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供养 般若花开——2019逸壶写意花鸟画展

逸壶

<h3><font color="#ed2308">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七十周年</font></h3><h3><font color="#b04fbb">《烟云供养 般若花开》逸壶花鸟画展</font></h3><h3><br></h3><h3></h3><h3>主办单位:株洲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h3><h3>承办单位:湖南省国际商品拍卖有限公司</h3><h3> 株洲市文化艺术基金会</h3><h3> 湖南工业大学图书馆</h3><h3><br></h3><h3>开幕式:2019年11月2日上午9:30</h3><h3>展期:11月2日~ 11月16日</h3><h3>地点:湖南工业大学图书馆展览厅(河西校区)</h3> <h3>逸壶:言应强,男,龙潭寺人,1965年I0月生于湖南株洲,祖籍江苏常熟。l990年从师汤树林先生学习书法。2001年经齐白石纪念馆馆长黄苏民先生介绍成为花鸟画大家何雷衡先生入室弟子。出版有《逸壶花鸟画作品集》、《素墨.禅心》、《无上清凉》。</h3> <h3> 序一</h3><h3> 应强于画,潜心有年。能得静雅之气,殊为难得。 绘事一艺,可通乎大块天地,可达乎方寸灵魂,以此视之,则斯艺绝非小技,诚为大道也。 何以至大道?其必曰“技进乎道"。究其实,“技"固重要,“修养”尤为重要。何谓修养?正心、诚意、明德是为修,敬天、畏地、尊己是为养。若论此十二字,孰为枢纽?吾意“尊己"是为关键。尊己者,非唯我独尊也,乃万物备于我,相必由我裁,境必由我造。若为名所蛊,为利所惑,为潮流所左右,则“我”之不存,道何以显? 应强淡漠名利,无意潮流,“我"既有存,且好读书、勤写作,庶近道矣! 是为序 。</h3><h3> 己亥七月十日于听雷堂 何雷衡</h3><h3><br></h3><h3>何雷衡,湖南湘潭人。1947年生。幼从乡师欧阳诚先生研习中国绘画,崇尚青藤、八大、虚谷诸家,私淑齐白石、潘天寿。1987-1988年修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国画家协会理事、民革中央画院常务理事、湖南省书画研究院特聘画师、齐白石纪念馆特聘画师、湘潭市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中山画院院长、湘潭大学艺术学院客座教授。<br></h3> <h3> </h3><h3> 序二</h3><h3><br></h3><h3> 师兄言应强号逸壶,近年创作颇丰,让人羡慕。</h3><h3>清代包世臣品评书法,以“楚调自歌,不谬风雅”者为逸品,显自出机柕者为难能尔;今世书画欲求逸格,更是不易。师兄独拈此逸字题于书画作品,亦有“味从卷轴逸取天趣”之意。</h3><h3>细品师兄此逸,思及三层。</h3><h3>一曰举止利落,气质宏逸。此本言晋人磊落骨耿之语,应强兄亦当称耳。数次随师兄游历采风,见其眼里揉不得污浊,常仗义执言,不平则鸣。这可能与其工作有关,心中藏正义,言语间便郁勃有生气,乐于助人,颇有侠气;又常知微见著,不滞于物,常言人不敢言之事,于建宁艺术界很有古贤狷介之风,总能让师友踏实往还,故交友甚广。</h3><h3>二曰涉猎广泛,心闲志逸。曾见师兄邀三五好友,静坐茶室,赏琴品画,清谈盈日。知其工作之余,超逸堂庙,悠游自得。师兄心闲手敏,俯拾成趣,其文笔素来是其系统之标杆。苏子由曾云,“其气充乎其中,而溢乎其貌,动乎其言,见乎其文,而不自知也”,读师兄之文,赏其诗,亦有此境者。</h3><h3>三曰清雅空灵,逸气纵横。此亦是其书画作品之最动人处。师兄曾随静心斋汤树林先生习书,后又入潭州听雷堂何雷衡先生门下学画。二明师皆视笔墨为灵魂,重谋篇如布战,作品亦皆内涵丰厚而出之自然,境深意远。师兄涵泳其间,耳提面命,以学养心,故书画皆善。</h3><h3>观其书,多笔致清雅,少狂放疏離。兄善草书,线条虽细犹圆,点画精微而意态自足,几近古贤学者之迹。潘天寿先生曾言书画修养当以境界分层,一层一重天。惟识见之高,方能于普通中寓不凡,平常中蕴至理。师兄之作应值如是观。</h3><h3>品师兄画作,知其好造势布局,极善留白,与其书相应,亦多以虚静空灵出之。墨色沉着而逸气纵横,有天风海涛之气,具高山深林之象,似道家虚静恬澹无为者。品鉴者虽感于各人之心,仍能略察其丰富生动之状,莫可胜言。</h3><h3>尝听师兄讲座,于其粉丝无数间,偶闻数花痴议论,大意为逸壶师兄为人为艺,既成熟老到,又富生活真趣;即使近年来留了胡须半脸,亦是魅力不可抵挡。信然,信然。</h3><h3>&nbsp;</h3><h3>己亥五月蒋冰于雪溪堂</h3><h3><br></h3><h3><br></h3><h3>蒋冰,号雪溪,湖南工业大学书法研究所副所长。中国书协会员,中国书协第五期“全国青年书法创作骨干高研班”成员,湖南文艺300工程人才,省文化厅文艺专家委员会委员,省书协草书专业委员会委员,省青年书协副主席,省楹联协会常务理事,株洲市书协副主席、青年书协主席、楹联协会副主席,雪溪汇成员,河北美术学院书法学院外聘教授,湖北美术学院书法系客座教师,省文化厅书法高研班导师,张锡良书法讲习所助理导师。</h3><h3>曾获中国书协“第二届全国草书展”二等奖、首届 “齐白石艺术奖”、省2011艺术年展书法金奖、第七届“三湘群星奖”书法金奖等。</h3><h3>入展中国书协“第九届全国展”、“第十届全国展”、“中部六省书法展”、“第六届全国新人展”、“首届全国册页展”、 “首届全国草书展”、“首届国际草书展”、 “第二届全国草书展”、“草圣故里行——全国草书名家邀请展”</h3> <h3> 自序</h3><h3> 什么叫写意?心在里面,意就有了。</h3><h3> 生如夏花,也如寂寞。</h3><h3> 对于艺术家而言,寂寞和孤独是良药,也是创作的源泉。</h3><h3> 艺术创作源于心灵的本初,呈现于笔下的也只是沧海一粟。</h3><h3> 中国画家的成熟期多在五十岁以后,生活和阅历经时间的沉淀,其艺术和心灵也逐渐丰满和沉稳。也不会在意世俗的流变,并远离 “江湖码头”,远离污染源,以平常心事人待己待人,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h3><h3> 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是我对道不相谋者的态度,艺术的认知也如此。</h3><h3> 未知的岁月,我们对艺术的探索或许还会走得更远,我们的心境也会因之由淡变浓或由浅变深,但决不能丧失最初的纯朴与本真。</h3><h3> 人的意识具有穿透力,是认识自然世界能量的即现。智慧与觉悟如莲花浮水,般若花开,烟云供养。</h3><h3> 逸壶.2019.6.1.记于畫禅室</h3><h3></h3> <h3> 溪涨春风拂面,月落繁星满天(苍山道夫)</h3><h3> 我与逸壶先生,至今未曾谋面。因为网络的关系,我在《龙潭寺人—逸壶》的博客上结识了他。其文字和艺术作品让我由衷的喜欢和感动。</h3><h3></h3><h3>我以为,逸壶先生首先是一位具有中国传统文化情结的文人,他的诗歌散文抒情 、婉约、唯美,颇有旧家风范、才子襟怀。他对禅宗文化也涉猎很深,其《禅语、禅心、禅画》谈的是画评、画境、画意,实际上表述的是他自己作画的理念、感知和心得。</h3><h3></h3><h3>其次,逸壶先生又是一位擅玩中国水墨画的高手,观其水墨花鸟《素墨禅心》画系列,“胸次高旷,手腕简洁,其用宿墨重厚处,正与青绿相同。水墨之中,含带粗滓,不见污浊,益显清华”,是其恩师何雷衡的肯定,此非一般画手能做到。看他明明着笔在花鸟虫鱼一类的小品,但立意却在寄情寄意之中,似可感受花蕾勃发、暗香浮动、鱼翔浅底,虫鸟唱酬的意境。逸壶眼中的梅、兰、竹、菊、高山、鱼隐,不再是单纯的自然景物。梅,冲寒斗雪,冰肌玉骨,孤高自赏;兰,清雅幽香,芳草自怜,洁身自好;竹,虚心劲节,直竿凌云,高风亮节;菊,凌霜而荣,孤标傲骨;山水、鱼隐、孤鸟,则不问世事,淡漠名利。这就是文人画、禅宗画的特色。逸壶先生纤细的笔底来得巧妙,心思却很是苍远,这就是他强调的禅意。这位被传统文化和当代文化交织渗透、浸润的谦谦君子,在书画文章之间竟尽得老派绅士的神韵。</h3><h3></h3><h3>但我更喜欢的是逸壶先生的陶瓷大写意作品。</h3><h3>过去,我见到的中国陶瓷艺术品,大多局限由陶瓷工艺师用工笔画双勾填色、汾水的工艺装饰方法经三烧制而成的作品,能够把中国大写意花鸟山水一次性的在陶瓷上表现得如同在宣纸上作画的人,我还真的见得不多。</h3><h3></h3><h3>而逸壶先生在中国醴陵的一系列青花、五彩大写意陶瓷艺术作品,展现在我们眼前的不仅是中国水墨画在宣纸上的淋漓尽致效果,而且,矿物质颜料经过1380多度高温的烧制窑变后,其作品色彩和质感更加自然、清新、透彻、夺目,其成功之处是将陶瓷艺术的表现手法由工笔、工艺迈向了大写意,从而更加充分表现了艺术家的真性情、真感情。艺术家的大写意陶瓷作品与大写意中国画一样,每件作品具有不可复制性,“独一无二”是其特性。而逸壶先生将大写意中国画通过陶瓷这种独特的载体表现形式,使其观赏性和艺术价值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h3><h3></h3><h3>逸壶先生的陶瓷艺术品如同他的诗歌、散文、国画一样,艺术品格的定位取向高远。他始终追怀着青藤、八大、白石等大家的情趣,将作品收拾得意境清高、厚重、古朴,洋溢着一股云水高清的灵气。中国美术家协会的周伟钊一句“其笔墨、意境、审美取向高远”道尽其妙。</h3><h3></h3><h3>最后,我要感谢逸壶先生将自己的一尊精品青花梅花瓶赠与了我,让我由衷的心生欢喜。其实,你我皆凡夫俗子,在这大俗的世界欲求一片宁静、超脱。</h3><h3></h3><h3>静夜,我每每回望立于案头的青花供品,我就忍不住会发出“溪涨清风拂面,月落繁星满天”的感喟,仿佛听见我家乡的苍山下,白墙青瓦的村落间,袅袅炊烟,十八溪之水,一头,来自天之高处,一头,吟唱着世俗的歌声。</h3><h3></h3><h3>其实,逸壶先生其人其画何尝不是夏夜的一弯清溪明月,无处不透澈着一丝丝清凉之气,沁人心脾也。</h3><h3>(苍山道夫 云南苍山人 知名学者、儒学文化研究者、艺术收藏鉴赏家)</h3><h3><br></h3> <h3>  畫境与禅意</h3><h3> 禅是对生命本体的观照与颖悟。而所谓观照与颖悟,是指人在静笃沉思状态下的心灵顿悟。</h3><h3>董其昌以“画禅室”额其居,并指出画理和禅理共旨在“悟”。品格、神韵、气质、意思、境界,这些都靠妙悟,靠自己的心性和见解去发挥。</h3><h3>“四大画僧”髡残石溪、八大山人朱耷、大涤子石涛、渐江弘仁,是佛学与禅文化之典范。</h3><h3>书画艺术的升华同禅的悟道颇为相似,它们都是观照与颖悟甚至苦闷悲愤的产物。禅画大都有一种苍凉,孤傲,脱尘,遗世独立之感,曲高和寡。 王羲之、怀素、吴道子、髡残石溪、八大山人朱耷、大涤子石涛、渐江弘仁,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丁衍庸,陈子庄,还有我师雷衡等等,他们的字画之间都具有禅的灵性。</h3><h3>八大山人通过他的简远笔墨,将儒、释、道并融的中国禅画推向了极至,是中国禅画艺术的顶峰。</h3><h3></h3><h3>“大禅一粒粟,可吸四海水”,“薄言万里处,一倍图南者”,“小臣善谑宗何处,庄子图南近在兹”;借助于禅、道,八大山人以简远的笔墨,在心中开拓着理想空间,寻找精神家园。八大将诗心,慈航,悲愤,苍凉,孤傲,寄托,抱负,大智慧;茹古涵今、浑浑灏灏之情,一意凝化到纸端。</h3><h3>八大山人用墨苍润,笔如金刚杵,神化奇变,不可仿佛。</h3><h3>八大山人简而有力的艺术话语,是他用整个生命提炼出来的。</h3><h3>有理无宗,有学无教,是八大的宗教实践,他越脱略形式,越落到实处、平易处、简便处,又处处生发禅机。</h3><h3>禅画是从佛教禅的思想,作实践印证的手法,通过禅画表现自己悟证的境界;是以简略笔法,随心应手写出胸中丘壑,寥寥几笔,一点一划,一枝一叶,无不体现作者的心灵印证;是机锋转语,不拘泥常规,写出悟道者的境界;是画中有禅,禅中有画,诗与画的大融合。</h3><h3>禅者对万里长空、万籁寂静的虚空,思索如何引人入圣,促使有限的人生步入生生不息的永恒大道,提升到无限的时空世界,体验到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禅者借用笔墨,写出心灵的声息,创造广大的世界。</h3><h3></h3><h3>禅,是一种生活的智慧,是一种独特的思维方式;是对个人生命和心灵的关注,对真实人生的追求。禅,其实就是提倡心灵的完全自由,不为形束,不受物拘。禅的证悟,完全是一种超时空的心灵感受。禅是绝诸对待的,没有你意识停留的地方,是现量的,而非比量的。禅就是超越,既超越伟大,又超越渺小,所以禅是一种无分别的境界。禅是一种人生态度,是一种哲学,是一种智慧。</h3><h3>禅无以言表,不可说,说了就错,即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禅只可以心传心。因为一旦定义了它,说它"是什么,其实就已经说它不是什么了!禅没有是与不是,高与低,好与坏。禅的体验,非知识、非理论,是超越知识思维、超越历史事实,而注重实证的。</h3><h3>禅画是表达禅理的方便法门。其表现手法往往是脱俗、空寂、古拙、无味、呆板、无理、无心、兀傲……极尽非知识、非理论、无意识、无逻辑的绝路;但又经常用洒脱、风流、疯癫、活泼……很平常的方法……自然的流露。"禅画不拘任何体裁,不拘任何方式,只求把握住生生不息的禅心。简而言之,就是修禅者用笔墨表达禅理的绘画,对中国文人、水墨画的创作,产生巨大而深远的影响。</h3><h3></h3><h3>禅的经验与画的经验相同,甚至可以说,禅即是画。禅与画相同,是因为两者出于同一本源之心,禅家称之为"自牲",画家称之为"意"或"境",禅与画都是性情的流露。</h3><h3>禅画力求简练,不画名山大川,不画繁峦复岭,只画极普通的山水花鸟人物,且摒弃细节的刻画。笔墨点划之间都和禅宗思想意义相通。当然这只是相对的,有笔简意丰的,就有笔繁意简的。前者是禅,后者也是禅。千笔万笔的繁复山水,是禅画;一笔两笔的花鸟小品,也是禅画。</h3><h3>中国禅画是中国画独特、独有的艺术表现形式之一,其特点和特征在于:禅画笔简意足,意境空阔,清脱纯净,在脱尘境界的简远笔墨开示中,体现了一种不立文字,直指本心的直观简约主义思想和卓而不群的禅境风骨。 基于儒,染于禅,归于道,空而不虚,寂而不灭,简而能远,淡而有味,高古脱尘,我以为这是禅画最高境界。</h3><h3>我们经常看到的一些表象禅意画,今天看来还不能理解为真正意义的禅画。而真正意义上的禅画必须扫尽俗肠,不随时趣,散闲清介,在意象笔墨中达到禅画境界,这种禅画境界的体现,相对而言还不能兼及具象表意的禅画层面。具象的东西在某些程度上往往与写实主义相关联;而真正禅画的基本要素相对要拒斥具象和表意,依写意笔墨达到禅画境界是具象、表意及外禅所无法达到的境界。禅画必须要体现笔中有禅,墨中有禅,禅在笔先,直指本心。</h3><h3></h3><h3>在禅画中“笔”“墨”能否体现“以笔为宗,以墨为法”之双重功蕴,最终要看作者笔墨语言所喻旨的哲学思想和美学思想能否达到一定境界。用笔墨抒情言志是本土艺术有别于西方艺术的本质所在。中国画有“逸品”之说。逸品则在中国画品史上视为最高品;而禅画又是中国画中的最高境界之一。</h3><h3>禅画的简、空、虚、无,相对不能以具象对立来评判,禅画当然有哲学,有美学,更有儒释道兼容的思想体现。</h3><h3>欣赏禅画,我们不能简单理解为其画面表象简、空、繁就是禅画,这是对禅画的错解。对于绘画中的“简”和“繁”,绝对不能停留在以“简”论“简”,以“繁”论“繁”的表层上。</h3><h3>白石老人敢于大胆地以禅在先,不自觉地用禅境笔墨之写意手法将禅画推向极至。当然,白石老人的这种真正禅画我们今天看到的还不是很多。近现代潘天寿的部分作品和现代的丁衍庸及当代的陈子庄等少部分画作也体现了这一禅画特征。</h3><h3> 逸壶2012年5月记于龙潭寺</h3><h3></h3> <h3>九畹名师专栏— 莫鹤群 </h3><h3>素墨写禅心 师迹更师心</h3><h3>……读逸壶先生画集《素墨*禅心》</h3><h3>近读逸壶《素墨·禅心》画集,发现逸壶作品笔墨清脱,简约疏宕,清润华滋,有一种意蕴丰富、淋漓痛快的艺术语言;加上逸壶的诗文、逸壶的书法点缀其间,更有了一种与画僧石溪、朱耷、石涛、弘仁对坐吟诗的感觉,这是他与四大画僧心灵与艺术的双重融汇上达到的一种极致,是六经读后,时间跨越三百余年唯见孤月澹虚的联手创造,师迹更师心,因而字画有了灵魂,有了诗味禅意。</h3><h3>看长卷《十里荷香》,让我不由自主地吟哦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诗句。那几根修长流畅两边带毛的荷花柄茎,柔中见刚,稳重、活泼;那张倒垂着的荷叶笔势老辣、痛快;那只一脚独立于荷的残茎上的翠鸟,张扬着一种傲慢的气质,对意境构成富有出色的效应。整幅画给观画者造成一种无言的诱导,好像在说,在那平凡的自然景色里,还有许多没有直接出现在画面上的美的现象,留待你自己去发现。尤其是岩石下的几朵莲花,都以色度较浓但并非发黑的水墨莲叶围绕着。因此,与荷花的白色显出了不同程度的对比,引得起较之纸面上代表江水的空白显得格外洁白的错觉,让人感到越看越有趣。画家的作画动机,未必是为了造成错觉和幻觉。但这样的画面,那些静中有动的花或草,那些使观画者在看画时像吟读好诗那样,在意象中从头再造艺术已经创造过的东西,比直接观赏尚未经过绘画反映的原始素材更能引起美感。这种艺术的美,不是逸壶随心所欲地强加于客观素材的,而是他平日所感受和发现出来,然后才在为某一花卉绘画构思时,把新与旧的审美感受集中体现在新的花卉形象之中。他认为,艺术一定要夸张,要动人,要“以形写神”“聊些胸中逸气”。这种艺术主张,不限于出现在画面上的视觉形象,而是潜藏于画面里的无形的意蕴,可能使观画者联想到人的品质。因此,它的意境显得更丰富、更广大。</h3><h3>逸壶的小幅画荷,如《相见亦无事,不来忽忆君》,构图和造型虽然单纯,所表现的情调却不单调,形态和画意都不雷同。它们不只同样具有直接看不到只能想象到的广阔空间,细笔勾画的荷花,往往还有一半藏在阔笔水墨画成的荷叶之间。有一幅含苞花蕾出现于画面的显著地位,画里却没有盛开的荷花;另一幅荷塘里既有盛开的荷花也有未开的花蕾。这些差别好像十分平凡,但在几幅不同画面上出现这些花型的差别,却可能给观画者造成一种时间的幻觉,好像时间正在暗中推移。这样表现时间过程的间接方式,和空间的间接表现一样,相应地体现了造型艺术蕴涵的哲理——“有无相生”。</h3><h3>逸壶作画时的兴趣与意图,可能与别的文人画家的兴趣有些不同,也许他的作品所流露出来的趣味或兴趣,是他自己未必察觉的一种爱与憎等情感因素相联系着的。是否有什么潜在的智力在支配着他作画的兴趣,不好妄说。但是,仅凭直觉似能看出,爱画莲花的逸壶与八大山人审美趣味以及石涛在《画语录》里所强调 的“我”与“法”的关系相通。逸壶像白石老人画一些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物品那样,把画道、艺道、禅道,平易而含蓄地通过“意与境浑”的艺术方式,引起观画者自己的体验、想象和发现,这,正是我爱看逸壶作品的重要原因。</h3><h3>作画要见笔,写字要见笔。看逸壶作画,画面用笔,快慢,浓淡,粗细,皆随着物象特征而灵活变化,或披麻皴线条勾出,笔笔清晰;或以没骨手法描绘,墨意温静,凝气聚古,在优雅中求清逸。如《门前一棵松,松上宿慈鸟》《风雨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自由》,以及梅兰菊竹四条屏,都是用简练的笔墨画松画竹画菊,笔势忽而纵横挥洒,疾飞狂扫,信笔涂抹;忽而华滋丰润,占尽风流;忽而姿纵率意,笔触歪斜正侧,跌来倒去,或偃或仰,随意点染,无不自如流畅,画中尽显着交响乐一般波澜起伏的宏大乐章,倾刻,笔住墨涸,戛然中止,墨彩纷呈,留下满纸斑斓。</h3><h3>读逸壶的作品使我确信,艺术家在思维活动里的体验与揣测并举,是感情与理智的双管齐下互相配合着的。逸壶的作品代表着中国艺术强调意境的美,形式风格没有局促或受困于雕琢之气的缺点。当然,逸壶不能代替别的画家,但读者把他的作品和别人的作品作些比较,不必依靠未必可信的解说,也能获得一定程度的开悟吧。</h3><h3>中国画尤其是大写意画乃直抒胸怀,能通者已属不易,遑论奢谈达者。其三五笔挥洒中达其性情、行其哀乐,非慧者不可为之。逸壶慧敏,前程不可限量。我看好逸壶。</h3><h3>丁酉十月二十四日三江抱云楼主 莫鹤群记</h3><h3><br></h3><h3>莫鹤群,湖南益阳人,号三江抱云楼主。曾任新闻图片报社社长、总编辑,人民日报华南新闻《房改与住宅》主编,大公报《风度》杂志总编辑,《中国住房公积金年鉴》总编纂。</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