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left;">昨天清晨去早市闲逛,看见有很多商家在卖艾蒿和荷包,原来端午到了。时间过得真快,去年端午的时候,在朋友圈里发了一首唐朝诗人殷尧藩的诗《端午日》。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现在翻出来读读,又有了新的发现,其中开头两句“少年佳节倍多情,老去谁知感慨生!”是最能体现我现在过端午节的心情了,不知当年殷尧藩写诗时和我现在的心情是不是一样!</h3><h3><br></h3><h3><br></h3> <h3>在中国的传统节日里,端午是比较特殊的一个节日。它是专门为纪念一个人而形成的节日,它的主要活动是集中在清晨的一个节日。纪念三闾大夫屈原这个就不用说了,中国人都知道。和除夕要守岁、中秋要赏月不同,端午的主要活动是在清晨。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这样,反正我的家乡是这样的。年少贪睡的日子里,每天不睡到母亲喊了三遍,又揪着耳朵是不起来的。但到了端午这天,却不用别人叫,天刚蒙蒙亮就从炕上爬了起来,惊喜的发现手腕上、脚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母亲拴上了五彩丝线,于是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拿起镰刀、揣上毛巾上了山。要抢在太阳还没露头的时候,割好艾蒿或是树枝,然后到山脚下的小溪边,用清澈的溪水洗洗脸,据说这样可以耳聪目明。回家后将割来的艾蒿或是树枝插在房沿下。做完这一切进屋后,母亲已经在饭桌上摆上了一盆煮鸡蛋、一盆粽子,这正是我们所期待和盼望的。<br></h3> <h3>粽子是端午永恒的主题。相对于江南名目繁多的粽子,家乡的粽子要简单的多,至今还是以单纯的糯米包的为主。而往昔岁月里包的粽子更是至简,因为那个年代食物匮乏,糯米更是稀缺之物,普通人家的粽子都是用自家种的糜子磨的大黄米掺上少许大米包的。裹粽子的叶子因为没有苇叶就用柞树叶子代替,味道也是不错。那个时候每年都要种一些糜子(学名黍,是我国原产作物),秋天收获后磨成大黄米,除了过年吃,就是端午包粽子了。再就是用大黄米蒸饭,拌上猪油也很好吃。现在这种作物已经很少见了。<br></h3> <h3>吃粽子是为了纪念三闾大夫屈原,吃煮鸡蛋是为纪念谁呢?不知道。反正南方人过端午大概是不吃煮鸡蛋的,正如我们不喝雄黄酒一样。但我们过端午是要吃煮鸡蛋的。当年鸡蛋要比粽子珍贵(现在正好反过来了,粽子比鸡蛋贵了很多,前几天女儿从南方寄过来了的粽子要六元钱一个),所以过节鸡蛋也不是能随便吃的,每个孩子只能分几个吃。心眼多的大哥把分到手的鸡蛋马上吃掉,再去打别人的主意,憨厚的二姐不舍得吃,把鸡蛋藏起来,最后还是逃脱不了鸡蛋被大哥吃掉的命运。上学或是出去玩的时候小朋友兜里都揣个鸡蛋,见面后互相拿出鸡蛋撞一下,谁的没被撞破谁就赢了。现在每当兄弟姐妹相聚谈起当年的趣事时,往往是欢笑中带着感慨,回忆里留着眷恋!</h3> <h3>时光的脚步一刻不停的前行着,端午也和其他传统节日一样,味道变的越来越淡了。节日里的赛龙舟已经变成了寻常的体育赛事;让白娘子现了原型的雄黄酒让更多的人现了原型;原先只有过节当天才能吃的鸡蛋和粽子现在可以随便吃了,但人们却不敢吃了,据说是鸡蛋胆固醇高、粽子热量高,吃多了容易得“三高”;商家们把节日变成了商品展销会;老年人面对端午留下的是无奈和回忆;青年人对端午的盼望是假期的放松;孩子们则无所谓,反正对于他们来说每天都是节日。</h3><h3>还是用殷尧藩的诗做个结尾吧!</h3><h3>少年佳节倍多情,老去谁知感慨生;</h3><h3>不效艾符趋习俗,但祈蒲酒话升平。</h3><h3>鬓丝日日添白头,榴锦年年照眼明;</h3><h3>千载贤愚同瞬息,几人湮没几垂名。</h3> <h3>2019年6月6日于江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