下麻袋的操作流程示范。我们分成若干个3人小组,一人装麻袋,两人撑着麻袋口,一人抡着40斤的大撮子往袋里装小麦。有的组专门扛麻袋,猫腰扛麻袋时,必需有2个人为其发肩(将麻袋放到肩膀上)。连领导要求我们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得参加这项常规的劳动。并要求第一个星期男生最少扛120斤,女生扛80斤。对于我们这些刚走出校门的小青年来说,这真是一次叫硬的考验。放在今天,任何一个家长知道了正处于长身体,从没干过体力活,单薄瘦小的孩子,扛这么重的担子,心里都会心痛的流泪。而我们也不敢告诉我们的父母,我们在干那么重的体力活。我们每个人给家里写信都会说我们在这里很好,干活不累,等等。事实上来到连队的当天晚上,我们就都趴在被窝里开始给家里写信了。我在给家里的第一封信中这样写道:“想念的爸爸妈妈您们好!我来这里吃的、住的都非常好,一天三餐都是白面馒头,顿顿有菜有肉,菜是自己种的,猪是自己养的,喝的是天然茶水,住的是砖房(当时住在大食堂,是干打垒的土房),环境也很好,出门走的是“扬灰水泥大马路”(扬灰水泥大马路是我们自己总结的,因为路是土路,上面有厚厚一层尘土,一走便会尘土飞扬,一下雨便泥泞的变成了‘水泥’路,无法通车,穿水靴子行走也很吃力)。干活也不累,每个月工资29元钱,刨去饭钱每月还能剩10元钱,一年一次探亲假,每月剩的10元钱我会攒着做路费的。请您二老放心。-------祝您们安康!不孝子敬上”。经过一周的锻炼,我们真的锻炼出来了,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按要求能扛起120和80斤的麻袋了,有的已经向160斤冲刺了。看来人的潜能是巨大的,当你被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迸发出巨大的能量。时逢初秋时节,阵雨、暴雨时有发生。刚才还阳光明媚,一会又会风起云涌,阴霾密布,倾盆大雨毫无预警的突降凡尘。这时晒麦场的钟声就会和连长的哨声一起响起,不管是农工排还是机务排的人员,都会立即从四面八方赶到晒麦场抢运小麦。像抢救自己家的财产一样,自觉分工,齐心协力,没人偷赖。女生撑麻袋,有力气的就用大撮子装麻袋,男生们轮流着发肩、扛麻袋,紧张的劳动着,没人顾得上唠嗑。每次扛完麻袋,衣服都会被汗水湿透。除此,为了未雨绸缪,连队每天早晚还要“搞大会战”,装麻袋、扛麻袋入囤。通常是每天黎明时分,东方刚吐鱼肚白,连长的哨子就会在我们的宿舍门前和窗前响起。听到哨声,10分钟内我们必需赶到晒麦场。扛3个小时麻袋至7点结束,然后回宿舍洗漱,去食堂吃饭,8点又投入到一天的劳作中,晚上7点连长的哨声还会响起,19点至21 点是“晚会战”时间。晚上不比早上,晚上到晒麦场干活必需戴手套和蚊帐帽。因为北大荒的蚊子比苍蝇还大,瞎蒙和小咬一胡掳一把,让人难以忍受。就这样经过半个月的锻炼,我们男生基本上都能扛起160斤、女生120斤的大麻袋了。但从此我们的个头,也就停止了生长,腰肌劳损的病根也开始形成了。尽管如此,没听到过谁叫苦。 </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江城子》</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回首青春)</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兵团几载共徜徉,</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苦同享,泪成行。</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战友搀扶,</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流汗垦千荒。</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戍野离家遥远路,</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思故里,想爹娘。</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肩扛麦袋入粮仓,</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日劳创,夜平伤,</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幼小心灵,</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盼望早回乡。</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祈愿走出青涩梦,</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 盟海誓,要更强。</b></h1> <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第三章 艰苦农工</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一、秋收</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时光飞逝,光阴荏苒,转眼到连队已经一个月了。金秋时节悄然来临,由于秋收主要靠拖拉机和康拜因,田间地里的活主要由机务排来完成。这个时期我们农工排的主要工作任务基本上都是在晒麦场。一个月来,在领导和老青年们的传、帮、带和手把手的教导下,我们学会了缝麻袋、扬场、钻肩扛麻袋、入囤倒麻袋。连领导针对我们的进步,对我们又进行了第二次整编。把我们小青年并入老青年的农工排,男生并入农工二排,老排长是朱德清,我担任副排长。女生并入农工三排,张秀琴任排长,李晓云担任副排长。兵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当排长或班长的都要带班、带头干活。为此我经常干了白班,又干夜班(夜班主要是扬场)。不管是白班还是夜班,我们两个排经常是搭配着混编成几个组一起在晒麦场干活,通常是女生缝麻袋、撑麻袋,男生装麻袋、然后扛走垛起来或装上汽车。特别是扬场,一站就是大半宿。这期间连里为了抢收和早日完成秋收任务,组织晚上进行“大会战”。记得有一天晚上,连里组织抢收黄豆。全连所有的人能参加的都参加了,只见大家在晒麦场上排着队,老青年扛着200斤的麻袋(装200斤的麻袋必需敞着口,否则装不了那么多)走上三阶跳板,将一袋袋大豆麻利地倒入粮仓,又一路小跑去扛下一袋,没有人偷赖。只有一个叫谭星生的北京青年,被连队戴上了“落后分子”的政治帽子,平时在晒麦场干活时,他就经常用上厕所的方式消极怠工。此时的他当然还是溜边。小青年看到老青年们干劲冲天,也个个跃跃欲试。小青年何文星是二排的一名班长,个头虽不高,但肩很宽,劲很大,平时干活比我能干。只听他对发肩的二位战友说道:给我装满,我也试试扛200斤上三阶跳是啥感觉。只见他扛起麻袋,一溜小跑就冲上了第一阶跳板,眼看就要冲到二阶跳板时脚踩上了散落在跳板上的黄豆,身子一歪,麻袋和人一起掉下了跳板,一下子把腰扭成了重伤。第二天赶紧去王岗兵团总医院治疗,从此留下了终身的病患,直到病退返城,再也没有回到连队。要说最能干、又有劲的是我们二排长朱德清,他的手指像胡萝卜一样粗,他能用双臂同时夹起两个160斤的麻袋行走50多米。我想他的力量也不是一来到兵团就有的,来兵团前他也是没干过重体力活的知识青年小伙子。是北大荒这块肥沃的土地锻炼了他,是艰苦的开荒岁月磨炼了他。他平时少言寡语,干活以一当十。他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们新老青年都特别崇拜他。只可惜没过多久他调到勤得利工作去了。农工排的担子一下就压到了我的肩上。从此我每天白天干活,晚上要参加连里召开的工作例会,领回第二天的工作任务。每天早上我把当天的工作布置给三个班长,然后我跟随一个班去干活。由于干农活体力消耗大,每天中午4两的大馒头都得吃4个。每月45斤的粮食定量根本不够。幸好冬天吃两顿饭,全年平均下来才勉强够吃。每天从早到晚除了干活、吃饭,就是睡觉。没有其它自由时间,也没有心思和精力参加任何娱乐活动,晚饭后只能在自己的蚊帐里呆着,生活寂寞枯燥得很。偶尔不太累时,在宿舍门口站站,东张张西望望,天黑蚊子一多,又得赶紧回到蚊帐里。就这样,我们日复一日的重复着重体力劳动,成了喘气的劳动机器。后来,连长看我工作吃力,就让上海老青年丁晓天来帮我管理二排的工作。这个时期农工排人最多,最难带,承担的任务也最重。除了带队伍,我还承担着团支部的工作。正是繁重的工作量,让我的工作能力得到了锻炼和提高。在老同志和老青年的传帮带下,我已经能独立的带领二排的战士开展工作了。 </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七律(平水韵) </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忆感伤</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树茂枝繁绿色扬,秋风凛冽叶不黄。</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兵团建设催人奋,战友相帮助华章。</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奉献青春春似火,豪情渐逝逝流芳。</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边疆戍垦思过往,已把荒原做故乡。</b></h1> <h1><font color="#39b54a"><b> 二、烧荒<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在天高云淡,秋高气爽的金秋时节,一望无际的麦田,颗粒饱满的麦穗,被联合收割机收入囊中,广袤的大地变成了金色的草原。一些地势不平和没有来得及收回遗落的麦穗,参差不齐的或躺或立的在风中摇曳。什么是烧荒,从没有听说过。为什么要烧荒?带着疑问,我们在尹学伦的带领下,向离连队有5公里开外的2号地块进发了。尹学伦是天津老青年,他1.67米的个头,是天津下乡知青里年龄较小的。他为人谦和,待人热情,工作认真,一丝不苟。话未出口脸先笑,小青年都喜欢他。他经常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为大家理发,无私奉献,从不计较,深受大家的爱戴。路上大家边走,边听他讲解为什么要烧荒。道理很简单,他说道:“地大、人少、时间紧。我们连队种的小麦地块特别大,可连队只有100多人,以现有的人力、机械能力,在秋收期间要把麦秆都收回来,既不可能,也不划算。可麦秆不除,明年的地就无法种,所以烧成草木灰变肥料,是最经济有效的好办法。”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着、问着,说话间来到了地号现场。尹学伦把要烧的垄沟分给大家,告诉了大家一些注意事项,便让大家散开,相互保持远点距离。由于第一次烧荒,大家没有感到会有危险。我麻利的弯腰点火,噼噼啪啪,一会儿就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的烧了起来。不到5分钟,整个平整的麦田一片火海,熊熊燃烧的烈火,很快被浓浓的黑烟笼罩,伸手已不见五指。事先尹学伦已经教我们用毛巾捂着嘴,防止烟呛喘不上来气。平原的风势强劲而多变。火正烧着,风向突然变了,火苗一下燎着了我的眉毛和头发,我下意识的胡撸一把脸,急忙转身向后飞奔,此时烟雾呛的我不敢喘气,什么都看不清了。一种窒息的恐惧袭来,求生的渴望让我本能的拼命呼叫。忽然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喊:“低下身,向后跑”。事后才懂得应该迎风跑,人顺风跑得再快也是跑不过风的。好悬啊,差一点葬身火海。是尹学伦救了我们!虽然有惊无险,但也算是经受了一次生死的考验。后来我得知相临近的周兆滨也和我一样头发被燎焦了,衣服袖子也被火烧坏了。若不是他也听到了尹学伦的呼叫声,迅速冲出火海,我俩都难逃这一劫。<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江城子》 <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感恩学伦)<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曾经火海练疯狂,<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不思量,却难忘。<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烧过秋荒,<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平安度沧桑。<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屯垦险留身患病,<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人生脆,戍难偿。<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昔时握别倍离伤,<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各一方,也牵肠。<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想起救恩, <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惟有泪千行。<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感谢尹兄帮助我,<br></b></font><font color="#39b54a"><b> 情无价,价难偿?</b></font><font color="#39b54a"><b><br></b></font><font color="#39b54a"><b><br></b></font></h1><h3><br></h3> <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第四章 蹉跎岁月</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一、车祸</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1976年1月5日我奉命去团部参加团代会。1月8日,周总理逝世,会议匆忙结束。我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往连队赶。大雪天没有回连里的车,我搭乘一辆到营部的28马力拖拉机。车上装着满满的货物,我们搭车的有10多人,都挤坐在2米多高晃晃悠悠的货物上。重载的拖拉机在十分光滑的雪地上缓慢的行驶,快到39连路口时,拖拉机为了躲避一辆对向来车,一下打横侧翻在了路中央,瞬间把我从5米高的拖拉机货物上面,像飞一样甩出15米远,还没来得及害怕,我就一下趴到路边的雪沟里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出车祸了。我缓慢的爬出沟站起来,幸好冬天地面上雪厚,身上穿着棉衣,没有伤到我的筋骨,只是惊吓了一下。而同车的12个人中有5人受到了程度不同的轻伤,其中一人重伤。大家相拥着等候救援车。前面不远处就是39连,回连的路程还有25公里。我决定独自步行回连队。我踏着厚厚的雪壳子,迎着飞雪,顾不上脸冻的通红,手冻的发痒,疾步往回赶。这段路很少有人和车辆通过,是狼群经常出没的地方。走在这条路上,让我想起了1975年秋天的一个夜晚,狼群潜入36连的猪舍,咬死很多小猪,并把咬死的小猪挂在了篱笆墙上。用嘴咬着200来斤的老母猪,尾巴抽着猪屁股,牵走了8头大猪,咬死抛尸在离连队1里多地的荒野上。为这个事件,连里安排了晚上值班敲锣,一到天黑就开始敲,足足敲了一个多月。据老青年讲,独自在荒原上行走,要时刻小心警惕身后有狼跟踪。如果狼发现你是一个人,很可能会悄悄的从后面上来,把双爪搭在你的肩膀上,如果你想回头看究竟,狼会立即咬住你的喉咙。想到这些,我头发都立起来了,壮着胆子拼命往回赶路。一月的北大荒极其寒冷,因为紧张和走的急,我顶着刺骨的寒风,却走出了一身冷汗,回到连队时内衣全都湿透了,两只鞋成了两个冰驼子,费了好大劲才脱下来。不管怎么样总算平安的回到了连队。</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二、过节</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从小到大我都是和家人一起过中秋节,1975年的阴历八月十五是我到兵团过的第一个节日。可是看看战友们,没有人有心思过这个节。因为这是个团圆节,我们却不能和家人团圆,只能在这遥远的边疆默默的思乡。兵团规定,知青一年只能有一次探亲假。我们刚来不久,所以,我们这些小青年只能在这遥祝父母亲平安、健康。边疆地区交通不便,平时我们吃的基本靠自力更生,新鲜的水果和蔬菜根本运不到这里。吃点水果简直就是奢望。为了营造节日的气氛,连里千方百计买回了几斤月饼和苹果。闻讯的战友们奔走相告,分享水果的渴望难以言表。让我记忆深刻的是,由于买回来的月饼和苹果实在太少,经连部初步测算,我们每人可分到1个苹果和半块月饼。尽管如此,大家也没有任何怨言,还是兴高采烈的在食堂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两个人一组,领回2个苹果,1块月饼。</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又迎来了春节,我们一起来的这些”小青年”,除了个别人外,全都留在了连队过年。小的时候我们就盼着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和家人团聚,吃好的,穿好的。可如今我们不再盼过年了,因为吃,没有什么好吃的,玩,没有什么可玩的,亲朋好友又见不到,当然也就乐不起来了。年三十的下午,食堂通知大家去领面粉和饺子馅。我和几个战友临时搭伙,学着包饺子。尽管饺子包的很笨拙,也很难看,但总算都包上了。可以煮了,却没有锅,只能用洗脸盆了。我们几个人把自己的洗脸盆都找出来,挑了一个相对干净点的,刷了又刷,烫了又烫,然后添上“天然茶水”,在屋里取暖的炉子上开始煮饺子。因为不会煮,也没有盖锅,所以,把一盆饺子煮出了许多片汤。幸好多数没有露馅,大家挑囫囵的,就着片汤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年夜饺子,年也就过完了。没有鞭炮声,没有可娱乐的东西,更没有电视看,只有半导体收音机能时有时无、断断续续的收听到点嘈杂的电台声。大家只好坐在火炕上东扯西拉,回忆着小时候的过年情景和美好时光,唱起“一盏油灯照泥墙,夜色多么凄凉,眼见着冬去春将来临,何日才能见到爹娘”。然后渐渐的打起瞌睡,不情愿的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虞美人》</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叹时光)</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悠悠往事知多少。</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悄落难寻找?</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时逢冬月起寒风,</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吹落腊梅花瓣舞长空。</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飘飘洒洒悠然去,</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苒苒谁思虑。</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此生韶华几人愁,</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虚度青春难挽日光流。</b></h1><h1><br></h1> <h1><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三、盖宿舍</b></h1><h1><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秋收结束,秋风凄冷在北大荒早晚出工都得穿棉衣了。可是我们还住在四处透风的大食堂里。连里的领导也很着急,于是命令我安排一个班立即脱坯,准备在公路边上盖一栋我们自己住的宿舍。其余的班继续做秋收扫尾工作:扬场、入囤、装车等。为了抢进度,我亲自带领一个班穿着雨靴在泥水中拿着钢叉和泥,然后组织大家脱了3天坯,让排里有经验懂木匠的老同志王建伦指导我们这些从没盖过房子的毛头小伙子学着打地基、立桩、砌坯、叉干打垒土墙、挂拉合辫、盘火坑和地龙。上房架子,特别是房子大山墙上的“立人”是最危险的。那时盖房子没有吊车等起臂设备,完全是靠人工。两个人扛着200多斤的三角“立人”在30多公分宽2.8米高的墙上行走,除了力气,还需要胆量。谁来扛?没人上前。我身为排长,只能咬着牙、壮着胆带头上。我和老青年丁晓天排长一付扛,颤颤巍巍的在战友们的助威号子声中,把“立人”房架子立在了新盖的大山墙上。很快大家就把房盖用草扇上了。上冻前我们40多人终于住上了自己亲手盖的泥土宿舍。北大荒的冬天经常刮“大烟炮”,甚是寒冷。每天我们睡前把屋子里烧的暖暖的,可是早晨起来,洗脸盆里的水还是冻成了冰。半夜上厕所,得穿上棉衣服走出很远,哪比得了现在我们的室内厕所。尽管是如此,大家依然不知愁的过着每一天,从没想过是不是一生都要在这里度过。那时的我们太年轻,不懂得生活,也不考虑明天的事和我们未来的人生路该怎么走。也许大家都清楚,未来的路,我们根本就没有权力选择,想多了也没用,我们只能在这里修理“地球”。是的,那时我们才17、8岁,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我们响应祖国的召唤,去屯垦戍边从事重体力劳动,把青春和汗水洒在了北大荒,换回了一个光荣且颇具时代感的名字“知青”。 </b></h1><h1><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b></h1><h1><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四、伐木</b></h1><h1><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冬天到了,十二月的北大荒,原野已是皑皑白雪。勤劳的人们作着各种越冬的准备。连长及时调整工作部署,让机务排配合农工排进林子伐木。接到指令,我和全排战士开始准备进林子伐木所需的工具,老青年连夜把快马子大刀锯锉了又锉。第一次进林子伐木,我不知该带些什么,有些不知所措,但知道肩上的担子比以往更重了。第二天一早我和全排的战友整装出发了,下午刚过,我们到了鸭绿河对岸大约5公里远(距连队约40公里)的地方。在几位有经验的老青年的共同选址下,我们确定了安营扎寨的位置。然后,大家伐木的伐木,挖坑的挖坑,不大一会儿“地窨子”就挖好了,紧接着房子框架就支上了。随后大家开始在两侧铺木头搭床,床搭好后,一起又把苫布蒙上,用大木头压住四边,“新的家”就落成了。最后在帐篷中间安放一个大汽油桶,点燃刚劈好的木柈取暖,在帐篷外再支起一口大锅准备做饭。这时发现,做饭没有水,需要赶紧去8里以外的鸭绿河去取水。我带领一名战士挑着水桶奔向鸭绿河边。冬月的荒野森林,尽管有大树的阻挡,凛冽的风还是刺骨的寒冷。棉手套中的手只有攥起拳头才能缓解刀割的感觉。大约步行40多分钟我们才到达鸭绿河,用斧头砸出一个冰窟窿后,把水桶沉到河里,盛满水提上来。这时,脚上的鞋却粘在了河面的冰上,幸好时间短,用力拔便离开了冰窟窿附近。我俩挑起水桶往宿营地赶。凹凸不平的塔头地,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归程那么遥远。满满的一桶水,走了一半的路已经幌洒了四分之一。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挑水。没有经验,肩膀压的疼痛难挨,真想把桶里的水多洒出去点。可是,这么远的路,水像油一样珍贵,洒出去一滴都不舍得,于是我咬着牙,硬撑着、忍着肩痛,走走停停,总算把水挑到了宿营地。大家都等着我们的水下锅做饭呢。做好饭已经是下午4点了。冬季在林子里伐木我们每天只吃两顿饭。饿了一天了,大家狼吞虎咽地很快就吃完了晚饭。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地窨子中间的火炉燃烧起来。帐篷里的温度在不断地上升,借着油灯和炉火的光亮,劳累一天的战友们纷纷上床躺下准备入眠。几位精神十足,没有困意的战士调侃着、讲着段子。一位天津的老青年,颇以经验丰富的口吻讲着关于狼的故事。他说:“狼是群居动物,出行从来不单独行动,只要你见到狼,就一定不是一只,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四处多看看。狼非常狡猾,袭击任何对象之前,不会发出一点声响。狼非常团结,都是团队作战。曾经有一只公狼被猎人下的夹子夹住了腿,母狼为了救公狼,久久不肯离去,眼见猎人来了,母狼无奈之下,帮助公狼掐断一条腿背着公狼逃跑了。从此那条公狼总是趴在母狼的背上出来指挥群狼战斗。后来人们就管这公狼叫狈,这就是狼狈为奸的由来”。听着狼故事,我紧张的感到头皮发热。刚好火炉离大家的头也很近,烤得大家的头火辣辣的热。我用棉被蒙上脑袋,解决了被烤的感觉,不经意间进入了梦乡。下半夜寒冷抵消了帐篷里的温度,把我从睡梦中冻醒,我把盖在身上的棉袄压到了脚上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早晨起来我卷起褥子叠好被子。一看褥子下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看来每天都得在这“冰床”上睡觉了。早上起来不舍得用挑来的水,我们都是用烧化了的雪水洗脸。吃过早饭,我们便开始进林子伐木。白天作业时间比较宝贵,连队里派来拉木头的拖拉机,都是晚上或半夜来。所以,经常三更半夜我们还得起来扛木头装车,同时还得防备遇到熊瞎子和狼的袭击。扛木头通常是4个人,用两副杠和两副卡勾,一个人用“大肩”,另一个人就必需用“小肩”(左肩),因为左撇子的人少,所以多数时候我虽不会用左肩也得用左肩,咬着牙,忍着疼(第一次我就把肩膀压肿了,每次我都垫着毛巾才能坚持下来)和大家配合着“归楞”(扛木头垛在一起)。白天伐木过程中经常会遇到危险,时刻都得小心。原始森林里的参天大树,多为杨树和桦树,大树挺拔笔直最高的达18米,树间距十分茂密。伐木时首先要判断好风向,然后确定上下锯位置,两个人再开始拉锯。为了防止夹锯,通常是先拉下口,后拉上口。但有时因为地形复杂,森林里会突然刮旋风改变风向。所以树木搭挂的情况时有发生。一次,一个战士伐的树搭挂了,我闻讯赶过去一看,一棵高约有15米的大杨树搭在了旁边的树上。当时我想,我是排长,有危险应该我先上(其实让别人上前,别人也不会愿意上的)。于是,我上前和另一战友去伐那颗搭挂的树,快要伐倒时,我让伙伴离开,我看了看风向是西风,计划好向西逃跑的路线,两板斧下去,就听到吱妞一声,树便开始倾倒,我马上向西南跑去。可这时一股旋风袭来,风向突变,东北风裹着大树在地上转了半圈儿向我砸来,我听到呼啸的风声,感觉不妙,拼命的奔跑,可还是被树梢把我拍倒在地。战友们以为我遇难了,吓的大声喊着向我跑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抬掉压在我身上的树冠,把我拉起来。我吓的脸色苍白,摸摸自己下身,只感到腰、腿有些轻微的疼痛,才知道自己没受重伤。大家看我没有大碍,也都露出了幸运的微笑。这次幸亏我跑的快,再慢一秒,就不是受点小伤的事了,有可能长眠在这片原始森林里了。进林子时带的猪肉吃光了,菜也不多了。我带着一名战士,随来拉木头的车连夜回连队去取补给。第二天准备了一上午,吃完午饭我和战友坐着75马力拖拉机牵引的爬犁,向鸭绿河对岸的原始森林驶去。1975年的冬天似乎是格外的寒冷,我上身穿着轧行棉袄,脚穿着当时算是最保暖的大头鞋,但坐在露天的爬犁上还是冻得直哆嗦。冬月的夕阳下山特别早,夜幕很快降临。这时爬犁后面不远处有3对亮晶晶的小圆点一闪一闪的,由远至近的向我们追来。这是3只饥饿的野狼在向我们逼近!拖拉机驾驶员也从倒车镜里发现了狼在迫近,于是他把拖拉机向后的大灯点亮,猛轰油门。3只野狼见到两束雪亮的白光,又听到轰响的油门声没敢靠近,只是远远地跟着我们,盯着我们,一直把我们送进密林深处,才不甘心的离去。我心惊肉跳地回到宿营地,想起了老青年讲的狼故事,真的后怕了一回。被狼追赶的情景却永久的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b></h1><h1><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鹧鸪天》 往事</b></h1><h1><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火海曾经斗志狂,常将重任揽肩扛。</b></h1><h1><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垦荒路险勇担水,补给归途遇饿狼。</b></h1><h1><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寒风冽,榻冰床,锤磨筋骨暗留伤。</b></h1><h1><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青春热血豪情洒,万顷荒原是睡床。</b></h1> <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四、迎接新青年</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五一”前夕,听说连里要来一批76届哈市小青年。为了做好迎接76届新青年来连队准备工作,连长专门召开了中层干部会议进行部署。考虑到连里的小青年越来越多,应该丰富一下新来青年(也包括我们)的业余生活,以增加青年们对连队这个大家庭的归属感和幸福感,连长决定派我五一假期出差去一趟富锦,为连队买蓝球、足球、乒乓球等体育用品,我奉命前往。那个年代,兵团没有公共交通工具。从连队到富锦,约有400多公里,怎么去,坐什么车?连长没告诉我,我也没敢问。我向老青年咨询后,搭连里拖拉机先到了营部,然后又搭营部汽车连拉砖的汽车到了团部,时间已是下午1点。我简单吃了一口饭,便在团部的大街上搭车,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搭上一辆车。我决定步行去勤得利码头坐船。午后的斜阳,没遮拦地照着我的后背,气温也在回升,那种清凉的感觉在慢慢地消失。走了不到5公里,早已是汗湿衣背。我脱掉外衣,继续前行,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团部到勤得利大约有50公里,极目远眺,天与地在公路的尽头交汇成一线。勤得利在哪里呢?我多么盼望身后能开上来一台汽车啊。一声汽笛响,却是从迎面驶来了一台车,我急忙躲到路边,一阵尘土飞扬,汽车一溜烟开了过去。五星山早已被我抛到了身后,大约走了10多里路,身后终于来了一辆拉砖的汽车,我转身迎上去挥挥手,车停了下来。“大哥你好,能捎我到勤得利吗?”司机闻讯说了声:“上来吧”。在那个年代,在北大荒这个神奇的土地上,不管走到哪里,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遇见,大家就是“一家人”,就会伸出手来帮助你,不会因陌生、初次相见而拒绝。坐车更不会要你一分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非常纯真,没有利益掺杂其间。搭上车,很快就到了勤得利黑龙江边。我买了船票,连夜赶往富锦。坐了一夜的逆水大船,几乎一夜没合眼,第一次坐这古老的大船,一小时只航行30华里,推动行船的大涡轮浆在我坐位后面啪啪的拍打着江水,这时一艘水上飞艇,一阵风似的在苏联一侧的下游驶向上游,一会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望着远去的光影,让我浮想联翩------,我们的祖国这么落后吗?什么时候我们能赶上苏联?第二天一早下了船,我住进了富锦国营第一招待所,然后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在富锦百货商店买到了蓝球和足球等体育用品,顺利的返回了连队。5月30号半夜12点我们迎来了76年中学毕业的哈市青年到连队。知道他们还没吃晚饭,连长让食堂为他们准备了饭菜,还特意做了锅包肉,欢迎他们的到来。第二天连里召开了欢迎大会,然后把他们临时全部编入农工排。由此我们的农工二排队伍得到了第一次壮大,第二次壮大是随后佳木斯小青年的到来,农工排那时已经增加到了3个班75人。5月30号半夜12点我们迎来了76年中学毕业的哈市青年到连队。知道他们还没吃晚饭,连长让食堂为他们准备了饭菜,还特意做了锅包肉,欢迎他们的到来。第二天连里召开了欢迎大会,然后把他们临时全部编入农工排。由此我们的农工二排队伍得到了第一次壮大,第二次壮大是随后佳木斯小青年的到来,农工排那时已经增加到了3个班75人。</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春晓刚破望苍穹,</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雄鹰展翅乱云中。</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浩瀚荒原任飞度,</b></h1><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边疆阔野涌新兵。</b></h1><h1><br></h1> <h3> 五、参加政治工作</h3><h3> 1976年底的一天,我正在林子里伐木,突然接到连里的命令,让我立即下山接受新的任务。我连夜坐着前来拉木头的拖拉机回到了连队。第二天一早我赶紧到连部报到。指导员和连长对我说,团里要成立一个“基本路线教育工作队”,要从咱们连抽一个人,连里研究决定派你去。我愉快的接受了任务,当天就到团部报到去了。在团部经过一番紧张培训,我们60人分成了10个工作组,在马云才副团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师部所在地的25团。我所在的工作队被分配到1营1连,队长由我们4营的王书信教导员担任,副队长由哈市老青年刘克新担任,队员有4人,其中有一位北京的大姐刘永军最让我难以忘怀。在工作队的日子里,她给了我太多的关爱和帮助,帮我洗衣服,缝被单。看我的棉裤太薄,就到商店买来布和棉花为我做了一条新棉裤,除了在生活上给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教我做人做事。可以说,她是我工作上的“教官”,人生路上的启蒙“导师”。她对我的帮助,让我刻骨铭心,至今无以报答。在那段时光里,我感到每天过的很快。我们组织各类人开会、谈话,有时也参加劳动。我主要负责对各种会议和各类人员的谈话作记录,整理材料等。当时刚粉碎“四人帮”不久,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肃清“四人帮”流毒,对照检查自己的言行开展“三大讲”。那时是文革末期,“基本路线教育”的重点是:一切工作都还是以“阶级斗争为纲”。教育青年要树立远大的革命理想,培养青年成为“有理想、懂路线、敢冲锋、能战斗的一代新人”工作队的指导思想是:“要让红旗飘万代,重在教育后一代”,“要防青年福中变,先让青年苦中练”。当时,针对青年的思想实际,集中的抓了“三联、三批、三大立”:一是联系生活好了不大干,批判贪图安逸、追求享受的资产阶级思想,大立了为革命大干一辈子的观念;二是联系生产发展了不大干,批判满足现状,停步不前的思想,大立了干社会主义永远向前的观念;三是联系荣誉高了不大干,批判以功臣自居,坐享其成的思想,大立了荣誉越高越大干的观念。尽管还有些“左”,当时工作队的工作还是有一定成效的,对调动连队青年工作的积极性,促进生产力的发展都起到了一些积极作用。半年后,我被调往25团1营10连参加“整党工作队”。在“整党工作队”工作的日子里,我深入了解到了老青年们下乡到兵团后日子的艰辛、欲望和理想的逐渐破灭、遇到坏领导时的无助------。1营就有这样一个坏领导,他们为了占女青年的便宜,利用手中的权力阻止她们去上大学,占到了便宜的就保送她们去上大学。当时我很震惊,阴影萦绕在我心里很久都挥之不去。这家伙耽误了很多优秀女知青的前程。若不遇到这样的领导,她们的人生和前途将充满阳光。而由于他们膨胀的私欲,阻断了一些不屈服淫威的女青年上学、参军的梦想。在“整党”工作中,一些身受其害的青年,勇敢的揭发了这些坏蛋。整党工作领导小组,派人前往北京、上海、天津等地找受害人核实,但多数都被当事人拒绝了。这家伙正是利用女青年们羞于启齿的心理,才肆无忌惮的逍遥了很多年。当年若是我们的父母知道了这些,他们的心情又会是什么样呢?至今我都为那些有才华的女知青没能上大学而深深的惋惜。若非如此,我想她们的人生一定是绚丽多彩的。</h3> <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第五章 美丽春天</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一、春播</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清明临近,残雪消融,树枝开始泛青。春天正以不可阻挡的脚步向我们走来,这是1976年的春天。““一年之计在于春”。凡在兵团下乡有过生活经历的人,都深知春播对生产建设兵团的重要性。当时我们连每年的主要生产作物是小麦,大豆次之。而种植小麦主要是靠天吃饭,由于地多人少,每年开春把种子播下去基本上就不去管了,所以,播种这个环节几乎就是小麦生长的全部了。由于东北的春天很短,冬季较长,春播前来不及翻整地,所以都是秋天把地翻整好,到了春天就只是“播”了。当春寒料峭,大地复苏,化开的土层达到可耕作的深度时,马上就要把种子播下去。否则,化土层太深对种子生长不利。早不得,晚不得,这就对播种的时间要求很高。一般都是在3月底左右正式播种。播种期间要全力以赴,每天从黎明一直干到天黑,一鼓作气播种完。因为春雨“贵如油”,但“油”多了机械就下不了地,也就不能及时播种了,所以必需抢播小麦。这这年我是第一次参加春播,小麦播种主要靠播种机,播种机上站着人,用一台75马力的链轨拖拉机牵引进行作业。由于每条垄沟都很长,播种前要计算好在地头装种子的数量,播种一圈下来,得确保箱里够用,不然播种到途中没了种子,那就要误工。为此,连长在春播前就派我和尹学伦技术员到地里去踏查、丈量,按实际亩数计算出播种量,并在地头作好标记,以便种子卸车时数量能准确,不用再二次搬运。往播种机里加种子,一般在垄沟的地头,并要确保机箱内种子正好用完。现在想来,这些技术要求在当时做到也是不容易的。迎着凛冽的春风,我跟在尹学伦的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一望无际的塔头地上跋涉,脚上穿的农田鞋一会灌满土,一会灌进水,整整在地里跑了3天才把要播种的地块丈量完。当时我想,连长怎么把这苦差事交给了我呢?后来我才明白,连长是在培养我,不然那么多青年,怎么没让别人来丈量、配种呢。我是农工排长,连长是把我当成了接班人啊。春播的工作条件是相当艰苦的。刚开化的黑土地上,大风裹挟着沙土铺天盖地扑面而来。播种的战士们都必需带着口罩,头上裹着头巾,然而一天下来还是满脸泥土。送饭来的伙伴都认不出谁是谁了。播种时间紧,吃饭是要换班的。这时吃饭是无法洗手的,因为没有水。饿了,也不顾什么脏不脏了,满手泥土、化肥,捏着包子照吃不误。那时我们只要是在地里干活,一般都是吃食堂送来的包子。渴急了,就找地头低洼有雨积水的地方,把在水里游的小虫吹到一边,用手捧起来喝。然而,当年的我们并不觉得苦和累,依然逗趣鼓劲、谈笑风生。经历了春播,我们伴随着岁月在成长。 </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二、运动会 </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11976年新青年来连队不久,营部组织了一次全营运动会,我们36连在指导员杨均银的带领下,组成了一个18人的运动员队伍。我报名参加了4个项目的比赛。比赛的第一天,我和李晓云代表36连参加乒乓球比赛,经过4轮角逐,我夺得了男子组亚军。紧接着我又参加了中国象棋比赛,经过3轮淘汰赛,我获得了冠军。下午4点多钟,我又出现在田径场上,在人山人海的助威呐喊声中,我以2分40秒的成绩夺得1500米跑的第2名。40多年的光阴如水般逝去,当年运动会的热闹场景,早已模糊。但在运动会结束后连里召开的全连大会上,杨指导员用十分高兴并带有几分得意的口气表扬了我,我至今难以忘怀。他说:“这次运动会我们连队参加的项目虽然不是很多,但取得的成绩并不少,共得了5个奖状,特别是潘树茂同志,一人就夺得了乒乓球、中国象棋、1500米跑和诗词大赛4个奖状,为连队争得了荣誉,让我们鼓掌表示祝贺!”。正是这次运动会的鼓励,激发了我对上述运动的热爱并坚持至今。以至在后来的各个工作岗位上都受益匪浅。想起当年的运动会,真得感谢党的领导、感谢连队的培养、感谢杨指导员的鼓励和帮助。没有他的引导和支持、鼓励,就不会有我今天在各方面取得的进步。 </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七律(平水韵)</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开荒史</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往事如烟涌上头,</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曾经苍海泛中游。</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饱偿开垦艰辛苦,</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创业模仿孺子牛。</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韶华英姿今不在,</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戍边年代亦无求。</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兵团经历寻常事,</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唯有精神万古留。</b></h1><h1><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b></h1><p><br></p> <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三、参加高考</b></h1><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1977年9月下旬,我结束了在25团《整党工作队》的工作回到连队。这时27团改为勤得利农场,现役军人基本撤走。有消息说,国家要恢复高考,许多知青流露出上学的渴望。1977年11月20号,这是我一生最难忘的日子----参加高考。这一天早晨起来推门一望,漫天大雪下了足有40公分厚。8.30分前就得进入考场,我踩着快没膝盖的厚厚积雪,缓慢的随着高考人群赶到场部所在地的考场。考试科目是政治、语文、数学,考试2天。据和我一起参加考试的杨子敬(中学同班)对我讲,我们36连共有18人参加考试。考前连里只给大家放了3天假。考试结束后,大家都说题出的虽然不难,但因没时间复习而没考好。我也认为自己没考好。转眼春节到了,连里多数青年都春节期间回家探亲去了,连里所剩知青已寥寥无已。由于高考分数段一直没公布,为了坚守也许能被录取的这份信念,我默默的在连队等候着通知。2月的一天,我终于接到了通知,让我去勤得利医院参加体检,半个月后分场打来的电话,让我去四分场场部取盼望已久的录取通知书。我高兴的奢侈了“一把”,一下子买了2斤糖块和3瓶罐头,请战友们和我一起分享这个决定我未来命运的幸福时刻。后来得知,这次在勤得利农场参加高考的知青达到180分分数段的共有120人,体检筛选掉40人,严酷的政审又筛选掉40人,剩下的40人才被30多所学校分别录取。我很幸运成为了这四十分之一的学子。这是我人生的一次重大转折。机遇在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次,虽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但在那个一切以政治条件为前提的年代里,即使你有准备,也未必能自主把握眼前的机遇。当年36连只有我一人幸运的考上了大学,上学为我未来的人生道路奠定了超然的基础。</b></h1><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摊破浣溪沙》 </b></h1><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上学)</b></h1><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饮尽边疆戍垦风,</b></h1><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学习转战到冰城。</b></h1><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理想追寻曾有梦, </b></h1><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已成空。</b></h1><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忆往耕耘多少泪,</b></h1><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辛勤努力伴生平。</b></h1><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放弃逐鹿难谢幕,</b></h1><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再平衡。</b></h1><h1><br></h1><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四、返城上学</b></h1><h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1978年3月2日,拿着入学通知书,到农场场部领了300多元的路费和补助,准备去福利屯坐火车回省城。可是遥远的路,不通长途汽车,怎么去呀?碰巧我遇到了老领导杨均银指导员,当他得知我考上学的消息,高兴的为我到处找车,最后终于找到了一辆第二天去福利屯的货车,货车司机答应第二天早上4点让我在场部门前大街上等他。于是我把我的两个大木箱(行李箱)放在马路边上(那个年代箱子放在大街上也不会丢的,农场有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良好社会风气的),准备去招待所休息。一转身遇到了当年驻我们连队工作组的领导曹佩风,当他闻听我考上学要回哈的消息,高兴的邀我晚上一定去他家吃饭和过夜。我没有推辞就跟他回家了。他为我炒了4道菜,把酒为我饯行。我俩促膝长谈到深夜才休息。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他闻声起床,为我准备了路上吃的干粮,然后送我上了等在路边的货车。我感动的含泪与他深情的握手道别。汽车载着我经过13个小时的奔驰,于当晚17点赶到了福利屯火车站。我谢别司机师傅,迅速办理好行李托运。到售票口买了19点开往哈尔滨的火车票。告别了第二故乡北大荒。第二天上午9点半,我下了火车,身穿着轧行棉袄,脚拖着大头鞋,头戴着狗皮帽子,身背大皮包,在春意盎然的经纬街上兴冲冲步行回家时,遇到了我中学团委的高老师,她望着我满眼倦意又兴奋的眼晴,诧异地问我道:你这是从哪来呀,怎么像从威虎山上刚下来似的呢。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话,只告诉她我考上大学了,是回省城上学的。她闻讯大喜,为我竖起拇指,“你真棒!还没到家吧,赶快回去吧,过两天为你庆贺。我匆忙与老师告别回到了家中。当时回到久别的故乡和见到亲人的喜悦真是无法言表。其实上学,是我梦寐以求的。只不过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我不得不随波逐流,去经历人生中那刻骨铭心的艰苦磨炼。此时,为自身前途和命运隐忧的巨石终于落地,我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校园生活,憧憬着美好未来的开始……</b></h1> <p class="ql-block"> 告别北大荒</p><p class="ql-block">曾经我来到这个地方。举目四望是一片荒凉。</p><p class="ql-block">为了祖国的繁荣富强,我们在这里开荒流浪。</p><p class="ql-block">经过艰苦卓绝的付出,建起了我的第二故乡。</p><p class="ql-block">我们生产灿黄的小麦,却看不到生活的希望。</p><p class="ql-block">我们种着金色的黄豆,却喝不着补养的豆浆。</p><p class="ql-block">我们不停的劳作耕耘,前途却是一片的渺茫。</p><p class="ql-block">汗水在这不断的流淌,几时能见自己的爹娘。</p><p class="ql-block">尝尽了这的艰难困苦,何日能回可爱的故乡。</p><p class="ql-block">当终于看到丰收在望,希望荡漾在我们脸上。</p><p class="ql-block">终于迎来祖国的召唤,幸运重返美丽的故乡。</p><p class="ql-block">我们曾经来过北大荒,立志把荒山变成粮仓。</p><p class="ql-block">我们曾战斗在北大荒,奉献了青春无上荣光。</p><p class="ql-block">如今走上返城的道路,我们的事业一样辉煌。</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重回北大荒</b></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1rdtyb12?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重回北大荒(你那里现在下雪了吗)?1977年11月20日,是我在勤得利高考的日子2018年11月25</a></p><p class="ql-block"> 2018-11-25 阅读 1227</p><ul><li style="text-align:justify;"><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北大荒我的第二故乡,</b></li><li style="text-align:justify;"><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你那里现在下雪了吗?</b></li><li style="text-align:justify;"><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我曾经亲手盖起的家,</b></li><li style="text-align:justify;"><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对你的思念你知道吗?</b></li><li style="text-align:justify;"><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四十年光阴沧桑巨变,</b></li><li style="text-align:justify;"><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魂牵梦绕我从没放下,</b></li><li style="text-align:justify;"><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你那里现在下雪了吗?</b></li><li style="text-align:justify;"><br></li></ul><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四十年后我乘坐高铁出发,</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重返第二故乡荒原上的家。</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望着窗外似曾相识的白雪,</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我想起了经年的苦乐年华,</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冬天的北大荒啊雪舞飞花,</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大烟炮刮起来满脸似针扎。</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我曾坐着拖拉机披雪回家,</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胶轮在冰雪地上飞转打滑,</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我从拖拉机垛上摔落滚下。</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我曾坐着爬犁穿林海雪原,</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在野狼的追赶下把帐篷扎,</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踏着厚厚积雪挥锯把树伐。</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曾冒雪去修渠道把冻方挖,</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冰做琼浆雪加餐冻得拔牙。</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剥开的黑土不停染上白发,</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你那现在一定又下雪了吧。</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四十年过去了雪依然在下,</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今天我重新踏上雪域荒原,</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这里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沟渠纵横不见了狼的踪影,</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块块农田披上了圣洁白纱。</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无垠的麦田轮种上了水稻,</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茫茫平原时常有天花坠下。</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飘落的雪花啊是天河之水,</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你滋润着大地滋润着中华,</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你孕育着春天生命的蓬发。</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让我怎能不思念你爱你呢?</b></h1><h1 style="text-align:justify;"><b>洁白无暇无私奉献的雪花,</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还有我的第二故乡我的家!</b></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u>寻梦故乡踏雪来,</u></b></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u>物是人非刺心怀。</u></b></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u>经年往事今不在,</u></b></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u>留下相思一片白。</u></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1957年11月哈尔滨生人,1975年8月12日下乡到黑龙江省建设兵团6师27团某连担任农工排排长。1977年恢复高考回到故乡哈尔滨上学,1980年毕业后,先后留校任教,后调入省直机关工作。现已经退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现是中华诗词协会、黑龙江省楹联诗词协会、哈尔滨市诗词协会、黑龙江书画协会、黑龙江省摄影家协会会员。</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曾兼职中华儿女杂志社,中亚经贸杂志社记者。«黑龙江杰出美术家»编委会编委。农业出版社出版的«向荒原进军»一书的编委。</p> <p class="ql-block">第二故乡的小屋,知青们永恒的怀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