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铁道兵10师46团部分成都退役老战友喜迎51年前时任新兵连指导员的杜玉甫老首长

杨明松

　　在我的一生中，有一段当兵的经历，虽然历时仅短暂5年，但于我却刻骨铭心，对我的人生道路和成长影响很大。

那就是51年前的阳春3月，当我还不满18岁的时候，便积极响应政府的征兵号召，告别了父母，告别了因“文革"而中断学业的中学校，毅然决然地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部队，从此暂别了“文革"动乱的烽火，赴往川南的德昌永郎，投身于祖国三线建设最需要也是施工最艰险的成昆铁路建设;继1970年7月1日成昆铁路全线通车后，我又随部队北上陕南的旬阳大棕溪，转入襄渝铁路大会战，直至1973年2月底，即在尚未迎来襄渝铁路棕溪车站接轨的那一天便服从退役决定，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部队，结束了军旅生涯。

光阴荏苒，转瞬间50年过去了。去年烟花3月，我和战友们参加了我所在的铁道兵10师战友会组织的纪念成都籍战友参军50周年的盛大聚会活动。时任我新兵连4排排长的周秋成老战友、老首长(山西籍，1963年入伍)和退役时在西安落户的吕恒时战友(也是我中学时的校友)也出席了这次聚会纪念活动。战友们久别重逢，感慨万千，当年满头青丝的小伙子如今都成了两鬓斑白、甚至白发苍苍的老翁。战友们服役时间长短不一，短者两年，较长者不足16年(铁道兵于1984年1月1日成建制地集体转业)，大都参加过成昆铁路、襄渝铁路的会战，服役较长时间者还赴往青海冈察吉尔孟参加了青藏铁路一期工程的会战。战友们欢聚一堂，忆往昔，叙别情，谈论较多的共同话题是1968年历时5个月新兵训练的军营生活，欢声笑语里充满着对时任我新兵连连长李秀斌(山东籍，1959年入伍)、政治指导员杜玉甫(北京籍，1961年入伍)以及三排长刘福(山西籍，1963年入伍)等老战友、老首长的深切的思念。战友们忘不了，是李秀斌老连长和杜玉甫老指导员冒着“文革”期间派性武斗的枪林弹雨，把我们从成都的学校、工厂安全地接送到人民解放军铁道兵兵营;紧接着又是他俩精心策划并组织实施对新兵的军事、政治集训，使我们在较短的期间内从一个普通的青年学生(工人)成长为具有起码的政治觉悟、基本的军事素养和服从命令、听从指挥、遵守纪律、吃苦耐劳的革命军人;特别是我新兵连三排十二班的全体成都战友，更忘不了1968年在峨眉龙池新兵训练期间某新战士手榴弹实弹投掷考核中出现意外险情时，身在现场的杜玉甫指导员和三排长刘福临危不惧，英勇、果断应对险情，保护包括这位新战士在内的全班新战士免遭伤亡的救命之恩。部队对杜指导员和刘排长英勇救战友的英雄事迹很快地予以通报表彰，并给刘排长记二等功，给杜指导员记三等功。杜指导员和刘排长的英雄事迹长期以来在成都战友们中传为佳话，战友们多么想面见和面谢他们军旅生涯的领路人和救命恩人！

▲两位功臣与部分成都战友合影

▲两位功臣与我新兵连三排十二班全体成都战友们合影

▲此照是我退设以后，部队初到青海时杜玉甫指导员与团首长们的合影。杜王甫时任46团政治处干部股股长。照片上的首长我大都记得，并能唤出他们的名字。

　　周秋成老排长和余光全战友(也是我中学时的校友)以及其他一些成都战友均与杜玉甫老指导员素有电话联系。唯独李秀斌老连长一直杳无音信。周排长和吕恒时战友一直惦记李秀斌老连长，坚信李连长健在，于是他俩在去年成都战友聚会纪念活动结束后不久，便结伴前往山东省单县、曹县、成武县，不辞辛苦，走访了几乎所有的相关部门，在当地两个救援队和成武县一位姓郭的铁道兵战友的协助下，终于打听到了李秀斌老连长的下落。于是去年9月中旬，我偕同吕恒时、李永和、倪志强、李肇和、李国金、王云生、任书林等成都战友，在周排长的率领下，赴往山东省成武县探望了阔别5O年的李秀斌老连长。(我已于去年10月制作美篇音乐影集予以报道)

杜指导员欣闻李秀斌老连长的下落后，原拟与我们同往山东成武探望李连长，后因健康方面的原因，未能与我们成行。我原本指望能趁此机会见杜指导员却未见成，不免留下些许遗憾。

在山东成武探望了李秀斌老连长之后，吕恒时战友当即邀约我与他同往北京探望杜玉甫老指导员，我爽快答应了。周排长立即把我俩的去意电话转告了杜玉甫指导员。杜老担心我俩长途跋涉和疲惫，建议我俩别急于去看望他，并表示待他身体疗养好后将于来年5月专程前来看望我们成都战友。我和吕恒时对此很理解，也担心我俩去后杜指导员忙于接待引起他身体不支，于是我们遵从了杜指导员的建议。

回到成都后，我一直期待杜指导员今年5月蒞临成都的信息。

　　今年3月16日，余光全战友给我发微信称:“2月4日杜玉甫指导员和我通电话讲，如果他身体情况允许，他和夫人准备在5月1日后到成都来看看，到峨眉乐山看看。我在考虑如何接待问题。‘’

我立刻回复光全战友:“听说杜玉甫指导员要来成都，我很高兴。接待人员算我一个。去年9月就听说他打算今年5月要来看望成都战友，就盼望这一天。如若周秋成排长(居住成都)知道杜指导员来蓉的确切日期，可能他也会主动考虑接待问题的。”

4月3日下午2时许，光全战友微信告诉我:“ 昨天我给杜指导员去了电话，他来成都的时间基本确定在五一节后，此事他给周排长讲了，据他说周排长就住在成都。我此前还不如道这些情况。请你把周排长电话告诉我，我们约他在清明节后见个面，把接待杜指导员的事情具体商量一下。”

我把周秋成排长的电话号码转告了光全战友。后来，我把杜指导员拟于5月来成都会见战友之事告诉了铁道兵成都战友联谊会执行会长沈绍国和秘书长侯奠基(他俩都是46团的成都战友)，引起他俩的高度重视。

4月20日上午9:30，铁道兵成都战友联谊会执行会长沈绍国主持召开了工作会议，研究了3项重要活动，其中之一即决定由周秋成、余光全、侯奠基、李永和与我组成筹备小组，商议有关接待杜指导员的实施意见。

▲筹备组成员随时保持手机、微信联络暢通，及时沟通情况，协调、综合意见，并根据杜指导员预订火车票往返时间做好相关活动的安排，並于4月29日和5月13日召开了筹备组扩大会议，商定了迎接杜指导员蒞临成都会战友相关事宜。有关杜指导员赴乐山会战友的活动事宜则一直由沈绍国会长亲自与乐山战友衔接。

　　5月14日上午8:45之前，周秋成老排长率成都战友余光全、侯奠基、李永和、倪志强等前往成都火车北站迎接杜指导员夫妇及其小儿子等一行3人的到来。与此同时，我赶往锦弘-交通商务酒店客房部和餐饮部衔接客人住宿和中午用餐相关事宜。

▲杜指导员走出火车站出口与成都战友见面立刻认出了余光全。

▲杜指导员的夫人文大姐也立刻认出了侯奠基。

▲经周排长和侯奠基提示，杜指导员记起了时任一连文书和三连文书的倪志强、李永和。

▲杜指导员到达酒店后，我在酒店大厅里见到了杜指导员，这是我与杜指导员相别46年后的再次相见。

▲我们送杜指导员入住客房后，侯奠基与杜指导员亲切交谈。

▲杜指导员在客房里稍事歇息后，便来到酒店二楼的“玉绳”包间，会见在包间里集聚的成都战友一一他们个个都是他和李秀斌连长当年在成都接领的新兵。

▲杜指导员见到迎向前来的王晓佑，稍加忆想后便唤出他的名字:“王晓佑！司令部的王晓佑！”位于王晓佑和杜指导员中间的战友叫蔡荣一，他一早出门，几经换乘公交车，赶来面见当年的救命恩人。

▲文大姐走进包间，立刻认出当年团卫生队的吳俊和战友，并与其亲切交谈。

▲蔡方鹿战友(右二)由普通的铁道兵战士成长为四川师范大学的首席教授，在这天上午完成对所带研究生授课之后赶来拜见杜指导员，敬军礼则是他献给杜指导员的见面礼。邓蓉生战友(右一)后来成为46团的副总工程师。

▲入席就餐前，成都战友们集体向杜指导员敬军礼。曾经的军人，如今仍以军礼相敬，何等崇高！

▲就餐前集体合影(一)

▲就餐前集体合影(二)

沈绍国会长因痛风复发已有两个多月，目前正住医院洽疗，所以这天的活动未能出席。

▲周秋成老排长与杜指导员夫妇入座

▲战友们纷纷向杜指导员敬酒。

▲记得杜指导员年青时在部队是能饮酒的，现年老了，饮酒有节制。敬酒者，不劝饮，点到为止。

▲杜指导员举杯回敬战友们。

▲酒来酒往，有礼有节，皆大欢喜！

　　餐毕，我和战友们送杜指导员及家属回客房休息。

▲离开杜指导员的客房时，我特意赠送他一份纪念物一一我2017年8月6日撰写的一篇文章《回忆我在"文革”中从学校当兵的那段经历》(打印件)。此文发表在内部出版物一一成都四中老三届回忆录第三集《长河逝水》。此文真实地记录了当年我为什么渴望当兵、李秀斌老连长向我们这派组织的同学作征兵宣传动员、我带领李连长到我校向另一派组织的同学作征兵动员、报名参军和录取、峨眉龙池新兵训练、参加连队隧道施工、调入团机关工作直至退役的全部经历，以及在部队里入团、入党、受奖、立功等成长、进步的心路历程。我想要向杜指导员说的话都在这篇文章中，我想要向杜指导员表明，他和李秀斌接领的成都兵在部队服役期间没有辜负他们的教育、培养和期望。去年探望李秀斌老连长时，我也把这篇文章赠送给李连长。杜指导员跟李连长一样欣喜地接收了我的这一纪念物品。

　　下午5时许，周排长率侯奠基、倪志强、李国金和杨明松陪同杜指导员游览了近在咫尺的武侯祠和锦里。

▲晚上，在武侯祠大街一家小有名气的小吃店，战友们请杜指导员及家人品味了成都的三样名小吃一一锺水饺、龙抄手、担担面(对杜指导员及家人免辣味)。

　　5月15日上午9:30，李永和战友驾车将杜指导员及家属接送到成都战友之家(位于成都金府路万贯五金机电城金府银座1栋2楼)做客，以便于让杜指导员在这里会见更多的成都战友。

▲邓蓉生驾车专程把沈绍国会长从医院接送到战友之家。图为沈会长借助于拐杖，在李永和战友的搀扶下陪同杜指导员上楼入战友之家。

▲左起:沈会长、杜指导员和周秋成排长入座。沈会长以46团成都籍战友的一员和铁道兵成都战友联谊会执行会长的双重名义，首先对杜玉甫老指导员携家人从北京来到成都会战友之行表示热烈的欢迎。

▲沈绍国会长向杜指导员介绍了成都战友联谊会、成都战友之家的建立，以及浓缩成昆铁路的沙盘的制作情况，并当场进行了火车(模型)运行的动态演示。

　　沈会长向杜指导员报告了去年3月铁道兵10师战友会组织开展纪念成都战友参军50周年的聚会活动盛况，授于杜指导员一枚成都战友参军50周年纪念章，并为杜指导员佩戴。

▲沈会长代表全体与会的成都战友向杜指导员表示崇高的敬意和诚挚的感谢。

▲沈会长还向杜指导员赠送“虫草太极酒"，并祝愿杜指导员强身健体，长青不老！

▲杜指导员会见成都战友时激情洋溢的讲话

▲沈会长引领全体聚会人员向领兵的恩人杜指导员敬军礼

▲敬军礼视频

▲与会的1营战友与杜指导员合影。

▲图左为朱德富老战友，系湖北宜昌籍人，1959年入伍，起初在铁道兵46团1营3连服役。1962年蒋介石反攻大陆时，朱德富所在连队部分战友在山西洪洞县整编到南京军区野战部队(东海前线，许世友时任司令员)。后来在南京军区退役。朱德富老战友虽然走出铁道兵部队较早，但念念不忘铁道兵情结，较早地寻觅并回归成都铁道兵战友微信群。他听说1968年接我们成都新兵的杜玉甫老指导员要从北京到成都来看望成都战友，很兴奋，表示定要参加聚会，见见我们成都战友的领兵人。当他把这一信息告诉他的同乡战友卢继由，不料卢继由与杜指导员竟是一对亲密战友。

杜指导员回复我，昨日赠给他的那篇文章已阅，写得朴实、情真、感人，我感到莫大的欣慰。

▲前排右二是张芝建战友，其余成都战友都是我新兵连二排的。

▲我新兵连二排五班的成都战友与杜指导员合影。右二许万忠还是我中学校友。右一经良生，他因隧道施工中落石受伤于1970年退伍。我与他失联49年后这天终于相见。他长期坚持健身运动，身体康复很好，特显年轻。

▲左一谢忠玉，1973年与我一同退伍，又与我一起被安置在同一单位。后来，我上了三年大学，毕业后调离了原单位，但彼此一直保持联系。近年来，他参与照料两个90岁以上高龄老人，很辛苦。这天，他在百忙之中对料理老人旳事做妥善安排后，赶来拜见杜指导员。

▲图上位于谢忠玉和杜指导员中间的战友是李锦田。他和沈绍国是成都战友之家的沙盘的共同设计和共同制作人。

▲都国清战友和杜指导员

　　再说说王学本战友。因他刚从成都回到鞍山，不便又来成都参加迎接杜玉甫老指导员的聚会，特嘱托我代向杜指导员问候。他说:“我1973年3月从宁南支左回到陕西旬阳大棕溪团部，被分配到政治处组织股工作了三个月，当时杜玉甫任组织股股长，是我的直接领导。”

还有我的发小、我中学的友谊班校友陈守宇战友，他现在定居深圳。他欣闻杜指导员蒞临成都会战友的信息后，不禁回忆起当年在部队多方面承蒙老指导员关怀的许多往事，特别是他1968年报名参军时，杜指导员登门家访找他谈话，鼓励他消除顾虑而愉快到部队服役。他说每当回忆这段往事，就忍不住落泪。当时，正是他老父亲被造反派打成"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而遭受批斗之时，另也正值国家有关部门已决定选派他到法国留学并通过所在的成都四中学校通知他等候入学通知的时候。杜指导员为此亲自到家找他单独进行了一次关怀备至语重心长的谈话，对他說道:"我们知道你父亲正被批斗，部队对你父亲的有关情况进行了调查了解，认为你父亲是一位政治上清白的好人，不影响你参军，另外，部队也知道你正在等候法国留学的通知，没关系的，你到部队来，什么时候得到出国就读的通知，部队就立即给你办理退役手续，绝不影响你留学的事情"。陈守宇战友说:"杜指导员的一席话使我深受鼓励和深感部队的温暖，更加坚定了我想参军入伍的决心，于是我高高兴兴地来到铁道兵46团，度过我人生中最有意义和最有价值，也最值得骄傲和记忆的芳华岁月!”陈守宇告诉我，他是含着热泪写下上述微信的，谨以此文向杜指导员表示由衷的敬意!遥祝杜玉甫老首长及家人一切安好，健康快乐，生活幸福!我向杜指导员如实地转达了陈守宇的肺腑之言和他对杜指导员及家人的问候和祝福。

　　5月16日，周秋成老排长偕成都战友侯奠基、余光全、许铁生、吳俊和、杨明松陪同杜指导员出游街子古镇和都江堰。

▲在从街子古镇往都江堰的途中，在青城山景区标志性建筑物下驻足留影。

　　5月17日和18日，周秋成老排长率成都战友侯奠基、李永和、倪志强、李国金、任书林陪同杜指导员及家人前往乐山会乐山籍战友，并游览乐山大佛和峨眉山报国寺、伏虎寺等胜迹。

▲赴往乐山途中留影，左起:任书林、李国金、倪志强、杜指导员及家人、李永和、周排长。

▲图左周道臣(四川眉山籍，1965年入伍)，铁道兵改工后，曾任中铁建20局乐山后方基地副主任。

▲5月19日，成都龙泉战友会会长李惠祥在龙泉举行了对杜指导员及家人的欢迎会。出席欢迎会的还有成都龙泉战友会副会长刘子富、副会长陈有才、副会长蔡世光、秘书长刘辉让。

▲李惠祥会长(右二)陪同杜指导员游览洛带古镇和博客小镇。左二为高荫龙战友。

▲成都龙泉战友会副会长陈有才(中)、副会长蔡世光(右)和杜指导员。

▲成都龙泉战友会会长李惠祥和杜指导员

▲图上左四陈有才、左五蔡世光、左六刘子富、左七刘辉让、右三李惠祥，均为成都龙泉战友会管理层成员。

▲成都龙泉战友会秘书长刘辉让和杜指导员

▲5月19日晚上，岳林才战友(右三，原四川篷溪籍，1971年入伍)在成都锦苑宾馆宴请杜指导员及家人，参加者主要有夏道渊、杨兴明等数名同年入伍的篷溪籍战友。

▲杜指导员在结束此行之前一再表示要答谢成都战友，筹备组推辞不过，为了了却杜指导员及家人的这一心愿，在杜指导员确定自已最后一天内的日程安排后，筹备组临时电话通知了部分成都战友，于5月2O日晚在成都和席酒楼参加了杜指导员举办的答谢会。杜指导员及家人感谢成都战友联谊会沈绍国会长、成都龙泉战友会李惠祥会长和成都战友们对他们此次蒞蓉之行的盛情接待。

　　5月21日上午11时许，杜指导员及家属告别成都返回北京，周排长、侯奠基、田建中进入成都火车北站站台为他们送行。

▲周排长、侯奠基和杜指导员

▲田建中战友和杜指导员

　　

摄 影 : 李永和 李锦田 都国清 刘辉让

侯奠基 杨明松

视 频 : 都国清 李永和 杨明松

图像处理 : 杨明松

文字、编辑、制作 : 杨明松

2019年6月9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