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鸣

伊人姽婳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题记

(一)

我彳亍在微茫的山径，让梦香吹上了征衣。我不听流水的呜咽，不听啼鸟的娇音;听闻山中有鹿，我只来听一声鹿鸣。

(二)

山中的鹿，是祝你长生，欢快的精灵！他从山顶倾泻了他整个的心，无需琢磨，便发出丰盛的乐音。

那鹿鸣，清晰，锐利，犹如那晨星，射出了银辉千条。虽然在清澈的晨曦里，它那明光微不足道，慢慢缩小到看不见，我却还能依稀感到。

那鹿鸣，好像是金色的萤火虫，在凝露的山谷里到处流散他轻盈的光，好像一朵玫瑰幽蔽在他的绿叶里，阵阵的暖风前来凌犯。而终于，它的香气以过多的甜味使偷香者昏迷。

整个大地和天空，都和山鹿的歌共鸣，犹如在皎洁的夜晚，从一片孤独的云，月亮流出光华，月华溢满了天空。

我不知道鹿鸣是什么，什么跟鹿鸣最相像？无论是春日的急雨向闪亮的草洒落，或是雨敲得花儿苏醒，凡是称得上鲜明而欢愉的乐音，怎能及山鹿的歌？无论是凯旋的歌声，还是婚礼的合唱，要是比起山鹿的歌，就如，一切空洞的夸张。呵，那里总感到有什么不如所望。

(三)

我终于见到了那山间的歌手！他好似一个诗人居于思想的阳光中，他昂首而歌，使人间由冷漠而至感动，感于他所唱的希望、优惧和赞颂；好似名门中的少女，在高楼中独坐，为了抒发缠绵悱恻的心情，便在幽寂的那一刻，以甜蜜的乐音充满她的绣阁。

是什么事物构成他的快乐之歌的源泉？什么田野、河流或山峰？什么天空或平原？是对同辈的爱还是对痛苦无感？

我们总是前瞻和顾后，对不在的事物憧憬，对逝去的事物惆怅，我们最真心的笑也洋溢着某种痛苦，可对于山鹿，苦闷的阴影从不曾挨近他的跟前。无论安睡或是清醒，对生老病死，他定然比人想象的更为真实和和深沉，不然他的歌怎能流得如此晶莹？

(四)

山间的鹿，对于诗人，你的歌艺胜过一切的谐音;所形成的格律也胜过书本所给的教训。你是那么富有，你藐视大地的生灵！

山间的鹿，只要把你熟知的欢欣教一半与我歌唱，从我唇边就会流出一种和谐的热狂，那世人就将听我，像我听你一样。

山间的鹿，说吧，什么是你的思绪？我不曾听过对爱情或对友情的赞誉，迸出像你这样神圣的一串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