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高地的故事

可信

<h1><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2px;">原创:东高地的故事</b></h1><h1><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2px;">作者:贺建伟</b></h1><h1><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2px;">笔名:潍 潍</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目录</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1. 古迹</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2. 神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3. 海子</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4. 百年沧桑德寿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5. 南苑</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6. 飞机窝</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7. 圆湖</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8. 难忘711</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9. 兔爷</span></p> <h1><b style="font-size: 22px;">1. 古迹</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5岁那年冬天跟爷爷去东高地以东三里多地的一座娘娘庙(现今德贤路旧宮麋鹿雕塑位置)烧香,刚一进庙门,就被两旁立着的四大金刚吓得一个劲儿往爷爷怀里钻,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东高地附近看到的古建筑,转过年来的1959年,这座古庙就被拆除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东高地的东北方向不远,有个村庄叫南场,我们小时候淘气,管它叫“狗屎包包子——难尝(南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从东高地ー小的学校大门口朝北,顺着一条土路走二里地就来到小龙河,这条不宽的小河上有座十余米长的古石桥,由于年代久远,桥两侧断掉了的石栏杆高低不平犬牙交错仅露出桥面三四十公分;这是座仅有一个孔洞的小拱桥,虽然年代久远,但还是蛮结实的,经常有马车、手扶拖拉机等小型车辆通过。过了古石桥继续向北走一里多地,就到了南场村。</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南场村以西不远有一片古柏林,总面积比足球场稍小些,远远望去黑森森的好大一片,很有气势。走近细看,古柏树一棵挨着一棵栽种得中规中矩,老树干疙疙瘩瘩凹凸不平一抱多粗,树龄都在二百岁以上。树与树之间的枝权纵横交错、盘虬卧龙、枝繁叶茂、蔽日遮天;阵风过,柏涛汹涌如潮水般哗哗作响,即使盛夏也感觉凉气袭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柏树林正中有座古墓,石头基座,两米多高;四周墓墙青砖垒砌,由于年久失修,已经坍塌破败不堪;墓前趴着个大青石龟,龟头朝南,龟背上驮着个大石碑,石碑上刻着一排排的文字;即考究又气派。</span></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古墓</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2px;">古墓碑</b></p> <h1><b style="font-size: 22px;">2. 神医</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曾在网上看到一个好玩儿的视频,泰国一家铁匠铺用打铁的方法给病人治疗腰椎间盘突出。这个铁匠铺叮叮当当的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生意很红火。按照他们的理论,腰椎间盘突岀根本就不是什么医学问题,而只是一个简单的机械故障。呵呵,真长见识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上小学六年级时,有一次扫楼道卫生,不小心滚落楼梯,将右肩膀骨头摔脱臼了,肩旁头肿起老高,疼得我龇牙咧嘴,母亲便领着我去找一位会正骨推拿的王师傅。</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其实,他们不过是借鉴了我国传统中医正骨推拿术,把两种技术合二为ー罢了。依我看咱们老祖宗有更好的办法,只是由于现在人们不重视中医,尤其不重视中医祖传的一些奇妙有效方法,不进行科学的调查、整理、总结及推广,导致不少中医特技失传了,实在令人惋惜心痛。下面我讲一个自己小时侯的亲身经历,来证明我们祖国传统医术是多么的高明与博大精深。</span></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2px;">东高地的老楼</b></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王师傅家在东高地老13栋(现已拆除建新楼)乙门二楼右拐。他是211厂的一名工人,中等身材,很壮实,红扑扑的圆乎脸,浓眉大眼,人很敦厚。</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他简单地问了下情况,就让我背转身去;他从后面一手抓住我的右腕,一手捏住我的右肩,我当时非常紧张害怕,腿开始发抖。王师傅为分散我的注意力,便问:“几岁啦?”我刚一张口未及回答,只感觉他搭在我右肩膀上的手用力一捏,抓住我右手腕的手这么抖,“啪”的一声,我还没感觉到疼呢,就一下子给复位了,绝了,简直不可思议!完后叮嘱我母亲不要给我吃韭菜鸡蛋、葱蒜之类的发物。第二天清晨我的肩膀头就消胂了,而且一点都不疼,吃完早饭就蹦蹦跳跳上学去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王师傅当年在东高地一带很有名气,口碑好,人们胳膊扭了脚威了骨折了都去找他捏,他分文不取。他说自己是个工人,不是职业医生,不能收人家的钱,以自己的技之长为别人解除伤痛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这次他治好了我的脱臼我从心眼儿里感谢他、佩服他,他是个好人,活雷锋,活菩萨。</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王师傅的正骨医术是祖传的,他从小就受到父亲的严格训练。据说他家有一具祖上传下来的人体骨架;刚开始,父亲训练他先把所有的骨头拆卸分解,再一块块接回去。熱练后戴上手套捏,再后来给骨架穿上衣服捏,等到最后给骨架盖条棉被,隔着被子捏。</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提起他的父亲更是了不得。老头儿家住邯郸,在民国时期是国民党某家医院的军医,在邯郸地区大名鼎鼎。中医正骨推拿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病是一绝。治疗时,他让病人趴下先进行二十分钟按摩,然后找准位置,猛地一按,一下子就将突出的椎骨复位了。病人站起来便高高兴兴回家了,根本用不着手术开刀,一次性治疗后永不复发。</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老头儿在断肢接骨方面更是厉害。他只要看到找他来的伤者胳膊腮儿打石膏的,就命令护土将石膏全部打碎拆掉,然后把断骨二次撅断,重新将骨茬对接捋顺平整,复位后抹上自配的正骨药水,再将两块儿木板在断骨部位上下ー夹,用白纱布一缠就完事了。几个月后您再抚摸断骨部位,一点凸凹都没有,光滑平整与伤前毫无二致。</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有一年,北平一大户人家的小姐肋骨骨折了,疼得要死要活。可找遍京城没有哪个医生能治,因为肋骨骨折无法用夹板石膏之类的固定,只能靠自。后来打听到老头儿是神医,便专程跑到邯郭把老头儿请来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老头儿见了小姐,简单地问了下伤情,就命小姐先去沐浴。大户人家挺纳闷,心说您捏就捏呗,干嘛冼澡啊?可嘴上不好多问就让小姐先去洗了再说。</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那小姐忍痛沐浴完光着身子刚要更衣,突然,门开了,老头儿蚂了进来。小姐“啊”的惊叫一声捂住羞处,气得满脸通红厉声喝道:“出去!”可老头不但不听反而快步湊了过来,小姐勃然大怒,抡圆了巴掌就向老头儿的脸上扇去,但老头居然像猫一样灵活,突然一个下蹲,小姐的胳膊抡空打了个趔趄,被老头儿一下子托住两肋,只听“咔”的一声,断掉的肋骨居然给接上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原来老头儿用的是“激将法”,先把小姐激怒,使她胸腔內充满气体托住伤肋,然后他才能施展接骨术将断骨复位。</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后来我中学毕业去了北大荒。十年后返城回来,就没了王师傅的音讯,不知他家搬到哪里去了,更不知道他那精湛的中医正骨术有没有得到传承。如今回头看看我们周边,再也找不到像王师傅那样义务为百姓接骨正骨的神医了。</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b style="font-size: 20px;">2019.4.29于京南德贤斋</b></p> <h1><b style="font-size: 22px;">3. 海子</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从丰台区南苑乡任家庄发源地蜿蜒而来的小龙河,流水潺潺,清澈见底,鱼翔浅底,岸芷汀兰。它一路向东,经槐房、杨家庄、大泡子、南苑镇西洼地便来到东高地,再经东高地继续向东到了大兴区的南场,然后穿过南场朝旧宫东北方向流去,最后汇入凉水河。</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龙河流经东高地这段儿不太长,也就一两公里,河北岸一大片水泡子被茂密的芦苇丛分割成十来个大大小小的海子,人们管它叫北海子,这地界对于我们这帮小孩子来说无疑是一处天堂般的乐园。</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过去的北海子与现在大名鼎鼎的旧宮南海子显然没法相比,面积忒小了点儿,但景致却与南海子亳不逊色。那真是蓝天碧水、白云悠悠、清风徐来、苇蕖摇曳、水鸟嬉戏、蛙呜阵阵……</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北海子西北角有一个漂亮的八角亭子,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亭子的蓝底牌匾上有仨烫金大字“渔翁亭”。这小巧玲珑的亭子是北海子的一个点缀,万绿丛中一点红,其位置恰到好处。假如把北海子比作一幅中国水墨画,那么,这个小亭子就是这幅画落款上的一方红印章给这原本荒寂的南郊水系增添了一抹靓丽的色彩。</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到盛夏,清凌凌的北海子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一闪一闪发出宝石蓝的光泽,野鸭、鸳鸯、白鹭等各种各样的叫不出名字的水禽快乐地在海子里游来荡去、觅食嬉戏。草丛中无以计数的蛤蟆发出震天的“咕咕”声与树上此起彼伏的知了叫声交织在一起,演奏着一首浑然天成的“夏日交响曲”。</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有风吹草动,受惊的野鸭就“扑楞楞”从芦苇丛中腾空而起飞向远处。还有一种叫“苇喳子”的蓝灰色水鸟儿,三伏天产蛋孵化幼鸟儿,它们在芦苇丛深处搭窝产蛋,小孩子们瞅准机会就去摸,运气好的话能摸上十几枚呢!</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每年一到放暑假,我们这帮男孩子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我们抄起自制的鱼竿儿、蛤蟆钎子、布口袋、网兜等等“狩猎”工具杀奔北海子,戏水、钓鱼、捕虾、捞蝌蚪、逮蛤蟆、钩鳝鱼、摸鸟蛋、招老干儿、粘知了……撒了欢儿的玩儿,每天玩儿得天昏地暗不亦乐乎不到天黑不着家!</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尽管小孩子们这么折腾,但家长一般都不大管,可有一样,就是大人们怕出意外,绝不允许孩子们在小龙河或水泡子里游泳,这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底线,没得商量。我有一次耍小聪明,游泳后偷偷溜回家,被妈妈当场揪住,她用手指甲在我的脊梁上一划,立马出现一条白水印儿,结果饱尝一顿结结实实的胖揍!</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后来还真出事了,我上五年级的那年夏天,一个六年级男孩在海子里游泳,被水草死死缠佳不幸溺水身亡。这一下非同小可,惊动了北京教育局,于是学校召开家长会,三令五申,严厉禁止学生去海子里游泳!好在那时东高地与万源路相继修建了游泳池,从此我们告别了海子,再也不去那里游泳了。</span></h1><h1><b style="font-size: 22px;">诗云:</b></h1><h1><b style="font-size: 20px;">城南廿里遍良田,昔日皇家狩猎园。</b></h1><h1><b>魏紫姚黄花漫地,碧波荡漾水连天。</b></h1><h1><b>我家住在高冈上,野物栖息海子边。</b></h1><h1><b>芦苇塘深摸鸟卵,龙河滩浅捕苗鲢。</b></h1><h1><b>猫腰撅腚擄蝌蚪,屈腿抬足跺癞蟾。</b></h1><h1><b>下套丛林圈野兔,埋夹荒冢逮猸獾。</b></h1><h1><b>持弓绕树弹麻雀,和面揉筋粘噪蝉。</b></h1><p class="ql-block"><br></p> <h1><b>4. 百年沧桑德寿寺</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2006年我家由东高地搬到位居旧宫凉水河西岸的德林园。那时沿着凉水河西岸的地铁5号线正在劫探阶段,铁路桥架距离我住的楼房仅仅60米,小区以南二三公里以内的建筑全都拆了。就在现在旧宫地铁站以南的一片瓦砾上,两座古色古香小亭子尤为突出显眼。诗日:</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恢宏皇家寺,德寿禅林杰;</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双碑今犹在,不见乾隆爷。</span></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潍潍摄于2006年</b></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便是北京南郊大名鼎鼎的德寿寺遗址,那两个亭子里面是两块穹碑。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闹粮荒,我曾经跑到这里挖过野菜,那时没有碑亭,两只大石龟身上驮着石碑,静静的趴卧在荒郊野外,忍受着大自然风霜雨雪、寒冬酷暑的侵蚀!这两座亭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未旧宫镇政府为保护龟碑修建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德寿寺最早是顺治十五年(1658年)为孝庄而建,建成后顺治帝在这里谒见了五世达赖喇嘛。到了乾隆十年(1755年)重加修建;乾隆为了谒见六世班禅,于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再次扩建,并特下御旨将德寿寺油饰一新,并改建御座房三楹,谒见时赐予大量的金银绸缎,使各寺院供养无虑。同时敕建二穹碑,做诗刻于碑上——</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德寿禅林成世祖,尔时达赖喇嘛朝。</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何期一百经年久,又见班禅祝嘏遥。</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要说这宝刹可谓多灾多难。从顺治建成后的三百多年间屡遭黁难,自雍正十ー年头次大火始,于乾隆ニ十年又毁于火灾,后重建,双碑为重修德寿寺时敕建,立于大殿院内。1900年八国联军抢走德寿寺的金鼎、金佛和大量古籍法帖,为掩盖掠夺真相焚毁了德寿寺;光绪年间再次复建。最终焚毁于民国年间军阀混战,仅存门前两座完整的琉璃牌楼和两座石碑。</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世纪的五十年代末,旧宫镇成立了红星人民公社,清除了寺庙残墙,盖起了仓库,并拆除了仅存的两座牌楼,只有这两座龟碑由于自身体型巨大、坚韧无比才幸免于难!</span></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2px;">网摘六十年代的老照片</b></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紧接着六十年代初闹饥荒,家家户户挖野菜充饥,吃得人眼发绿、灰头土脸、骨瘦如柴、腿脚浮胂。记得我上小学一年级那年春天,有次去旧宫挖野菜(东高地附近的野菜早已挖掘殆尽),一路边挖边玩儿就来到寺庙遗址附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大龟驮石碑,小孩子的好奇心与顽皮驱使我爬到龟背上玩耍了一番。</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骑在石龟上四下一踅摸,发现附近一家农户的菜园子里长有好多绿油油的蚂蚁菜,就从龟背上溜下来;菜园子被铁丝网围着,我看到有一处被扒开了一个洞,便一头钻了进去。哪知刚进去还没来及挖,就听“岐扭”一声,农户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比我大点儿的男孩儿,身后还跟着一条大黄狗。他以为我偷他家菜,便低头冲大狗说了一声“哂”,那大黄狗立马张着血盆大口箭一般扑了过来,我根本来不及逃跑,就被大黄狗一口叼住了左手腕!</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您知道什么叫魂飞魄散吗?一个骨瘦如柴的7岁小男孩被一条大黄狗咬住不松口就是这个感觉!当场就把我吓昏了头,惊恐万状地嗷嗷大哭起来!那大黄狗可能看我并没有偷它家的菜,也可能觉得口中的这个小瘦孩儿怪可怜的,就没下嘴撕咬,只是叼住用牙轻轻地咯,分明是吓唬吓唬就得了,随着主人的一声招呼它便松了口……现在回想起来那条大黄狗还是挺仁义的,通人性,以致我日后非但没有落下“恐狗症”,反而一生对狗狗们喜爱有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回过头再说那大黄狗刚一松口,我连菜篮子都不要了,连滚带爬地就从铁丝网洞洞里往外逃。身子倒是过去了,却忘记有条腿还没抽出来,结果被铁丝网划出好几条又长又深的血口子,疼得我撕心裂肺般地再次嚎啕大哭起来!我一瘸一拐跑回了家,奶奶看着浑身是土、鲜血淋漓的孙子,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往我伤口上抹药,完后用白纱布像打绑腿一样将我的腿一圈一圈包扎好……</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两只大龟两百岁之际,德寿寺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春天,旧宮镇政府为两座石碑建起碑亭,结束了两只大龟二百多年的风餐露宿。为防止穹碑的风化腐蚀和古文化传承,市政府決定对德寿寺进行复建,并对现存文物进行科学保护,文物所在地的大兴区政府也在将其确定为区级重点文物的基础上划定1.92万平方米的保护范围。</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复建后的德寿寺坐北朝南,三进院落,目前能看出大影壁、牌楼、山门、佛堂、大佛殿、御座房、碑亭等建筑格局。不久,这里将建成旧宫东口小区的街心公园,到那时,这座具有整整360年辉煌历史的皇家寺院——德寿寺将展现在世人面前,成为维护祖国统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纪念地!</span></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2019.5.27于京南德贤斋</b></p> <h1><b style="font-size: 22px;">5. 南苑</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瞎子擀烙饼——难圆(南苑)”,这是小时候我们淘气包儿常挂在嘴边的另一句歇后语。要说东高地以西的南苑乡,那可真是块风水宝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这一带的水稻田里,盛产著名的“南苑稻”,与天津的“小占稻”齐名,古时候这稻米专供皇上吃的。</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每年秋收后翻完地,农民就将小龙河里的水抽灌到稻田里焖酵增肥。一到冬天,水田结冰,这里便形成天然滑冰场,年轻人穿上冰鞋在宽阔的冰面上或飞速滑动,或快速旋转做出各种花样翻新的高难度动作,真是赏心悦目妙不可言!</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孩子没钱买冰鞋,就将两块鞋样大小的木板上钉上两道铁丝,制成土冰鞋,然后用绳子勒在棉鞋上,一样可以在冰面上快速滑动,那个开心劲就甭提啦!</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而更多在冰面上玩耍的孩子们是划“冰车”。冰车都是孩子们自制的,先找几块木板钉上两条木楞拼接成板登状车身,再找来两根与车身等长三角铁,将一端锯成45度坡口,再将另一面打上几个孔制成“冰刀”,然后把这两根冰刀等距离用木螺丝钉从孔眼里拧紧到两条木楞上,冰车便大功告成。</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等一下,还要再做两把“冰钎子”呢!找两根尺把长的细钢筋敲直,一头安上木把儿,另一头放到炉火上烧红,再用铁榔头将烧红的一端敲尖,最后放到冷水里“哧”的一声算是淬火加强了硬度。</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切拾掇完毕,小孩子迫不及待扛起冰车直奔滑冰场,那里早已是“嗞儿哇啦”欢声笑语响成一片了。成群的小孩儿聚集在冰面上玩儿着冰车;有用绳子在前面拽冰车的,还有从后面推冰车的,而更多的孩子们正在进行冰车速滑比赛,他们盘腿坐在小小的冰车上,双手紧握冰钎奋力地戳着冰面,冰车便像旋风般“哗哗”地向前冲去,其中一个男孩儿不小心翻车了,“哧溜”一声人仰马翻摔出去老远,看热的孩子们顿时“哈哈哈哈”笑弯了腰!</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南苑附近还有个“大泡(音跑)子”,“大泡子”里面人工饲养着远近闻名红鲤鱼,因为水质好,所以鱼长得肥美,能卖个好价钱,您若买上一条回家红烧,那叫一个鲜!一准让您吃了上顿儿还惦记着下顿儿。</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b style="font-size: 22px;">2019.5.10于京南德贤斋</b></p> <h1><b style="font-size: 22px;">6. 飞机窝</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东高地西南方向的红砖墙内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国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即航天一院,一院以东就是万源路,万源路和东高地一南一北紧挨着,都是航天一院职工宿舍区。要说当年万源路地区有啥小孩子爱玩儿的地方,那非“圆湖”和“飞机窝”莫属。</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先说说“飞机窝”吧。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北京地区总共有二十多个“飞机窝”。东高地地区因离南苑机场近,光万源路的地界儿就有三个,其密度在北京地区甚至全国都属罕见。“飞机窝”是飞机掩体的俗称,日寇侵华占领时期在北京周边郊区的几个机场,修建了很多飞机窝,主要用来防空袭隐藏战斗机用的。飞机窝钢骨水泥浇铸,呈半球体像一个炒菜锅扣在地面上;不过根据飞机型号的不同有大有小,大的直径二十五米左右,有七八米高;小的直径十五六米,高三四米;朝南从圆的四分之一处“切了ー刀”就是库门。飞机窝的“锅底”上面覆盖厚厚的黄土,远看像座小土山,再栽上植被,非常隐蔽,敌方侦察机从高空根本看不出来是一处飞机库。</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爬到“飞机窝”上面玩耍,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去的是万源礼堂旁边那个长满灌木丛还长着两株榆树和一株槐树的“飞机窝”。每到春天,榆树枝头碧绿的“榆钱儿”萌发出来,我就爬到树上撸下一把,一股脑填到嘴巴里,大口咀嚼着充饥(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三年大饥荒令人终生难忘),紧接着四五月份槐花开了,满树雪白的槐花一嘟噜一郿噜散发着诱人的清香,扒开一朵羞涩的花骨朵,抽出里面溜光水滑的花蕊放入口中,一丝如蜜水般的甘甜刺激着舌尖上的昧蕾,津液便像決堤洪水般溢出,紧跟着两只小手左右开弓,将大把大把的槐花一股脑塞入口中,“咕哧咔嚓”一顿大嚼便吞咽下肚儿。</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到了夏天,“飞机窝”上的灌木丛长得非常茂密,是小孩子们最理想的“藏貓貓”游戏场所,不过男孩子们最喜在这里玩儿“叉子枪”打仗。叉子枪是用8号铅丝挝的,枪头绑上猴皮筋儿,将纸叠的三角形“子弹”搂在猴皮筋上“上膛”,枪身设有扳机,一搂扳上弹“啪”的一声飞出老远!</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防守方一个人以“飞机窝”最高处的几株树为掩体,手持叉子枪在“山头”坚守阵地;四五个孩子是进攻方,也持叉子枪在“山脚下”成扇形包围,利用灌木掩护向“山上”进攻。由于防守方从高处向低处打子弹飞得远好打,只要子弹打到进攻方身体任何一个部位,这个人就算“死了”,但其他人可继续进攻。同样,进攻方的“子弹”一旦射到防守者的身体,防守者就必须让位于这个进攻者,而自己必须与其他进攻者一道退回“山脚下”,重新对这个新霸主发起进攻。这个游戏好玩儿极了!</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防守者有时要做好几把枪,子弹上膛后每棵树下放一把,以节省换子弹的时间。而进攻方则想出更巧妙的方法,将叉子枪枪管延长,这样加大了子弹的射程。</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曾做了把一尺五长的叉子枪,用夹丝子弹可以把树上的知了揍下来。后来还有人发明了屈指手枪,双手可上十颗子弹连续发射!大大节省了换子弹时间。</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每年一到放暑假,一拨拨的男孩子“荷枪实弹”,上演最新式武器大比拼,”山”上”山”下,你争我夺,轮番上阵,热闹非凡!</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万源路地界儿所有的“飞机窝”早在上世纪未就被统统拆除了。万源礼堂的这个被拆时刚好被我碰到。一辆老吊车将一个重达几吨的大铁砣高高吊起来,忽忽悠悠升到“飞机窝”的上空十多米处,然后突然松开制动闻,巨大的铁砣便成了自由落体,“轰”的一声砸到“飞窝”反扣的“锅底”上,这样连续往复几次,再坚固的“锅底”也承受不住,就被砸出一个个大窟窿……</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看到这个场景,说实话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哭的心都有啊!一是它伴随了我们的整个孩童时期,怎么着也是我们儿时的一件大玩物呀,失去它我很受伤。二一个重要原因:虽然“飞机窝”看起来没啥用处,还占了盖新楼的地方,但这是日寇发动侵华战争遗留下来的铁证呀,无论如何您也得留下一个好教育后代不忘那段历史不是?地方政府的那帮老爷们,一边高喊着“勿忘国耻”一边默许毁灭鬼子侵华罪证的做法,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b style="font-size: 22px;">2019.5.10于京南德贤斋</b></p> <h1><b style="font-size: 22px;">7. 圆湖</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东高地周边有两处孩子们的天堂乐园一飞机窝和圆湖,下面我就来讲讲神奇的圆湖吧。</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当年与东高地紧邻的万源路,它的东南方向二公里处有一个直径大约两百多米圆形的这么一个水域,人们它“圆湖”。湖里面养着许多白鲢子、胖头鱼、青鱼及鲤鱼啥的,每到鱼儿长肥的季节,人们从湖的这头儿撒下大网一直拉到那头儿,成吨的鱼儿便被捕擄上岸,然后装上大卡车拉走。</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世纪五十年代火箭院(当时叫五院)建院时,湖周边方圆几公里的区域全是野地,属于原生态,那真是</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古木参天,枝繁叶茂;</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杂草丛生,郁郁葱葱;</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野花争艳,魏紫姚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清风送爽,疏影暗香。</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百鸟竞翔,鸣声悦耳;</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苍鹰戳雉,猛枭扑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草狐逐兔,花獾斗蛇;</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黄狼逮蝎,野貉叼鱼。</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家街坊有位姓于的叔叔是个东北人,211厂职工,业余打猎高手。一年四季每逢公休、节假日就带上干粮去圆湖周边打猎;那个猎枪啊、兽夹啊、钢丝套索等等狩猎工具一应俱全,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今儿打了两只野鸡,明儿套到一只野兔……</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三年闹饥荒时期,我们家家户户挖野莱充饥,吃得人眼发绿、灰头土脸、骨瘦如柴、腿脚浮肿。可于叔叔家荤腥不断,全家人吃得嘴巴子流油、红光满面、精神抖救、趾高气昂。我每次路过闻到他家厨房飘出来的肉香味儿,那哈喇子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滴滴答答把前襟都湿透了,可倒霉蛋的我非但尝不到一口,还经常受到大人的奚落“没出息”。</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有年腊月数九寒天,于叔叔冒着漫天大雪居然猎得一只白狐,回家宰杀炖其肉剥其皮给老婆熟了条狐狸围,那油光铮亮、晶莹雪白、手感滑润没有一丝杂色的皮货靓瞎了多少老娘们的双眼啊。</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可我家楼上邻居80多岁的沈老爷子却觉得这狐狸猎得有些蹊跷,他手捋白胡子一本正经地对我们说:“那白狐不该杀的,应当放生,因为那不是一般的狐狐,我们这带只有草狐,哪来的白狐?只有北极寒冷的地区才有这种里野物。那只狐狸肯定是只“狐仙儿”,经过百年以上修炼,变成白色的了,你们于叔叔抓到它不但不放生,还把它剥皮炖肉吃了,会遭报应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老爷子一面煞有介事的讲着,一面连连摇头収息,我们小孩儿听了捂嘴直乐。谁信呀,当时只觉得这老头讲的全是封建迷信,随后就把这事儿丢到后脑勺去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哪知道二十多年后,也就是于叔叔50多岁的一个冬天,有天他吃完晚饭去圆湖遛弯,他绕湖一直溜达到天黑正准备回家;忽然,从路边蹿出来一只白狗挡住了他的去路,于叔叔往左走它也往左,叔叔往右走它也往右,叔叔心说“好狗不挡道”就冲它吼了一嗓子,可这畜牲依然不肯走开,叔叔再定睛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哪里是狗啊,分明是一只白狐!</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此刻,于叔叔不由地打了个激灵,心说这都啥年头儿了哪里还有这等野物?可这兽儿分明与早年间捕获的那只白狐一模一样。此时,这狐狐正左蹿右跳地冲着他龇牙咧嘴呢,于叔叔立马就觉着哪不对劲儿了,直感觉后脖梗子在嗖嗖地冒凉气!正当他惊骇的当口,说是迟,那时快,突然,一道刺眼的灯光直射他的眼帘,紧跟着一辆吉普车呼嘯着迎面直冲过来,于叔叔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疾速驶来的车子“咔嚓”一声撞断了双腿,他痛苦地惨叫一声倒在路边,吉普车开足马力一溜烟逃离现场并消失在浓浓夜幕之中……</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令人费解的是第二天刑警勘察现场,楞没找到案发时汽车遗留下来任何细小的蛛丝马迹,尤其令刑警吃惊不解的是,案发现场居然找不到车轱辘印儿。这在交通事故案发现场是无法想象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尽管警方相信于叔叔都这样了决不可能胡说八道,除非他神经错乱,再说医生鉴定也证明他是神智正常的,同时根据X光片确认一非汽车这类强大的沖击力不可能造成如此严重的粉碎性骨折;但是,拿不出任何证据以及一丝线索来证明这是一起汽车肇事逃逸。也就是说于叔叔讲述的一切一切,全部口说无凭。</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于叔叔从此残废了不能上班,以后身体每况愈下,各种奇奇怪怪的疾病陆陆续续找上门来,经多家医院救治无效,3年后百病缠身的他撒手人寰。</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30多年过去了,此案至今悬而未破,成为东高地派出所一桩匪夷所思的迷案。</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当年的东高地的北、西、南三面环水,植被茂盛生态环境十分优雅恬静,是我童年时期的天堂乐园。如今那波光粦粼的北海子、南苑稻田、圆湖早已被填埋并盖上了高楼大厦。昔日美丽宁静莺歌燕舞的伊甸园变成了暄嚣浮躁灯红酒绿的现代化城郭。如今别说水喳子、野鸡、野兔、狐獾等飞禽走兽,就是连只赖蛤蟆您都看不到了。那些鲜活的代表着生态平衡的野生动物们早都销声匿迹、荡然无存啦。</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8. 难忘711</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航天总医院过去叫711医院,它的前身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建在南苑三营门西大院内的311医院,基本上与共和国同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57年,航天一院(当初的五院)建院把单位宿舍盖在了东高地,医院也跟着迁到了这里,从那时起便更名为711医院了,院址就建在当年的无粮庄东侧。</span></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0px;">手绘图~当年711大门</b></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图是我的老同学管经建根据记忆为我构的一张当年医院大门草图,他可是一位真正的绘画高手。医院的平面布局呈“工”字型(上边一横朝南,为二层楼住院处,下边一横朝北,为挂号处与门诊,中间一竖是南北走向的通廊),红墙红瓦相当气派。</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当年医院的大门朝北开,门口的荷花圆池子里养了许多蛤蟆,是与院西侧平房里养的小荷兰猪、小兔儿、小白鼠等小动物一起供医学试验用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进入医院大厅,右边是挂号处和药房,大厅东側的走廊里一字排开是化验室、内科、妇科,再往里走是儿科。大厅西侧的走廊里是牙、眼、五官科,再往里则是皮肤科和外科,最西朝南是换药室。大厅向南走是放摄科、注射室,再往里就是二层楼的住院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医院院墙内有一处美丽的花园,每到夏天的夜晚,我和小伙伴们就跑到里面捉迷藏、逮萤火虫……</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61年春天,就在住院处附近的无粮庄菜地里,建筑工人挖了一个好深的大坑,要新建一座住院楼,那时还没有挖土机,都是工人一车车把土推上来转过年来一座五层红砖大楼拔地而起。当年在东高地算是最高大的建筑物。</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6月底的一天上课,我突然腹部剧烈疼痛,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掉在书桌上,老师立即把我送回家。我奶奶急忙背着我赶到711医院,经大夫确诊为急性阑尾炎,需马上住院开刀。</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是我第一次住进这所刚刚建起的崭新医院,看什么都新奇。当年这里医疗条件最优、伙食最好、服务态度最奉、医生医术最高。住院处的病号午体后有水果等小吃,还组织读书看报,晚间播放黑白电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的主治医生是一位非常年轻英俊的叔叔,细长灵巧的手指写得一笔漂亮的仿宋体,速度之快眨眼功夫就把我的病例写完了,令人叫绝的竟然没有一字连笔,简直神了,我在一旁都看呆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可能是叔叔见我如此痴迷他的钢笔字便认定了我是他的小知音了,于是笑眯眯地从抽屉里拿出一页稿纸,他一边在方格格里一笔一划地写我的名字边告诉我写仿宋体字的要领:“上顶天,下立地,左右靠墙壁“,我ー下子喜欢上了仿宋体。</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接着在住院整整一周内,我的作业非但没落下,反而全部用仿宋体书写得干干净浄整整齐齐,返校后连老师都感到吃惊。</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位既救我一命的医生,又教我硬笔书法的启蒙恩师,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存在我美好的记忆之中。</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66年文革开始,医院不但没有继续发展,医护人员整体素质反而大幅度下降,这里一度成为造反派们盘踞的窝点,其混乱的场景不堪回首。</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69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疯狂地达到高潮,我随波逐流,去了北大荒,整整十年时间再没光顾这所医院1979年,返城后我被分配到航天一院工作。711医院的大门不知啥时朝西开啦。后来孩子出生、家人看病、住院,就越发离不开这所医院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以后的20多年,生活在航天一院包括周边十几万的百姓都享受着它的服务。可世事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大院的人们对这所医院老是抱有一种捋不清的纠结一一医术不精啦、走后门收红包啦、态度生硬啦、医患纠纷啦等等;导致人们看个牙宁可跑到私人诊所,或有病起五更睡半夜去市里医院排大队,也不愿就近到自家的这所医院来就诊。</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进入新世纪,711医院与时具进更名为航天总医院,从此这所医院走上了快车道,光住院处大楼又竖起3座,还有手术楼、办公楼、膳食科、立体停车场等等,医院在不断地发展壮大。</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岁月沧桑,白驹过隙,转眼我也退体好几年啦。前不久年迈的老母亲突然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当我置身其中方才体会到现在的航天总医院变化极大,彻底改变了我先前的一些负面情绪及不好的看法。</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外科、呼吸科、心脑血管内科、化验室、心电图等等科室的大夫们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给我老母打的什么针、用的什么药、手术内容及实施方案都详实地告诉我们。年轻的小护士们张口闭口“奶奶奶奶”地叫着,甚至下了班还要向我老母打个招呼;如此这般细心呵护都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在他们身上我仿佛又看到了五六十年代老医护人员的影子。</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医院里的许多规章制度更人性化了,挂号可以网上预约、取药不再排队、各科室专业细分、体检秩序井然等等。还有我不曾接触到的科室如熬药洗衣、膳食、水电汽等等那些辛勤劳作的员工们。当然医院还有许多有待改进的地方,但明眼人是不会否定医院成绩的,医院的确取得了长足的进步。</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今年是建国70周年华诞。我在回忆医院历史的同时,也展望医院的发展未来,真心希望有着与共和国同龄的航天总医院不辱使命、不断进取,为人们提供更理想、更便捷、更优质的医疗服务。</span></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9. 兔爷</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56年底,火箭院研究所选址,是在南苑以东一公里的一块高地上,当时没地名儿,是片乱葬岗子。为了征地,市政府发出迁坟通知,有主的都陆续把坟迁走了,最后剩下些无主的,就用推土机推到一个大坑里掩埋了。随后开始大规模修建职工宿舍区,并正式命名为东高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转眼不到一年时间,一栋栋三至四层的红砖楼房,在东高地拔地而起。1957年11月火箭院正式成立,4岁的我随父母从江苏老家迁到北京,在东高地安了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60年我进东高地一小上学。学校东北方向三里地有个南场村,村西有片古柏树林,是座古墓。听老辈人说墓里葬的是清朝开国的一个大官儿,这南场村古时候本就是个守墓村,村里的人祖祖辈辈靠吃皇粮给皇族看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儿们跑到柏树林里去玩儿,捉迷藏啊、打游击啊、官兵捉强盜什么的。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村里的一位老爷爷。有一天他见到我便问:“知道你家住的地方原来不叫东高地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摇头:“不知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那是一大片坟地,乱葬岗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一听,浑身直起鸡皮疙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那你知道为啥有那么多的坟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见我一个劲摇头,爷爷接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说:“告诉你吧,你们东高地和我们南场村紧挨着,自古以来就是龙脊背上的风水宝地呢。你看哈,南苑在西边,地势低,是龙尾巴。东高地地势高,是拱起身子的龙身脊背。而南场村是龙头,面朝京城方向。要不为啥从南苑方向流过来经过东高地和南场村的那条河叫“小龙河”?为啥清朝开国大官选南场村做陵墓?风水宝地啊,历史上发多少次洪水都淹不了它,水涨,龙身也跟着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老爷爷看我听得入神,便来了兴致,继续说道:“当年啊,有个老财主看上了东高地这块宝地,想占为己有;可看管那地界的一个叫兔爷的光棍,坚决不同意。老财主想用五倍的良田作为交换,他不干。给媳妇,他还是不干。老财主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威胁说再不同意就找官府了!可兔爷软硬不吃,就是不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不久,兔爷贴出了一张告示:“我的这片土地,免费献给乡亲们做坟地,谁来都可以,只要给我留下个字据即可,分文不取。”告示一贴出来,立马轰动了周边的十里八乡。这里离北京城南不到20里地,高岗子以北紧挨着小龙河,附近的南场村又有清朝大官的陵园,绝对是块风水宝地!因此要坟地的人特多。不到俩月,兔爷的房前屋后都布满了坟头,可棺材还不停地从四面八方涌来。不过几年的功夫,坟地就扩展到了方圆十来里,竟把老财主的田地占去了不少,老财主气得干瞪眼也没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听了,对这位兔爷很是佩服,便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兔爷还在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早作古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他的坟埋在哪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当然在东高地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老爷爷回忆说,兔爷的坟地由于年代久远,早就找不到了。后来全国解放了,高岗子得到政府的治理,所有的坟头该迁的迁该铲的铲,乱坟岗子从此彻底消失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六十三过去了,东高地已经成为中国航天发祥地,是一方真正的风水宝地。如今咱这地界儿,旧貌换新颜,交通便利,四通八达,高楼大厦林立,各类先进的航天科学技术、科技人才汇聚于此,自然也成为国家的福地了。</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2019.11.16于京南得闲斋</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