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福溪散记

古寒

<h3>我应该是有点香樟控的毛病了。</h3><h3>但凡是有点象的一律归类某棵树一定就是我喜欢的香樟,没办法,喜欢这样子。</h3><h3>到福溪村口,也有棵樟树参天,好不欢喜。但一看铭牌,写的是樟叶槭,不知道是啥意思,也懒得深究。</h3> <h3>端午,是不是该景仰屈子暂且不说,觉得春秋战国时的楚辞,象凛冽寒风使人向往得很。</h3><h3>可春秋太远,我走不到;想想不如折中而就,五代十国时的楚国,还是能走走的。</h3><h3>福溪,五代十国时属南楚管辖,南楚也称马楚,因马殷为楚王而得名。这时候的楚国拥有现湖南全境以及现在桂东、桂东北地区,按这个说法,福溪应是当时楚国的边境了。</h3><h3>怪不得福溪的菜,和湖南极为相近。</h3> <h3>福溪,被冠名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绝非浪得虚名,许多院落的门楣上都有几个字。</h3><h3>中间那个字我不认识,首尾两个字就好认些但我也不想说了,怕说错了丢人。只是在福溪这样的院子比比皆是,让人好生羡慕。</h3> <h3>路过一处住宅的窗,有两把刚摘不久的象番薯叶一样的菜,我知道番薯叶是普通老百姓家常常有的家常菜。一问老乡番薯叶的做法跟自己平时的一个样,差别只是蒜蓉辣椒的多与少而已。</h3><h3>果然,红薯叶是放之四海而皆菜的乡间宝贝。</h3><h3><br></h3><h3>——可是很丢人,散光眼看得模糊,后来相片让朋友沐月看见了,差点没骂我:你眼睛看清楚,这是番薯叶吗?</h3> <h3>临近午餐时间,饿。</h3><h3>进一间小饭馆,上书“长学而善”小吃店。有一位兄台正与伙伴通电话:我在小吃店这里,名叫善而学长。</h3><h3>当时有点懵,竟不知道是他说的对还是我读的没错,直到吃完饭也拿不准。</h3><h3>但不管怎么说,坐在小店里,从后门看出去,如看一幅小品,这感觉是真的好。</h3> <h3>小店后面是一条安静的溪,清淤的水静静流淌。后来走完了整条村子,才发现到处小溪的身影。到底是不是同一条溪流,或者是数条小溪汇集成流,还真的确定不下来。</h3><h3>能确定的是,福溪这个名字,绝不会是随便得来的。</h3> <h3>福溪村有几户进士门第,有的还挂着乡官第的牌匾,可见尚学进仕已是村子的文化风气了。从这个门楼走进去,可见十数户人家的房子,阳光下各自的门庭均有特色;当年进进出出的前辈,留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财富呢?</h3> <h3>图中上方的四个字,你认识吗?</h3><h3>听过不少的答案,也各有各的解释与说道,似乎都对,又似乎都不对。</h3><h3>但不管如何,能抬头仰脖地看着想着询问着认字的时候,其实是真的不多。</h3><h3>仅仅这个,已十分可贵了。</h3> <h3>老街,一边是现代建筑,一边是老的房子。</h3><h3>它们之间,仿佛只有一根细细的电线连接着;突然间我竟然担忧,如果停电了的话,它们之间还会有关联吗?</h3> <h3>穿过老街中段,有一处古时的庙:马殷庙,又称百柱庙。</h3><h3>五代十国时马殷为楚王,曾亲自领兵至福溪、油木一带剿灭匪患,并派驻军队建立官衙,让当地百姓得以安居乐业。</h3><h3>马殷庙就是老百姓为了纪念其功德所建的庙宇,称马殷楚大都督庙。建庙历时八十六年,共用了将近百根立柱(我没能数清楚),故而也称百柱庙。</h3> <h3>马殷庙庄严肃穆,格局非凡,占地面积虽说并非十分之大,但在这山区坡地,到处是石头的环境,能有如此宽阔的平坦之处,着实不是容易的事。</h3><h3>那些柱子取材完整,直根直条,非是凡品。百姓虔诚之意可见一斑。</h3> <h3>石条规整,纹路精致,岩料也不是附近山中所能凿取,这样看来修建完成历时如此之长的原因,好象很容易理解了。</h3> <h3>瓦面细腻,构造合理,放于今天,恐怕也不是随便一个工匠就能做到的。</h3> <h3>而让人遗憾的是,这座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静静地透露出丝丝疲惫的迹象。</h3><h3>庙里的陈设,塑像已显破落,尤其是分列两边的兵器法仪,都是随便找几块木板削削钉钉而成,跟平常熊孩子玩的木玩具完全就是一个样子,还是破的。</h3><h3>甚至挺着腰杆恭恭敬敬几百上千年的石官像,也都一脸的委屈。</h3> <h3>这只瑞兽也躲在一边,靠着墙壁怯怯地看着侧门来来去去的岁月,一言不发。</h3><h3>我只是不忍把它正面的图片拿出来:它的前胸以下早已破损,取而代之撑着它的是几块砖头,去年还是前年出产的红砖。</h3> <h3>民间尚且如此</h3><h3>既是国家文物保护单位,那就多用心些,多投入些。说实在的,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还让我们整没了不少。</h3><h3>再不抢救一下保存着一些,那我们的晚辈,若还想看看旧东来,读读老文字,兴许也只能是看记载了。</h3><h3>实物?唉………</h3> <h3>马殷庙后,也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一位年已古稀的老人正在取水。</h3><h3>我没去问他对福溪的未来如何想,怕答案并非我想象的那样。</h3><h3>尽管,福溪如此静美。</h3> <h3>中国的岁月,如中国的器物一样,无论内敛或者张扬,都有恰到好处的分寸。</h3><h3>文字的写法,有深意。</h3><h3>石条的纹路,有深意。</h3><h3>柱子的数量,当然也有深意。</h3><h3>………</h3><h3>偏生所有的深意,都以委婉而简单的形式出现。</h3> <h3>深夜我喝一杯茶,福溪轻轻的流水声,象岁月般静静地淹没了一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