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h3><h3></h3><h3></h3><h1><b>心香一瓣祭安宁</b></h1><h3></h3><h3>作者:姜永龙</h3><h3><br></h3><h3>3月份的三化机微信群里,气氛空前热闹。百多名亢奋的老同事,纷纷在为即将到来的难得一聚而不断发帖、发照,互诉衷肠、频吐感慨。我的目光在一张张群友上传的发黄旧照里梭巡扫视,突然停在了一位五官端正、笑容灿烂的小伙子身上,他就是曾经与我过从甚密、现在却已天人永隔的车间好友朱安宁。<br></h3><h3>岁月如流。随着时间的冲刷过滤,许多人和事不免淡然消解甚至了无痕迹了。但有些却好像刀刻斧凿般越发清晰凸显出来。目光的电门一经接通,一桩桩有关安宁弟的往事,如同出闸之水,奔涌而来。</h3><h3>初识朱安宁,还是在他们那批1976年进厂的学员们的一次汇报演出上。当时“四人帮”刚刚被打倒不久,举国上下一片声讨批判之声。工厂作为社会的缩影,也少不了这方面的举动。学员的演出中就有一个直接表现、丑化四人帮的小品。由于年代久远,其具体的内容已记不起来了,但四位学员的装扮饰演令人印象深刻。记得周毅演王洪文、戴承平演张春桥、申宁演姚文元,此三人的形体确实有点像他们各自表现的角色。而最令人感到意外且拍案叫绝的就是由朱安宁男扮女装反串的江青。他扎了一个花头巾,脸上抹了一层白粉,嗓音尖利,腰肢扭捏,在另三个角色的衬托下,俨然把那个飞横跋扈、不可一世的“女皇”刻画得惟妙惟肖。其时而做作、时而狂妄的性格特点,经过朱安宁夸张的漫画式的形体演绎和嗓音配合,表现得淋漓尽致、非常出彩。在此以前,由于文革的割裂和年龄的幼小,我根本未曾领略过四大名旦出神入化的反串本领。但朱安宁的表演确实震惊到了阅历尚是小白的我!</h3><h3>学员生活结束后,朱安宁分到了我们二车间学徒,和陆扬、朱幸平同班开铣床。而我此时在其斜对面从事划线钳工的工作。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有了更多地认识、熟悉、了解乃至最后成为密友的机会。</h3> <h5><i><u>左一为朱安宁,左二姜永龙(本文作者),左三为谢永康,左四为武荣华。此为参加三化机厂团代会后的合影</u></i></h5><h3></h3> <h5><i><u>朱安宁(后排左一)与参加厂里团代会的部分车间团员合影留念。后排右二为本文作者</u></i></h5> <h5><i><u>朱安宁(右一)与车间团员在扬州瘦西湖参加组织活动。后排左一为本文作者</u></i></h5> <h3>朱安宁是个多才多艺且十分有感染力的小伙子。<br></h3><h3>他爱写诗。每天上班后,他开动铣床加工上工件,我把划线的活干好后,两人就不由自主地凑到一起,拿出头天晚上各自草就的诗歌,迫不及待地交流起来。经常为大到诗的主题表达、间架结构,小到一句诗乃至一个字的修改推敲而讨论上半天。忘我时甚至不顾机床的尖锐噪声而大声吟诵起来。那时虽然没有如今心心念叨的远方(因为周六工作制没有时间,拿学徒工资也不算有钱),但绝对不缺少诗。后来我们俩还先后报名参加过工人文化宫举办的诗歌创作班,以提高自己的诗歌鉴赏和写作水平,只是到了谁也没有成为诗人罢了。</h3> <h5><span style="font-size: 15px;"><i><u>安宁(右一)与车间工友王志斌(左一)、朱京瑞(中)合影</u></i></span></h5><h3></h3> <h5><u><i>朱安宁(左一)与车间同事外出活动时的存照。中为本文作者,右为安宁铣床同事朱幸平</i></u></h5> <h5><i><u>朱安宁(左一站立者)与同事们在玄武湖的合影。前排左一蹲者为本文作者</u></i></h5> <h5><i><u>朱安宁(右一)与车间同事在玄武湖划船游玩</u></i></h5> <h3>他爱摄影。拍出的照片显然好于一般爱好者。不仅如此,与照相相关的冲洗放印他全在行。由于身处机械加工车间,利用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他自己制作了照片放大机。下班后我们几个玩得来的小杆子,经常会聚到位于小市街上的他家,躲在一间小房子里,冲洗放大照片。我们还曾搞笑地将胡箭某张照片上的一双眼睛单独局部放大,裁成细长条后,拿到车间让人去猜眼睛的主人是谁(在写此文时我到书橱里粗粗地去找了一下这张一直保存的照片,却因藏书实在太多一时而未可得)。</h3><h3>利用他的摄影乃至后来又自学的摄像特长,我和朱安宁还联手创作过一些新闻图片和视频宣传资料。他拍照我配文的反映三化机政校学员参观梅园新村纪念馆的照片,就先后被《中国化工报》、《江苏工人报》和《企业政工信息报》所采用。</h3> <h5><i><u>安宁和本文作者合作的新闻报道图文</u></i></h5> <h3>八十年代末由我任策划和文字撰稿、办公室主任吴桂林任顾问、朱安宁扛着摄像机录制的宣传三化机优秀共产党员事迹的电视宣传片《平凡的闪光》,一经放映,立刻受到了观看党员的一致欢迎和好评。其迥然有别于传统文字的新颖宣传形式,延伸到宣传对象比如常少强(三化机微信群里的兆云)家中摄制的独特视角,以及配合片名焊花闪烁的背景隐喻,都给大家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h3> <h5><i><u>安宁在车间抓拍工人劳动的场景</u></i></h5><h3></h3><h3><br></h3> <h5><i><u>抱着摄像机酷帅酷帅的安宁(右一)与厂里同事外出时的合影</u></i></h5><h3></h3> <h3>源于我和朱安宁的多年情谊,虽经岁月的沉淀,但家中却仍然完好保存着视若珍宝的物质见证。一件是我结婚时,他与傅建强、孙锦生、胡箭等小伙伴合送的贺喜工艺白猫磁盘。另一件则是我母亲1994年60大寿家宴时所拍的视频资料。那时我已调离出三化机,但接到邀约之后,他二话没说就扛着摄像机来了。当天午宴包括下午到绣球公园游玩,他全程跟拍十分辛苦,连午饭都没怎么吃好。这让我既感动又于心不忍。要知道他那时身价已非寻常,乃是江苏电视台借用的专职摄像师了。现在他拍摄留下的这段有关我母亲的长达50多分钟的视频影像,已成为我们家族极其珍贵的资料而永久留存了。</h3> <h5><i><u>本文作者结婚时,安宁和小伙伴合送的贺喜工艺品</u></i></h5> <h3>由于工作的缘故,自1992年调离三化机后,我与安宁弟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只知道他后来凭着精湛的摄像技术,被借调到了江苏电视台,参与了《文学与欣赏》等金牌栏目的摄制,与省内著名作家张弦、高晓声等均有过近距离接触,一直干到去世时为止。能将自己的爱好和职业重叠合一,窃以为安宁对此应该是十分满足和开心的。</h3><h3>我曾经期盼过,退休后一定要与朱安宁等老朋友好好聚一聚、聊一聊,以解多年相互掂记而难相见之苦。但再也没想到的是,在距我退休还有两年之际,2014年的3月25日,安宁弟竟遽然撒手人寰、驾鹤西去了。听此噩耗时,我一再追问告知者这是真的么,太希望它是一个人云亦云的误传,但事实往往就是这么不解人情的残酷。</h3><h3>此前在2014年1月31日的《江苏工人报》上,我曾意外又欣喜地看到了朱安宁入选江苏“百姓*百事”纪实摄影大展的一幅参赛摄影作品。于是特意将此张报纸收存好,留待日后见面时好送给他。但现在……</h3> <h5><i><u>安宁入选江苏“百姓*百事”纪实摄影大展参赛作品</u></i></h5><h3></h3> <h3>呜呼,安宁弟!是天妒英才收了你,还是天堂里缺一位勤勉有才的摄像师而相中了你,作为凡人我不得而知。但你的遽然离世,遑论与你情深似海的家人,即便于我等这般情同手足的朋友来说,都为之心肝痛颤、扼腕长叹哪!</h3><h3>惟愿安宁弟在天堂一如在人间般顺心畅快,笑声呵呵!因为我相信,凭他的好人缘,到哪都差不了。</h3><h3>2019年6月16日</h3> <h5>本文作者:姜永龙</h5><h5>图片提供:姜永龙</h5><h5>细节资料:吴桂林、傅建强、孙锦生、戴承平</h5><h3></h3><h5>美篇编辑:古月竹<br>背景音乐:遥远的小渔村(陈蓉晖)由林红云推荐<br></h5><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