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3> 父亲像个婴儿,靠儿女用胃管喂养</h3><h3> </h3><h3> 有人把父亲比喻成树,枝繁叶茂,庇荫大地;有人把父亲比喻成山,高大伟岸,遮风避雨;更多的是把父亲比喻随时可依偎的肩膀,累了、困了可以靠一下(时下不流行叫什么“拼爹时代”)。。。。。。我觉得父亲就是父亲,他给了我们一个父亲所能给予的一切,生命、关爱、责任、自立、博爱以及讲不出大道理的人生观、世界观。一辈子没有在儿女面前说过“我爱你们”但父亲用言传身教向我们表达了一切、影响我们一生。<br></h3> <h3> 八十多岁的父亲和他的姐姐</h3><h3><br></h3><h3> 磨 难</h3><h3> </h3><h3> 父亲出生(1935年)在一个还算殷实的家庭,和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一样,军阀混战、外敌入侵、民国万税、土匪流寇,等到父亲成年结婚的时候家境已经大不如前了,解放后我们家成份定为中农就是明证。我们家族里头老四爷爷被日本鬼子的流弹击中身亡,大爷爷家的一个姑姑因挑食严重营养不良去世,二爷爷家有文化的春大爷当兵出去一走就杳无音信,春大娘到山西贩卖布匹在快回到家的路上被娘家村里的一个土匪截杀、尸首异处,年近80的父亲说能活到现在就是万幸。解放后历次运动都会把出身不好的父亲当反面典型(父亲常说huobazi,不知道指的是活靶子还是火把子),风声鹤唳中的父亲不得不从当时的地区水利局“逃”回了农村务农,重新当他的农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时二十多岁的父亲经历了太多。</h3> <h3> 勇 敢</h3><h3> </h3><h3> 每当家里做疙瘩汤时父亲总会“骄傲”的说,你们谁也没有我吃过的疙瘩大,一个碗里两个疙瘩都盛不下。这里还有个小故事,原来大概在1946年前后(1947.10.4广府城解放),盘踞在永年广府的“铁磨头”在日本投降后迅速投靠了国民党,利用广府城城高、水阔(水面宽超过四、五里)的天然优势与人民为敌(1945年10月邯郸已经解放)。解放军没有精力攻打又不能放敌人出来,就征集附近几个县的地方武装在水边上堆起土围墙作为工事围困敌人,就近的几个县负责后勤支援。当时十二三岁的父亲陪着爷爷一起去广府“前线”送粮食,在阵地上吃过拌疙瘩,当时那个情况疙瘩个头大点就不奇怪了。现在同龄的孩子单独上街父母都担心,当年父亲都敢去前线,看来鸡毛信、张嘎子的故事绝非空穴来风。</h3> <h3>涉县129师师部后墙上宣传的《土地法大纲》</h3><h3> </h3><h3> 大 度</h3><h3> 支援国军打走日本,帮助共军打跑国军(时任冀南特区专员的宋任穷曾到我们家筹过粮食)。等一切都消停了,打土豪分田地逐步开始,父亲经常跟我们说“土地—fe大纲”,后来想应该是人民政府在解放区实行的《土地法大纲》。几代、十几代积攒的家业再一次“被分配”,土地、房子,家里的什物摆了一条街。寡居的老三奶奶无法面对现实终日以泪洗面。出身大户人家、早年丧夫膝下无子,现在剩下唯一指望的财产也将失去,未来将会是什么样!父亲劝老人想开点,人活着就是最大的财富。父亲借来一辆小平车(以前老三奶奶出门的马车两匹马颜色不一样都不高兴)推着老三奶奶去邻村看戏去,眼不见心不烦。父亲经常说不要做守财奴凡事想得开,钱财身外之物,只要人还在就会有机会。</h3> <h3> 在外地医院工作三嫂看望父亲 </h3><h3><br></h3><h3> 责 任</h3><h3> </h3><h3> 在我记事里,父亲常年在外地,在天津、太原干个小工程,不用说肯定比在家挣工分儿强,二哥交学费的一张五元“大钞”引来多少人羡慕。当时农民在外地干活是没有伙食指标的,也就是说你干活挣工资可以,吃饭的粮食自己想办法,有一年在天津干维修的父亲回家筹集粮食,从天津来的一个回民司机叔叔给过三哥一个羊肉包子,直到现在三哥都说那是吃过的最好的包子了。在八十年代,政策松动了,二哥、大哥也先后考上了大学,父亲却一反常态的回家种地了,农闲时做个小生意,收入自然大不如前。后来我问父亲为啥回家种地,父亲幽幽的说,以前你们姐弟六个,如果不出去打拼,根本没有能力养活你们,所以必须得出去拼;现在你们有的个上大学、有的上中学、小学,一旦做生意赔了,就可能影响你们上学。虽然种地收入低但稳定,身边多少人因为生意失败而子女失学——不能不读书呀!时间不一样了,追求的目标也不同了!</h3> <h3> 土法砖瓦窑</h3><h3> 2017年拍摄于邯郸开发区西尚壁村西 (城镇化建设,现已不存) </h3><h3><br></h3><h3> 分 享</h3><h3> 不会烧窑、不会制瓦坯子的父亲当了十多年的“窑掌柜”,和至少三个村、十几个人合作过。实际上父亲的“商业模式”很简单,比如在我们村,由父亲出资,其他人以劳务出资入股,共同劳动,按股分红。顺子哥哥有排子车,负责拉土(后来由其妻弟顶替也不舍得离开);保春、保连兄弟负责拉坯、掂斗子(制作瓦筒)的工艺,是个技术活;书长、二成叔叔(亲兄弟)负责把后期的勾缝、掰开、晾晒、上架等等,各司其责又互相帮忙。当然最能显示“聚”的力量的时候还是“装窑、出窑”参股的各家各户都会派人来帮忙,大伙有说有笑,紧张忙碌但心情愉快,因为年底都参与分红呀。以后回老家,父亲还会和大伙一起回忆一起合作的美好时光。按照“合伙协议”当时最难的资金问题由父亲解决,如果失败自己承担,有收益大伙平分,在国外“企业家”的定义大概就是冒险投资,整合资源,收益分配。父亲的“成功经验”也在不知不觉的影响着我。</h3><h3> </h3><h3> 父亲,你永远是我们的榜样!</h3> <h3><br></h3><h3><br></h3><h3>谨以此文献给天下所有的父亲,节日快乐!</h3><h3><br></h3><h3>2013.6.15</h3><h3>2019年整理修改</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