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随笔

<h3>  家乡人把五月五不叫端午节,就叫五月五,就如同母亲不叫孩子的大名,总是叫孩子的乳名一样,亲切而温馨。</h3> <h3> 我觉得我是一个不恋家的人,可五月五这个节令,多多少少的勾起了我的乡愁。想到五月五母亲做的吃食,酥香的花馍馍,滑软可口的凉粉,清甜解暑的甜醅,还有那油饼,这也是家乡五月五特有的吃食,母亲的食水很好,尤其是母亲炸的油饼,更是灿黄酥软。粽子,与别的地方的五月五关系甚密,但在家乡,没有太大的关联,倒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倒是鸡蛋与家乡的五月五结下了不解之缘,炒鸡蛋,煮鸡蛋,这两样菜是五月五特有的吃食,就像每个中国人在除夕夜吃的那顿饺子必不可少。小时候五月五母亲煮了鸡蛋,我总是拿染花馍馍的的染料把鸡蛋涂的花花绿绿,玩到不爱玩了才把它吃掉,那是我们儿时特殊的玩具。</h3> <h3> 五月五系百索子,也就是五种颜色合成的小绳儿,记得初中语文课本上学过汪曾祺先生的一篇文章叫《端午的鸭蛋》,里面也写到五月五系五色绳的习俗,想必这个习俗并不是家乡所特有。雄黄酒在家乡也是有的,但不饮。小时候奶奶总是把用酒浸过的雄黄抹在我和哥哥的耳朵眼和鼻子门儿上,防蚊虫不侵,小时候我们一到五月五,耳朵碗儿和鼻门上都泛黄,像过年穿新衣一样,我们过五月五啦!父亲在每年的五月五前夕,总要泡一瓶雄黄酒,五月五这天,父亲将这瓶雄黄酒撒在宅院厅堂,房前屋后。祈求家宅安泰,瘟毒不侵</h3> <h3> 艾蒿在平时只是一种很普通的草,而到五月五这天,华丽转身,就成了上得厅堂的仙草,大雅之堂插一株艾草,满屋清香。平时的艾草是地地道道的草,五月五这天是药,家乡人给婴儿洗三,艾草必不可少,并且一定要用五月五这天采的艾草。可见五月五的艾草在家乡人心中的地位。香囊也是有的,家乡人管香囊叫荷包,小时候没到五月五,前胸后背挂满了荷包,不亚于现在穿件名牌衣服的感觉。有一种荷包,里面可以装香草,每到五月五,家家总要买几包香草,都是用旧书纸或旧报纸包成的小包儿,那种特殊的香味儿,我至今也不知道究竟那是一种什么香,大概是几种中草药研制的粉沫,但那种特殊的香,就是记忆中五月五的味道。<br></h3> <h3> 南方在五月五划龙舟,在汨罗江里投粽子,一年又一年的祭奠那个伟岸的诗魂。在这个艾草飘香的节令里。父亲也同样祭奠着在他心目中那个伟大的灵魂,他的父亲,我的爷爷。爷爷是九七年五月五的前一天谢世的,五月五这天安葬的,寿不满花甲。父亲祭奠爷爷,当然不像南国祭奠屈原那样浩大,只是在堂屋的八仙桌上贡献一牙西瓜,年年如此,小时候觉得很奇怪,随着我慢慢长大,渐渐的也就懂得了父亲贡献那牙西瓜背后那深深的情感。小时候五月五吃的西瓜,大多是一年里第一次吃西瓜,那时又没有冰箱,得提前掉在水井里,五月五取出来切开,西瓜香味,只觉得很香,很香,回忆起那味道,一时竟找不出哪个词来形容那种感觉,在水井里吊过的西瓜,比现在在冰箱里的好吃多了,现在随时可以吃到的西瓜,却怎么也没有小时候的那股让我一生难忘的瓜香味……<br></h3><h3> 今年的五月五,我在离家很远的辽宁,手腕上没有母亲系的五色绳儿,用浅薄的文字记述家乡的五月端午节,想百度有关端午节的图片为这条说说配图,显示的几乎全是粽子龙舟,总感觉和这说说内容不符,正好哥哥发来了家里屋檐上插了杨柳的图片,我觉得正好……</h3><h3> 二零一六年端午节于辽宁葫芦岛</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