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印控克什米尔（3）——老城故事

淡定

　　斯利那加城是查谟—克什米尔的夏季首府，建于1300多年前，湖光山色极美，有“东方瑞士”的美称。这一地区历史上朝代更替，多受宗教、边境问题的困扰，印、巴分治后爆发过几次较大的武装冲突。冲突过后一切复归宁静，老城仍循着自己的节奏过着悠长的岁月。

　　公元前274年阿育王将佛教引入克什米尔，此前，当地已有印度教，之后佛教与印度教均发展得很好。十四世纪，伊斯兰教进入克什米尔，赛义德王朝奠定了如今克什米尔地区的宗教基础：大部分人信仰伊斯兰教。印控克什米尔三大区域：查谟以印度教徒居多，拉达克以佛教徒居多，克什米尔山谷以伊斯兰教信徒居多，我们此行帕哈冈和斯利那加均属克什米尔山谷，所以见到的多为清真寺。

阿瓦恩蒂波拉遗址是斯利那加不多见的印度教神庙遗址，建于公元九世纪。古老的印度教神庙以精美石刻驰名，以石雕表现印度教信奉的神、神的各种传说以及普罗众生的生活。后被毁，断墙残桓告诉我们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走近看，雕刻尚残存，有些已被磨去。

　　位于达尔湖畔的哈兹拉特波清真寺（Hazratbal Mosque)因供奉着先知穆罕默德的头发而成为穆斯林朝圣之地。这是斯利那加仅有的穹顶清真寺，其它清真寺都具有本地特色。

　　正是做礼拜时候，非穆斯林不得入内。

　　去清真寺找洗手间，遇到正在清洗双足的几位女学生，她们一见我就爆出一阵欢笑（这儿外国人真不多），问我来自哪里，是否也准备做礼拜？我不好意思地回答，只是上洗手间。征得同意拍了这张照片，也拍了合影。穆斯林女孩一般表现很含蓄，其实私底下也是挺活泼的。

　　贾玛清真寺（Jama Masjid)是斯利那加最古老清真寺之一（建于十五世纪初），建筑融合了多种风格，是斯利那加最重要的宗教场所。

　　清真寺内有四个大厅和回廊围绕着四方的庭院，中间是喷水池。

　　由370根木柱支撑着的大厅可同时供15000人做礼拜。

　　我们到时，正好是礼拜的时间，不得入内参观，就在清真寺外围市场闲逛，看到做完礼拜的人从门内涌出（男士与女士走不同的门，女士做礼拜的地方有遮挡物），我匆匆进清真寺，队友还不见踪影，此时清真寺内女宾已全部离场，只有一些男人和小孩在草坪上聊天、玩耍。一人走在庭院里煞是惹眼，众人带点疑惑地看着我，我稍感不自在。此时一位胆大的小女孩打破了僵局，她走上前问我“What’s your name?”这是标准问题，然后又问来自哪里，然后她一下子想不起该问啥了，扭头问边上一群害羞的小男孩，随后问我喜欢喝什么......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她不愿意被拍照，但我两都挺开心，草坪上坐着的男人们也看着我们笑了，一会儿一位大叔上前聊天，我告诉他，克什米尔很美，他说“中国也很好”。

　　很难得地遇见一位拿相机的男孩，在小伙伴羡慕的眼神前一副拽拽的样子。

　　这是拿相机的男孩用手机拍的,不错。

　　斯利那加是一个与北部城市很不同的城市，无论人种、宗教、生活习俗、清洁度都有很大差异。北部城市让人眼花撩乱，整天处于亢奋之中，这里让人感到宁静，这里的人没有那么开朗奔放，他们安静地望着你，带着善意的眼神那么清澈，给他一个微笑便报以一个羞涩的微笑，在北部如果你不想有交集连眼神都不敢移过去，你一看，对方立马热情地燃起来，虽然这挺嗨，但有时内敛的安静会使人舒服。

　　一大早在老城的街上走走是非常享受的事。清洁工一早就将街道扫得干干净净，看着街上的人群慢慢地多起来，一天的生活拉开序幕，有时会有我已在这里生活了好一阵的错觉。

　　正在处理垃圾的工人看我拿着相机想拍，立马摆出搞笑的姿势。

　　那天早晨最快乐的事发生在这个清真寺门口。大门口和路边坐着一些露宿者，看我和同伴拿着相机走过去，照片中的女人就让我们拍身边的老头，老人难为情地以手掩面，过一阵移开手看看，发现我们还守着，急忙又掩住脸，女人使劲地把他手拉下来，周围笑成一片，我笑抽了，连照片都没拍，这是同伴拍下的珍贵一刻，在此谢过。

　　上学的孩子及送孩子上学的出门了。

　　远远看到母亲送两孩子上学，孩子上车前亲吻了坐着卖菜的老奶奶，我三步并做两步赶过去。

　　老奶奶和母亲不希望被拍（在克什米尔地区拍照前一般都会征得同意，除非偷拍），但同意让拍孩子，刚举起相机发现没电了，低头换电池，待抬起头才发现，校车一直在等着我，我惊呆了，匆忙拍了一张，挥挥手向司机道谢，校车一溜烟开走，遂转身向母亲和老人道谢，朴实的母亲没有言语只是抿着嘴微笑，心中好熨贴。

　　漂亮的女孩等到了同伴，三人同乘铁骑，绝尘而去，那一个酷。

　　老城有许多鸽子，希望象征和平的鸽子能够给老城带来永久的安宁。

　　开始不知道一大早那么多男人聚那儿干吗，原来这类似劳务市场，在等活计。

　　狗们抢地盘吵架，两大人冲过去凑热闹。

　　斯利那加除了主要的达尔湖，还有一些小点的湖或者达尔湖支流，湖中产鱼，我们吃过这种鱼，味道不算很鲜美，还可以。

　　在印度吃得最多的荤菜就是鸡肉，他们不吃头、爪、皮、内脏，所以杀只鸡很方便，省却了褪毛的麻烦。

　　北印素食者很多，所以难得一见卖肉的铺子，在斯利那加到处能见到卖羊肉的铺子。

　　女人正在卖豆腐，忽然发现我们对她的秤很感兴趣，索性转过脸，将秤举得高高的，让你拍个够，笑死我了。在那里，我们看啥都新鲜，他们看我们也新鲜，本来就不太有外国人，尤其中国人会一大早跑到集市看热闹，一般游客最多游一下达尔湖，在湖里住几天。那天早晨坐嘟嘟车，说去集市，结果就把我们拉到了湖边，以为要去水上集市。如果猜，他们肯定首猜日本人？台湾人？马来西亚人......去那里的游客最多的来自马来西亚和泰国，因为这两个国家也是当地人旅游的首选地。

　　做馕饼的铺子

　　老人看我们拍照，希望能够拿到照片，写下邮箱给我们，结果纸条被老师弄丢了。总觉心里有点不安，第二天又去铺子，这下老人拿出了身份证，我拍下照片。待一圈逛完往回走时，老人招手叫住了我，一再说明邮箱是身份证反面下面一行。结果回来后发现这里无法向这个邮箱发送邮件，只能等朋友去时让带洗印后的照片给老人，咱不能失信，是吧。

　　印度有各种面饼，但就是没有飞饼，老人做饼也跟飞饼差不多，就是在案板上把一小团面粉拍拍打打弄成了一张大饼，然后放油锅里炸。看我们拍得认真，他举起大饼耐心地让我们拍个够。

　　印度人一定是浑身充满了表演细胞，不动声色一出手就是个出色的演员。看这理发铺子老爷子闲着，我们进铺子里看看，没等我们说话，老人已经逮住个门口看热闹的街坊，按椅子上就开始表演理发，弄得跟真的似的，整个过程无需指点，两人配合极好。老人口中衔着用来当牙刷的树枝（这种树枝能分泌杀菌消炎的汁液，是印度老人喜欢的牙刷）。不要以为老人当模特习惯了，这里还真的没啥游客来，我们也是随便晃荡到此。

　　我们走了，老人略带惆怅。

　　从斯利那加到索纳玛格路挺远，半途看到一乡村学校，想去借上洗手间，结果干脆参观了教室，弄得他们惊喜我们也惊喜，估计没有老外去过学校。

这个教室有点像复式班，不同的老师不同的学生在同一空间。

　　这里只有小学和初中，初中生长得好成熟啊。

　　他们的科学实验室，征得校长同意，我在这里和学生合了影。

　　校长希望我们能和员工合影留念，前排中间的男人就是校长。开始见到我们还有点迟疑，去请示校长的工作人员，待走时已经和我像老熟人，握手、拥抱、合影......旅途中就是这些小小的点滴令我动心、感动！

　　本来要去这学校的，结果放学了。

　　女孩的头巾也是校服的一部分，各学校校服不同。印度推行免费教育和医疗，包括校服。当然有钱人会选择质量设备更好的私立学校和医院。

穆斯林年轻女孩的头巾色彩艳丽，老人一般用白色，中年妇女用黑色的多。

　　另一所男子高中还没放学。

　　去居民家里家访，小男孩看到生人哭了。

　　正在读大学的漂亮女孩和我们的年轻团友一见如故。

　　斯利那加农村显然比北部农村富裕多了，很多人家有独立的院落楼房。

　　我们去这家做客。

　　父亲搂着心爱的女儿，这一天这女儿刚刚订了婚，家里的喜事。看我们到来，周围的邻居来串门。

　　她们精心为我们准备了茶点（此时正是他们的斋月，白天不能吃喝），家中老奶奶整天坐在厨房角落里。

　　小男孩拿起队友的相机学着拍照，很是开心。

　　印度北部地区是吉普赛人的发源地，上次在北部沙漠边缘的曼达瓦见到不少生活在那里的吉普赛人，虽然身份低下，但感觉还比较开心。而斯利那加的吉普赛人要么住这样的蓬屋，要么就是驮着全部家当走在路上，感觉神情沉重。

　　那天正好口袋里还有几颗糖，给了小孩。马队已经过去了，母亲还回头看看我。

      说不完的老城故事，忘不了那里的点点滴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