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179</h1><h3><br></h3><h1> 不久,嫂子怀孕了,10个月后,生下了一个宝贝儿子。北方人重男轻女比南方人更加严重,表哥更是经常笑得合不拢嘴,视儿子为掌上明珠。</h1><h3><br></h3><h1> 一个星期天,他和母亲继父一起,去了表哥嫂子家,向他们道喜,并给婴儿送去了衣物等礼物。而他高兴看到侄儿的同时,又为看到如花儿般美丽的侄女更加忍不住暗暗心情激动,春心萌动。但这时他不再敢正眼望侄女,而是偷偷地打量着她。因为现在的侄女已经是妙龄少女,非常害羞,见到表叔便脸红。他常常在天真地想,要是侄女能做自已的女朋友那该多幸福啊!哪怕不结婚只恋爱都值。但一回过头想自已连工作都沒有,虽说只与侄女相差6岁,而又是她的表叔,太不可能,又让他感到非常的失落和悲哀。回去的路上,想起侄女,他甚至有种想哭的感觉。觉得上帝对他太不公平,总是让自己与美丽的姑娘一次又一次地擦肩而过。他还悲观地认为是自己的命运不好,幸福甜蜜的爱情似乎离自已还那么的遥遥无期,他惋惜自已的青春年华竟是如此白白地度过。</h1><h3><br></h3><h1> </h1><h3><br></h3><h1> 由于表哥的帮忙,1970年春,他刚开始分到中药厂维修班学钳工时,工作还是很积极肯干的。并且他觉得这个工作很有趣,是个技朮活,既动脑子又动手。而且还要一定的机械理论和专业书本知识,还包括文化知识。</h1><h3><br></h3><h1> 在维修班,他虚心向老师傅学习,并边看边琢磨,不懂就问,渐渐地掌握了钳工的基本功,也经常随师傅们去生产车间维修机器设备机械故障。</h1><h3><br></h3><h1> 然而过了几个月,他因为自己是临时工而产生了悲观情绪。看到好友小彭和厂里许多与自己年龄相同的青年男女都是正式职工,特别是有个姓曹的男职工,就是他小学同年纪不同班的学生,他感到心理极其的自卑与不平衡。因为曹在班上是小队长,而自己在班上是中队长,又是品学兼优的学习委员,一种虚荣心让他感觉很是失落。他感到由于继父的问题他受到了委屈,分配对他很不公平。他甚至不理解,为何要进行一场轰轰烈烈,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一样的同龄人,红旗下长大的孩子,却因为父母,因为家庭出身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他生性内向,爱多愁善感。他更加觉得周围的人对他都有一种异样的眼光,因是临时工看不起他。久而久之,这种情绪压抑着他,愈来愈深。他经常独自一人在夜里去工厂附近的浏阳河畔散步,想到这些,他心情更加郁闷,低沉,他找不到答案,得不到安慰,他将自己的心结完全封闭,难以解脱,深陷其中。碍于脸面,他从不将这些情绪和家事告知好友小彭和小欧。而他们也似乎略知一二,也从不问他。他表面上与他们谈笑风生,暗地里却把这些深埋在他的心灵深处。</h1> <h1> 表哥很了解他的家庭,听母亲介绍,表哥知道,张涛的继父在旧社会只是叔叔介绍,在湖北武汉伪警局所辖的派出所当了两年专管内勤的伪警察,并从未参加任何党派,仅随所里参加过几次抓赌。所以,从他的外表,表哥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沒说他什么。但是,心里还是很同情他,为他着急。因为表哥知道,他是姑姑唯一的独生儿子,他工作不安心,姑姑肯定也着急。况且,姑姑也沒少拜托过自已。而且他是姑姑离婚后从小就辛辛苦苦带大的宝贝儿子,很不容易。</h1><h3><br></h3><h1> 一天的上午,表哥特地来到维修班,向班长熊师傅请了两个小时假。带他来到附近的一个S市石油厂招工办公室,说是有个熟人在厂招工办,正在对外招工。但是,很遗憾,他们恰恰去晚了一步,招工名额刚满,失去了一个好机会。尽管如此,他虽然很失望。但是,从心里还是很感谢表哥。</h1> <h1> 但是,一年后,他年青气盛,终于还是为了游泳迟到受到厂领导批评一事,一气之下匆匆离开了中药厂。而且没有来得及也不想征求表哥和嫂子的意见,直到从河南回来后,才去了哥哥嫂子家,告知了自已自动离厂的原由。</h1><h3><br></h3><h1> 听到他的叙说,哥哥直叹气,嫂子也絮絮叨叨说着他,都说他不该意气用事,临时工今后也有可能会转正。那年嫂子已刚刚入党,对他离厂一事进行了批评和安慰。</h1><h3><br></h3><h1> 从河南回来不久,根椐政策,他从街道办事处领取了《留城证》,在市油脂化工厂做了三个月合同工后,便在继父病友的帮助下,安排了正式工作。</h1><h3><br></h3><h1> 虽然从药厂出来后,他偶尔还是去看望表哥和嫂子,也顺便看看侄女和年幼的侄儿。这年,表哥一家己离开出租屋,搬迁到中药厂三室一厅职工宿舍居住。这时侄女已15岁,正在读初三。她已经出落成为一个情窦初开,含苞欲放的大姑娘。他对侄女也只是欣赏,并沒有非份之想。他知道,他和侄女虽从小青梅竹马,相差也不过6岁。但哥哥和嫂嫂的择婿标准不是说很高,也一定不很低。况且,从侄女的神态,她再已不是当年那个喜欢得他死去活来的小姑娘。她现在有新的理想和抱负,对他这个表叔的到来,只是礼貌而害羞地打招呼,以表示对他的尊敬。</h1> <h1> 夏天有一回,因为与老屋大院共用一个总表,分摊电费时与邻居发生了矛盾。因只一个门牌号,按电力局规定,不能另外装表。于是,他家决定,与老屋隔壁邻居老姚家商量同意后,搭姚家的电装一个分表。但是,要走线安装。</h1><h3><br></h3><h1> 这时,母亲派他去了表哥家,请表哥利用星期天休息的机会,带工具来帮他家接线装分表。</h1><h3><br></h3><h1> 表哥满口答应下来。到了星期天,带着工具和买好的电表和材料,来到他家,冒着酷暑,楼上楼下地来回奔走,接好了线,装好了分表。完工后,表哥己是滿头大汗。母亲付给了表哥电表和材料钱,并请表哥吃午饭,还买了西瓜,招待表哥。</h1><h3><br></h3><h1> 午饭后,说起中药厂,表哥感叹地告诉他,他离厂半年后,药厂的临时工全部转为正式职工。并说:"张涛啊,你确实太冲动了。走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走的。你看多可惜,药厂还是国有企业。你看你现在单位还是集体企业。为了这,你嫂子在家天天念叨你,说你太不与她打商量了。不过过去的就过去了,你在这个单位又是搞钳工,再也别三心二意了,安心工作,别再让你妈急了。她这一辈子也急得够多的了″。平时很少说话的表哥语重心长地劝慰着他。</h1><h3><br></h3><h1> 他不时地点着头,母亲也感激地望着表哥。</h1><h3><br></h3><h1> 这时,细心的母亲发现,表哥的脸色不太好,时而头冒冷汗。她问表哥,可有哪不舒服?表哥说,早一个月前肝部有点痛,去医院检查,诊断出肝有些问题,正在服药。</h1><h3><br></h3><h1><br></h1><h3><br></h3><h1><br></h1><h3><br></h3><h1><br></h1> <h1> 1974年秋天的一天,他在骑车下班的路上遇见了背着电工袋在街上匆匆行走的表哥。望着表哥蜡黄而浮肿的脸上不断地冒着冷汗,他着急而关心地问:</h1><h3><br></h3><h1> "哥哥,你看来这么不舒服,这是到哪里去呀?"哥哥喘着气答他:"我接了一个电气安装业务,对方已摧了很久了,沒办法″。"哥哥,你不舒服就休息休息吧,身体还是要紧呀!哥哥,你的肝病好些了吗?″他又急切地问着。</h1><h3><br></h3><h1> 哥哥朝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匆匆地走了。</h1><h3><br></h3><h1> 他望着表哥远去瘦弱而无力的背影,心情很是沉重。自从有了儿子后,表哥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使他不得不带病业余时间坚持挣外水钱,维持家里生活。他心里很是辛酸,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和表哥说,表哥啊,你这辈子真苦啊!你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为了家,你还带病坚持工作。不过你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位好妻子,与你同甘共苦,不离不弃。你虽说不是我的亲哥哥,但是你胜似我的亲哥哥。但是,病魔无情,总是把痛苦和不幸降临在人们头上。哥哥呀,你知道吗?你这样会把你自己拖垮的呀!″想着想着,他泪眼婆娑,为哥哥伤心不已。</h1><h3><br></h3><h3><br></h3><h1> </h1> <h1> 为此,他与母亲先后去看望过表哥几次,嫂子含着泪偷偷告诉母亲,表哥己患肝腹水晚期,需要住院治疗。</h1><h3><br></h3><h1> 表哥住院后,他和母亲又去看望了表哥。这时,表哥病情己非常严重。</h1><h3><br></h3><h1> 不久,终于传来噩耗,侄女来家哭着告之,父亲在医院经抢救无效,己不幸病逝。</h1><h3><br></h3><h1> 他和母亲含着悲痛赶去参加了为表哥举行的追悼会。会上,嫂子和侄儿侄女嚎啕大哭,极度悲伤。他和母亲也伤心地掉着眼泪。母亲的眼晴都哭红了。</h1><h3><br></h3><h1> 表哥走了,而他觉得,表哥好像沒死,他是那般的鲜活。他的善良朴实,忠厚老实,他对工作的兢兢业业,他为家庭的责任感,永远是他学习的榜样,永远活在他心里。</h1><h3><br></h3><h1>[国亮原创作品,切勿侵转载请邀约。图片音乐来自网络,未完待续......。]</h1><h3><br></h3><h1> 感谢您的光临!🙏😊</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