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代序)

上官无妄

<h1><b style="font-size: 22px;">回家已经三十五年了。现在再写回家好像是多余的。</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去年春天,分别45年的师范同学阿忠,陪伴太太回家乡参加同学聚会。</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他们夫妇俩,千里迢迢,来赶一个当前已经司空见惯了的同学聚会,原因是阿忠的太太和我是高中的同班同学,而我师范毕业后就和他们失联了,同学聚会是找到我的一个契机。</b></p><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本来我对参加同学聚会意兴阑珊,同学会联络人通知时就提了下有人想联系我。有人找我,我必须去。</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我不知道谁想找我,就一一与同学握手问候。与女生寒暄时,遇见了那个专程来找我的女生阿英。</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不知道是女生的矜持,还是相遇的激动让她傻掉了,阿英脸无表情,也不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让我接。</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电话那头是阿忠,他夹带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让我困惑。我年轻时听力就差劲,时至今日几与失聪者无异。我可以确定,他一定听到了我连珠炮的N个问题,“你是谁?”“你和阿英什么关系?”现在你在哪里?”……。</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我反应过来了:阿忠和阿英是夫妻,这次是专程来找我的。</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回忆一下就被唤醒。当年在师范时,我、阿忠、阿英都是同学。阿英学语文,我和阿忠学数学。我回家前工作的那个县,就是他们家所在地。</b></h1><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2px;">我在县中执教,他们在公社中学,我还去过一次他们家呢,怎么就忘了。就怪那时落后,人与人联系不易,留的通讯录早就不见踪影,搬家太频繁了!</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记得当年在学校,有一次阿忠看到,我罕见地与一个其他专业的女生阿英打招呼。知道我和阿英是高中同学,阿忠就穷追不舍地问了我N个问题。</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正当青春的年华,问了一位异性的N多问题,其含义是不言自明的。我回答很干脆:一个当老婆的女生!</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阿忠在电话里警告我,不见到我绝不回去,这是非见不可的同学!同学会一结束,我立马约阿忠见面。</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我选了一个阿忠最方便找到的XXX广场大牌楼下做约会地点,我孩子妈YN也激动不已,一起跟着去了,因为她与我也是师范同学。</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当我与阿忠的手握在一起时,我忍不住和他拥抱了一下。交谈中,在我激动得不能自已之时,阿忠却仅淡淡地说了一句了:“我答应阿华一定找到你的”!</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阿华是当年师范我的同桌。这句话其实分量挺重的,话里溢出千里之外的牵挂之情立马让我羞愧难当。</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在我开始慢慢淡忘生命过程里的那种美好之时,在同学好友里却常常被忆及,我这是怎么啦?</b></h1><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2px;">是夜,我辗转反侧,思绪万千,彻夜无眠。在我那被遗忘逐渐清空的大脑里,即将断片的青青芳华慢慢连成了一片。</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有了电话,就可以有微信群。进入微信群以后,就互相聊分手后的情况。逼着我开始学用微信,开始回忆毕业以后工作和生活的情况。一点一点,就有了自己回忆录的梗概。</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人是有惰性的,没人逼着,有的事是难以坚持的。直到今年,一想恰逢插队五十周年,就写一点回忆文字吧。而且,再不写,也许就再也写不出来了。</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我常以为,人的生命,是局部雷阵雨中,偶然掉入长河里的一滴水。假如我是那滴水而长江是那条长河,我应该庆幸,诞生我的那场大雨,下在了靠近长江之源附近,我的旅程比较长一点,现在尚没有入海。</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假如诞生我的那场雨,下在崇明岛附近,那么旅程很快就会结束,那个生命过程就叫做夭折。江水入海,那滴水已经异化,不复存在了。</b></h1> <h1><b style="font-size: 22px;">我这滴水在长江顺流而下的旅途中,已经到哪儿了?也许已经过了镇江快到江阴了。也许我还在九江,甚至刚经过武汉。</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造物主伟大得有点狡猾,他故意删除了人类大脑里一个关键模块,那是生命行程位置判断的模块,让你无法确定现在身在何方。</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造物主让人更敬畏的是,他有个发送行程结束通知书的末日使者。这个终身必遇的使者行踪飘忽不定,神秘莫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与我不期而遇。当然,我希望他找不到我,或者至少让他多迷一会儿路吧。</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人生这个过程,有时特别让人无奈。如果你在等明天,那么生命毫无意义,因为明天不可预测 ,明天不一定如你所愿。</b></p><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假如明天有那个末日使者在等我,那么今天就对我特别重要。今天必须做最要紧的事,去见最想见的人,去自己最想去的地方,去说最想说的话。去……!</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明白这一点后,我觉得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给儿女,孙辈留一点念想。没房没钱的,就留个文章吧!</b></p><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进入回忆,哦,原来过去的一切那么珍贵!那些往事,无论它们当时是让我幸福或痛苦,快乐或忧伤,都值得回味!</b></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伟人可以出回忆录,因为有人传阅;名人也会写实录,因为有粉丝追捧。普通人可以有吗,最没用人也会有自己独特的人生啊。我又不出版,写一个东西而已。我至少可以把生命里最重要的经历写出来,这就是《回家》。(本篇完)</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271xzfvl?share_from=self" rel="noopener noreferrer"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 20px;">宿命(回家系列之一)</a></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