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中国历史上以才高八斗的文人可以列出很长一串名单,但冠以文学家、书画家、戏曲家、军事家头衔的,恐怕只有徐渭徐文长一人。</h3><h3><br></h3><h3>中国古代佯狂的艺术家不少,可真正如荷兰的梵高那样发疯,生时寂寞,死后并为后人顶礼膜拜的大家实在不多,徐渭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人物。</h3><h3><br></h3><h3>读徐渭史传,内心颇为沉重。这么一个天赋、才分极高的人,时运不济,命运多舛,“一生坎坷,二兄早亡,三次结婚,四处帮闲,五车学富,六亲皆散,七年冤狱,八试不售,九番自杀,实堪嗟叹!”</h3><h3><br></h3><h3>这是王长安先生概括徐渭的人生经历时所作的一首十字歌。他自己写诗说:天下事苦无尽头,到苦处休言苦极。他被称为“中国式梵高”。</h3> <h3>历史上的天才都是一样的,徐渭“少年时天才超逸,入徐氏私塾读书,“六岁受《大学》,日诵千余言”“书一授数百字,不再目,立诵师听。”十岁仿扬雄《解嘲》作了一篇《释毁》,性格豪放,“指掌之间,万言可就。”徐渭生性极为聪慧。</h3><h3><br></h3><h3>他六岁读书,九岁便能作文,十多岁时仿扬雄的《解嘲》作《释毁》,轰动了全城。当地的绅士们称他为神童,比之为刘晏、杨修。</h3><h3><br></h3><h3>二十多岁时,徐渭与越中名士陈海樵、沈炼等人相交往,为“越中十子”之一。沈炼曾夸奖他说:“关起城门,只有这一个。”</h3><h3><br></h3><h3>据说在一次酒宴上,主人有意为难徐渭,指着席上一件小东西请他作赋,暗中却命童仆捧上丈余长的纸卷。徐渭立身把笔,一气写尽,惊倒了满座的人。</h3> <h3>明世宗朱厚熜(嘉靖帝)在位45年,是明朝实际统治时间最长的皇帝。嘉靖帝统治前期,在他执政的前二十年中颇有作为, “兴土木,修殿堂;兴文化,建学堂”,在全国各地兴建书院。</h3><h3><br></h3><h3>嘉靖帝重视文学艺术,谕示勘刻《三国志通俗演义》和《忠义水浒传》,是《金瓶梅》和《宝剑记》、《鸣凤记》、《浣纱记》等小说戏曲杰作写作的时代,明代中晚期思想文化的繁兴,是从嘉靖时开始的。</h3><h3><br></h3><h3>此外,嘉靖皇帝的文学素养较高,他的诗词写得较好,是历代帝王少见的。嘉靖间出现了一批思想家和哲学家,出现了许多优秀文人、学者和文学流派,出现了不少胸怀理想信念、不惜以死相谏的诤臣,都与嘉靖皇帝的涵养人才相关,与其所实施的政治宽松相关。</h3><h3><br></h3><h3>这期间,“资本主义”开始萌芽,文化和科技空前繁荣,“天下翕然称治”,明中期嘉靖帝以前中期不因循守旧的革新精神出现“嘉靖中兴”的历史局面。</h3> <h3>明代恢复唐、宋科举制度后,逐渐形成比较严格固定的八股文格律格式,还规定考中秀才即可免交赋税、免服徭役、不受体罚,这对读书人应该具有相当大的诱惑力。</h3><h3><br></h3><h3>徐渭这位自幼以才名著称乡里坊间的神童生逢这样的时代,自然对功名事业充满了向往,然而命运之神却捉弄他,使他在科举道路上屡遭挫折。</h3><h3><br></h3><h3>二十岁那年,他结结巴巴地考中了个秀才,此后一次又一次参加乡试,直到四十一岁,考了八次,始终也未能中举。</h3><h3><br></h3><h3>连应八次乡试都名落孙山,终身不得志于功名,“不得志与有司”,并不是偶然的。徐渭少年时便喜欢博览群书,讨厌八股文字,加之个性显露,情感张扬,恐怕确实写不出合格的、规行矩步而阴沉死板的八股文来。</h3> <h3>徐渭虽然明知八股文毫无用处,对一些从科举出身而绝无才学的官僚一向嗤之以鼻,但这毕竟是当时文人在政治上的唯一出路。</h3><h3><br></h3><h3>屡试不第,前途无望,对其是沉重的打击。他暮年作《自作畸谱》,还特地记下了六岁入学时所读的岑参《和贾舍人早朝》诗句:“鸡鸣紫陌曙光寒”,流露出无穷的人生感慨。</h3><h3><br></h3><h3>期间,二十六岁时丧妻,从入赘的潘家迁出,以教书糊口。看看他此前的命途多舛的经历,便令人唏嘘不已!</h3><h3><br></h3><h3>三个月大时父亲病故。</h3><h3>四岁时,二嫂杨氏去世,他能够像大人一样迎送吊丧宾客。</h3><h3>十岁时,家道中落,生母被遣散出门,仅仅十岁的他与逃跑的仆人对簿公堂。</h3><h3>十四岁,嫡母去世。</h3><h3>二十岁,入赘潘家。</h3><h3>二十一岁,二哥去世。</h3><h3>二十五岁,大哥徐淮去世,家产被无赖霸占。</h3><h3>二十六岁,妻子潘氏去世。</h3><h3><br></h3><h3>亲人接二连三去世,家境陷入困境,有才不逮,心情极端郁闷,估计这段经历使他的精神受到刺激,使得他性格逐渐放浪狂狷。</h3> <h3>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对徐渭来说,是一生中最幸运的短暂时光。在这之前,东南沿海遭受倭寇的频繁侵扰,由于兵备松弛,官吏无能,给人民的生命财产带来惨重损失。</h3><h3><br></h3><h3>徐渭一方面写诗歌对此进行尖锐的抨击,一方面满怀热忱地投入到抗倭战争中。他虽然身无一职,却几次换上短衣,冒险随军队来到前线,观察形势,然后记录下战事的经过,分析成败的原因,向有关官员提出破敌的方略。</h3> <h3>这些文章大都写得比较切实,不同于一般的书生议论。当时总督东南军务的直浙总督胡宗宪读了这些文章,又听说徐渭的才名,便将徐渭招入其幕府掌文书。</h3><h3><br></h3><h3>布衣文士依傍军事大员谋取名利,是嘉靖以来的普遍社会风气。徐渭在穷困潦倒之时,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h3><h3><br></h3><h3>入幕之初,凭自己素来对于抗倭战争的关注,亲临抗倭前线的实践,以好奇计喜谈兵的性格,为报胡知遇之恩,他向胡宗宪献计献策,运筹帷幄,屡出奇计大破倭寇倭奸,为胡宗宪赏识。</h3><h3><br></h3><h3>他也特别希望借助胡的力量,施展自己的才能抱负。</h3><h3><br></h3><h3>嘉靖三十六年(1557),胡宗宪后台严党赵文华死。胡宗宪是由严嵩义子赵文华的举荐而屡屡升迁的,在很多大臣的眼里,胡属于严党。赵文华已死,严嵩失宠,胡宗宪的处境也就岌岌可危。眼看胡宗宪的抗倭大计即将毁于一旦。</h3><h3><br></h3><h3>嘉靖三十七年(1558),就在胡宗宪绝望之际,舟山捕获白鹿,徐渭为胡宗宪代撰《进白鹿表》、《再进白鹿表》、《再进白鹿赐一品俸谢表》等并献于朝中,受到嘉靖帝的赏识,视为祥物,史载“上又留心文字,凡俪语奇丽处,皆以御笔点出,别令小臣录为一册”,学士董汾等对徐渭文章大为赏识。</h3> <h3>胡宗宪因此获得了嘉靖皇帝的支持,保住了地位,继续抗倭大业。自此,胡宗宪对他更为倚重,对他放荡不羁的性格,也格外优容。</h3><h3><br></h3><h3>陶望龄《徐文长传》记载说:徐渭常常与朋友在市井饮酒,总督府有急事找他不到,便深夜开着大门等待。有人报告胡宗宪,说徐秀才正喝得大醉,放声叫嚷,胡宗宪反而加以称赞。</h3><h3><br></h3><h3>当时胡宗宪权重威严,文武将吏参见时都不敢抬头,而徐渭戴着破旧的黑头巾,穿一身白布衣,直闯入门,纵谈天下事,旁若无人。</h3><h3><br></h3><h3>这是徐渭一生中最得意的时期。</h3> <h3>嘉靖四十一年(1562),在朝廷多年曾经炙手可热首辅严嵩被免职,徐阶出任内阁首辅。在徐阶的策动下,胡宗宪受到参劾,并于次年被逮捕至京(后来因平倭有功,只受到免职处分),徐渭也就离开了总督府。</h3><h3><br></h3><h3>到嘉靖四十四年,胡宗宪再次被逮入狱,死于狱中,他原先的幕僚也有好几人受到牵连。</h3><h3><br></h3><h3>徐渭对胡宗宪被构陷而死深感痛心,更担忧自己受到株连迫害,于是对人生彻底失望,以至发狂。他写了一篇文辞愤激的《自为墓志铭》,而后拔下壁柱上的铁钉击入耳窍,流血如迸,医治数月才痊愈。后又用椎击肾囊,也未死。</h3><h3><br></h3><h3><br></h3><h3><br></h3><h3>徐渭自杀的场面,是极其惨烈的。据《明史·文苑传》记载,他曾九次自杀:一次先以利斧击自己头部,“血流被面,头骨皆折”,幸而不死;又一次似鬼神附体,他以三寸长的柱钉刺入左耳数寸,然后用头撞地,把铁钉撞入耳内,丝毫不觉得痛苦,又不死;后又用椎子击碎自己的肾囊,仍不死。</h3><h3><br></h3><h3>这些残酷、极端的自杀方式,远远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得到的。</h3><h3><br></h3><h3>虽然屡次自杀未遂,但徐渭的“心疾”似乎并未缓解。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徐渭在又一次狂病发作中,因怀疑继妻张氏不贞,将她杀死,因此被关入监牢。</h3> <h3>在牢狱的生活自然是痛苦的。徐渭身带枷锁,满身虮虱,冬天雪积床头,冷得发抖,连朋友送来的食物也被抢走。后来他的许多朋友为解救他而四处活动,才使待遇有所改善。</h3><h3><br></h3><h3>其中援助最为有力的,先是礼部侍郎诸大绶,后是翰林编修张元忭(他是明末著名散文家张岱的曾祖父),他们都是徐渭的至交,又都是状元出身,颇有声望。</h3><h3><br></h3><h3>在这些朋友的解救下,徐渭坐了七年牢,终于借万历皇帝即位大赦之机获释。这是1573年的事,徐渭已经五十三岁了。</h3> <h3>经历了如此命途多舛、形影相吊,落魄狷狂,斑斑血泪,徐渭已不再有什么人生理想及政治上的雄心,这时他才真正抛开仕途,四处游历,开始著书立说,写诗作画。</h3><h3><br></h3><h3>本来出狱后,他还有两次机遇改善后半生,一次是万历四年(1576)夏,他应年轻时代的朋友,这时已经做到宣化巡抚、担负北部边防重任的吴兑之邀北上做幕府,时间不到一年,但留下了不少描写北地风光、民俗和军旅生活的诗文。</h3><h3><br></h3><h3>在写给许多官员的赠序中,他都喜欢议论政事,尤其是关于边防的策略。</h3><h3><br></h3><h3>当时张居正主持国政,对蒙古采取抚和的方针,徐渭对此表示赞赏。他在吴兑那里受到敬重,无奈水土不服导致身体不好,只得于次年春经北京回到家乡。</h3> <h3>六十岁时,徐文长应张元忭之招再去北京。张元忭几年前为营救他出狱不遗余力,在他落魄时又及时帮助他,按常理他应感激不尽,但他由于性情原因,时间不长两人的关系就恶化了。</h3><h3><br></h3><h3>据张岱的记叙,张元忭是个性格严峻、恪守礼教的人,常常以礼教约劝说制约徐渭,而徐渭却生性放纵,不愿受传统礼法的束缚,这使他大为恼火。</h3><h3><br></h3><h3>他曾对张元忭说:我杀人当死,也不过是颈上一刀,你现在竟要把我剁成肉糜!</h3><h3><br></h3><h3>如此恶语反问对自己有恩的老友,动机确实令人费解,俩人感情冷漠是必然的。加上与官僚们交往受到不平等的对待,使徐文长情绪郁愤,旧病复发,便于居京三载后重归家乡。</h3><h3><br></h3><h3>此后,他就再没有离开过家乡。</h3> <h3>徐渭先在江浙一带游历,登山临水,并交结了许多诗画之友。命运的困蹇更激发了他的抑郁之气,加上天生不羁的艺术秉性,“放浪曲蘖,恣情山水”,一泄自己内心的情感,悲剧的一生造就了艺术的奇人。</h3><h3><br></h3><h3>他的苦难与狂狷转化成了巨大艺术的能量而相继迸发,他将自己的悲愤和怀才不遇之感融注于笔端,创造了一幅又一幅惊世骇俗的水墨名画。</h3><h3><br></h3><h3>他笔下的墨竹,枝淡叶浓,逸笔草草,竹枝气势劲健,竹叶俯垂含情,虽属竹枝而高洁清爽之气不减。这正是画家身处下层,怀才不遇,品格高洁,绝世独立人格的光辉写照。</h3> <h3>他的泼墨牡丹,不拘于牡丹的富贵高雅特征,色彩绚烂,他却常常以水墨绘之,有意改其本性,其目的是有赋予牡丹清雅脱俗的格调和神韵,所谓“从来国色无装点,空染胭脂媚俗人。”</h3><h3><br></h3><h3>徐渭的书法和明代早期书坛沉闷的气氛对比显得格外突出,他最擅长气势磅礴的狂草,但一般人很难看懂,用那如椽大笔向世人展现出其高超的用笔、结构以及章法技巧,笔墨苍润相间,满篇点画狼藉,笔画跌宕起伏而从容不迫,笔意奔放豪迈,有如狂风骤雨,渴骥奔泉,酣畅淋漓而又苍劲浑厚,飞扬恣肆而又不失法度,令人叹为观止。</h3><h3><br></h3><h3>法笔势酣畅,锐气十足,用笔纵肆淋漓,放浪开张,满纸云烟,摄人心魄。纵横恣肆,诡异奇伟,满纸龙蛇。</h3><h3><br></h3><h3>细品之,则笔画沉劲,欹中取正,字字分明,可谓艺高胆大。故袁宏道称徐渭为“字林之侠客”。他对自己的书法极为喜欢,自认为“书法第一,诗第二,文第三,画第四”。</h3> <h3>他的才气还表现在戏曲的创作之中。他的杂剧《四声猿》曾得到汤显祖等人的称赞,在戏曲史上也占有一席之地。他的诗文书画处处弥漫着一股郁勃的不平之气和苍茫之感。</h3><h3><br></h3><h3>晚年乡居的日子里,徐渭越发厌恶富贵者与礼法之士,对权贵从不献媚,也从不为当政官僚作画,所交游的大都是过去的朋友和追随他的门生。据说有人来访,他不愿见,便手推柴门大呼:“徐渭不在!”</h3><h3><br></h3><h3>他一生不治产业,钱财随手散尽,此时只得靠卖字画度日。但手头稍为宽裕,便不肯再,实在是一位性情中人。倒是一班门生和晚辈的朋友,或骗或抢,常常得到他的杰作。</h3> <h3>从 “有书数千卷,后斥卖殆尽。畴莞破弊,不能再易,至借稿寝”,常“忍饥月下独徘徊”,杜门谢客,其中只在张元汴去世时,去张家吊唁以外,几乎闭门不出。</h3><h3><br></h3><h3>最后几年,他身患多种疾病,大约画也不能常作,生活更为贫苦。</h3><h3><br></h3><h3>《徐文长文集》中有《卖貂》、《卖磬》、《卖画》、《卖书》诸诗,显示出这位大文学家艺术家凄凉的晚境,可以用他自己的一首《题墨葡萄诗》来概括:</h3><h3><br></h3><h3>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h3><h3>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br></h3><h3><br></h3><h3>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穷困潦倒的徐渭贫病交加,最后在自己破旧的小屋中以73岁高龄离开人世,门口的对联是自己写的:</h3><h3><br></h3><h3>几间东倒西歪屋,</h3><h3><br></h3><h3>一个南腔北调人。</h3><h3><br></h3><h3>死前身边唯有一狗与之相伴,身下是杂乱无章的稻草,床上连一铺席子都没有,极度凄凄惨惨戚戚。</h3> <h3>按照20世纪美国文学家、艺术评论家苏珊·桑塔格《疾病的隐喻》、《激进意志的风格》著作的阐述,精神错乱导致的疯狂,是超凡脱俗的情感和愤世嫉俗的不满情绪的表现,是20世纪以前对那些癜狂天才者流行的一般阐述观点。</h3><h3><br></h3><h3>这种关于疯癫病人格心理分析观点,似乎也可用到四百多年前的徐渭身上。</h3><h3><br></h3><h3>徐渭不惜反复自残身体的激烈狂厉行为,作为情绪宣泄和意志抗争,确实也得到当世及后世一些文人的认可。</h3><h3><br></h3><h3>袁中郎在《徐文长传》评论道:先生数奇不已,遂为狂疾,遂为囹圄。古今文人,牢骚困苦,未有若先生者。……先生诗文崛起,一扫近代污秽之习,百世之下,自有定论,胡不为遇哉?</h3><h3><br></h3><h3>梅客生尝寄余书曰:“文长吾老友,病寄于人,人奇于诗。”余谓文长无之而不奇者也。无之而不奇,斯无之而不奇也,悲夫!</h3> <h3>他是诗人,他是画家,他是书法家,他是军事家,他是戏曲家,他是民间文学家 ,他是美食家,他是酒徒,他是狂禅居士,他是青藤道士,他是旅行家,他是历史学家。</h3><h3><br></h3><h3>他与解缙、杨慎并称“明代三大才子”。他让郑板桥自称是“青藤门下走狗”,令现代大师齐白石“恨不生三百年前,为青藤磨墨理纸。”</h3><h3><br></h3><h3>徐渭死后二十年,“公安派”领袖人物袁宏道偶于友人陶望龄家翻到一本徐渭的诗文稿,“恶楮毛书,烟煤败黑,微有字形”。但在灯下读了几篇,不禁拍案叫绝,惊问此人是今人?还是古人?竟拉起陶望龄一起彻夜阅之,“读复叫,叫复读”,以致把童仆惊醒。</h3><h3><br></h3><h3>而后袁宏道不遗余力地搜罗徐渭的文稿,研究徐渭,大力宣扬徐渭,认为徐渭诗文“一扫近代芜秽之气”,认为徐渭书法“笔意奔放如其诗,苍劲中姿媚跃出,在王雅宜、文征明之上”;又云“不论书法论书神,诚八法之散圣,字林之侠客也”(《书林藻鉴》)。</h3><h3><br></h3><h3>袁宏道还写下中国古代文学史上著名的人物小传——《徐文长传》,可以说他是徐渭第一个知音者。</h3> <h3>而后来追随者不计其数,其中有八大山人朱耷、甘当“青藤门下牛马走”的郑板桥等,近代艺术大师齐白石……这足以说明徐渭对后人影响之深。</h3><h3><br></h3><h3>四百年后的今天,我在读徐渭史传及徐渭的诗、书、画作品意境时,心头不时的遭受着撞击,他只能在自己天马行空的形象思维艺术中,释放着自己被长久压抑的生存痛苦,他是用心里的泪和血在书写着自己的尊严。</h3><h3><br></h3><h3>艺术往往是痛苦的结晶,或是身世或是精神的痛苦,才使得艺术在灵魂负役般的煎熬和磨砺中得以升华而成为不朽——我仿佛透过历史的天空,隐约看到一颗原本高贵的灵魂,在乌云笼罩下的尘埃上顽强而又不安地抗争着、漂动着,而他那颗高贵的灵魂却让人永远不敢仰视……</h3> <h3>图文选自网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