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我的爷爷:熊阿发(曾用名:熊万发)。</h1><h1> 祖籍:不祥。</h1><h1> 技艺:能打铁,也识字。</h1><h1> 跟随共产党领导的红二六军团长征来到江边一线,负伤后留在江边一线,解放后,1957年在带领民夫、马帮支援中甸的途中遇到土匪,引开土匪,负伤后回到如今居住的香格里拉市金江镇兴文村沙水碧(以前叫:撒苏碧)逝世。(图中照片为1956年所照)</h1> <h3>熊阿发同志的光荣证书</h3><h3> 光荣证书</h3><h3> 熊阿发同志曾加入过中国共产党(地下党),现根据中共云南省委一九八三年第三十一号文件精神,承认该同志光荣历史,特发此证。</h3><h3> 中共中甸县委组织部</h3><h3> 一九八四年十月四日</h3> <h1> 金江镇一个充满神秘感的地方,这里发生过许许多多令人羡慕的往事,金江镇的兴文村,是我们金江镇、香格里拉市、迪庆藏族自治州第一个红色革命根据地;第一个传播红色文化的摇篮;第一个红色政权诞生地。一九三六年红军在兴文村撒苏碧渡口、松坪子渡口度过金沙江;一九三八年党领导老百姓展开了著名的农民起义:皇军起义。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滇西北金江特区人民政府在中甸县兴文礼都村正式成立,中共滇西工委也相继成立,从此在这片土地上拉开了党正式领导老百姓谋求幸福出路,找寻幸福生活的开始。</h1> <h1> 1936年至1949年这十多年的岁月里,自红军1936年长征路过兴文村、金江、上江、虎跳峡、中甸县后,革命的火种就撒播在这片土地上,后来发生的皇军起义等等一系列事情,它向后人讲述着党一直领导着江边一线的老百姓在寻求一条走向光明的道路。</h1> <h1> 1936年熊阿发跟随着贺龙,萧克的红二六军团一路转战来到丽江石鼓镇一线。在阻击敌人的追击战斗中,熊阿发受了伤,被安置在石鼓镇次科村西番寨(现在的西文村)的王顺才家养伤,当时的王顺才在次科一带是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人物,他家是祖传的中药世家,专治跌打损伤,内伤,不孕不育等等,而且他又是苗族同胞里的东巴先生(江边一线对会做迷信的先生的称呼)。他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奶奶王阿章,后来成为熊阿发的妻子回忆,她父亲一生娶了四个老婆。家里人口众多。当时的熊阿发伤势有点严重,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是王顺才用中草药医治好的,王家接骨治病、跌打痨伤的药是祖传下来的,而且传女不传男,因为这个秘方是女人嫁到王家时带来的陪嫁礼物。在王家精心的治疗下,熊阿发的伤好转了起来。当熊阿发的伤好可以行动时,这时部队都已经走远,到达抗日前线延安了。就这样熊阿发就在次科村西番寨(西文村)王家待了下来。!(图中照片为王顺才孙女王秀彩和她老公)</h1> <h1> 当时的王顺才是个开明人士,他收留了熊阿发。熊阿发是个“不安分”的主,他借农闲时节以打铁的名义到处跑,一下石鼓、一下丽江、一下剑川、一下鹤庆、一下过江到金江这边(解放后一直到牺牲,熊阿发的妻子王阿章才明白她老公这是在寻找组织)。王顺才也默许熊阿发这样折腾。就这样熊阿发在王家过了两年,期间还带回来不少王家不认识的人。大约到了1938年,当时直接或者间接支援红军北上抗日的沿江两岸老百姓受到了国民党的清剿、清算,在兴文村的保太组还发生了党领导老百姓的皇军起义(起义的地点在保太村,主要参与者是保太人民和沙水碧人民,后来指挥部设在天吉赖芬家,起义将领和很多起义同志被汪学鼎的部队围在赖芬家,放火烧死很多同志,杀了很多同志,当时没有被烧死和杀死的被抓到丽江判死刑。现在兴文村委会的房子就是以前赖芬的家)。当时由于没有明确的思路及方向,被惨烈镇压。丽江次科西番寨的王顺才一家也被国军清算,熊阿发联系了车轴的好友和绍武家父辈。(和绍武老人和父辈已经去世,和绍武老人的孩子和文光老师,曾经当过香格里拉市教育局局长的老干部现在退休在老家车轴疗养,和他的交谈,聊天中,知道了熊阿发和和绍武一家的友谊,以及后来熊阿发和和绍武在丽文村一起工作的部分情况),并且带着王顺才以及他的家人逃到车轴和绍武家生活了下来,在和家呆了一年左右,丽江那边传来消息,说要来抓熊阿发和王顺才。和绍武家联系了仕达巴迪的和克敏家,并且派人护送熊阿发和王顺才他们到了仕达巴迪,到了巴迪后,由于王顺才一家人口众多,有四个老婆,加上孩子,加上熊阿发,大约有二十口左右的人,和克敏家就联系了二台坡谷家,把二台坡木打落的地租给熊阿发他们种,让他们在哪里生活。(注:照片上的老人是和绍武的儿子和文光。教育局退休的老师)</h1> <h1>在木打落生活的这段时间,熊阿发也是“不安分”,他也东奔西跑,经常来到撒苏碧渡口,松坪子渡口过江去寻找他的理想,在江边一线寻找他的理想,在仕达木打落居住的这几年,熊阿发和谷老四,谷世均等人也成为了好朋友,并且在熊阿发的影响下,谷世均和王顺才的儿子王宗英加入了共产党领导下的地下党,经过和谷世均孙子谷志刚的交谈,了解到了我爷爷和他家爷爷的友情。现在二台坡所有上了年龄的人都知道熊阿发,都知道熊阿发居住过的木打落是开“黑会”的地方,没有解放前地下党开会,当地人都叫开“黑会”。木打落距离仕达村二台月亮谷六到七公里,从木打落可以翻山到桥头,开发区,非常近,哪里的山势是两山夹一沟,只要在半山腰用石头往下滚,没有人可以通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红军的一支队伍也是从这里翻山到达中甸的。在木打落熊阿发和王顺才的女儿王阿章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被王顺才招为上门女婿,并且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熊阿发和王阿章结婚后,(我们江边有结婚后分家的风俗),另立门户自己过,在木打落生活的这几年我的大伯,大姑妈,相继出世。(图中的山洞是当年熊阿发居住和开会的地方。)</h1> <h1>在仕达二台坡村、巴迪、徐家村都流传着我爷爷熊阿发的故事。二台坡在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都知道我爷爷熊阿发在当地发展过党员,组织当地地下党员在木打落崖洞里开“黑”会。王顺才的儿子王宗英(我奶奶的亲弟弟,也就是后来成为了我家的舅姥爷)。在我爷爷的影响下,成为了地下党的一员,解放后他从撒苏碧的上午休落把家搬迁回了次科西番寨(西文村),并且一直担任次科村的党支书,大队长。在有了毛主席像章后,让后人佩戴毛主席像章。后来出现了毛主席塑像,他亲自把毛主席塑像和祖先的灵位放在一起,并且把毛主席塑像放在中间,让后人永远不要忘记幸福生活是怎样来的。王宗英老人1987年病逝前一再教导他的女儿(王秀彩)和女婿,要经常擦拭毛主席像,一定要世代相传下去,一定要放在祖先灵位的正中间。</h1><h1> 祖国从一九四九年解放到今天的二零一九年,经过了七十年的发展,我们都过上了好日子。毛主席离我们而去也有四十多年,王秀彩一家能完好保存和按照老人遗愿供奉毛主席塑像,这种对祖国的爱,对伟人的尊敬,真的难为可贵。(图中是王秀彩家在祖先灵位中间一起供奉着的毛主席像。)</h1> <h1>王顺才收留熊阿发的旧址。</h1> <h1> 大约在1946年或者1947年左右,由于革命工作的需要,为了方便联络。在组织的安排下我爷爷把家搬到仕达村梨板山附近居住,现在哪里建有石头加工厂,在加工厂哪里还有居住过人的围墙。我奶奶回忆。在哪里居住了大约一年左右,我二伯就在那里出世。当时哪里由于缺水种不了地,我奶奶都是去仕林赵家做工来维持生计。我爷爷也经常不在家,只要他回来时有朋友相随,他就不让我奶奶在家,让我奶奶带着孩子到梨板山上去看人。在哪里生活的时候,她说她自己带着三个孩子,经常就她和孩子们生活,家里当时养着一条大黑狗,很是凶猛,一般人靠近不了,农村的狗基本是放着的。当听到狗叫我奶奶出去看,不见人,经常有人把玉米面或者玉米放在围墙下,门边;有时我奶奶打工回来也会看到放在围墙下的玉米或者玉米面。我奶奶等到我爷爷回来就问玉米面或玉米这件奇怪的事,我爷爷很淡然,他说这是他做铁匠,帮人打了锄头、钳子、斧头,马掌,赚了钱,托人带回来的。可以做了吃,不要担心。</h1> <h1> 1948年初,江边一线的地下革命工作已经发展到了可以迎接解放军的到来,这个时候党组织为了很好的联络丽江这边的组织,委派熊阿发搬迁到撒苏碧的下午休落居住,同时配合撒苏碧地下党员掌控两个渡口,掌控天吉松坪子渡口。</h1><h1> 来到撒苏碧下午休落居住后,熊阿发联系上撒苏碧的地下党员和会文、和玉树、和玉恒、黄恩惠、黄仕鹏、杨政祥等等,同化了李醉,掌握了两个渡口的工作,让王以存他们许多革命志士安全、顺利的往来于金江和丽江。</h1><h1> 熊阿发联系上天吉松坪子的地下党员赵锡藩。赵锡敏、陈双友、马关友三人和赵锡藩都是兄弟,思想也很进步。加之他们都是一起划船的,就这样松坪子渡口(丽江叫木取毒渡口)就牢牢把控在了党的手里,非常有利于划革命同志过江,为今后的金江革命付出了力量。</h1><h1> 我奶奶的回忆:我爷爷对我奶奶说,我找了一个地方,我们搬家去哪里。就这样我爷爷带着一家人搬迁到撒苏碧的下午休落定居了下来,当时哪里是撒苏碧黄立仁家祖上的土地,我爷爷对我奶奶说:我和黄某某打了老庚,他把这片土地租给我们种,让我们住这里”。居住在下午休落期间,我爷爷也“不安分”,经常外出,带人回来也不让我奶奶和孩子在家。每一次带人回来就让我奶奶和孩子到撒苏碧的营盘山看人。从营盘山可以看到整个撒苏碧的路上有没有人来;从我家下午休落旧址一眼可以看到保太和撒苏碧分界的刺露满山丫口的小路(当时江边没有公路,就是一条小路,茶马古道马帮走的路)。在下午休落生活的这期间,我奶奶也经常在门外“捡到”玉米或者玉米面。在下午休落定居下来后,我奶奶也把她家祖传的接骨、跌打痨伤秘方拿了出来,经常为乡亲们接骨治病,现在在下午休落沟谷里还有我家种下的接骨单草药。</h1> <h1>接骨单草药。说是草药,其实是树。一种可以让人断裂或者粉碎的骨头接上痊愈的神奇中药。</h1> <h1> 就这样我爷爷在撒苏碧下午休落定居了下来,他回到二台坡木打落把我祖外公王顺才一家也带到了撒苏碧,并且找黄家租了上午休落让他们一家居住,如今的王新华,王新红,王秀章,王新全,王新军几弟兄就是我们一家人。他们的父亲王洪发(我奶奶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已经不在世),在去世前只要每一年我回来,他都会和我讲,(因为我爱听他讲历史,我们家族也许就只有我爱好这些了吧)以前我爷爷是怎样带着他到这里,到那里的。他在我爷爷的影响下加入了党,成为了预备党员,可是这一预备党员一当就是一生,随着我爷爷支援前线牺牲后再也没有转正。我舅姥爷王洪发回忆他还随着我爷爷去参加过仕达村的梨板山战斗,(当时他加入了丽文村自卫队,队长是黄仕鹏,他们和我爷爷感情非常好)。</h1> <h1> 在下午休落居住的这几年,我家祖上和撒苏碧黄家、和家、李家、王家、杨家、陈家;保太罗家、李家、黄家;巴落罗家(当时我家在下午休落居住后,他们也搬迁来此居住)、和家、杨家、李家;天机罗家、甘家、和家、赖家、熊家等等;礼都华家、和家、李家等等、仕达吴金山家;吾竹堆满余海泉家都是世交。我奶奶在世时只要去这些村庄,他们都很热情。都很好。我奶奶对我们说这些都是你爷爷说的是他的老庚。</h1> <h1> 熊阿发来到撒苏碧后,和撒苏碧的地下党一起维护了渡口的顺利航运,为廖运周率领42师大部分官兵在撒苏碧两个渡口过江顺利保驾护航,为解放香格里拉乃至藏区,熊阿发和撒苏碧地下党员以及老百姓都做出了贡献。</h1><h1> 我爷爷来到撒苏碧居住后,一直东奔西跑。他参加过仕达梨板山战斗;参加过吾竹财神庙战斗;参加过桥头战斗,支过前,务过农,当过干部。<br></h1><h3> </h3> <h1> 金江和中甸解放后,在村庄附近居住的农户搬到了大村,我家也搬入了撒苏碧大村居住,当时由于没有房子,借住在黄凤明家。(图中是黄凤鸣老人家住宅)</h1> <h1> 解放后,沙水碧组、巴落组、拉马落组、拉托里组、保太组。余海泉老师保留了我爷爷1956年他们一起在丽江照的照片和余海泉老师的信,说明当时我们这里叫丽文村,由丽江那边统管。丽文村办公地点:沙水碧龙潭庙里。同时这里又是丽文村孩子读书的学校。</h1> <h1> 解放后,我爷爷由于上级的信任,老百姓拥护,一直担任丽文村农会主席,和绍武担任村党代表。撒苏碧龙潭周围堤坝加高及修复就是在他和和绍武的带领下完成的;撒苏碧石龙上毛石干砌也是他带领下完善的;撒苏碧从上午休落出水口到地里的土渠也有他的参与;撒苏碧当时可以放到山水的土地的土渠修建,土地平整也有他的身影。他还到巴落、拉马落、拉拖里、保太参与工作,上面、下面很多老人都认识我爷爷熊阿发,并且和他很熟,最亲密的叫他阿发;对外叫他万发。他的这些事情是从和绍武老人的儿子和文光老师嘴里以及上村下游老人嘴里了解的。(图中老人是和绍武同志的儿子和文光老师)</h1> <h1> 1954年至1955年左右余海泉老师被上级安排到我们撒苏碧龙潭的庙里教书,当时龙潭庙宇即是学校,又是丽文村办公地点。余老师和我爷爷一起在这里相识,相知,相交(到1956末或者1957年初熊阿发牺牲)。余老师对我家爷爷的评价很高——称赞他是一个品质高尚的共产主义战士。他们一起到丽江开会,并且照相相互留念,我爷爷的一张珍贵的照片伴随了余老师一甲子,在余老师有生之年,他让巴落的李庆荣同志把熊阿发同志的照片带回沙水碧,交给熊阿发的后人熊耀泽、熊耀光(我父亲耀泽,叔叔耀光都是余老师取的学名)。余老师让李庆荣转告熊阿发的后人说:“这是一张他人生中最珍贵的照片,它见证了他和熊阿发的友谊,这是一张他收藏最久的照片,也是第一张好朋友的照片,陪伴他度过了一甲子多的岁月,时常怀念熊阿发同志,以及一起工作过的丽文村的和玉树(党员)、黄仕鹏(党员)、黄恩惠(党员)、和会文(党员)、和玉恒(党员)、杨政祥(女党员)等等好朋友们,他的年龄渐渐老去,为了不让熊家后人遗忘自己的父辈,特别托付给李庆荣把照片亲自交给熊阿发的后人”。</h1> <h1> 余老师还随照片书写了当时我们这里叫丽文村的回忆:1955年前后,学校,村公所同在山水地(龙潭)庙宇里,住,吃同伙,一起工作,相片为1956年所照,当时叫丽文村含拉托里、拉马落,巴落,山水坪(保太也属于丽文村)等自然村。随信附寄熊万发同志全身像一枚。余海泉签。(非常遗憾的是没能和余老师照一张合影)</h1> <h1> 解放后,丽文村作为红色革命的根据地,在党的领导下,老百姓的拥护下熊阿发光荣的被推选为丽文村农会主席,他带领丽文村老百姓努力种田、勤劳发展,把多余的粮食拿出来支援前线部队,支援中甸县的建设;在他和和绍武的带领下,把撒苏碧渡口的航运工作拉开了序幕,开通了从木瓜寨到虎跳峡大岩洞接近五十公里的水上航运,直接,间接支援了香格里拉的建设(这条水上航运一直延续到一九七几年继红桥通车才结束)。</h1> <h1> 我爷爷熊阿发担任丽文村农会主席期间,只要中甸县内有战事或者县城建设需要,他和和绍武都会组织支前民工队伍,带领民工牵着马,驼着物资、背着物资去支援前线、支援县城。据仕达村二台坡吴金山老人在世时讲给我父亲熊耀泽。老人说当时支援前线的时候,他大约只有十六七岁,是支前民工里年龄最小的,当时熊阿发(熊阿发有两个名字:一个叫熊阿发,一个叫熊万发)任支前大队长,带领着很多老百姓支援前线,在江边一线很得名声。熊阿发看到他年龄小,很是关心他。随时把他带在身边,不让他背东西,只是负责牵牵马。他和熊阿发跑过好多回,有时支前,有时驼运物资援助县城。</h1> <h1> 在吴金山老人记忆里一生都不能忘记的是熊阿发负伤(当时缺医少药,活活疼死)的那次支前。大约在1957年,由于时间太长,详细的时间记不得了。当时熊阿发带领一队马帮驼着物资去支援前线,当马帮走到尼西垭口,熊阿发和吴金山走在马帮的前面,刚刚走过垭口,他两就看见从山脚下上来一队土匪骑兵,由于土匪骑兵在山脚,没有发现我们的马帮。这个时候,熊阿发很是沉着,他对吴金山说:“你把马牵好,我去组织马帮走另外一条路”。熊阿发转身和马帮的其他同志商量了一下,熊阿发对马帮同志们说:“你们从后面这条路往山这边走,我从前面这个岔路口往山那边走,由我来引开土匪骑兵。”然后他对马帮同志们说:“把九子枪(是江边人对步枪的称呼)给我,我的这只独子枪你们带走,等下战斗了,枪声一响,九子枪可以连发,可以压制土匪,如果我们回不来了,你们也要保住东西,安全送到中甸”。然后他对吴金山说:“小吴同志,你怕不怕,如果你怕,你就和他们一起走,如果你不怕,就和我一起把土匪骑兵引走。”吴金山当即说:“我不怕,我和你在一起。”等马帮同志走远了,吴金山看到熊阿发从黄挎包里拿出两个马铃铛来,这两个马铃铛还是用山草塞的紧紧的,用山草塞是为了防止铃铛响起来。熊阿发说到:“来,给你一个铃铛,你一只手牵马,一只手拿铃铛,等我拴好马铃铛后,你就摇铃铛,我好打枪。”熊阿发把另外那个铃铛挂在马脖子上,然后瞄准土匪向土匪骑兵开了一枪,吴金山随即摇着铃铛,他两向着另一条小路跑去。土匪听到一身枪响,而且“砰”的一声打在他们附近,又听到马铃铛响成一片。抬头一看,有两个人跑了(两人前面肯定还有人),一个牵着马,一个在马后面,还拿着枪向他们射击,马上还驼着两口大箱子(吴金山老人回忆这两口大箱子是熊阿发经常驮在马背上的空箱子,是防止突发事件用的)。土匪骑兵就“依哩哇啦,呜呜”的叫着,向他两追来。他两一边跑,一边摇铃铛,一边开枪。由于熊阿发经常走这些山路,他对哪里的地形很熟悉。他两把土匪骑兵引着向另外那条路而去。(图片为:我爷爷熊阿发)</h1> <h1> 跑着,跑着。他们来到一个山洞前,熊阿发就对吴金山说:“你把马牵到崖洞最里面躲起来,我在这里打枪。”熊阿发就躲在崖洞口,向着土匪开枪。他一边开枪一边往洞子里退,他趴在离洞子口二十米左右的一个有利位置,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是可以看到洞口,不时向土匪开枪,因为这是九子连发枪,土匪也不敢太靠近,而且又被打伤了人。就这样僵持了下来,在前面的战斗中,土匪有被熊阿发击毙或者击伤。土匪不敢往洞子里冲进来,他们就堵在洞子口往里面打枪。(图片上是吴金山老人)</h1> <h1>吴金山把马藏好后,悄悄来到了熊阿发身边,恰巧这时土匪往崖洞里扔进来一颗手榴弹,熊阿发一看危险,手榴弹离吴金山很近,于是扑上去,一下子把吴金山压在身下,手榴弹爆炸了,弹片一下子炸到熊阿发身上。熊阿发忍住疼痛,对吴金山说:“不要出声,不要出声,不然他们冲进来了,过来帮我按在肋巴上。”熊阿发撑起身子,靠在洞子上,拿起枪又向外打了一枪。还大声喊:“有本事再扔几颗进来,老子有的是子弹,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听到熊阿发又是打枪,又是喊叫。土匪本来就有人负伤了,如果冲进去说不定还要死人。就这样僵持着,到后来土匪看这情况,占不了便宜,攻不进去,天色也渐渐晚了,天也黑了。而且又有伤员。就呜哩哇啦的喊着退兵了。</h1> <h1>等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熊阿发确定土匪已经走了,他对吴金山说:“帮我一下,把口袋里的草药拿出来,给我捣碎了包在肋巴上。”把药包上后(吴金山老人回忆当时肋巴和腹部之间肠子都露出来了),熊阿发对吴金山说:“我是走不动了,你就自己小心点,顺着我们马帮走的那条路,就可以到中甸了,找着马帮的同志,让他们来抬我回家一下,如果我被土匪杀了,麻烦不要说给家里我是怎么死的。”</h1> <h1>等吴金山找着马帮同志们,带着人来到熊阿发呆着的山洞,已经是第二三天,这时熊阿发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手里紧紧捂着上着膛的枪。马帮同志们用担架抬着,一路护送回到撒苏碧村,当时熊阿发一家借住在黄凤鸣家里。我奶奶回忆,他们把他送回到家,他一会清醒,一会昏迷。他的肋巴和腹部之间有个洞,被祖传中草药包起后,血是止住了。在熊阿发清醒时我奶奶问咋过了。他说是拉着马赶路,马惊着了,不小心跌倒被木头戳伤了。(图片:熊阿发的妻子王阿章,我的奶奶。)</h1> <h1>就这样,熊阿发在家里躺了一个多星期,这次我家的祖传中草药在也挽不回他的生命,由于伤口被火药感染,弹片遗留在腹里没有被取出来,由于那个年代缺医少药,去世了。(余老师珍藏了大半生的熊阿发照片)</h1> <h1>我爷爷熊阿发的这一生一直都是在寻找真理的一生,从和我奶奶相识,结婚,生子,到去世。我奶奶都不知道我爷爷在搞什么。只知道我爷爷是个“非常”不顾家的男人,整天东奔西跑的。</h1> <h1>1983年我的父亲熊耀泽已经走到教师的岗位,在金江吾竹教书时,金江乡老领导和术光(当时任职金江乡党史政策落实办,后来调到香格里拉市组织部,一直工作到退休,如今健在。)让他转交给他的母亲300元国家给来的安葬费。并且对熊耀泽说:“你父亲是个共产党员,解放前一直从事地下工作,解放后一直努力为党和人民工作,档案已经从丽江转到中甸了,党和组织没有忘记我们的革命先烈,这三百元钱是上级党委补发给熊阿发同志的安葬费,你们一家在今后的生活中有什么困难,可以向组织汇报”。同时还说:“你们撒苏碧还有好多个地下党员,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有问题可以向组织汇报”。我父亲说:“感谢上级党委政府,感谢上级组织,现在我和我兄弟熊耀光都已经参加工作,生活基本有保障,也非常感谢国家还记得我的父亲,我想我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安息的”。就这样,渐渐的我爷爷的事情才逐步显露出来。(图中为和术光老人)</h1> <h1>1996年,当时的我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左右了,我经常去我父亲教书的达林二台坡小学。吴金山老人也会和我讲到我爷爷和他的战友情。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讲得最多的就是牺牲前的战斗。(图片中的是吴金山老人)</h1> <h1>后来我逐步长大,我们村的黄凤鸣等老人经常会和我讲:“你阿老以前不得了,在我们这里当农会主席,我们都叫他熊主席,你家阿老和我父亲打老庚,住在我家。听说去打仗,受伤回来,没得药医,是在我家房子里疼死的。”</h1> <h1>王洪发老人在世时他也经常和我讲他和我爷爷过去的点点滴滴。我们才慢慢看到了我爷爷的过去。</h1> <h1>2017年余海泉老师又托付给别人,把我爷爷的照片寄回给我们。2018年至2019年,一直和王珍奇老师调研,采集兴文村红色文化,民族文化,民俗文化,历史传承,看着爷爷的照片,听着爷爷的故事。借着红色旅游的春风,把我爷爷的往事整理出来,给我们撒苏碧(沙水碧,同时也是闻名遐迩的长江第一湾)以及兴文村、金江镇、香格里拉市的红色文化旅游增添一叶瓦,增添一片砖。同时也缅怀为我们解放事业前仆后继,浴血奋斗过的老前辈们,缅怀千千万万个熊阿发式的迪庆老人们——您们永垂不朽。</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