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

朴实无华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我与好友一同游览了新宾和睦森林公园。群主创意并为我们每人准备了一条红领巾，言称一起过顽童节，共同把童年回忆。白发苍苍的我戴上了红领巾，思绪万千，百感交加，我欲罢不能又拿起了笔，我要把童年趣事写下来与朋友们分享，相信会给你带来快乐并喚起你的回忆。

一，敢去讨债

小时候我的家住在戈布新地号，那是城乡结合部，一部分人是戈布二队的社员，一部分是闯关东的山东人，还有就像我家这样从当地农村迁进城里的住户。但不知为什么我家前趟房还住着一位黄头发高鼻子的苏联大妈，能有五十多岁，大人们当面称呼大嫂，背后就叫老毛子，我们小孩就称她为大娘，这人可能流落他乡多年，说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待人挺和气，就是有个坏毛病爱喝酒，所以总是捉襟见肘，老借钱。我那时能有四，五岁，有天晚上，听见母亲与父亲说，怎么办呢？快到月末了粮本上还有粮沒钱买，老毛子大嫂借去三元钱很长时间也不还，邻居住着也不好意思要啊。父亲说，再等两天不还再说吧。我一听怎么自己的钱还不敢要呢？！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起来借故要去上厕所就急忙往外跑直奔老毛子大娘家，敲了好一会她才开门，眯着眼睛问我，这么早，有事吗？我说，大娘，有事，我家沒钱买粮了，你欠的钱得还呀。大娘一听愣了一下，连忙出门拉着我的手就来到了我家，沒等我妈反映过来，她就很生气的说，我是欠你家钱，可你也不能大清早就打发孩子去要啊。我妈说，大嫂，我是想要，因为家里急需，但我不好意思张不开嘴，小孩子怎么去的我不知道。我连忙说，妈妈你昨晚和我爹说没钱买粮我听见了。老毛子大娘一听就说，好吧，我回去想想办法。也不知道她从哪弄的钱不一会就送来了。她走后，妈妈很生气的对我说，你这孩子怎能这样，谁让你去了？这多不好。我说，那你们不敢要，我就要呗。妈妈点了一下我脑袋，以后办什么事要让大人知道才行……。父亲马上解围，你快做饭吧。当时妈妈为什么生气我不懂，我还等她夸我呢。

二，太讨厌

一九五八年新地号增建了粮站，在这里工作的青年男女欢天喜地的上下班，我们小孩子也常到粮站前的广场去玩，常常看见一个梳大辫子的女青年和一个高个子男生一起说说笑笑有时还窃窃私语，年令比我大的孩子就说他们如何了，我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有一天这对青年下班说笑着从我们身边过，有的孩子就捂着嘴笑，有个叫小妮的女孩就鼓动我说，你喊，男的和女的玩烂脚丫。你不敢喊，我说敢，就喊了一声，那大辫子姑娘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就走了，我知道可能不是什么好话，她生气了，我得躲着她。谁知，第二天妈妈忙家务就让我到粮站买粮，开完票一看我买的玉米面正好是那女的称称，无奈我只好把粮本怯怯的递给她，她瞅了我一眼，啊，是你呀，小丫崽，我得给你多点，称杆都崛起来了，然后就倒入我的面袋里，我总觉得她哪不对劲，就提着袋子到另外一个有称的地方让那个叔叔给称一下，他称完告诉我九斤，我一听就急眼了，马上就去找那大辫子姑娘，我说，我买十斤你为什么给我九斤，你干嘛欺负小孩，是不是因为昨天我喊……，她马上过来捂着我的嘴，别喊了，我给你补上。我家离粮站很近，妈妈觉得我去了很长时间不放心就过来找我，一看我在那哭还有几人围观，那姑娘一看我妈来了很不好意思，就说婶你快领她回家吧，我没欺负她。妈涚，沒事你忙吧。就把袋子接过去拉着我就往回走，走到房山头沒人的地方，妈妈把袋子放下，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原委说了一遍，妈妈很生气的说，你呀，你呀也不小了都快上学了，怎么连好赖话都不明白，缺心眼吧，你知道你那么做多烦人吗？这么讨厌的孩子能有出息吗？这样的错只能犯这一次，以后不许有第二次能记住吗？我知错了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就小声说，能，妈妈我以后不听别人的就听你的。妈妈深情地说，孩子有些事大了才会懂，什么年令就办什么年令的事……。我从记事起从没见过妈妈这么生气，这也是我童年最深刻的记忆，也就是从那时起直到现在，我都牢记妈妈的教诲，那就是可以仗义执言但不能胡言乱语，可以说笑话却不可说闲话，这是做人的准则。

三，大娘是我的

记得那时大伯大娘的家，住在戈布的杨树林儿，大概是现在格林小镇的位置，因为大娘特别贤淑善良，所以我和弟弟们特别爱去大娘家，最让我难忘的一次，是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大年初一，我就带着弟弟们去给大娘家拜年。我们要翻过新地号的那座山，过一条河才能到大娘的家。经过有雪覆盖，结了厚厚冰的河，又冷又滑。我就突发奇想，我问弟弟们会拜年不？弟弟有的摇头，有的点头，我说咱们得练习一遍。于是，我就告诉弟弟们得跪下说，二爷爷过年好，大伯过年好，大娘过年好，弟弟们不知所措，我就给打样，跪下让他们学习，折腾一会儿，都冻的得得瑟瑟 我们就往大娘家赶。正好是大娘开门，还没等我说大娘过年好，几个弟弟一下子扑向大娘怀里，小的弟弟还哭了，大娘忙问怎么了？他们就说，姐姐让我们在冰上跪着，大娘连忙说，小素华怎么回事？我简单的说让他们练习一下。这给大娘气的，大过年的，这么冷的天儿，在河道跪什么？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呀？你看把他们冻的，说着就一个个给脱下鞋，抱上炕，拿床被给弟弟们盖上，告诉我你在地下站着吧。这个事儿至今已60多年过去，只要想起我就笑，我怎么那么幼稚。若真把弟弟们冻坏了，可怎么得了。

还有一件事儿，更可笑，那还是学龄前的时候，有一次我背着弟弟到了大娘家，看见邻居的好几个孩子都在那里，还一口一个大娘的叫，叫的可亲了，大娘摸摸这个头，擦擦那个脸，我就来气了，问其中一个比我还大的女孩，你姓什么？大娘是我的，你叫什么？那孩子说，你管我姓什么呢，我就叫大娘怎么的。我能示弱吗？我把弟弟放下就跟她干起来了，正在忙碌家务的大娘听到后 ，哭笑不得，抢什么呀？一个大娘还抢，我说她凭什么叫你大娘，大娘说，因为他的父母比我们小，邻居住着小孩称大娘是正常的，和你叫的大娘不一样，你是我侄女行了吧？我愣愣的想了半天是懂非懂。

记忆中的大娘，眼睛很大，个子不高，身体较瘦，她总在忙碌中，不管多累总是笑呵呵的，特别慈祥，有时我惹着她，她总是高高抬起手轻轻落下，打你个傻孩子，更觉亲切。特别是那么困难的时期，逢年过节到大娘家，她总给我们烙饼，说小孩子爱饿，饼顶饱。每次饭做好了，大娘先给二爷爷盛上，端到跟前亲切的说，爹您先吃，再给大伯盛上，然后就给我们小孩子盛 ，她 就站在地下给这个添菜给那个拿饼，加饭，可她从来不上桌，怎么让也不上。大娘56岁就因胃癌病故了。她辛苦了一生，上有老下有小，唯独没有自己。她的病现在想起，就是因为常年挨饿净吃剩饭剩菜造成的。大娘， 我的大娘，现在想起都让我泪流。

四，卖鸡

那时的家是平房有个院子，妈妈每年都养几只鸡，妈买鸡崽时爱挑活蹦乱跳的，所以总是公鸡多母鸡少。好像是五九年或六零年十只鸡有八只是公鸡，妈妈就与父亲说，怎么办呢？这么多公鸡，过节给二叔送两只，我们也不能都杀吃了，要能卖几只鸡就好了，孩子开学好用，谁去卖呢？父亲上班，母亲家务多，我略想一下就说我去卖，父亲说，你能行吗？咱们也沒卖过，也不知多钱一只。我说到市场人家卖多钱咱就卖多钱，妈妈说，让她去吧。第二天一早父亲抓了五只鸡把每个鸡的腿绑上，然后再把它们连在一起放在筐里，告诉我在哪下车，等九点钟左右坐车人少时再去。我得到欢乐园市场(西一路)去卖，我拎着筐走走歇歇，坐二路车到西一路刚一下车，有个中年男子就过来问，这鸡卖不？我说，卖，他说，那就卖给我吧，别人一元钱一只，你这五只我给六元，我说得到市场看看，他说市场不让卖，你就卖给我吧，说着就从兜里掏出六元钱给我，拎着鸡就走了。我总觉得心里沒底，他会不会唬我，就顺道往前走，不远就是市场，那人就蹲在那，还有人打听鸡怎么卖，我一看你这不是骗小孩吗？！上去一把抓住鸡就喊，这是我的鸡，我不卖了，你给我，你投机倒把。他说，谁证明这是你的鸡，我俩就吵吵起来了，正好有个戴袖标的男子过来了，可能是市场管理员，上前问怎么回事，我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管理员说，他给你多钱你给他，指着那男的你把鸡还给小孩。那男的接过钱就走了。市场管理员问我，你第一次来吗？家住哪里？我如实回答，他说，你在市场不一定啥时候能卖出去，我领你卖给饭店吧，他们按斤给钱，收费比较合理。我说，行。就这样他帮助我把鸡卖了好像还多了好几元钱，我说，谢谢你叔叔。他说你把钱放好，哪也别去，快点回家，别让你妈妈掂记。那亲切的目光和关怀的话语真让我感动。回到家我把钱交到妈妈手里，把卖鸡的过程说了一遍，妈说，真难为你了，才多大的孩子。人生走过近七十载我只卖过一次东西，就是这次，现在想起还是别样的滋味。

五，第一次戴上红领巾

一九五八年我开始上学了，入学后不久第一批就入了队。当少先队辅导员给我戴上鲜艳的红领巾，我真的激动不己，我们要做共产主义接班人的理想与决心就深深地扎根在血液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时刻激励着自己。记得入队的第一天放学我是跑着回到家，我知道妈妈看到了我戴上红领巾会非常高兴，没进门就急切的大声喊妈妈，妈妈闻声走出家门，看见气喘吁吁的我，脖子上戴着红领巾，就笑着说，啊，入队了孩子！我连忙举起手给妈妈行了队礼，妈妈高兴地把我拥到怀里，孩子，你知道入队是什么意思吗？那就是以后要做个好孩子，要给没入队的同学们做个榜样……。那一刻我真的太兴奋也太幸福，妈妈的怀抱妈妈的话语太温暖也太感染人。

六，热心肠

我们家一趟房住着一位残疾转业军人，孤身一人，常看见妈妈与居委会的同志帮他买菜买粮，洗衣拆被，我家做点什么妈妈常让我给他送去。受母亲的耳濡目染我也常帮他跑道，干点零活。后趟房还有老两口年纪很大了，我也常去帮助他们，特别是雷锋事迹宣传之后，雷锋助人为乐的精神深入人心，我不仅自己去帮忙，有时还带弟弟们去，有一次我和弟弟帮老人家抬水，让妈妈看到了弟弟抬不动趔趄的样子，就急忙把弟弟换下来，帮助我把水送到地方倒入缸里，回家的路上妈妈很平静的说，素华，你帮助别人可以妈妈支持你，可你不能带着弟弟他们还小，你没深沒浅的我怕耽误他们长。我点头说好。但那时的我不知母亲是鼓励我还是批评我，一直坚持沒放弃，直到残疾转业军人去世，我家搬走为止

七，爱分享

那时邻居们都不富裕，我家虽困难但因母亲勤俭持家，心灵手巧，我们吃的应时，穿的干净，表面上看好像比别人家强，但现在回想才知母亲是何等的紧衣缩食和辛勤付出才让我们感到温暖。

每到过年过节家里做点好吃的也要给我们小孩分份，可我总是把自己的那份拿出一点给别的小朋友，有时弟弟们看见会告诉妈妈，我回家的时侯也有点担心怕妈妈说我，可妈每次都说，锅里还有菜饽饽，你别饿着。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我知道妈妈把好吃的都给我们了，她只吃了菜饽饽，心里酸酸的。

八，母亲的启蒙教育

我的母亲曾陪着舅舅念过一段私塾，她又天资聪慧，所以小时侯的我觉得母亲比较有文化。她虽不懂现代人的早期教育，但她却十分期望她的孩子们都能聪明好学，早早的在极其简陋条件下，见缝插针的进行启蒙教育，我对数字的认识与热爱就源于母亲。记得刚记事，母亲一手抱着弟弟一手就在有哈气的窗户玻璃上写数字12345……让我认并学着写，她做饭就让我到仓房取几个茄子几个土豆，一开始我会拿错妈妈就耐心指教，使我对数字产生了兴趣，看见什么数什么，也挺磨牙的，跟着妈妈身后问这问那，妈妈不厌其烦。她蒸完一锅饽饽让我数多少个，然后说，全家都吃，每人能吃多少？我在母亲的指导下对数学方面开窍较早。母亲还教我写字，她是抓住所有机会生活中能接触到的她都会写出来让我认，比如，亲人之间的称呼，实物米，面，油，菜等简单的字学前就会写了，我感觉比现在的看图识字还记忆深刻。春节母亲让我给邻居长辈拜年，然后叮嘱我看看他们贴的什么对联，我一遍记不住就再回去看，有一次看见邻居家把福字倒贴，我就喊，贴倒了，贴倒了。妈妈正好路过，马上说，福到了，福到了。拉着我就往回走，到家后告诉我福字倒贴是什么意思，过年图吉利说话要注意。母亲天天起早贪黑忙忙碌碌，但她从未疏于对孩子的指教，她真的是我的第一位也是最杰出的老师。母亲在她短暂的四十五年的生命里把全部的爱都给予了我们，现在回想有母亲呵护陪伴与爱的童年是多么的幸福与快乐。我虽是个丒小鸭，长的像个豆芽菜又天真过头有点傻，可母亲却百般呵护谆谆教诲使我自信的健康的成长。追忆童年就会自然的深切的怀念母亲，这是每个长大了懂得感恩的孩子必然的感情表达。我本想把童年的快乐分享给大家，可又禁不住泪流满面，我知道人生即是如此再也回不到从前，我真诚的希望我们还像童年一样天真，纯洁与善良，这也是我要写这篇的初衷，祝老顽童们童心未泯健康快乐每一天！

2019.6.1老郑于抚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