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1958年2月16日,我出生在山西省、大同市火车站附近一个叫“425”的小区楼房里。我不是在医院出生的,为我接生的是我的祖母。刚出生时,因体重轻小,全身冰凉,不能够哭,打了几下,也没啥用。还是祖母经验丰富,就势把我塞进裤裆里(当时穿的农村大裆裤),过了一会儿,我就有了哭声。现在看起来,可能是当时室温太低,不太具备生产的条件。</h3><h3> 我出生以后,由于父母年轻(父22岁母18岁),又是三个月前才从吉林长春调来山西大同的双职工,主要看护我的工作由祖母承担。由于老人家天生讨厌牛奶,对那个味道不感兴趣,所以,我小的时候没有喝过牛奶,也没有去过幼儿园,全靠母乳和祖母用馒头加白糖来喂养。有时候加些辅食玉米面糊糊,我最爱喝的还是白面做的疙瘩汤。</h3> <h3> 四岁的时候,我患上了脑膜炎。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吃药、打针、输液不见好转,后来病情越来越重,医生也束手无策。大家眼看着我奄奄一息,直到没有生命体征。在全家一片悲痛之中,父亲含泪叫来几个同事,找了一个小木箱,准备把我放进去,再找埋的地方。我的祖母是一个非常智慧的女人,她说什么也不相信我会死了,在把放入箱内,准备钉住的那一刻,老人家奋不顾身,猛地推开他人,扑向箱子把我从箱内抢出来,小脚半跑着回到房内。可能祖母的行为感动了上天,把我的魂魄又送了回来,只听一声大哭,我又回到人间。从此,近60年来,我没有再住过医院,没有再输过液,也很少打针吃药。难道是老天给予的眷顾吗?这当然是玩笑话了。</h3> <h3> 童年时期我家住在西花园、路西区、25排5号。一套不足30平米两居室排房的平房里。人口最多时祖母、父母和我们兄弟五人(六弟还没出生)住在一起,十分拥挤,但一家人其乐融融。“西花园”这个名称是1955年朱德元帅所起的。在大同城西,与马营、时庄、平旺等村相邻,是典型的城乡结合部。这里的居民大部分来自六一六厂、东华机械厂、七0研究所的职工和家属,我父母都是六一六厂职工。从小我们说的都是略带东北味儿的普通话。虽然我已过花甲之年,但记忆中时常出现童年时代那些熟悉的地标:“红楼”(六一六厂办公楼)、“红卫门”(重要节日挂彩灯的地方)、“三食堂”(离我家最近的职工食堂)、“小食部”(用粮票和钱买食品和吃饭的地方),还有“足球场”、“兰球场”、“大俱乐部”、“小俱乐部”、“杏树园”、“苹果园”……</h3> <h3> 我的童年是快乐的。虽然我的右腿略有残疾,但从小我就自强不息,不畏艰难,积极主动参与小伙伴们的各项活动。无论是藏猫儿、老鹰抓小鸡、打沙包、跳方块、踢毽子、滑冰车;还是去四养鱼池捉蝌蚪,或去“十里河”岸边摘“酸溜溜”(沙棘)都能与大小伙伴一起行动,即使暂时落后,也要坚持到底,绝不掉队。时间长了,伙伴们感觉我与他们没有什么区别,我也一样,用自信战胜了自卑。一个人克服自卑心理,坚持自己的道路,说说很容易,真正做到其实挺难的。有句话叫三岁看大,幼年的一些生活对我人生道路影响很大。正是由于童年时期建立起来的自信,长大以后没有因为腿疾影响我的学习、工作和生活。别人能做到,我也要做到,别人做不到,我也要努力做到。上山下乡时候,我就说服父母,克服困难到农村去。非常感谢那些理解、尊重、关心和帮助过我的所有人。</h3><h3> 记忆中,由于孩子多,家庭生活比较拮据。虽然基本上能吃饱饭,但月底就没有粮了,必须在每月一号到粮店领号排队买粮。不知什么原因,有几次母亲凌晨四点多就需要去领号。平时很少吃肉,春节期期间能够多吃点。经常用西红柿、白萝卜、胡萝卜替代水果。真的,我们全家都不喝开水,主要饮用自来水。家中有一口大缸,能装六大桶水,没水时父母就把它挑满。全家做饭、饮用、洗衣服全用缸里面的水。那个时候家里没有上下水,下水需要人工处理。实话实说,入学前我基本上没有刷过牙,我奶奶说小孩刷牙不好(现在看来正相反)。除了每星期洗一次澡,平时很少洗脚,大多数时间穿着球鞋,一脱鞋臭气熏天。由于衣服换洗周期较长,身上全是虱子。这些不讲卫生的坏习惯,今天看来,真是不可思议。我写着写着也不好意思了,好歹当时没有因此得什么大病。后来生活再好,我也忘不了儿时的生活经历,这种经历与我成人后的生活态度密切相关。</h3><h3> 大概到六七岁的时候,我就经常带着小朋友来我家玩耍。一是因为家长不反对。二是我们家有一条大“火炕”(一般的人家都是床),炕上铺着用水泥袋子糊完后再刷上油柒的“炕席”。小朋友们可以上炕上玩儿各种游戏,包括摔跤。这从侧面反映当时家里的行李非常简陋。由于我贡献了活动场地,所以,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孩子王。有一次我们正在炕上摔跤比赛,山东老家的三姑妈突然光临,吓得小伙伴们全跑了。三姑妈生活在农村,都看不惯把家里弄成这样。这期间,也能够与小朋友们一起去守卫工厂的部队警卫连住地看露天电影,挂一块白色幕布,两面都能看。我们有时不吃晚饭,早早搬着板凳去占座位,放影的大多是战斗故事片。第二天大伙聚在一起,惟妙惟肖地学着影片中人物的行为和语言。特别高兴。</h3><h3> 快要入学前,父亲有时会教我数火柴棍。告诉我父母的名字。并让熟背他上学时的课文:“人,大人大,小人小。你是哥哥,我是弟弟。哥哥弟弟上学去,学识字,明道理,长大了,工作去。”现在,耳畔时常传来离世父亲带有山东口音的浑厚声音。是,我的祖籍是山东龙口市,但我是在西花园度过的童年,西花园就是我的故乡。</h3><h3> 快到儿童节了,我把自己的童年尽可能地写出来,当然是不全面的。有了孙辈以后,时不时的想起童年往事,虽笔墨笨掘,但绝对真实。</h3><h3><br></h3><h3><br></h3><h3> 2019年5月29日凌晨</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