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 母爱似海

宁静致远

浓情岁月，感恩父母。值此父亲节之际，忙里偷闲，谨以一点匆忙草就的人生随感来回忆一下父亲带领我们全家一起共度的温馨而又美好的亲情时光。祝我的父亲和天下所有的父亲节日快乐！顺祝天下所有母亲幸福安康！

看着相册里泛黄的老照片，我不禁回想起儿时记忆中，我们第一次拍照好害怕！看到有陌生人到家里，听大人说是要拍照。我们当时只有两三岁的小孩，不懂什么叫拍照，就以为又要像打针一样疼痛。于是，我和弟弟就吓得到处躲藏，可最后还是被爸妈找到抱在怀里拍全家福。爸妈哄着我们说：“拍照不是打针，不会疼的，只要朝着相机镜头看一下就好了。”

当时，哥哥比我们大两岁，就显得比较懂事一点，勇敢地正视着镜头，像个小英雄。而我和弟弟还是觉得很害怕，都很不情愿，不敢正视着镜头，勉强拍了张照片。所以，照片上我和弟弟看起来都显得比较胆怯和拘谨，我甚至还有点像小丑。但是，我们总算拥有了人生中第一次拍全家福照片的记忆。

前几天，妈妈来了一趟。我也跟她分享回味了这些老照片。光阴似箭，岁月留影。孩子在一天天长大，而父母却在一天天变老。这一切都让我们无限感慨。妈说，当年，在以爸爸为乡村牙科医生，以妈妈为家庭主妇的农村普通家庭，养育三个子女，并把子女都培养成大学生，真是不易。其中的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总是难以言尽……

不过，也正是那个艰难的年代造就了无数像爸妈那样的时代骄子。他们身上凝聚了许多中华传统美德，诸如勤劳、节俭、纯朴、善良、坚毅、勇敢、智慧、隐忍、正直、无私……

据说，爸爸青年时期跟随他大哥的引领和指导走上了从医的道路，并坚持干了一辈子。记忆中，爸作为一名牙医，总是耐心地为病人看病治牙，兢兢业业，善待每一位病人，为无数病患解除病痛，带来安康和幸福。由于爸爸做牙技艺精湛，病患满意度高，周边十里八乡、城乡内外慕名而来找他看牙和做牙的人总是络绎不绝。爸除了在家接诊，也会时常外出行医接诊，几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

爸不仅自己用心行医，还同时培养了多名徒弟并指导他们最终走上独立行医之路。行医之余，爸也会和妈一起养鱼、养鸡、养猪和种田，让我们全家一年四季都能吃上鸡鱼肉蛋、粮食和新鲜果蔬。

总能记起爸妈每天起早摸黑、忙碌不停、艰苦劳作的身影。有时他们实在太累，甚至生病了，但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和病人的需要，他们还不得不咬牙坚持。有时，业务太过繁忙，爸还时常熬夜在灯下做牙。

过去由于条件所限，没有空调和风扇。冬天寒冷，爸做牙常冻伤双手。到了夏天，天气炎热，蚊虫又多，爸做牙时，我们兄妹仨就会时常轮流给爸扇扇子。有时，我们一不小心，用力过大，就会把爸做牙用的酒精灯给扇灭了。然后，爸就会用火柴把灯重新点亮，并耐心教我们用力适当轻一点、慢一点。有时，到了晚上，为了不影响我们白天上学，爸就会让我们都早点休息，而他自己却依然独自熬夜加班做牙。

平时，在爸给病人看牙时，妈也总是竭力做好助手和后勤工作。由于繁重的家务和农活，妈时常为我们做好饭后，自己却累得连吃饭的精力都没有了，需要先躺下休息一下，然后等稍有点精神才能再起来吃点。就这样多年积劳成疾，妈时常胃痛和腰疼，时不时就需要看病吃药。即便如此，妈却依然含辛茹苦，任劳任怨，为家庭、为子女负重前行，默默奉献。

小时候，我们兄妹仨在学习之余，会在爸妈指导下参加各种家务和田间劳动。虽然劳动有点辛苦，甚至有时也会遇到一些危险，但我们还是感觉受益匪浅。看到自己通过参与劳动，可以帮爸妈分担一些家务，减轻他们的压力和负担，我们也倍感欣慰。特别是学会各种劳动技能后的自信和取得劳动成果时的自豪感，让我们更加地热爱劳动。

记忆中，最温馨的场景，就是一家人围在灶台和桌边一起包饺子。和面、拌馅、揉面、擀饺皮、包饺子、烧水、煮饺，我们一样一样跟着爸妈的示范学习并迫不及待地进行实践和操作，每进步一点都会得到爸妈的表扬和鼓励。我们有时也会包些造型奇特的饺子，等到饺子煮熟，爸妈盛好各式碗碟，我们排队端上桌，全家一起围坐在桌边，共享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品着自己参与制作的劳动成果，吃得津津有味。每当吃到自己独创的奇葩饺子，就会更加兴奋，甚至要先炫耀展示一下，然后才恋恋不舍地吃下。

闲暇时，我们兄妹仨也会时常到房前屋后的鱼塘边观鱼。有时，看到大鱼带领一群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我们就会很开心。有时，看到一群红色的小鲤鱼在水中游玩，我们就会更加兴奋和好奇，但为了多看一会儿鱼，就要尽量克制，保持安静，蹑手蹑脚地悄悄跟随鱼群，不随便惊扰它们。有时，还是会一不小心发出声响，惊得鱼儿们瞬间潜入水下，不见了踪影。

到了夏天，鱼塘边上就会悄悄长出一片又大又绿的荷叶，并开出一朵朵粉色或白色的荷花。在花叶之上，时常会有不同颜色的蜻蜓飞来驻足流连。在荷花与荷叶掩映的水中，也会时不时看到有鱼儿在嬉戏。那感觉就像一个童话世界，让人陶醉。

在爸指导下学会游泳后，我们除了经常跟爸去村前的大河里游泳避暑，有时还会趁着大人不在家悄悄到鱼塘里戏水捉鱼。为此，也曾挨过爸妈教训。于是，我们终于知道，游泳、戏水、捉鱼虽然很好玩，但也是有危险的，不能为所欲为。

印象里，妈妈则是心灵手巧的贤妻良母和能歌善舞的文艺女子。据妈妈回忆，她年轻时跟随一位亲戚大姐严师傅学习了裁缝手艺，并做了很多年。我们小时候全家人的衣服和鞋子等生活必需品大多是妈亲手缝制，而且每件衣服她都会精心设计剪裁，尽量做到颜色、款式等新颖别致。也时常会有其他亲友和村民来请妈帮忙裁剪做衣服。

有时，到了雷雨季节，为了让我们上学不被雨淋，妈就会就地取材，把一些装过粮食或肥料的大塑料袋洗晒干净，然后将袋子底部的一角折到里面，做成雨披的形状，给我们每人发一个。每到下雨天，我们就会得意地穿上妈给我们特制的雨披，快乐地去上学。

由于能歌善舞，妈年轻时还被选入大队文工团参加文艺演出，还在大队部的广播里为全大队的民众唱过歌。爸后来也说，他在广播中听到妈唱的歌确实很好听。生活中，我们作为子女，也不知不觉受到了一定的艺术熏陶，并对文艺方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在后来的人生中多了不少苦中作乐、调节和平衡自我身心健康的能力。

对全家人的日常饮食，爸妈也很用心。无论是平日三餐，还是宴客亲友，爸妈总会准备丰盛的食材，讲究营养，合理搭配。妈总能烹饪出一桌桌美味佳肴，让每一个享用的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回味无穷。

记忆中印象最深的、最具艺术感和趣味性的美食，是小时候有一年的中秋节，妈特别为我们做的一个大月饼。那块月饼直径几乎有铁锅口直径那么大，饼上面镶嵌着用面做的多种不同造型的小玩意，如小兔子、菱角、莲藕、柿子等。每一个造型都栩栩如生，特别可爱。我们见了都喜不自禁，高兴得手舞足蹈，迟迟舍不得吃掉。

爸妈教育子女，事无巨细，专心致志，以身作则，字写得也很端正。据说，他们在读书时代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由于环境条件所限没能上大学。对于我们的学习，爸妈特别重视。爸爸从小就教导我们要树立远大目标，向诸多伟人学习，端正学习态度，养成勤学好问、勤俭节约的良好习惯，注意劳逸结合，掌握科学方法等。爸爸时常跟我们讲：“要想学习好，先要休息好。不会休息，就不会学习。”爸爸不仅指导我们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还督促我们养成了午休的习惯。

记得我们兄妹仨小时候有时贪玩，中午躺在床上不安心午休，趁着大人不注意，就会悄悄地讲话或讲故事。结果总会被站在窗外监督的爸爸给听到并提醒和制止。可是，我们有时安静一会儿又会忍不住想玩，但又怕被爸爸发现。于是，我们就会悄悄转身面向门窗，一边装睡，一边时不时眯着眼偷看一下门窗。如果，看不到爸爸，我们就会继续悄悄开始讲话。结果，又被爸爸发现了。此时，爸爸就会叫我们都转身面朝墙睡。这样，我们就没有机会再调皮了。于是，不知不觉中，我们就都睡着了。就这样，我们慢慢养成了午休的习惯。

每天我们放学回家吃完晚饭，爸爸就会在一天忙碌之余，抽空来关心和督促我们学习和作业，指导我们端正坐姿和书写等。当发现我们学习太过认真，一不小心坐久了，爸又会提醒我们起身活动放松和远眺，以调节一下身心。

爸还总教导我们在校要尊敬师长，上课专心听讲，认真学习，在家要敬老爱幼，团结互助。有时，冬天雪大封路，寸步难行。为了不耽误我们上学，爸爸就在前面铲雪或踏雪开路，一直把我们送到学校。

偶尔，遇到我们做错事或碰到不开心的事时，爸妈大多都会语重心长，耐心开导和指教。特别是在那个普遍重男轻女的年代，爸妈对我这个喜欢学习的女儿和另外两个追求进步的儿子几乎都是同等对待，即使家里经济紧张，也要想方设法让我接受高等的教育，并得到了比较全面和健康的发展，让我在面对人生的各种荣辱得失时，都能保持坚强、独立、从容和淡定。

当我们遇到困难时，爸妈总会教导我们要鼓足勇气，迎难而上，教我们既要胆大又要心细。记得，我在徐中上初中时，有一次周末放假，爸骑着自行车接我回家。我们中途经过王湾桥，由于河面较宽，桥面是由并排两列、每列三块水泥板搭在河水中的桥墩上组成的。整个桥面显得细长狭窄，并排两列的水泥板之间还有约二三十公分的间隙，人的脚或车轮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掉到中间的空隙或者倒向旁侧掉进湍急的大河。

要准备过桥前，爸爸本想提醒我坐好，他要从桥上骑车过去，但我一听便被吓住了，觉得这太危险。于是，爸爸就让我先下车并在前面从桥上步行走过去。我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终于走过了桥。本以为爸爸会在后面推着自行车从桥上过来，可谁知，他竟然向后退了几步，瞄准线路，然后骑上车沿着一列水泥板直接就骑了过来。看着此情此景，我简直就被吓呆了，直替爸捏了一把汗。

直到爸爸安然无恙、面不改色地骑车顺利过桥后，我才觉得有惊无险，终于松了口气。这让我真正见识了一回什么叫“胆大心细”。事后，我既对爸的勇气和技艺表示惊叹，同时，又为他的这种冒险行为感到有些担心。但爸爸还是一脸轻松和平静地表示他自己是胸有成竹、懂得自控的。

历经人生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爸妈始终都能坚持学习，常怀感恩，艰苦奋斗，尊老爱幼，善待亲友，德高望重。在爷爷和外公等长辈八九十岁高龄之际，由于年老体弱，生病卧床，爸妈每天给他们做饭、端茶倒水、擦洗换衣等。有时天气合适，爸爸就会把老人家抱到外面晒晒太阳，一边陪他们聊天，一边帮忙修剪指甲。就这样，爸妈对家中每位老人都悉心照料直到他们晚年安然辞世。

爸妈不仅对自己的父母长辈孝顺体贴，还会时常关心、帮助或接济周边其他的长辈、老人和弱者。对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师傅——爸爸的大哥和妈妈的严大姐，爸妈也会时常挂念、问候和看望，有时也会在家中宴请款待他们，真诚表达对师傅的感恩之情。有时亲友邻居家偶有不睦，也会有人向爸妈请教帮忙开导和调解。

生活中有许多这样的点点滴滴，我们小孩都看在眼里，也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并以爸妈为榜样来指导自己的人生。爸妈对我们在人生方方面面的教导，让我们在后来这么多年的学习、工作和成长中都一直受益匪浅。

在爸妈的教导下，我们兄妹仨很小就能参与各种家务和田间劳动，学会游泳等多种技能，动手制作多种美食，既能自食其力，又能自得其乐，拥有幸福生活的能力。同时，我们也都学会踏实做人，认真做事，乐于学习，后来都能考上大学，研学医学、教育和行政等不同领域，事业有成，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我们家也被乡里评为文明户。

特别是大哥，作为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哥不仅继承了爸爸的口腔牙医事业，还进行了创造性发展，带领团队研发了一种取根器，并获得国家知识产权局颁发的专利证书，将爸的爱岗敬业和精益求精的精神充分发扬光大。这既是我们家族的荣耀，更是口腔医学界的荣光。

如今，儿女们虽已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儿孙绕膝，爸妈却依然勤俭朴素，自力更生，尽力支持孩子们的工作和生活。

前几天，小弟在老家惊喜地发现，房前自生非嫁接银杏树苗经过近二十年的培植终于自然挂果！我也不由得感叹：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感谢爸妈和家人的栽培与呵护！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不问前程如何,只问落幕无悔。爸爸从小就时常教导我们要牢记爷爷奶奶教导他们的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心好不问前程”。希望我们和子孙都能牢记并传承这样的家训。

父爱如山，母爱似海。回想这一路走来，有坚实的父爱和深沉的母爱陪伴成长的人生旅程，我们更加懂得知足和感恩。感谢爸妈的养育之恩，祝爸妈永远幸福安康！愿我们和孩子们乃至更多的人，都能分享和传承这所有的美德和幸福，珍惜拥有，学会感恩，认真生活，成就精彩人生。

作者：周俊香

2019.0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