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小时候,总以为爷爷的名字叫“劳模”。</h3><h3> 那时,只知道爷爷在我们这一带是个红人。无论本村的老老少少,还是十里八乡的父老乡亲,还有那县里、公社派来的下乡干部大老远看到爷爷都主动打招呼,都冲着他“劳模”、“劳模” 的喊着。有办公事的,有办私事的,有随便问候一声的,总是不喊“劳模”不开口。小孩子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总避讳问及、提及他们的名字,从大家对爷爷的称呼中,我以为爷爷的名字就叫“劳模”。</h3><h3> 小学快读完就要考初中了,我才知道了爷爷的名字叫“刘道杰”,“劳模”是他的光荣称号,是人们出于对他的尊重、认可的代名词。</h3><h3> 爷爷出席省劳模代表大会,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新中国成立不久,百废待兴。那个时期,爷爷先后担任过互助组组长、初级合作社社长、四个村联办的高级合作社社长……人民公社化以后,爷爷又担任了东畖底村的村主任。由于工作积极,热爱集体,成绩突出,由县驻村干部曲登怀介绍,爷爷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连续多年的干部生涯,爷爷为集体利益出力流汗、为党的事业奔波奋斗,以他出色的工作成绩赢得了领导的信任,赢得了群众的赞誉,连年被评为劳动模范,多次出席省“劳动模范”表彰大会。</h3><h3> 经历过战乱的苦难,方知和平来之不易。爷爷爱党爱国,因为他经历过旧社会三座大山的压迫,曾因汉奸诬告差点被鬼子活活打死。爷爷常对他的孩子们说:没有党,哪有国?没有国,哪有咱的家?只有把党的事、国家的事、集体的事、群众的事当做是自己的事来做,身上才有出不完的力、使不完的劲,爷爷热爱公益事业正是源自于这种情怀。</h3><h3> 解放初期,政府连年修建北垣公社办公大院、畖底供销合作社、集镇一条街、北垣中学、畖底舞台等等公共设施,用工、供料都离不开爷爷跑腿费心。十里八里、三五十里乘着“十一号汽车”磨破鞋底,磨烂双脚去联系购买砖瓦、木料。张村、李乡有多少棵能做椽子、檩条、大梁的树,孙村、王屯有谁家卖房子拆除后砖瓦、木料可二次使用,爷爷都徒步去联系考察。那时,爷爷做这些事都是尽义务,没工资,无回报,更不懂回扣是啥意思。能为集体做贡献、为党为国效力就是他这个共产党员的情怀,就是他最大的乐趣。</h3><h3> 小时候,我住在爷爷的土炕上,直到上初中住校才离开。那时候村里没有公房,凡是上级派来的下乡干部爷爷总是带回家里和奶奶、我们几个吃、住都挤在一起。有时村里有了案件,来破案的公安民警也住在爷爷炕上,甚至把那些需要隔离的重要怀疑对象也带来住下,爷爷家里就成了预审室,需要保密的环节,爷爷都以他的党性作保障绝不泄漏。爷爷总是说:党派来的人就是咱的家人,公家的事、集体的事就是咱家的事。爷爷当干部从不拿集体的一物一件,还总是把家里的东西贴出去,那怕是几个“洋钉”,也总是把自家的拿到集体库房、牛棚钉好挂东西,抽屉里的拿完了,就把墙上的拔下来拿去让集体使用。</h3><h3> 爷爷热心于发展教育事业。他曾因让我父亲上学读书,被阎锡山部队骗去当了兵,父子骨肉分离多年。因此,刚解放爷爷就多次徒步行走三十华里的坡路到县城找领导、找文教局,为东畖底村创办了北垣很少有的全日制完全高级小学,并且想方设法多次要求让畖底联合学区也驻扎在东畖底学校,最大程度的保障了东畖底学校师资力量的配备。直到二零一零年,多村学校合并为集镇小学,畖底联区才一同撤走。</h3><h3> 爷爷虽然离开我们近四十年了,但是“劳模”的情怀、“劳模”的精神世代永存。父亲在“劳模”精神熏陶下,在他担任村主任和生产队长期间苦干、实干、带头干、加油干,使上级发放的流动红旗,总是流而不动,连年在他的手中,落下了一个“劳模”的儿子就是个“做不够”的名声。如今,虽已九旬高龄,仍然坚持每月一次到县老年大学礼仪班学习、交流、传承礼仪文化,在他的口中常常重复着“劳模”那句话:没有党,哪有国,没有国,哪有咱的家?劳模精神同样激励着我,那一张张模范教师的奖状曾把家中的土墙装点得光彩夺目;那一摞摞红色的模范教师荣誉证书、学生寄来的贺年卡、慰问信,装了一袋又一袋;那一个个学生打来的慰问电话、一次次微信发来的大红花、微笑、拥抱的表情总使我激动的热泪盈眶!退休了,我能无所事事吗?作为党员,应退休不褪色,发挥余热、发挥正能量,我来到了县老年大学校委服务,为党、为国尽微薄之力。</h3><h3> “没有党,哪有国?没有国,哪有咱的家?”,“劳模”这句话在我们家将世代传承!</h3> <h3> 右一是作者</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