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情未了:一个关于爱情和友谊的动人故事(洛阳行之二)

敖行维

<p class="ql-block">  王城公园是洛阳最大的牡丹公园,同时也是中国最大的以种植牡丹著称的公园。在这里,我见到了久负盛名的香玉牡丹,她是牡丹花系中极为珍贵的一个品种。</p><p class="ql-block"> 香玉牡丹有两大特点:如玉般洁白,如昙般馨香。香玉枝干苗条,花朵硕大,花朵为冠状或荷花型。花瓣初为浅粉色,盛开后变成纯白色,极为尊贵典雅。她的香味浓郁,微风过处,远远地沁人心脾。毫不夸张地说,在牡丹花系列中,她最最芬芳。也许正因为如此,香玉的名声远播。</p> <p class="ql-block">  香玉闻名遐迩,其实不仅因为她的芳香和美丽,更因为清代作家蒲松龄还专门为她创作了一部脍炙人口的小说,题名就叫《香玉》。这是《聊斋志异》中的杰出名篇。</p> <p class="ql-block">  小说《香玉》的中心主题是讴歌纯洁的爱情。主人公黄生在劳山下清宫读书之时,偶然遇见了两个妙龄女郎,一著白衣,一著红衫。白衣姑娘名为香玉,是由一株白牡丹变化而来的。开始黄生为她的美色所吸引,遂苦苦思念,作诗曰:“无限相思苦,含情对短窗。恐归沙吒利,何处觅无双?”香玉也为他的痴情所打动,和诗曰:“良夜更易尽,朝暾已上窗。愿如梁上燕,栖处自成双。”就在他俩情投意合之时,香玉却突然遭了刼难:那株白牡丹被人挖走了。由于离开了相思相恋的人儿,白牡丹很快就枯萎了。对此黄生十分悲痛,作哀歌五十余首以悼之,每天都到花穴边朗诵凭吊。他的深情感动了花神,便让香玉复活了。但她却只有形影而无实体,成了一个花鬼。又是黄生每天用药水浇灌,最终重生,化而成人。十年之后,黄生老去,灵魂竟然变成了一株牡丹,陪伴在香玉的身旁。但他却不能开花,便遭小道士砍伐,于是孤单的香玉为了追随他也萎谢而死……</p> <p class="ql-block"> 黄生和香玉一为人,一为妖(花精),但由于他们大胆地追求爱情,终于突破了人鬼的界限。更由于他们对爱情忠贞不渝,所以他们能生前同窗,死后同穴。这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种种变故,既是对他俩爱情的考验,也是对他俩爱情的升华。在考验和升华之中,完成了人和花、人和鬼的惊天动地的壮举,不能不让人为之感动唏嘘!</p> <p class="ql-block">  黄生和香玉相恋之时,还遇到了一位红衣女子,她就是绛雪,由一株耐冬变化而来的。起初,绛雪对黄生并不看好,认为年轻书生十有八九是薄情儿,但后来事实证明她错了,原来他竟然是个至性至情的好男儿。她与香玉亲如姊妹,因而她只能与黄生相交为友。她曾向黄生表示:你我相交,只在友情而不在淫乐。为了这友情,当香玉遭难的一年时间之内,她去陪伴黄生,为他排解孤独和痛苦。香玉死而复生,她便毅然离去。最后黄生变成牡丹被砍,香玉为爱情而枯萎,她也为友情而枯萎了……她与黄生始终是朋友,始终做朋友,但为了朋友之谊又敢于作出重大牺牲,她的精神多么令人感动和敬佩。谁说人世间沒有真诚纯洁的友谊呢?</p> <p class="ql-block">  通过黄生和香玉绛雪的故事,小说歌颂了男女之间纯洁的爱情和真诚的友谊。作者指出,这种纯洁的爱情和真诚的友谊具有巨大的惊人的能量,它可以超越生死的樊篱,冲破人鬼的阻隔,成为人世问最美好的情感。毫无疑问,这是作者心目中的一首理想爱情和友谊之歌。在那个风雨如磐、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这种理想是很难实现的;但正因为难于实现,它更加珍贵,更加可歌可泣。也许这便是该篇小说成为千古绝唱的原因吧!</p> <p class="ql-block">  据说蒲松龄是在游历劳山期间,从香玉牡丹的洁白和芳香而获得了灵感,因而创作了这部杰出的短篇小说的,无论从小说的人物、情节和立意来看,都与香玉牡丹的主要特点十分吻合。正因为如此,我们说香玉已经成为了一个隐喻,一个象征,她代表了人世间最美好最纯洁的感情,让我们为这种感情、为香玉牡丹而点赞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