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感动你,内心的力量</b></h3><h3><b> ——说说我的宝贝老婆</b></h3><h3><b><br></b></h3><h3>□丘豸</h3><h3><br></h3><h3>此刻,老婆正在厨房里切菜,这声音是我所熟悉的,这背影也是我所熟悉的。</h3><h3>这是夏日的下午四点多钟,阳光很好。但是由于出租房的窗子很小,采光不是很好,外边的光线只能从这扇窗子照进屋里,所以我看到的是老婆在这光影中的剪影。</h3><h3>街道上不时有过往车辆的反光,映出一幅流动的光影,那一刻我竟有些惊呆了。</h3><h3>老婆并不年轻了,五十六岁的年龄,早已和青春靓丽插肩而过。但我此时的感觉确实是难得的、少有的,心中顿时滋生了一种想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冲动。</h3><h3>1985年11月18号老婆和我结婚,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四年了。</h3><h3>这些年跟我并没有享到多少福,刚结婚时,手里没钱,把在娘家当姑娘时积攒的钱拿出来盖房子。房子盖起来了,欠下一大笔外债,老婆就和我省吃俭用过日子还债。</h3><h3>日子刚刚有了起色,孩子又上了中学。我在村小学当乡用教师,待遇很低,每月几百块钱的工资根本不好做什么,家里几亩薄地的收入也很有限,老婆就去村里的砖厂做插架工。</h3><h3>每天早晨四点钟就要起来做饭,五点出发,五点半就要开始干活,中午带饭不回来,晚上七点半才能到家,每天都要搬弄两万多条砖胚,工作强度可想而知。</h3><h3>就这样的一个插架工,老婆一干就是十三年。有时候我就想,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三年呢?</h3><h3><br></h3><h3>这还不算,后来我离开了村小学,去了外地的私立学校,常年住校,在家的日子总是很短,地里的活干得很少,老婆不但要上班,还得抽时间侍弄十多亩地。我无法想象,老婆究竟是怎样做到的。</h3><h3>秋天砖厂一停工,马上就开始秋收了。收完了粮食,不呆上几天,老婆又跑到城里做起了保姆,一干又是一冬,全年也闲不上几天。</h3><h3>多年的重体力劳作,她做下了腰痛、肩痛、手脖子痛的毛病。老婆伸出双手,竟然比我一个男人的手还要粗糙。看着老婆这双手,我的心里隐隐作痛,真心觉得太愧对她了。</h3><h3>由于供孩子上大学,我们花钱上很仔细,她很少换新衣,有些衣服还是从娘家带过来的呢!她总说在砖厂干活有好衣服也穿不上,这话倒是真的,成天雨里来风里去穿得都是工作服。</h3><h3>我们俩性格很相像,都内向不善于表达,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生活似乎少了很多浪漫。我在外打工期间,回家给她带回的礼物多数都是廉价的地摊货,可她总是一样的欢喜和满足。</h3><h3>来北京后,老婆经营一个小超市,每天从早到晚地守在店里,两年间哪都没去玩过。从来没做过买卖的她,竟然把小超市打理得井井有条。虽说没有赚到什么钱,但也能维持日常开销。</h3><h3>后来,儿子见她太忙太辛苦,就执意地把超市兑了出去,主要是想让她清闲一点,可儿子不知道他的母亲哪里是能够闲得住人啊!</h3><h3><br></h3><h3>我来北京昌平开办了一个书法训练班,老婆不做超市了,就过来帮我打理班里的事务,承包了除教学以外的所有工作,学员登记、物品管理,卫生打扫、还有家里的一日三餐。最让你想象不到的是为了缓解我教学工作的压力,帮我助理教学,她还学起书法,搬运了十三年砖头的手竟然拿起毛笔来了!</h3><h3>我不都敢想,她练字和竟然和搬砖头一样勤奋用功,每天有点空闲就写上几笔,我逗她说,你这是奔书法家目标努力呢!在我面前老婆竟然有些害羞起来,说我在拿她开心。几年下来,《九成宫》、《曹全碑》还有邓石如的篆书都被她临写过好多遍。</h3><h3><br></h3><h3>她的字写得说不上有多好,这可是出自一个从来没有拿过毛笔,搬过无数砖头,五十好几的人之手。就像她自己说的,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辈子我还能摆弄毛笔这玩意儿!</h3><h3>我不是一个在感情上婆婆妈妈的人,却在此刻想用一切念力留住这光阴的刹那,我希望岁月多眷顾一下这个与我共担风雨的老伴旅。</h3><h3>此刻,我正在这里独自感慨呢,老婆一边在那里忙碌着,一边冲我唠叨着:老家伙!你看看你,手机拿起来就放不下了,你还要不要你的眼睛了!</h3><h3>厨房里的烟火噼里啪啦地响着,熟悉的香味窜进了我鼻子。</h3><h3>我的眼睛湿润了,老婆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我得让我眼眶里的泪水赶紧蒸发掉,将鼻子里的酸楚一点点退去,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别让老伴瞧见了,说我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矫情。</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