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毒青春，有些记忆只适合怀念

赤道蚂蚁

突然开始喜欢听老歌了。书上说，有些记忆会一直印在骨子里，比如一些沙哑的，细细的，又有些忧郁的嗓音。

这些音符隔着时空，隔着长长的街巷，将几乎雷同得有些离谱的曲风统统拼凑在一起，在多年后的这个夜晚，依旧与我讲述着花儿，草儿，树木，流水，旭日，以及午夜星辰。

这就是爱的表达，更是记忆的重现。朦胧与憧憬，纵然酝酿了多年，物是人非，我依旧愿意用单耳去聆听那个时代的声音。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我始终都记得当年学校西墙上的那一只广播。每天清晨和傍晚，从那只大喇叭里传出来的歌声，都有种奇特的感觉。

至今，我一直都搞不明白校方为什么会用这样独特的方式去糟践音乐，每次那些旋律响起，我都会站在宿舍阳台上放眼远眺，脑袋里总会闪过一些庸俗的红。

那样的时光，原本该是一种最适宜安静的氛围。一轮落日就要隐退，周遭一如既往的拥挤、浮躁，再加上破喇叭里吱吱呀呀的声音，对于这样的场景，我时常绝望到无以言状。

那时候，对于安静，只能是一种神往。

所有的记忆只适合怀念，就像当初学校的那只破喇叭，只适合播放经典红歌一样。那些曲调，到底于无形中引领着我学会哼唱了好多句。

记忆在沉浮中不断的洗刷，那些关于青春的美好或不美好，都被聚集在一起，而后就剩下了回味。

有时候，往往会因为一个表象，而去感怀一些烦扰。青春和感情统统是这样，当你朝思夜想着想要冲破一些捆绑，只是需要一些自由，在你狠狠的鄙视现实的时候，你总发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错得一塌糊涂。你听不到自己喜欢听的歌，吃不到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你甚至遇不到自己想要遇见的人。

你等了很久，你用一些有所谓而又无所谓的理由去说服自己的意志力。你总是自我安慰，感觉自己的青春应该写满叛逆，于是，你开始疯狂的犯错，你以为这就是青春，这就是爱情，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

你开始接二连三的犯错。先是砸烂了西墙上的破广播，然后又用一瓶墨水覆盖了食堂门口的告示牌；你在放暑假的前一个夜晚，偷偷给隔壁班级的女生送去画满裸体猴子的私密信；你甚至深更半夜跑到班主任的房门口捏着鼻子学猫叫……

这就是当年的你，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你喜欢浏览过去的照片和日记，你再也不否认自己曾经收到过别人给你的信。当你突然发现，自己年少时，也被某人暗恋过，你总会突然问自己，为什么当时的怯懦会是那样？

青春和爱情都是一样的，都容易让人疯狂。沉溺其中的人，往往毫无缘由地就迷失了方向，就像就着一条错误的路一直朝前走，也像依着“不回黄河心不死的决心”一直往后退。当你走到最后，往往心力憔悴，把自己折腾得遍体凌伤。

终于有一天，好不容易逃出了青春，也逃出了爱情，当你计划写点什么的时候，有人已经走前了一步。

他对我说，写写青春吧——那一季青春不过短于五月落霞。

是啊，回忆一次青春吧！顺便去寻找被时光燃烧后残留下来的味道。

于是，你开始义愤填膺地回味那些曾经忧郁的年月。你开始追问，青春到底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你曾经属于谁，谁又曾经属于你。

当一个生命在青春的路上走到山穷水尽，当一季青春在爱情的路上走到险象环生，跌跌宕宕，胆战心惊……

无论如何，那是一段痛过，爱过，憧憬过，绝望过的激情岁月。

你突然发现，所谓的青春不过就是昏睡，不过是稀里糊涂地做着幼稚的梦，不过是将日子拧巴得不成样子，即便这样，仍信誓旦旦地和别人比拼。

青春，就是痛苦，就是挣扎，就是浪费和耽误；青春就是天天躺在床做着各式的幻想，想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俨然一副天下无敌的自信相。

青春，就是热血，就是阅历，就是无言以对的代名词，逃课，早恋，睡觉，蹦迪，泡妞，无所不作，十恶不赦。

青春，就像勃起的生殖器，疯狂地躲在某个角落，臆想某个女孩儿，然后疯狂的喜欢，疯狂的暗恋。

青春，就像一只装满污秽的马桶，冲掉了再装，装满了再冲。

青春，就是爱情，是藏匿在这个词汇背后的一切冲动。走在这条路上，谁都无法弄清楚男孩、男生、男人的分界点。

青春，就是随随便便给自己一个定义，借此再名正言顺的忙活着。

青春，是一首拼接的歌。

这首歌，从疯癫唱到忧郁，从相守唱到陌生，一些记忆不过是刻在心墙上的疤，一不小心就又痛一次。

时间是回不去的，把所有的遗憾都藏起来吧。

如今，想起某个场景，或某个人，只好再次重复一句话——这辈子，你要替我幸福。

这就是成长，只是，我们自己始终看不见。

(载于《青柠》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