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罗中立创作的《父亲》,这个父亲不仅是罗中立的父亲,而且是全中国劳动人民的父亲。<br></h3><h3> 《父亲》一画采用照相写实主义手法画中国的一位普通的,贫困的,苦涩的老百姓,人物的形象是人们再熟悉不过的老年农民形象,老人枯黑,干瘦的脸上布满了象沟壑,又如车辙似的皱纹,深陷的眼睛露出了凄楚、迷茫又带着恳切的目光,象是在缅怀过去,又象是在期待未来,让我们感受到那牛羊般的善良目光的“通视”。干裂、焦灼的嘴唇似乎已被封干许久,仅剩一颗门牙的嘴里不知饱尝过多少的酸、甜、苦、辣,犹如耙犁一般的破伤的大手捧着一个破了又被重新锔起的粗瓷碗在喝水,细小毛孔里渗出的汗珠不知已滑落多少,稀疏口胡须,还有那象征着悲剧色彩的苦命痣,都无不打上了他艰苦劳动,生活悲惨的烙印,站在这幅巨大的肖像画面前,使人们感到了他身上特有的烟叶味,感到他的肌肤在抖动,他的血液在奔流,叫人们思考。</h3><h3> 面对《父亲》,使我们感到这是一个饱经沧桑,却又永远对生活充满希望、期待,有着乐观精神和坚韧的奋斗力的普通老农民,在他身上汇集着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的百折不屈的创造力,这种强烈的视觉效果在观众的心中产生的是一股平凡而又伟大的情感,是憾人心魄的,正是罗中立毫不遮掩的把农民的“丑”真实的表现出来,才使得“父亲”的形象更加真实可信、有血有肉。</h3><h3> 《父亲》的形象不是某一个农民的父亲,而是中国经历十年浩劫的八亿农民的父亲,也是当代中国农民的形象,看到这幅油画,让每位读者的印像中充满了这位纯朴的农人,不禁让我感怀,这也许是对父亲及终年耕作土地的默默感恩。</h3><h3> 第一次看到罗中立的油画作品《父亲》,中国农民的形象就开始在我心中定位。面朝着的黄土,背朝着的天,混着泥土的汗水,深邃不见的眼,让农民的儿女能涌出泪来,让人们浮躁的内心肃然起敬,这是属于农民个人的魅力,更是给我们带来的一种无形的力量,是“不问收种,只问耕耘”的特殊情感,是这一生贡献给土地的有力证明!</h3><h3> 显然,我们能从画和题目中知道画中人的两个身份:农民和父亲。他是一位农民父亲。父亲为了儿女的奔波是一种无私的奉献,农民父亲为了儿女的耕作是一种血泪的劳苦。画中的这位农民父亲,日光强烈照射下的脸都能反射出光来,我愈发觉得这张脸像一张明镜,照映着我们的心,明镜中仍有深深的裂痕,那是春下秋冬的风雨无阻,那是冷暖不知的岁月旅途。</h3><h3> 是的,这是父亲,农民父亲!指甲里还存有脚下的泥土,眉梢上还挂有灰色的汗珠,碗中有水已经发黄却泛起金光,笑得不知所措甚至有些麻木,就这样,感动得我们一塌糊涂。</h3><h3> 《父亲》之所以能够激起我们对于人民由衷的热爱、赞美和强烈的责任感,激起我们发自内心的感情波澜,而不只是一声悲天悯人的长叹。在人们的思想感情之中,深刻地表现出中国农民的力量和希望。命运给予他为土地的兴衰而抗争的责任,命运同时也给予他为家庭的成败而打拼的勤奋,命运给予父亲善良的心,纯朴的情,与世无争的信念,在阳光下晒得那么自然黝黑的皮肤。即使这一生没有受教育的机会,也从未有一声嗟怨,只要看到那秋日阳光下大片大片的金黄,微笑就一年一度地涌上心田。</h3><h3> 当我们凝视一个阳光下的慈父时,它的意义已不仅限于农民的力量所在,我们应该清楚地认识到它已经涉及了人类灵魂的象征。</h3><h3> 也许《父亲》那破了又锔起来的粗瓷碗,早已放进历史博物馆,今天面对《父亲》,我们仍能领受一种逼人的烧灼感。那张被疲劳所摧残,被太阳所炎晒而布满皱纹的脸,将是我们无法忘却的脸,他是你我精神上共同父亲,也是中华民族沧桑史的见证。</h3><h3> 《父亲》点燃我们心中沉积已久的热情,无论是作者的创造,还是读者欣赏,都是赋予艺术的伟大使命!</h3> <h1></h1><h3>2001年11月23日中午,父亲因呕血急打车到北京燕山职工医院,当时我正在上班。接到电话传来的消息后,我匆忙赶到医院,在急诊室见到了正在被抢救中的父亲。</h3><h3>病床下仍有父亲呕吐的鲜血,经医生抢救,病情稍有稳定,便直接住进了医院的8楼509内科病房12床。两日后又转入外三503房9号床,随后在不知病因的情况下又呕血两次,生命处于危险期,我内心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好的征兆。后经胃镜、活体检验,情况十分不好,确诊是胃癌;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h3><h3>转入外科经紧急处理抢救后,为控制出血,医生每天让父亲服用一种止血酶,并使用胃管做引流减压。让我心疼不已的是,他老人家该忍受着多么大的痛苦啊,顽强地在生命线上与病魔进行殊死拼搏。</h3><h3>按照医生的建议,只能采取手术的方式,将已经病变的胃的大部分切除,只能留下一小部分胃。父亲已近七十,加上多年的慢性支气管炎,身体已十分虚弱,期间父亲又数次呕血……医生根据父亲严重贫血的情况,在12月2日再次下达病危通知。</h3><h3>对于手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的心里真是没底。经与医生沟通,作为家中的长子,我与母亲反复商量后在手术问题上统一了意见签了字: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就尽一万分的努力;哪怕有一丝可能,也要挽留父亲的生命!随后我们委婉地再告知父亲,老人也明白即将意味着什么 同意了,但他老人家遗憾地告诉我说:唉,我还不到70岁呀!表现出对于亲人和生活充满着无限眷恋的神情。为使父亲精神放松,我欺骗他说只是胃溃疡,创面较大,不手术怕穿孔,那样后果将不堪设想了。</h3><h3>为防不测,母亲我爱人也将老人的送老衣提前准备好,特用一根红线从钱币中穿过,为的是假如到了那伤心一步,好将钱币放在老人的口中,以使年迈之人“走”的时侯口中不能为空;但也有另一种说法,谓之“冲喜。”我将穿好钱币的红绳挂在自己的脖颈上,为手术而时刻准备着,并心里暗暗祷告上苍,保佑我的父亲平安度过人生的这次劫难。 </h3><h3> 父亲本来体质虚弱,又加上失血过多,医生建议首先要加强营养,就在锁骨下进行静脉穿刺。这也是一个小手术,在锁骨下穿刺带有困难,医生告戒存在有一定的风险,但我们相信医生还是有把握的;为了挽留父亲的生命,我们也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最后成功从父亲的肩膀下插进一根输液管子,往静脉注射营养蛋白和输血,以让父亲恢复良好体质,为手术做好一切准备条件……就这样连续十天,父亲的体质逐渐的恢复起来。</h3><h3>手术定在12月10日星期一上午的8:30。</h3><h3>早晨,我们在医护人员的协助下,把父亲送到了手术室。一路上,我曾轻声附在老人的耳边问道,您老怕不怕?父亲笑了:怕啥?在朝鲜打仗都不怕,这算啥!看到老人这样勇敢,我也放心一些。父亲进入手术室后,我们在外等候着,那时每分每一秒都让人倍受煎熬,有度日如年的感受……因手术室当中并不是我父亲一个人在进行,所以只要手术室的门一开,我的内心总是一揪,手不自觉地抚摸着挂在胸前的钱币,为我的父亲暗暗祈祷,衷心保佑老人能够平安无事。</h3><h3>历时4个半小时的手术,大夫终于出来了,将手术的结果告诉了我们:胃肿瘤被摘除,同时将胃切除了百分之九十,只保留百分之十的胃,手术很成功。下午1:30父亲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我忙凑到父亲身旁,呼唤着他老人家,他答应了一声,证明父亲终于挺了过来。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h3><h3>随后父亲被转入病房观察,但血压较高,最高值时高压达212、低压110。问及原因,医生说可能是手术中的麻醉等药物刺激引起,毕竟与年龄也有关。手术的结果虽令人满意,但也有意想不到的,即:摘除了五个淋巴,经检验已有两个含有病变,也就是说癌细胞已经扩散,生命期只能看以后的治疗和父亲的抵抗力了!</h3><h3>眼下的问题是父亲有多年的慢支,引起了阵阵咳嗽,导致伤口震痛;无耐时便求助于大夫,大夫就注射杜冷丁解决。经过十多天的恢复,父亲终于能够颤颤巍巍的下地了;我们扶着他,他也用手或扶床、或扶墙坚持着,为自己早日能够出院而积极锻炼着。</h3><h3>到了2002元旦前的一天,父亲用殷切的眼光向我询问:看能不能向医生请个假,回家住一天,在家过上个元旦节。老人那迫切的目光使我不忍拒绝,经请示医生,也考虑到老人的身体状况,在签订外出后如有任何不良后果,盖与医院无任何责任的协议书后,12月30日我们回到了桥梁厂的家里。当时父亲是满脸喜悦,他精神倍增地讲:在医院真的是把我快憋死了!</h3><h3>因请假一天,2002年1月1日下午,我们劝说父亲又回到了医院。父亲年岁大了,伤口恢复的较慢,最后仍有一小伤口迟迟不能愈合。每次看着医护人员为父亲换药,我都忍不住的轻声祈求她们说,轻点儿、再轻点儿。而父亲则坦然处之、谈笑风生,要求她们尽可能将腐败组织去除,好让新肉长得更快些。父亲的心情我理解,这样他就能提前痊愈,好及早出院回家……但这样父亲该要忍受着怎样大的痛苦呢?</h3><h3>2001年11月23日入的院,12月10日完成手术, 直至2002年2月4日出院,中间的过程十分复杂,真的使人一言难尽。看着父亲又回到了家里,我们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但医生预后不佳的忠告也时时在我们的心中索绕,心情始终是沉沉的。</h3><h3>为了延长父亲的生命,按照医生的建议,当使用静脉注射化疗。但由于父亲体质较弱,恐影响老人的身体,带来负面影响,我让医生想想其他办法。最后,在我的坚持下,在出院之际我们为父亲带回了口服的化疗药物。我们将药瓶上的说明全部撕下,以防止老人有心理压力,影响今后的治疗。</h3><h3>恢复需要时间,但情况有所好转,父亲并没有舍我们而去。家母一声哀叹,尽心矣!我知道,母亲是在说我。作为家里的长子,自己已是全力以赴,为挽救父亲的生命而尽一个儿子的责任,父亲那求生的欲望实在令人不忍放弃,但凡有一线希望,我们当紧紧抓牢,以尽儿女们的孝道之心、之力,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经济上我们都将全力以赴;就象剧中喜儿所唱的那样:只盼爹爹快回家,欢欢喜喜过个年!</h3><h3>全家团圆。</h3><h3> 2001年12月14日于燕山职工医院</h3> <h3>2002年8月15日晚七时许,父亲从情绪上明显的急噪不安起来,且言语困难,已有十多天不能发声讲话,但父亲意识十分清醒,只能是不断地依靠我们的提示或建议,或者贴近老人的唇边,耐心聆听他断断续续的喉音。我们建议父亲上医院做检查,但他摇头拒绝,他实在是住院住怕了。最后,母亲让弟弟到邻居家找了一位长辈并同时将厂医找了过来。以厂医院的医疗条件,厂医也实在无能为力,经规劝,父亲终于点了头。本已脱衣睡下,我们又重新将衣服给老人穿上,让弟弟在外打了一个面的,在邻居的协助下,用家里的躺椅将父亲抬上了车,厂医又带上了氧气袋让父亲在路上使用。<br></h3><h3>出了桥梁厂大门,车子在我们的催促下风驰电掣般向燕山职工医院奔去。路上,父亲坐卧不安,氧气被他拽下了好几次。途中我急忙给急诊室的何主任打电话,让其安排布置医护人员做好应急准备。到了急诊室,医护人员将外科主治大夫找来,经观察,大夫将我叫了出去,告之,父亲恐怕难过今晚。闻听此言,我几乎有些把持不住。看着即将离我们而去的父亲,又望着满头白发、六神无主的母亲,自己的脑海里闪念出“挺住”二字,首先我需要的是镇静!作为长子,家里的重担从此将由自己撑起,无论如何,眼下最要紧的是怎样拯救父亲的性命,需要采取那些措施。</h3><h3>根据医生的建议,我们将父亲连同病床一起推到住院部的外三509单人房。那时已是夜里11时许,我将父亲的情况如实向母亲讲了,外三的主任医师也到了父亲的病床前。经过紧急处理父亲病情稍稍稳定一些,但医生的忠告也在耳边缭绕:准备后事吧!我急忙将在单位值班的朋友叫起,从家里接上我的爱人到了医院,给他们讲明情况后,叫朋友驾车到家里同弟妹将给父亲准备的衣物携来,并见上老人最后一面。</h3><h3>午夜时分,父亲显得较为安静,朋友说午夜交替,看来老人能挺过来了。由于夜已深了,朋友又在单位值班,就让他先回去了,我也认为没有什么事了,谁知在16日凌晨近1时,老人就不行了。我哽咽着在老人的耳边将他的实际病情说与他听,弥留之际,父亲仿佛早就知道,喉咙里上下翻滚着,整1时,我亲爱的父亲终于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后里程,离我们而去。</h3><h3>我眼含悲切的泪水,望着父亲仿佛熟睡的面容,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悲憾交加,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悲的是我们的生活刚刚好起来,兄弟们都已参加了工作并成立了各自的家庭,父亲却撒手而去;憾的是我们还没有让老人真正的享受到天年之乐,还没有尽到当子女应尽的孝心,而为我们操劳一生的老人就这样走了。我将父亲的假牙为老人戴好,把挂在自己脖颈上戴了8个多月穿着红绳的钱币放到了父亲的嘴里含着。它带着我的体温,带着我的祈祷,衷心祝愿我最亲爱的父亲:您一路走好!</h3><h3>由于是凌晨,为不打扰其他病房的患者,在医院我们没有肆无忌惮地悲泣哀痛,而是将老人整理的干干净净,换上他平时爱穿的(预备好的)中山装,待医院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来之前,我们在父亲的遗体旁磕了三个头,感谢老人带我们来到人世和养育之恩,并为父亲的上路送上最后一程。此时我明白,母亲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做为长子,父亲的后事还需以我为主来办理,今后的路还要接着走下去。</h3><h3>从医院回来已是16日的凌晨3点多。回到家里,睹物思人,物是人非,母亲与我彻夜未眠,叙说着父亲一生的艰辛……直至眼前。母亲抱怨着父亲未给我们留下任何,我则否认道,父亲留给我们很多!他教会了我们怎样做人,给我们留下的精神财富是无价的!当时,我想起了那首台湾的歌曲《酒干倘卖无》,真正体会到了歌中所唱“没有你那有我”的真正含义。</h3><h3>经与父亲所在单位“房山桥梁厂”协商,父亲的遗体告别仪式定于2002年8月18日上午8:30分在房山殡仪馆进行。由于父亲自小离家,在外工十年,遵照老人生前的遗愿,我们未通知老家的任何亲属。他这样要求我很明白,老人是怕老家来人给我们添麻烦。之前,父亲的单位领导同事、生前好友、周围邻居、我的同事朋友等都先后来到家里,对于我们全家表达了关切地慰问。</h3><h3>18日一早7时,我们弟兄两人来到医院,等候殡仪馆的车接送父亲的遗体到房山殡仪馆。按照原先的想法,我们不想让母亲前去,怕她悲痛难忍。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母亲,条件是在告别仪式举行之前,让母亲先看上父亲一眼,然后送回家里,免得伤心过度;毕竟共同生活40年了,过了大半辈子,突然就天各一方,母亲大人怎能不悲痛万分?!</h3><h3>8时30分,告别仪式正式开始。我们家里连同近亲属列在老人的遗体旁,向前来为父亲告别的同事朋友表示真诚谢意。最后,我们向老人深深地鞠躬,以表儿女感激不尽他老人家对自己的养育之恩。</h3><h3>骨灰入殓后,我们直接将父亲的骨灰安放到了“静安公墓”,并为父亲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安放仪式,安放前,我将父亲爱用的遗物同时放入,并为老人预备了茅台酒。令我遗憾的是竟忘了给父亲放盒他爱吸的烟,只能是在今后祭奠时为他老人烧点儿了。</h3><h3>办完父亲的丧事儿后,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在父亲的影响下一步步地长大成人,上学、毕业,就业、成家,无不是在父亲的呵护下成长,哪一样父都赋予最亲切的关怀。父亲的品德和作为,历年沧桑、社会改变,都是一种享之不尽的精神财富,他为我今后的人生道路前进提供了无尽的力量,并将伴随我的一生,永不磨灭!</h3><h3> 安息吧,我最亲爱的父亲。</h3><h3> 2002年8月18日于家里</h3> <p>送走了我最爱的父亲,夜深人静时,回忆起他老人家生前所讲的家事和与父亲一起所经历的一幕幕,往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出现。</p><p>父亲叫吕发贵,顾名思义,祖辈希望他顺发、富贵。但我所知道的是,父亲出生于1932年4月12日,在他年幼8岁的时候,祖父即因病先走了,而祖母则领着他的弟弟另嫁人家,父亲只有跟随其大伯父艰难度日。当时大伯父为了照顾好吕家的后人,一辈子未曾婚娶,仅以地里微薄的收成供养我的父亲在村里上了四年私塾。后无奈积劳成疾,也离父亲而去。这样,父亲则失去了经济来源而上不了学,为了生计从12岁起便自己在家从土地里刨食,放牛、种地而糊口,一个12岁的孩子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就这样硬是坚持了两年。后来14岁稍微长大时,就到当地的砖瓦石窑厂当学徒,也仅仅是为了得到几顿饱饭而已。</p><p>日本投降后的,父亲十六岁时在西安被国民党抓去当兵,在八十三旅二四九团三营九连为国民党服役。1949年4月行军到了太原时被解放入伍,参加了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由于父亲个头较高,身高体壮,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十九兵团炮兵团二营七连当炮手。父亲当时觉悟也不高,有时我们给他开玩笑曰:那时可能真的饿怕了,也只想不再为那一日三餐的无着落而担忧。</p><p>解放后,在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行动中,父亲于1950年11月随部队到了朝鲜,参加抗美援朝,隶属十九兵团六十四军炮兵团二营六连,在班里任班长。经过战斗的洗礼,多次受到部队嘉奖,曾荣立集体二等功。1951年7月,父亲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随着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结束,1953年10月父亲凯旋回国,仍在部队六十四军一二九师野炮营三连当战士,直到1955年底转业。</p><p>转业时父亲才23岁,之后就到铁道部第六工程局一段五队当工人。1958年父亲又调至西安铁路局二段四队当工人,从事修铁路、检修铁路设备工作,直至1965年5月,父亲又调入铁道部后勤部成品厂,即现在的桥梁厂的前身,从事打桥梁工作;1979年成品厂改名为铁道兵6012工厂。</p><p>从我记事起,我就深深感受到父亲对我的关爱之情。那时我们还在河南老家,父亲则远在云南工作。每逢月底,母亲总是从邮递员手中接到远在千里之外父亲汇来的钱款单,以作为我们的生活费。那时父亲的基本工资每月仅仅六十余元,而母亲往往取回的要占父亲工资总额的三分之二,即四十元。每年父亲探家回来,总是大包小包地给我带回许多吃的玩儿的,而每次父亲回云南昆明,则把母亲为他准备的一些吃的悄悄的留给了我。记得有一回我们送父亲到火车站,我在火车平板车皮上跑着,父亲则把母亲为他煮的鸡蛋在车皮上一个一个地轱辘给了我;每次离别之时,父亲总是依依不舍地搂着我,用挂满泪水的两腮依偎着我的脸颊,我则因年龄尚小,懵懵懂懂对父亲的行为不甚理解。</p><p>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我们的老家紧靠铁路,我便时常提个小篮在铁路上或一些厂矿的锅炉房旁捡一些煤核、或到地里拾些农民收割后遗落在地里的谷物、地瓜等,以贴补家用。</p><p>1971年初,我们弟兄二人同母亲举家搬往昆明,彻底解决了父亲长期一人在外工作的生涯。那时我刚刚上小学一年级,弟弟刚上幼儿园,母亲则是一名家属工,每个月全家人的收入仅为八十元左右;就这样,我们全家依然幸福地生活着。</p><p>由于工厂属于流动性厂子,1973年6月的一天,我们随工厂搬到北京市房山区,即现在的房山桥梁厂。经过两天三宿火车上的颠簸,夜间9点来钟我们到的了北京站,坐上了厂子前来接人的车子。北京是中国的首都,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在经过天安门时,车上的孩子门都欢呼雀跃起来。父亲在一旁看着我们高兴的样子,也同我们一样很是兴奋,满怀着对毛主席和对祖国的热爱告诉我们,毛主席就住在这里,曾在天安门上庄严宣布新中国的成立</p><p>那时桥梁厂刚刚开始建设,我们全厂的工人及其家属每月向百姓交几元房租钱,都被分散在周围的农村百姓家中赁房居住。我家被安排在北坊村,父母亲每天搭乘厂里的班车,早出晚归忙于工作。由于弟弟尚小,因此我上学回来,便尽可能地将饭菜做好,等待劳碌一天的父母回来,能吃上一顿现成的饭可以多休息一会儿。每当如此,父母总是予以赞许表情,并以关切的口吻对我说:多学习学习,不要因此而耽误学业。自小我就机灵聪明,父亲总是喜欢我胜于我的弟弟,这个秉性直至我后来参加工作、成家后都一直未改,因此弟弟总是有些抱怨父母的偏心情绪而存在。</p><p>后来,厂子建好家属区以后,我们搬到了平房,一间半,有一个小院,我们也迁学到了大石河学校上学。当时我们还都小,厂家属区刚刚建好,基础设施还不完善,也没有自来水,所以生活是靠厂里的专用水车到外地拉来的水;从心里讲,生活条件依然艰难。然而就这样,我们在父亲的带领下,把门前的地认真整理一番,又在大石河这块儿贫瘠的土地上一锹一镐地修整出一块儿菜地,按照季节的变化挑粪浇水种上一些常吃的时令菜,比如菠菜、豆角、黄瓜等。每当吃上自己亲手种的各种新鲜蔬菜的时候,感觉内心是那么的幸福,充分享受到了劳动和收获的快乐!</p><p>1976年,我们感受到了什么叫地震。当时我还是4年级的学生,舅舅正好从石家庄来看我们。夜里我以为还坐着梦里的火车,“哐铛、哐铛“挺来劲儿,谁曾想是舅舅将我们哥俩抱起冲出户外的动静把我惊醒;接着舅舅从家里又叫出父母,躲避了这场令人后怕的厄运。房子虽说无损,但大家的心理已被动摇。厂子为大家发帆布,支起了防震篷。后来才听说是我国的唐山市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死伤二十多万人。随后厂子号召给灾区捐赠衣物,父母将准备捐赠的衣物收拾得整整齐齐,让我一同把预备好的衣物送到厂工会,我想,父母并不只是顾着自己的小家,也为我们国家这个大家着想。</p><p>父亲在我的眼里可以说是家里的顶梁柱,高大但不威猛,对人热情实在,工作上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立足本职岗位,为祖国的建设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力量,从未见与同事间有过什么过节。父亲的工作是一直和水泥打交道,在云南时打的是桥梁,到了北京还是打桥梁,那时父亲经常因为工作回来较晚,母亲便让我我去工地给父亲送饭。每次尚未走到车间,就能听到机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因为浇铸桥梁用的是水泥,而搅拌好的水泥则需桥梁模板上的振动机组和像父亲同样的工人们,用手持带电的震动棒不间断的震动,只有这样,桥梁打出来才不至于出现不合格的蜂窝状,为国家建设生产出好产品。每一次看着父亲在那种工作环境中艰苦劳动都暗下决心,将来长大决不干这一行,太苦太累啦!</p><p>那时父亲还是一个台班的班长,每当看到我来厂,便急忙叫喊要我注意安全,小心脚下的钢筋及电线……父亲疼爱着自己的孩子,生怕我磕磕绊绊,每次我都能感受到父亲那种疼爱关切的目光。而有时正好是他们休息之余,父亲总是招呼其他工友品尝一下我送去的菜肴,并炫耀地讲,我家老大会做饭,从父亲自豪的表情,我感受到自己长大了,更应该为家里分担一些重负。</p><p>最难忘的是1980年我初中毕业,而上高中则需要到十几公里之外的县城,为此,我的父亲和母亲从桥梁厂用他们的两条腿硬是走到坨里的供销社(购车小票指定地点), 为的是为我买辆自行车。那时父母又都不会骑车,只能推着来回往返几十公里;父母之爱可见一斑!</p><p>随着年纪的衰老,厂子为照顾老同志,将父亲调到轨枕车间拌合楼上,并让他带了几个徒弟,这样父亲可以离噪音也远了些,工作自然也轻松许多,但他仍然还是那个工作第一的认真脾气。在操作台上,由于父亲所带徒弟女孩儿们较多,本不属于自己的份内之事,但自然脏活、累活父亲还是主动的承担下来。父亲讲,他们年轻,好干净,我一个老头家无所谓了,因此,清理拌合机、打扫卫生等,把工作环境收拾得干干净净,父亲从无怨言。那些小青年们对父亲也敬重有加,总是抢着帮着他做一些事情。由于父亲的出色表现,他年年被厂里评为先进工作者,所以,父亲不是今年拿回一个暖壶,就是明年带回一个洗脸盆,上面用鲜艳的红漆印着一个大大的奖字,既喜庆又光荣!</p><p>毕竟是父亲上了年纪,临近退休的前两年,厂子照顾他使其退居工作二线,让他在厂子看了两年的大门。父亲的那种敬业精神,在我看来总有些异样的感觉,什么样的感觉呢?其实我只是不想让父亲再劳累了。</p><p>一九九二年父亲正式退休,他在家闲不住,时常骑上他心爱的三轮车,带上我母亲上县城转一转, 也更有闲暇的时间收拾他那块儿菜地了。那时我们刚结婚两年,每次回家小住,临走的时候,父亲总是让我们带上他特意为我们准备号刚刚摘下,用他那辛勤汗水浇灌的新鲜蔬菜。而每次我们拿上鲜翠欲滴的蔬菜,父亲满脸总会充满一种关怀、分享而满足的微笑,那种为子女只讲奉献不求回报的舔犊之情让人时时感到暖暖的。</p><p>一九八三年我正式参加工作,上班后的第二年就为父亲购买了一辆三轮车。父亲一辈子没有骑过两轮的自行车,因为条件不允许。看着我为他买的崭新的三轮车,老人高兴的合不拢嘴,骑上车在厂子大院转上一圈儿又一圈儿,逢人就想炫耀一番并自豪地说:这是我家老大为我买的!</p><p>困年轻时父亲在国民党的军队待过,充分认识到中国共产党的作用,因此工作中他爱岗敬业,积极要求进步,一心想成为一名共产党员,这是我父亲多年来的夙愿。他经常向厂里的其他党员借来中国共产党的相关知识读物,让我念与他听,并一心想在退休之前加入党组织。同年他向所在支部递交入党申请书,很快就得到回应。鉴于父亲多年埋头苦干,且干一行爱一行,一切服从领导安排的敬业精神,厂党委当年就吸收父亲为预备党员。得知这一消息,父亲甭提有多高兴了,但依然不骄不躁、一如既往地辛勤工作,这样父亲第二年转为中国工厂党的正式党员。父亲这种敬业爱岗、积极向上的品德一直激励着我,对我今后在工作及思想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力,那就是无论干什么,都要认认真真地把它干好!</p><p>因经济条件所限,在我印象当中,父亲没有过过几回生日。然而,自我上班后自己有了收入,便惦记为父亲过一个隆重的生日。那是父亲59岁大寿(我家的习惯是不赶60步过),当天我特意将父亲接到房山,在房山银苑饭庄为父亲订了一桌,买上一个大蛋糕……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真真正正为父亲过了一个幸福的生日。至此,每逢父亲的生日,我们总是在家里做上几个菜,为父亲煮上一碗长寿面,全家人一起陪伴她老人家度过了一次又一的生日。因为我们始终感恩于父亲对全家人的默默付出;我们明白没有他就没有我们幸福的今天!</p><p>特别不能忘记的是我们为父亲出院后所举办的2002年5月9日的那个70大寿,也是他度过了最后一个生日。当时父亲术后食量不大,一次不能吃太多,但看着我们精心为他准备的蛋糕、佳肴,他无比坚强地尽可能的多吃一些,看得出他老人家满心欢喜,幸福之情溢于言表。还是那一首歌唱的好: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老人不求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只求个团团圆圆!</p><p>2002年8月16日,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按照老家的风俗,每到他的忌日即将来临,我们和姑姑、表弟都会提前20天来到墓前拜祭他。时至今日,我无时不刻地想念着父亲,父亲的音容笑貌依旧保存在我的脑海里,依旧离我们很近很近。无论做什么,只要闲暇时,我都会想起我的父亲,多想当面问候一声:父亲啊,很想您,您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多想听到他老人家一声熟悉的回应啊!并且还想高兴地告诉老人家,今年6月19日我已经搬家到良乡,不再象您所说:嗨呀,老大家的房子太小……</p><p>我目前的房子是三居室,曾高兴的想,可以时常把我老妈接来小住。但她老人家从来都是只住一天,原因是不熟悉周围环境和人员,不如在厂子里熟人多,有串门的……您也知道,我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所以,她在您走后,自己一个自在人惯啦,到外头换个环境反而感到拘束,无奈我只好随她了。您放心,我们会好好对待她老人家的;当然,您也知道,我也一定会做到的……</p><p>我爱我的父亲,因为父亲给予我们的太多太多,而我们回报给父亲的则显得微不足道;从真正意义上讲,我还未好好报答过父亲。儿女的一言一行都是父母潜移默化中的影子,尤其是2001年底至2002年那段时间我们尽可能地陪伴在父亲的左右,自己内心有许多感慨,也有许多自责。所以,自己对人生的经历和认识也更加透彻:一个人如果没有一个感情上的寄托,就没有前进的希望和动力;很难以想象,他将如何面对亲人、朋友和自己的人生道路?</p><p>俗语说: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愿天下的父母都幸福安康、健康长寿,愿天下的儿女们都善待老人、孝敬父母,不要子欲笑而亲不待;等到自己真正懂得一切的时候,怕机会早已不存在了…</p><p>好人一生平安!</p><p>写于办公室</p><p> 2005年8月16日</p> <h3> “父亲”这个词是沉重的,在孩子的眼里,父亲是高大的,即便孩子长大了,也成了父亲,但也始终忘不了父亲的伟大!在我心里,“父亲”这个词就是给予、就是奉献!我把“父亲”比作一座山,高高的山梁是父亲挑起责任的双肩;我把“父亲”比作一棵树,儿女围着父亲树干般粗壮的胸膛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安全;我把“父亲”比作大海,父亲给予儿女的爱,比大海还要深啊!我把“父亲”比作天空啊!父亲对儿女的无私比蓝天还要广阔。父亲的爱,藏在粗糙的双手中,那双手,不辞辛劳地撑起了我们的家; 父亲的爱,藏在严厉的目光背后,那目光,微笑着看孩子一天天的长大。无论你在何方,父亲那慈爱的眼睛定会伴随你一生……</h3> <h3>关于罗中立油画《父亲》的介绍来自百度</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