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臭豆腐的小女孩

乞力马扎罗

　　卖臭豆腐的小女孩

臭豆腐香气，荡着小舟，载着我缓缓驶来······

上两个月每周末都会去分校上课，时间紧任务重，在河东结束课之后，我就会匆匆赶车前往箭盘。在这边饱餐一顿后，每次都会雷打不动的去买一份臭豆腐。对于臭豆腐而言，最出名的就是湖南长沙和浙江绍兴，因为小时候在绍兴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对臭豆腐从小就很喜欢，长大后离开了那里，没有尝过那滋味，不管是不是原来的味道，总是情不自禁的想买份来尝尝，更多的是一种回忆，一种情怀。

初次光临，令我特别惊讶的是 ，这种路边小推车一般来说是由成人经营，既要照顾生意，又要躲避城管，谋生确实不易。但是站在小推车后面的是个小女孩，约莫十岁的样子，稚气的脸庞略显幼稚，眼睛死死盯着面前沸腾的油锅，仿佛这就是她的全世界，有时候一缕缕阳光照在脸上，额头上明显看得见一粒粒汗珠，就像农民辛勤劳作时的那样，但不知道是太阳晒的呢？还是面前这口高温油锅熏的。不忙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部手机，插上耳机，于是便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阳光、音乐、臭豆腐，多么诗意的组合，但是我内心却是苦笑不已，一个孩子大好时光就被一辆臭豆腐车给栓在这里了，让我想起了骆驼祥子，让孩子在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事，会不会将来演化成一场悲剧，我不敢再往下想。

也许我在摊位前站的有点久，小女孩对我投来好奇的眼神，我们俩眼神一对，我立刻回过神来，面带笑容。“这臭豆腐怎么卖？”我不紧不慢的问道。她很简洁明了的说了价格，我只要了一份四元钱的，毕竟刚刚吃完饭，只是尝尝味道而已。沸腾的油锅里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一些臭豆腐，具体多少个已经忘了，闻着特别香，看着那不断喷涌的油锅，小女孩脸上面无表情，这是不是一种麻木呢？就像流水线上的工作，始终单调的重复着相同的过程，一双长长的筷子，让臭豆腐在油锅里就像一个个士兵，任凭将军的摆弄，又像一条条小金鱼，欢快的在油锅里遨游。很快一个个臭豆腐被派遣上岸，经受着风吹日晒，躺在那一动不动，它们也没有表情，也只是固定的完成自己的流程。小女孩快速的把一个个休息好的臭豆腐士兵们遣送到碗里，动作很流利，没有出现任何失误，大概就是所谓的熟能生巧吧。汤汁、葱花、香菜一气呵成送到我面前，柔弱的声音还不忘说一句，辣酱和甜酱在那边自己加，我也只是微笑的点点头，回了一句“好”。

失去星空的笼罩和滋养，人的精神夜晚该会多么黯淡与冷寂，我想这份臭豆腐应该是品尝不出什么味道了，因为此刻内心五味杂陈 ，自己明白心里什么滋味，这种思维程度的高级味觉，怕是普通食物所不能弥补的。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这是多么可怕，远行的航船没有方向，夜晚的星星失去了家。因此，从唯心主义来讲，缺少一种信仰，要知道，你需要的是信仰，不是西藏。

我端着小碗，夹了一个放进口里，果然没有什么味道，品尝不出，更别说能勾起儿时的回忆了，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亦或是本来就有味道，但是在那沸腾的油锅里渐渐消散了，就像那小女孩的信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