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兰卡 第七日 故人故城以及美瑞莎的傍晚和清晨

拈花

<p>月上柳梢头,相约去青楼<br>怒发冲冠凭栏处我身边一壶酒<br>醉眼看人间,个个都温柔<br>杯中尽是侠客冢,我还不想走</p><p><br></p><p>一句似一箭,万箭读穿心<br>白驹一晃人已瘦,少年化老朽<br><br>你说不如打个赌,输了不许走<br></p><p><br></p><p>------花粥《一腔诗意喂了狗》</p><p><br></p> <p>当我们观鲸归来,船慢慢靠岸。</p><p><br></p><p>热烈的阳光和温柔的海风早已晒干吹干了被海水打湿的衣服和头发。脸上和手臂上有粗涩的感觉,用手摸一摸,仿佛沾了海沙。迎着阳光再细看,皮肤表面亮晶晶的一层细粉,原来是海水蒸发后留下的盐粒结晶。大海,自有她的语言倾诉她的不舍。</p> <p></p><p>等我们一行12人回到酒店,大家各自飞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洗漱,洗去一上午的舟车劳顿。之后的午餐饭桌上,不见于大美女的身影,兴毅说是因为乘船后遗症还在继续,狂吐之后,胃难受。其他人也纷纷宣布取消下午的一切活动,要好好休息休息。是啊,在这样一个美丽的海边,住在这样一个美好的酒店,面对椰林和沙滩,听着潮起潮落的呢喃,清风自海上来,温柔地拥抱每一个驻足的旅人,这里接纳所有流浪的脚步,抚慰所有疲惫的灵魂 。在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把自己完全放松下来 睡一个天荒地老的觉 那就是一种犯罪。</p><p><br></p><p>有人要休息,也有人要启程。上午没有一起去观鲸的几个女同胞在酒店里度过了一个休闲自在的上午,早已养足精神,此刻早已蠢蠢欲动地想要出去浪一圈,希望我能带她们去。</p><p>虽然我也累,但是不忍辜负她们充满渴求的眼神。</p><p>我在思考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既要活动轻松;又要女人们喜欢。 有一个地方能充分满足这两个条件,那——就是珠宝店。</p><p><br></p><p><br></p><p></p> <h3>Galle城附近有一座小镇叫Pinnaduwa,很多年前,我曾经的公司在这个镇上开了一家服装厂,我在这个工厂工作了三年。主要负责工厂的后勤保障以及日常采购。</h3><h3>比如工厂设备维护维修的配件更换、基建材料的购买,厂里1000多工人的上午茶下午茶以及配套的面包点心的外包,另外还要单独处理好七八个驻厂中方员工的三餐以及日常娱乐事宜,唯一不参与工厂生产。所以我是整个工厂最自由的一个。</h3><h3>工厂给我配有专车和司机,几乎每天我都要去Galle城一到两趟。累了就到海边的餐厅喝杯茶,看一层一层的白浪奔到眼前又跌落在沙滩上。隔着眼前一重又一重的海,家乡在遥远的地方,妻儿也久已不见。</h3><h3>想家之余,偶尔会逛一逛珠宝店,为老婆挑选一两件首饰。<br><br></h3><h3></h3> <h3>Galle城外有一家很大的珠宝店,店主的名字叫道格拉斯,店以人名,所以也叫道格拉斯。<br>那时候,最常光顾的就是这家店,久而久之,和店老板以及员工都熟悉起来 ,慢慢知道了一些道格拉斯家的历史。<br><br>老道格拉斯本来是一名教师。<br>教书育人做老师自然是一个很体面也很神圣的职业,但是敌不过争取个人财务自由的诱惑 ,于是道格拉斯毅然决然地改行做了珠宝生意。事实证明,老道格拉斯的经商天赋胜于做老师的天赋 ,所以他发家了。后来,他拥有了自己的宝石矿。</h3> <h3>我们午饭后出发,导游小苏随我们一起。他好像对所有的城市都熟门熟路,有他在,节约了很多时间。我们的车在滨海的大路上驶向Galle,一路上都是熟悉的景色,心情有些复杂。一别经年,不知道古城是否还是旧时模样?<br></h3><h3><br></h3><h3>十分钟的功夫,已经靠近Galle,周边风景依稀如昨。一条一条的路,一间一间的商铺,都恍然记得。十五年,弹指一挥,没有给这座城市带来太大的变化。当年每天必到的水果市场、穆斯林三兄弟开的滨海超市、城市主路通往工厂的每一条岔道,仿佛都同过去一样。<br>即将进入城市的路边曾经有一排鱼档,那时候因为每天来买鱼,和其中有一两个摊主混的很熟。每天下午四点钟左右渔船归来,新鲜的鱼堆满了鱼档的案板。时间长了,鱼档小哥很清楚我最喜欢什么鱼。</h3><h3>我喜欢的鱼并不是每天都会有。有时我开车入城的时候,会看到鱼档小哥被赤道阳光晒得黝黑精瘦的身影站在街对面的档口卖力地向我的车子挥手——他记得我的车子,他的挥手是我们之间的暗号:他给我留了今天最新鲜的石斑。于是我按一下喇叭,表示我知道了,等一下回程的时候来拿。</h3><h3>一晃多年,今天的路边已不见鱼档。当年招呼我的卖鱼小哥现在在哪里?过的怎么样?<br></h3><h3><br></h3><h3>“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古城依旧,风景也依旧,只是岁月如川,我们再也回不去从前,有情的人终究都要输给无情的时间。<br></h3><h3><br></h3> <h3>在小苏的引领下,车穿过城市的主要街巷,进入林木阴翳的山间小路,眼前经过的都是曾经的风景。<br></h3><h3>山回路转,珠宝店还在老地方。道格拉斯的别墅和珠宝店的店面建在一起。店在路边,别墅在店后面 。因为这里主要做批发,平时没有顾客的时候,店门就关闭着。客人基本上都是熟客,来了之后去院子里叫人开门。</h3><h3>我们的车在店前停好,店门关着,于是让小苏去里面叫人,我们在院子里等候。多年前的院落和门廊和从前一样,因为多雨潮湿的关系,浓阴覆盖的天井地砖上长满了青苔。</h3><h3><br></h3><h3>人来了。当展室的灯打开,琳琅满目的各种宝石熠熠生辉,色彩斑斓地映照着女人们热烈渴望的脸。她们的眼睛绿了,然后又红了,然后又蓝了&nbsp; &nbsp; ——在绿宝石红宝石蓝宝石的光芒映射之下。</h3><h3>女人们面对珠宝时的眼神温柔而热切,胜过恋爱。</h3><h3><br></h3><h3>当她们目眩神迷于珠光宝气之间的时候。我和老朋友们一一相认。</h3><h3>老道格拉斯不在,去了新加坡,小道格拉斯也临时不在。接待我们仍是多年前的熟面孔,这么多年不见,很开心他们还记得我。契阔重逢,大家彼此寒暄问候。</h3><h3><br></h3><h3>既然是旧友相逢,珠宝的价格自然不必多谈。最终女人们都开心而归,在回去的路上还兴奋不已喋喋不休地谈论刚才看过的某某宝石和珠链,仿佛和情人约会归来,相约明天大家一起再来。</h3> 珠宝店归来之后,终于可以彻底地放松下来,做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玛瑞莎的海岸太迷人,足够我们在清晨或者傍晚流连忘返。 <p>即使什么也不做,只是沿海滩一直慢慢走下去,在夕阳下或者晨光里,就会把自己走成一幅风景。</p><p><br></p> 有人借一叶冲浪板与海浪尽情嬉戏,像孩子一样快乐。 漫步沙滩,如果你足够细心,就会有各种美丽的邂逅:寄居蟹背着重重的壳在沙滩上急速地行走;海胆张着一身的长刺在礁石缝中默守自己的领地——生存不易,如果不是为了躲避伤害,谁愿意让自己长成张牙舞爪的凶恶模样,而悄悄隐藏了内心的柔软? 这颗流浪的椰果,随潮汐起落,四处漂泊,在岁月中沧桑泛黄。没人知道,它最终会流浪到何时漂流到何地? 其实也许,流浪并不是它的本意,只是在这波涛汹涌的世间,它身不由己。 <p><br></p> 而这一颗是幸运的,它尚年轻,且被沙滩温柔拥抱,将很快生根发芽,长成一棵茁壮的椰树。<br> 而这两株小小的椰树苗就是刚才那颗年轻椰果未来的样子。最终,它会长成高高的椰树,舒枝展叶,日日在海风中妩媚摇曳。<br> 海边的礁石上附生着很多种贝类以及海苔,每一种生命各自以不同姿态在艰难而自由地生长,各自面对各自命中的风浪。 <h3>潮汐起落,涛声起伏,似叹息,又似挽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逗留得稍久一点,就有了故乡的感觉,殊不知,我们都是偶然来这人间漂泊,都是匆匆过客,所以这世上并没有故乡。唯一我们能真正拥有的就是当下的每一个瞬间和际遇,所以我们应该好好珍惜。</h3>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东海岸,最适合看日出。所以在第二天的早上,就在我们房间的阳台上,看到了美好的印度洋日出。 此地虽美,我们却不能逗留很久,早餐后,我们再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