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父亲的“两般武艺”》

一闻

前言:旧闻新作

父亲节，拾起过往的回忆……

散文《父亲的"两般武艺"》

家驹/文 2019.06.16

文中插图/ 源于网络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想写一篇关于父亲的杂文轶事，可遗憾的是，当我把这份压抑心底许久的情感瞬间倾泻在字里行间的时候，父亲已永远看不到这其中的蓦然和情怀了……

（之一）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还算是一位识文断字的"老学究"。听说父亲小时候曾读过四年私塾，后来去了一家不知名的商铺当学徒，不到两年的功夫，就学会了打算盘、量尺、盘点和登记造册等财务核算技能。从此，也就是在这之后的若干年之后，父亲仅仅是凭着这一手看家本事，便成就了他一生也不过时的职业，既我心目中最崇拜的理财会计师。所以说，父亲这辈子也就只能是靠打算盘、记账本，并冠以小职员的身份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了。

（之二）

父亲生活的那个时代是社会变迁的一个缩影，也是千千万万百姓之家的真实写照。与诸多孩子多的家庭一样，我的父母共养育了我们五个子女，从记事起到之后的很多年里，我就知道我们家七口人，只有父亲一个人在职场谋生，每月微薄的工资就是58元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之三）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这些兄妹都齐刷刷地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的洗礼和历练。凡经历过那段艰难岁月的人们都知道，当时一个人的工薪就是维系一家人营生的命脉，有饭吃就是保证全家人健在的生命线。可以说，在那个年代，一家人的温饱已不是靠勤俭持家或精打细算，及那点微薄的薪水所能解决得了的啦。

（之四）　

看着膝下一帮嗷嗷待哺的孩子们，沉默寡言的父亲，一改与生俱来"拙、笨、犟"的秉性，毅然利用班后或节假日的时间，操起铁锹、摸起镐头或锄镰，在自家的房前屋后，或到更偏远的地方开荒种地，以应对家里缺粮少菜的窘境。不消说，勤劳与汗水为全家人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改观和起色。

（之五）

记得那时候呈现在孩子们眼前的垦荒、种地及春播秋收等田园耕作的场景，多半是伴随着更多的惊喜和愉悦，但有时也深深地为父亲过度地付出及默默地辛劳而感到心痛和不安。记得有一次周日天刚蒙蒙亮，父亲就带着大哥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收红薯，因为要赶在第二天照常上班，所以爷俩儿约定就是要趟黑也要把当天的事情做完，天色再晚也只能是这样了。

（之六）

那天，他们从红薯的翻起、晾晒、再到借手推车把红薯搬运回家，这一系列的过程直至持续到后半夜还没有见人影回来。看着弯弯的月亮已从树梢升起并高悬夜空，母亲焦急地对我说:"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快去迎迎他们吧！”
户外万籁俱寂，只有远处的蛙鸣打破了沉寂的夜晚。我在屋后的一条羊肠小道上不知等候了多久，终于在不远处，朦朦胧胧地看到了一辆车子在月光下缓缓地向我蠕来，当我迎上去时才看清是哥哥在车子的后面助力，父亲在前面拉车，一条白色浑浊的毛巾搭在颈间，双手紧紧握着车辕，只见他弯着腰，躬着身，整个身躯像铁塔一样向前倾斜，显然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那破旧的吱吱嘎嘎的车子滚动起来。

此时，父亲脚下鞋底磨嚓地面沙土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停地滚落下来。借着月光，我分明看见父亲的衣裤粘上了好多泥土，布满汗珠的脸颊加上头顶稀疏凌乱的发丝，看上去显得他苍老了许多……
这凝固心酸的一幕在许多年之后，母亲还会喃喃地念叨:我以为你爸爸这辈子也就只会打算盘或记账本了，没想到他还会种田，而且还能付出那么多的辛苦！

（之七）

有人说，当一个人经历了曾经的心酸和苦难，才会知道世间的父爱比啥都难能可贵;当一个人读懂了父亲的《背影》，才会领悟到父爱如山的真谛！如是说，就是在那个无奈多愁的年代，我曾经历了永不忘怀的一波。也正是在那食不果腹的日子里，父亲以大山一样俊杰和宽阔的伟岸，给予了我们兄妹无与伦比的泽惠和慈爱……

后记:

今天是父亲节。这里没有咏叹调般的诗情画意为您讴歌，也没有蓝色的天籁之音在您耳畔回荡。这里只有儿女们发自内心的轻轻呼唤:爸爸，我们想念您！今生今世，直至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