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自由行

贾成林

两点一线的生活模式，一周六天的工作节奏，每天早晨6:50准时起床，风风火火洗漱完毕，匆匆忙忙把家收拾一下，6:15从家出发，步行2150步正好赶到学校食堂吃早饭，囫囵吞枣结束早餐，6:50之前进班辅导早读。老婆不离不弃天天陪伴着我，曾经有一位朋友说我俩是孟良焦战，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冬天披星戴月，夏天迎着朝阳，每天匆匆忙忙地重复着相同的路，重做着相同的事，重见着相同的人。一周干的事和一天相同，一月干的事和一周相同。生活安排就像精心备好的教案，我能知道明天此刻要做什么，怎么做。甚至还能知道下周的今天怎么过。这样的生活一周和一天一样，一月和一周一样。

紧张的六月高考结束了，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我的旅行没有路书，没有计划，没有刻意的时刻表，甚至没有目的地。我只感觉东北这段时间天气凉爽，先坐火车往东北去。

2019年6月11日下午3:38乘坐由包头到北京的Z318次列车从大同站出发，开始了短暂的暑假自由之旅。窗外远山近景，绿水青山，让人心旷神怡。4:40列车途径天镇站，由于我乘坐的是17车厢117座，正好紧靠车门，我就从座位上站起来，站在车门处，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没几分钟就进入了老家地界，我目不转睛地寻找着父母的坟地，虽然只看到了大概的位置，但感觉是那么亲切，那么的思念。没几分钟进入眼帘的就是熟悉山，熟悉的村，熟悉的房子熟悉的树木，熟悉的庄稼地，还有几位老家的叔叔们正在锄地，但看不清楚是哪位。自从母亲去世后，老家就变成了故乡，牵挂我的父母，我所牵挂的亲人只能成为梦中的思念。家乡虽亲切，但由于少了一份牵挂，也就少了很多眷恋。

5:30列车经过了柴沟堡站，以防上火，我多次到车厢的另一头打热水喝，看到很多人不是玩手机打游戏或看视频，就是或爬在小桌上或躺在座椅上昏昏欲睡。窗外的风景如此多娇，列车经过柴沟堡站后，蜿蜒曲折的南洋河时而与列车并行，清澈的河水似乎触手可及，时而又远离列车，弯弯曲曲，河岸边上绿草如茵，绿树成荫。列车再往东走，成片的庄稼地油绿油绿。成排的村庄房屋整齐划一。远处马路上的大车小车像玩具一样。

隔开过道的一位中年妇女又黑又老，不停地给对座的一位小伙子讲着各种育儿常识，各种佛经，慢条斯理，喋喋不休，令人讨厌，小伙子一脸僵硬的苦笑和无奈，很长时间后，小伙子已打电话的方式才结束了这段令人作呕被讲座。我们周围人也能清净一会儿了。6:17列车到了张家口南站，这是离开大同后第一次停车。可能下一站就直接到北京了。

乘坐火车旅行比自己开车既省心又省钱。窗外的风景可尽情享受。车内的百态可任意品评。

其实旅行的目的地并不重要，我只为体验心在路上，景在途中的这种感觉，轻松自由。心旷神怡。也许是禁锢在校园里的时间太久了，也许是渴望自由的心情太强了，偶尔走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小鸟出笼。

感觉少了一份城市里的喧闹，多了一份大自然的宁静。少了一点匆匆忙忙的赶路，多了一点平平静静的欣赏。

6月11日晚10:08到北京站，跟着匆匆忙忙的人流出了站，又到售票厅买票，到东北各地的车只有到沈阳站的K95，23:03从北京发车，票价105.明天早晨8:40到站，售票窗口说没有卧铺，只有硬座，那也买一张吧。然后又匆匆忙忙再进站。现在正在车上，吃了一袋泡方便面，肚子里暖暖的了。上车后，乘务员兜售卧铺票，我一看车厢里没多少人，没必要补卧铺，一人一个长座椅，可以睡个觉。现在是23:12正点发车了。晚安！

此刻是6月12日凌晨3:22，我已迷迷糊糊，晃晃悠悠地在车上似睡非睡过了4个钟头，但也不觉得困。车内空调吹的凉气比较给力，刚才躺在长椅上觉得有点凉，心想下次出门旅行一定要带上一张小的夏凉被。车厢内人虽不多，但各有特色，有流着小辫儿的潮男，有专门撩起背心露出纹身的秃头小哥，有不管不顾大声放着抖音的油腻大叔，有满脸皱纹黑中透亮，双手布满裂缝还有几个手指缠着泛黑的白胶布，用一根红色电线当皮带系着左腿高右腿低破了洞的裤子的诚实中年农民，还有不停地用微信语音遥控着老公做这做那看似优雅的年轻女士。真是人过一百，形形色色呀。这会儿，好像大家都困了，车厢内只能听到乘务员肆无忌惮的关门声和车厢连接处有规律的碰撞声，再就是随着列车有节奏的颠簸和晃动发生共振的窗帘碰撞声。换个环境，换一种方式体验生活还是很有意思的，我喜欢这种感觉。一位女乘务员过来检查我旅行包的摆放，发现包外侧的一个网兜里放着一把雨伞，温柔地提醒我把雨伞放在包里或拿出来放在小桌上，水杯和雨伞是不能放在包侧的网兜里，以防从行李架上掉下来伤人。真的体贴入微。4:00点了，窗外太空变青变蓝了，虽然不觉得困，还是再眯瞪一会儿吧。

迎着晨曦是一望无际波光粼粼的稻田，车窗近处，一针针的稻苗亭亭玉立在水面上，整齐端庄。远处几个劳动妇女正挽着裤腿，弯着腰在水中插秧。

6月12日早晨5:30列车进入锦州市地界。这才叫东北大平原，一眼望去，无山无丘，无沟无壑。一田田的水塘就像一面面反光的镜子，一亩亩的稻苗就像一排排亭亭的舞女。几只白鹭悠闲地飞在稻田的上空。

我很享受这种慢旅行的过程--因为最好的风景和感受永远都是在路上。也许有人愿意直飞目的地，也许有人愿意动车快递到目的地，我认为目的地是单一的结果，少了很多沿途的风景和感悟。

车窗外一位大叔斗戴草帽，肩扛铁锹，挽着裤腿，自信而满意地走在田埂上，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在朝阳的映衬下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7:30列车到达了鞍山站。我有点困倦，对面纹身小哥主动和我聊了起来，他说他在北京打工，家在通辽的农村，16岁出来打拼，18岁结婚，没花家里一分钱，20岁有了闺女，22岁离婚，今年闺女14岁。纹身小哥看上去好像不到30岁，他说自己已经35岁了，帮人要过账，在赌场看过场子，还被警察抓住过两次，第一次被抓赌场老板花了3万把他保了出来，第二次被抓拘留了12天。纹身小哥笑嘻嘻地不紧不慢地讲着自己的故事，我好奇地听着，不时点头笑笑，以表赞同，但我不做任何评论。不知不觉地在纹身小哥讲着自己的故事中，列车就到了沈阳站，我先下车了，不一会儿纹身小哥从身后赶了上来，掏出一盒烟请我抽烟，我说不会，谢谢！纹身小哥笑笑后自己点了一支，边走边抽。我有意放慢了脚步，和他拉开了距离，没几分钟，我们各自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海之中。尽管小哥是好意，但我认为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下车后，我在沈阳街道上四处走了一个多小时，感受了一下这座城市的气息，然后到一家书店转了转，买了一本东三省地图，查看了一下沈阳市的景点，乘坐地铁到了中街，又步行半小时到了沈阳故宫。

上午参观了故宫，有收获。沈阳故宫是北京故宫的12分之1，但历史底蕴深厚。下午1:30返回沈阳站，网上购票成功，沈阳到长春K1055，14:48发车，18:40到长春，票价46.5。

上车不久，开始检票，我问检票人员能否改签到图门终点站，检票人员说能，于是现场操作，改签成功，明天早晨6:20到达图门，卧铺，票价176元，省去了住宿费。

6月12日下午改签图门，一路卧铺比较舒服，6月13日早晨3:50起床洗漱，以为马上就要到达，因为乘务员们也在忙着收拾东西，可现在4:49了列车才到了延吉，下一站就是图们，天早已大亮了，一个晚上列车跨过了长白山，这里现在是丘陵地区，又靠近图们江，湿气很大，延吉上一站的路段，也就是3点多的时候，车窗外大雾茫茫。此刻天气晴朗。

5:50乘中巴离开图们火车站到珲春，车乘大约一小时，票价17元。这里各种标准都是中朝两种语言。下火车后才知道，乘务员是朝鲜族人，他们一起聊天时，我一句也听不懂，我还以为是蒙语。

从路两边的村舍来看，这里不富裕，司机师傅告诉我，路边的大河是图们江，以江的中心为界，那边就是朝鲜，能看到朝鲜人在河边种地。

中巴延山脚下的双向两车道行驶，路基下是条不知名的大河，河水滔滔。这里的山植被茂密

司机师傅放着熟悉的草原歌曲，乌兰图雅。周围全是1000来左右的群山，看来这里是以山地为主。现在放的是红梅赞老歌。

上午的旅行:早晨8:30从珲春客运站出发，车上一共14人，乘坐中巴一小时车乘，沿着中朝界河图们江前往防川，途中司机师傅在几个小景点停下来作短暂的讲解，给我影响最深的就是横跨图们江的大桥，是中国人建设的，有80多年的历史，现在中朝各占半边。从中国到朝鲜必走此门，有一座新建的大桥紧靠旧桥。我们刚下桥，就有一中队武警巡逻大桥，开电瓶车的师傅说，巡逻队中还有便衣武警。大约在桥这边玩了半小时，我们就在中巴上集合了，司机师傅接着往前开，这段路很颠婆，因为正在修路。路的左边不远处是俄罗斯，路的右边是图们江，葛江就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朝鲜人在地里劳动。司机师傅说，前些年有朝鲜女人因为贫穷会偷渡到中国，与当地人结婚，当地人本来就是朝鲜族人，会朝鲜语。这些年也有朝鲜人到这边打工，一个月赚4到5千块钱对他们来说是相当高的工资了。朝鲜人住房由国家分配，教育和医疗不花钱，所以他们只需要赚些零花钱。车走到一处路边景点，师傅停下来给我们讲解，说这个地方曾经受日本海的海水倒灌，冲毁了这条不宽的通往防川的路，于是，人们想到防川，要么走图们江，要么借用俄罗斯领地。大约20分钟后，我们到了防川最后一个景点，三国交界处。

从珲春客运站到防川车票单程15元，中途参观图们桥票价30元，还到一处博物馆参观票价没有，但讲解费每人10元，到最后一个景点门票77元。乘坐景点内电动中巴10多分钟进入景区，参观时间一个半小时。返回时司机师傅在停车场等着我们，时间是12:40

从防川景点停车场出发后，我困得不行了，在车上眯瞪了一会儿，半道司机师傅把车停下来，说有一个展览馆可以免费进去看看，里面还有纪念品，不大个展览馆不到10分钟就看完了，主要介绍了朝鲜人过去的生活和劳动。还有就是他们逃到中国和俄罗斯的画像及挂图。下了一楼是纪念品店，服务员介绍说，这些东西都是俄罗斯纪念品，我看那些手镯挺好的，就给老婆大人买了一个。然后我们就回到珲春客运站，买了一张回图们火车站的票，说是3:00发车，我一看时间还有20多分钟，就花了六块钱买了一个大碗面，我刚泡上，就听见5号出站口有人喊，图们火车站的乘客检票上车了，我赶紧过去打问是怎么回事，一位女跟车的说人差不多够了，要发车了，我说，票上是3点呀，我这刚泡了面怎么办呀？她说，那你坐下来先吃吧，我们等你，于是我就赶紧吃，面刚泡了还没两分钟，根本就没泡软，我就这样把它给吃了。然后上车开路返回图们。

今天从图们火车站没有到长春的火车，只好20元打车到图们北高铁站，107.5买了一张4:38到长春的高铁票，现在车以启动了。等了两分钟车，等车期间，我看了看站台上的电子屏，电子屏上显示从珲春到长春，其实我本来能在珲春买票坐高铁的，可我觉得高铁有点贵，不如坐火车，结果就是这个样子了。绕了一圈还是坐高铁。需要反思。

刚刚吃了一大碗牛肉面，找了一家长春站附近的宾馆住下了，出来两天，第一次在面馆吃饭，第一次住宾馆，第一次脱掉了衣服，爽啊，衣服都沾在身上了，赶紧洗衣，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