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浆洗生活

安之若素

<h3>2019.5.31 今天工作不忙,下午请假休息半日,为的是把前两天拆洗的被子做好。</h3><h3> 吃过午饭,小睡了一会儿,把洗好的被里被面铺在床上,准备好针线笸箩,开始缝制棉被。</h3><h3><br></h3> <h3>  记得小时候,母亲每年拆洗两次被褥,一次是年前,一次是伏天。伏天拆洗被褥,好像是特别的彻底,夹的、棉的,薄的、厚的,所有的统统拆开浆洗。</h3><h3> </h3><h3> 过了端午,收了麦子,种了玉米,田里暂时没什么活儿了,母亲的浆洗便开始了。院子里两个大铁盆,一个泡着花花绿绿的被面,一个泡着白色的被里,一个大青砖搓板倚在盆沿里,一块儿长条的光明肥皂被拦腰斩断,放在一边的瓷碗里。母<font color="#010101">亲坐在小板凳上,</font>双手抓着被里,双臂一曲一伸地在搓板上搓洗,肥皂的泡沫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一会儿又消失了……发黄的被里在母亲的大手里与青砖搓板上下摩擦,慢慢变白,经过两次的肥皂搓洗,白被里白的亮眼,母亲的手也泡的发白,指肚干瘪。</h3><h3> </h3><h3> 两次肥皂搓洗,两次漂洗,被里被面晾在院子里,小孩子们穿梭在里面捉迷藏,咯咯的笑着,听不到母亲的呵斥。正午的太阳哗哗地曝晒,母亲熬了一大锅米汤,把沥干水而没有干透的被里被面分别放在两个盆里,倒入米汤,被里被面都浸湿后,揉一揉,拧干,再晾到院里的铁丝上,米汤浆洗过的被里被面光光滑滑,被太阳一晒,没有了肥皂味儿,有一股香香的暖暖的米浆味儿。</h3><h3> </h3><h3> 经过浆洗的被里被面在阳光曝晒下,变得不是先前那么柔软了。母亲把晾干的被里被面收下来,让我抻着一头儿,她抻着另一头儿,让我使劲儿扽。我曾见过母亲和婶婶两人抻着布头身子一仰一合地拉拽着,也学着样子使劲儿往后扽,但是不知为什么,我一扽就忍不住笑,一笑就停不下来,母亲笑骂着我,只好找婶婶帮忙。</h3><h3> </h3><h3> 抻拽过的被里被面不那么浆硬了,母亲折叠好,开始进行下一道工序——捶布。最喜欢看母亲捶布了。一块儿长方形的捶布石不知经过多少次的捶打,表面光滑如镜,一对儿枣木棒槌也是圆润光滑。叠好的布铺在捶布石上,棒槌有节奏地砸在布上,棒槌打击石板的清脆的“哒哒”声,给燥热的午后平添一丝清爽。随着棒槌的敲打,棉布变得越来越平整熨贴,摸一摸,光滑如绸缎。</h3><h3> </h3><h3> 经过浆洗和捶打的被里被面,再经母亲飞针走线,一床床干净如新的被子就做好了。拥衾入眠,暖暖的全是母亲的味道。</h3> <h3>  母亲离开我们18年了,从我懵懂记事起,母亲总是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我们的衣服也都是整洁合体。母亲教育我们:穿衣戴帽,尊重别人也得尊重自己,可以穿的不华丽,不可穿的不整齐。母亲的浆洗生活,也浆洗着我们的人生——她告诉我们,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