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杨梅采摘时

简

　　谨以此文致谢老杨，也寄悼过去十年。

——题记

走过，来时的路

十年

恍如回眸一瞬间

来不及，来不及收拾心笺

然后，毎每十年

晕染江南的烟雨

多少往事寒暄

等不及，等不及时光翩跹

　　每年都喝表哥余姚老家的杨梅酒，酒色嫣红，果香馥郁。喝着喝着，某人寓居申城几近十年。十年，渐渐熟悉的城市，一边香甜，一边酸辛，正如这家醅的杨梅酒。

　　想起去年此时，我们几路人马汇聚慈溪，去采摘杨梅，老杨盛情款待。遍尝浙菜佳肴，饱享口腹之欲后，大家又得心智之养。
　　当晚，大家夜游鸣鹤古镇。夜间的古镇安谧祥和，声浪、气浪全都歇息下来，仿佛回到“从前慢”。漫步徜徉，虽不能观以全貌，但眼前粉墙黛瓦的宅院，幽深蜿蜒的弄巷，就使人仿佛走进了一帧帧黑白照片。马头墙上，时光在倒转，雕梁花窗流旋着前尘旧梦，石桥倒影摇曳着夜色笙歌。恍惚中，似乎看到了惊艳，也同时看到了生与死，看到了繁华与幻灭。黄墙里古树下，缄默的金仙寺或许会告诉我们什么。美，会再一次诞生，也再一次死亡。
　　想想，古镇遗留众多名人古迹，个体的生命在演绎着生死起落，生生不息的是那一脉相承的文化。古村老旧的是风物，亘古弥新的是野逸气质。这温婉的古镇，如其名谓一般“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令人玩味。

　　老杨古道热肠、宾至如归，说是摘杨梅，第二天去的是奉化溪口。我们一路游玩，印象比较深的是丰镐房、文昌阁和武岭门。这里是蒋介石人生的一段历程，而我们的脚步匆匆而过。往事落入风尘，民国风情已成绝唱。在渐行渐远的车窗外，我们还能回望背影，譬如人如其画的宋美龄，还能仰望星辰，譬如卓尔不凡的民国大师。

　　轮到摘杨梅了，第三天下雨。似乎天公不作美，却也是应了物候节气了。黄梅时节雨水多，闲愁也多。贺铸因词句“梅子黄时雨”，成就了一段佳话。
　　多雨的江南，凭添感伤的诗意。而我们无暇听雨，带着鲜采杨梅，满载而归。此时，雨声淅沥，檐水滴答，像是夏的钟摆，浅夏至暑，又依稀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