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夏收回忆

银杏叶老余

<h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span><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我的夏收的回忆</b></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我下乡在陕西眉县横渠公社王家堡大队狼窝生产队,那里属于关中平原的南端,紧靠秦岭山脚的黄土塬上,村里有平地,也有山地,主要农作物是小麦、玉米、小米、黄豆等,经济作物是棉花和苹果,我在那里度过了四个年头的知青岁月。</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说起夏收,每年阳历六月初,也是芒种时节,就是农村虎口夺粮的夏收之际。从秋天十月的小麦播种,到来年开春忙碌的麦田管理,除草、浇灌等,忙碌了整整大半年,大片的麦田由绿到黄,直到金灿灿的麦子成熟,开始下镰收割,感觉除了过年,割麦就是村里最盛大的事情了,因为这是虎口夺粮的季节,也是丰收收获的季节。割麦也成为村里最为重视、劳力最集中的时节。</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麦收时,每天清晨四点多天还没亮,队长就敲钟喊大家起床出工了,我们睡醒朦胧、迷迷糊糊地跟着走到地里,天才开始逐渐亮了起来。那时队里割麦是采用走镰,第一人割四~六行(一般男劳力六行,女劳力四行),前边割着走,后边人又割几行跟着这人后面,再第三个人,第四个人......,每个人拉开一点距离形成阶梯式向前,直到最后一个人,一望无际的麦田很长,每次总感觉天茫茫,麦地长长,老半天也割不到头,一般一晌要割两趟,才能回去做早饭吃早饭。</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头一年夏收,我初学割麦,手握镰刀不知从何下手,割麦的速度很慢,根本跟不上大队伍的走镰,只好割两三行前行,有时隔壁的社员还回过头来帮我割一段,因为如果后边的人超过你割走了,空空荡荡的麦叉地里,只剩下你孤独的一溜溜麦子,特别显眼,也更难割了。第二年、第三年,我已经可以很娴熟很自如地跟着村里的割麦大队伍走镰割麦了。走镰割麦,是先用左手搂住要割的第一排麦子,挥镰割下,把割掉的麦子用左手搂住,麦碴放在左脚前,再割前面的麦子,用左脚带着前行,割到一定数量(大概七八镰,够一捆)把麦子搂到左边空地,下吆、打捆,一气呵成。由于打捆时要用膝盖顶住麦捆把麦捆勒紧,所以我们所穿裤子的膝盖都会被磨破,也形成了知青穿的裤子都是打补丁的现象,而当地农民会用系着绳子的一块土布捆在膝盖处,保护了自己的裤子。(顺便说一下,第一年我们队的劳动价值一个劳动日只有八分钱,0.08元。这是一个男劳力劳动一天十个工分的价值,而我们女劳力只有八个工分,知青只有七分工,想一想,真的好可怜。)</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割麦易学磨镰刀最难,出工割麦一晌,镰刀片至少要磨一到两次,开始我是请村里的社员帮忙磨镰刀,后来也学着自己磨,但是由于磨刀不得窍,割了一会镰刀口就钝了,没法,还得厚着脸皮去请社员帮忙。</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割麦时,麦芒特别扎人,天气再热我们也不敢穿短袖,身着长袖子捂着,弯腰割麦忙活着,身上出的汗水早已把衣服的后背全都打湿了,衣服露出了明显的一圈圈黄白色的汗渍。收工回去我们才自己做饭,而队长回家有老婆把饭端上,他吃完饭再点一袋烟,然后就马上敲钟让社员继续出工割麦,我们经常是生一顿熟一顿地对付着把饭吃了,再继续割麦(我的胃病也是那时埋下的隐患)。</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麦子割完了,拉到事先碾好的场边,堆成一个个大大的麦垛,碾场开始了,头两年,队里没有通电,只能用牲口骡子或马拉着石质的辘轳转圈碾压,然后用木质叉子把碾压过脱了粒的空麦草挑起来搁到一边,再用木锨把麦子勥成一堆,有风时开始扬场,风把麦壳麦草等轻的漂浮物吹跑,饱满的麦粒则自由落下,把麦子拢成一堆,用苇席圈好,等待晒干。天气好,两三天就可以把麦子晒干,然后把麦子装进一个很长的大口袋内,装满后扎紧的口袋立在那儿,比一个人还高,被当地人形象地称为桩子,而男劳力则要把麦桩子扛到库房的粮仓,一个桩子大约有130~150斤重,这也是男劳力觉得最为怯火最繁重的活路。</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两年之后,村子里通了电,购置了谷物脱粒机等设备,可以用机械代替部分人工劳动,场上的活路也稍微省了一点力,大家松了一口气。也是这一年开始,有西边甘肃的麦客过来揽活,村里花钱请了使用扇镰的麦客,使虎口夺粮的割麦速度加快,社员也相对轻松不少。</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件小事。</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在第三年农忙时,有一天晚上,社员点灯熬夜忙脱粒,我被分在脱粒机后面归拢麦壳麦草等漂浮物,虽然离脱粒机有一定的距离,可突然我的耳朵嗡了一下,感觉左耳朵孔忽然很疼,原来有一颗小小的麦粒在高速度和强大的冲击力的作用下像一颗子弹直接冲进到我的左耳孔内,左耳孔格外的疼,捂着耳朵控一控,没用,学着游泳时耳朵进水的处理方法侧着头单腿跳一跳,依然没用。咋办?这时已快收工了,队长得知这件事告诉我,明天如果麦粒还是出不来,就要到公社医院去看看,别出大毛病。</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回到知青点的住处,忙碌了一整天,为了洗漱方便,也为了不感染,我就用一个小棉球堵住了左耳,开始洗漱,之后睡觉时也忘记取出那个堵在耳朵👂里面的棉球,第二天早上,我把堵在耳朵里的药棉拽了出来,嗨!奇迹发生了,那颗折腾了我一夜的小麦粒竟随着棉花出来也被吸了出来,这下好了,不用去离村十五里远的公社医院了,我太高兴了!</span></h1> <p class="ql-block">注:本篇中的图片来自网络,感谢摄影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