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五月遍地香》

毛毛

　　故乡的五月，小麦已逐渐成熟。这时的空气中总会飘散流动着，一阵阵淡淡的清香。一层层梯田连绵不断的一直延伸到了山腰间， 一阵微风吹过，荡漾起微微泛黄了的麦田卷起了一圈圈金色的麦浪，打着滚儿，随风飘向了远方。此刻空气中就会涌动起，一阵阵甜丝丝的麦香。这种味道一直会填充满故乡五月空气，让人迷醉神往。

烈日当空、炽热难耐。就连梧桐树上能耐热的“知了”也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叫着。这种天气闷热的情形，会持续贯穿整个五月。而此时的庄稼汉们，也总会从弥漫着湿热的空气里敏锐的嗅出麦子快要熟透收割时的日子。他们会自然的从杂物间的墙上，取下一把把放置了将近一年，沾染着锈迹的镰刀。摆放辣石淋上水，张开膀子来回穿梭，转眼，一袋烟的功夫，原本锈迹斑斑镰刀，在他们精心的打磨下，重新变的峰利无比，又一次换发出了锋芒。在扳着手指头算计开镰丰收的日子里，他们会提前忙碌起来。满怀欣喜的会把眼睛眯成一道月牙似的细缝儿。剩下的日子，就只等着自己家的麦子，熟透后开镰的好日子。

在八十年代初，那些年月让人无奈又难忘的日子里，至今想起，都会让人心里充满了无奈和酸楚。孩子们多的人家，每年吃口粮，基本上都是旧粮接不上新粮的茬。每年还没等到表子熟透，就会紧赶着到地里，去割回些青黄不接还泛着青的麦穗带回来。泛着青的麦子会被搓掉绿芒和麦糠挑捡干净，最后就剩下麦仁。然后用擀面杖把青麦仁压成小圆片儿，再上笼蒸熟，熟透出锅后的青麦仁，可依据自己的口味，伴上葱末或蒜泥儿。点上几滴小磨香油！放上少许醋。这时，一道独具地方风味的小吃“碾转”便大功告成了。新麦仁独有的诱人清香，弥漫着的麦仁的香味，总会让吃不饱肚儿的人们，按耐不住了自己的食欲。赶忙乘上一碗来不，来不及细心的品尝，就早已狼吞虎咽的下肚了。家乡的人们用青麦仁做出的，独具风味的美食“碾转”那诱人约香味，虽然已过去许多年，但是它，却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挥之不去让人难忘。

五月的故乡，总是 伴随忙碌和喜悦。烈日当头的打麦场上，总会是男人和女人们挥汗如雨且充满成就感的地方。虽然空气里弥漫着一阵阵湿热的汗腥味。但是，这一切，在此时都已变的无关紧要，一切都变成了欣喜和满足感。辛苦了一年劳作的人们，终于，在这个五月忙禄的日子里，看到了希望和胜利欣喜。若遇上突发阵雨的日子，那是人们最不情愿看到的情景。已经熟透了的麦子，因为来不及收割回家，总会被突如其来的雨冲刷的狼藉一片。想着家里的老人和娃娃们都能吃上白面馒头。此时的庄稼汉们，也是最为心酸和无奈的时侯了。

谁家的，自留地今年没浇上水欠收减产了。这些都成了打麦场上人们谈论的话题，酷热难耐的焖热天气交织着打麦机斯吼的哄鸣声，男人和女人们在麦垛间来回忙碌穿梭。打麦机就像一头巨兽把一梱梱麦子一口口吞下消化出来的则是干干净净的麦粒。麦草则被堆起了一个个圆型的麦节垛，这些以后都会成为耕牛的优质草料。不知谁家俊小伙站在麦桔垛上手拿刚叉嘴里约喝着，踩麦垛吃白馍，今年踩起个麦桔垛，明年又是个好年成。说话间麦桔垛让俊小伙越踩越高。当家的男人又着眯上了弯弯的眼晴，冲着垛上的俊小伙喝，快收顶了踩实了啊，没问题俊小伙嘴里应着脚下麦桔收起尖尖的垛顶。此时吼叫着的打麦机已停息，打麦场暂时安静了许多，蛇皮袋里装了脱干净了的麦子，一个个蛇皮袋被正正齐齐的马放在自已家麦场上。男人们刚忙完手里的话计顾不上擦汗就聚到刚踩起的麦桔垛下端起早就备好的绿豆汤一饮而尽。这种酷热天气里最好的解渴又解暑的绿豆汤在平时女人们是舍不得拿出来熬汤的，只有在这五月的打麦场上才会拿出来靠劳，辛苦劳累男人们。一碗绿豆汤刚下肚，顿时还有些的烦躁的皮劳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望那一袋袋麻马放整齐的麦子庄稼汉满足的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在盘算着趁天气晴朗赶紧晾晒干了干紧入库，那样就放心了。五月的天小孩脸说变就变，想着前些年那场雨直到今天还让人有点心有余计的。记得刚打下脱了粒的麦子还没来的急都装好，就遇上雷阵雨好端的麦子顷刻间被雨水冲的到处都是。今年老天保佑可别再说变就变了。庄稼汉们正在思谋着时，这时狗儿娘早早的就把前一天晚上就用麦桔火烙好的葱花饼从竹篮里取出来，连忙招呼来给帮忙的人们。大伙都别忙了快过来吃上些垫垫饥中午给大伙做焖面条。这时帮忙的人们才感到肚里有点空落落的了。大伙放下了手头里的家伙什都围扰过来，顾不上洗手随意的往衣襟上蹭上两下，嘴里还嘀咕着，不干不净不生病伸手接过狗儿妈递过的饼子就吃。绿豆汤伴着葱花饼三拨两口就下了肚子，刚刚还有点饥饿的感觉，这一会功都全没了。大伙们接过男主人递过来的洛阳牡丹牌香烟满足的吞起了云雾。

这一幕幕打麦场上的场景和男人女人们辛苦忙碌的画面，一直留在我记忆里。还时常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不怕苦不怕累，只图有一个风条雨顺的好年景。一家人能平安健康饿不了肚子老人孩子们隔三岔五的还能吃上个百面馍。虽然现在的许多年轻人己不知道了那些年月发生在打麦场上的奇闻趣事了，但是多年以，我还会偶尔讲给我的爱人和女儿听。告诉他们踩麦桔垛那个精干利落的俊俏小伙，还有狗儿妈用麦桔火烙出来两面都金黄香味扑鼻的葱花大饼。还有那疯狂斯吼着吞下成捆麦子的打麦机，还有那一根茶余饭后烟雾缭绕的牡丹牌香烟。这一切总让我记忆优新难以忘怀。

此刻我的心绪不由得又回到了故乡的五月，烈日当空焖热的天气里到处都飘荡一缕缕淡谈的麦香。那种味道一直充盈在了我记忆的深处，让我魂牵梦绕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