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桐柏森林,悄悄对你说晚安

赤道蚂蚁

<h3>春天已然落幕,大理之行再次搁置。</h3><h3><br></h3><h3>这一次失约,因为各种陪伴,怪不得时间。</h3><h3><br></h3><h3>在这个掀开被子就能看到尘埃的地方,一切事情都还在按部就班的发生着。风刮过后,雨水很快也停了,整个夏天全是病怏怏的模样。</h3><h3><br></h3><h3>空调房里的冷气,贪婪地吸附着地板,困屯了黑夜,同样也定义了白天。我每天穿行在从家通往集市的路上,来来回回的晃来晃去。日光,还有暴雨,前一日还擦肩而过,隔了几天,就成了萍水相逢。</h3> <h3>当盛夏之火逼迫着身体开始越来越裸露,上身一件白色背心,下身仅一条黑色阿罗裤也就够了。我时常踩一双很旧的跑鞋,上下不搭地站在自家的阳台上,观望楼底下淮河堤岸燥热的样子。</h3><h3><br></h3><h3>那么多人都是被桐柏森林围困起来的木偶。他们或许与我一样,在河边走着走着,就开始感觉到了疲倦。</h3><h3><br></h3><h3>河风,确实小的过于夸张。潮润的气息,迎面拍打在脸上,黏黏的,像极了发脾气的螺旋桨,嬉笑着,狰狞着,竟铰出了难以逃脱的无奈。</h3><h3><br></h3><h3>埋怨,是一种害人的东西。</h3><div><br></div><h3>燥热,催生出来的烦恼,不只是一次出逃就能化解的禅意。就像我,好多年前就一直向往大理,那个地方就像一首歌,硬是循环播放了好多年,直到一些歌词被唱厌了,我却经年被困在同一个地方,独自幻想某一旅途的沿路繁花。</h3><div><br></div><h3>大理,还有洱海,没有繁茂森林的慢时光,连做梦都在那里发呆的梦幻之境。她被埋植进我的生命,翻来覆去着,惹火了这一整季又一整季的八月。</h3> <h3>信阳三日,驻留郝堂。</h3><h3><br></h3><h3>突然想去看荷花的那段时光,如今想来,竟然像极了儿时玩过的“石头剪刀布”。第一次押宝,我选择近在咫尺的清晨,第二次我却输给了远在天涯的黄昏。</h3><h3><br></h3><h3>大理之于郝堂,就好比十年前的我和现实中的自己,那时候,想洗澡的时候,立马脱个精光,纵身一跃,就跳下河,跐溜一下,河沙硬是把玩“一头扎”的愣头青整得丢盔弃甲。上岸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刚刚的快意,竟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从下巴一直到小腹底下,直溜溜的一道印痕,渗着血水,蚀骨的疼。</h3><h3><br></h3><h3>不过,那伤一周后也就好了,胶原蛋白充足的缘故,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经历,一过就是三五年。</h3> <h3>时光的刀柄,被自然之手紧紧的攥着,他消弱了青春的鲁莽,继而生发出满满一潭的死水。</h3><h3><br></h3><h3>掐指算来,应该有十年没有钻进水底去亲吻河沙了。所谓洗澡,不过是躲在家中的洗手间,偷偷放满一整缸温水,沉下,爬起,然后再沉下……</h3><h3><br></h3><h3>这样重复着,沉默着双手抱肩,藉此来拥抱正在老去的自己。</h3><div>  </div> <h3>桐柏的森林,注定让它在光影之下全都浸泡着木性的东西。</h3><h3><br></h3><h3>这些年,我将自己的生活过成一个家庭主妇的窘相。每天醒来,无限制重复带孩子、洗衣、做饭,然后再去菜市场买菜,去超市采购。</h3><h3><br></h3><h3>每天下楼的时候,我拉着乖巧听话的小女儿,与她穿着十分卡哇伊的亲子装,小熊印花短袖,或是后背写着童话短语的花T恤。过马路的时候,门口那些三八的夫人们,她们有意或无意的与你打招呼。</h3><h3><br></h3><h3>她们的招呼尽管无聊,可你却永远无法排挤。</h3><h3><br></h3><h3>她们说,“这小伙儿真有福气,一直被老婆养着……”这话着实不是我爱听的。但事实面前又能雄辩些什么呢?</h3><h3><br></h3><h3>我被她们定义成新概念的娇子,工作和命运的缘故,我挣钱比老婆少,家务做得却比谁都好。若这些还能算做安慰,我要十分感谢桐柏这片森林,她遮盖住了最真实的眼睛,好让我我藏在一棵棵树下,光着脚丫子,等待时光开花。</h3> <h3>每天做饭时,我一直只考虑家人们的喜好,最好的美味,最足量的佳肴,一不小心,就惯养出自恋的自己。鸡蛋炒丝瓜,或者再搭配番茄;青椒炒肉丝,顺便再烹制成鱼香味儿……餐厅里的自给自足,说到底,都是满满的幸福。</h3><h3><br></h3><h3>晚饭后,结束一整天的忙碌,该睡的宠物们相继入梦,我也只能溜进属于自己的书房,仅着一条短裤,发呆,或是写文。累了,就静悄悄地放肆着打盹儿。</h3><div><br></div><h3>我以为这样就是一辈子,谁知道,梦见重庆的轻轨,还有丽江的桅杆后,日子突然就黯淡了下去。</h3> <h3>生活就是这样,不断的被摧毁,然后再不断的被重组起来。</h3><h3><br></h3><h3>当我成长的身体,被一次次崩裂成碎片,每一次觉醒,我都在认真审视镜中那个更新鲜的自己。</h3><h3><br></h3><h3>我躲在桐柏森林的暗暗一隅,期待这里的繁花枯木,能把一双简单人字拖,重新还给我。</h3><h3><br></h3><h3>我需要一双做旧的鞋子,仅此而已。</h3><h3><br></h3><h3>当我有一天果真坐上了通往云天沧海的红皮红车,那个既定的目的地,定然会逼迫着我潇潇洒洒的对身后的一切说再见。</h3> <h3>那时候,我只想出去走走。不像现在,赤着脚丫,哪儿也去不了。</h3><h3><br></h3><h3>多年以后,我终于穿过密密层层的枝叶,像一只鸟儿那样,眼前闪过的风景,全都是一场梦中的回放。</h3><h3><br></h3><h3>铁轨碾压过的地方,全是乡村,一直通往无限蔚蓝的大海。大片大片的红黄,大片大片的绿蓝,像极了宫崎骏电影里的画面。</h3><h3><br></h3><h3>那里是云南,不是昨天的桐柏。洱海洪湖的水性,与桐柏森林的木性,中和勾兑后,到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水水木木,木木水水,全都是时空变幻时的盛情绽放。</h3><h3><br></h3><h3>我乘风破浪,终于找到了这双皴裂的人字拖。</h3><h3><br></h3><h3>我在那里,等来了一双做旧的鞋子。随后,每天入睡前,都有人温暖的对我说晚安!</h3> <h3>十年,我仅酝酿一次旅行。</h3><h3><br></h3><h3>大把时光随波流去,我终于发现了毫无瑕疵的自己。</h3><h3><br></h3><h3>洗洗脚丫子,天就要亮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