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半个世纪的风雨来读“父亲”

但远军

    今天是父亲节，早上起床，收到小闺女和小闺女女婿分别发来的问候，也从微信朋友圈里读到了若干好友关于“父亲”这一话题的“刷屏”文章，那一刻，我突然想起父亲来——想起我的父亲和妻的父亲！

    他们都不在人世了，若在，我琢磨，我会不会打个电话对他们说声：“爸，我想你们了，我感念你们曾经给我遮挡的风雨，感念你们给我留下的背影，让我一步步追随着走到了今天！”或许我不会打，因为在沉默无声的父爱面前，所有有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或许我会发条短信，只言片语，告诉他们照顾好身体，我会抽空来看你们的；或许，我连短信也不发，直接给他们转一笔钱，叫他们拿去浪费、铺张、显摆，总之要用掉，别省着；或许我也会直接在什么宝什么东上买一台董大小姐生产的空调，派送到爸的家里，叫他们这个夏天，别热着了，要尽情清凉一夏⋯⋯所有所有的“或许”都有可能，唯独没有“或许”不可能！

    可惜我没有父亲了！半个世纪的风雨让我读懂了“父亲”的不容易，也让我明白了我这一生，永远欠爸一声：“爸，你老了我养你！”永远欠岳父一声：“爸，你的闺女我和你一样心疼！”

    去年夏天，到长寿湖畔的远恒佳公学，那时我正在为他们写一部叫《独舞》的书（不出意外，这部书按合同约定应是下月出版），琳娜表姐陪我，大概也是父亲节临近了吧，我们聊起了“父亲”的话题！她告诉我一件小事，我特别感动，于是对她说：“你之所以能从一个普通员工做到集团副总，协助老总处理方方面面的事务，老总放心，员工敬服，就因为你心中有爱、有敬、有畏、有与人为善的大气和厚道，这一点，跟文凭无关，跟学问无关，只跟个人的文化修养有关！上千员工的集团公司，不是有张文凭（琳娜表姐也有文凭哈，上世纪八十年代西南大学毕业的，比我低4个年纪，我毕业她入校）、有点嘴皮子想管就管得下来的！”我没有奉迎和讨好的意思，我们是亲戚、大学校友，况且依年龄我比她要大好多岁，所以和她聊天，用不着“心计”！

     她讲的什么小事呢？她说深圳远恒佳集团最初决定到长寿湖来投资办一所学校的时候，她父亲特支持，主动要求为学校做点啥！她父亲是解放前天津大学毕业的，学理工，解放后一直是长寿化工总厂的总工程司！长寿化工总厂名字虽小，名气却很大，百年老化工企业，生产的氯丁橡胶全世界、不是全中国知名，抗战时期，它用橡胶支撑起了全国抗战前线的轮胎供应；即便改革开放后的前30年，要想招进长化当工人，那不仅是考，而且必须还得有“后台”！这样的大型国企，在里面做总工程师，固然是技术才能超强的了！不过他已经退休了很多年，差不多80岁了，到底不能干一些劳心劳力的活儿了，因此远恒佳的老总宋远标提议让琳娜表姐的父亲到工地做个技术顾问什么的，总之，让琳娜表姐的老父亲能了一个心愿——为学校做一点什么！两年后学校建好了，琳娜表姐的老父亲也不用再到学校了，她的父亲突然觉得很失落，为了让父亲不“失落”，琳娜表姐仍时不时将学校一些相关事情拿去“征求”父亲的意见，仍每月从自己的工资里拿出一笔钱来交给父亲，说那是学校给的报酬⋯⋯天啦，有此善心、孝心、细心，还何愁人生的道路不宽阔平坦呢？

    父亲节了，我想大声说：“爸，你辛苦了！”可已经没人能听见，没人能回答，想来，这也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写此文章时，大闺女女婿给我发了红包来，祝我父亲节快乐！谢谢孩子们，问候祝福可以，红包不用给老爸发的，老爸工作到今天，打拼到今天，不缺钱用了，现在不缺，将来的有生之年也不会缺，除非我脑袋进水澎涨了，不讲规矩乱整，否则真不会缺钱的！孩子们快乐幸福便是老爸此生最大最好最后的心愿！我也祝孩子们父亲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