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3>谨已此文怀念我已逝去三十五年的祖母大人</h3><h3>💐💐💐💐💐💐💐💐💐💐💐💐💐💐💐</h3> <h3> 我的祖母生于<font color="#010101">民国二年</font><font color="#167efb">(</font><font color="#167efb">农历一九一三年三月十三日)</font>,石佛镇陶家村陶新自然村人。婆婆<font color="#167efb">(祖母)</font>生不逢时,时值清朝灭亡、民国初建,军阀混战,内忧外患,民不聊生。生在一个贫穷家庭,可以说童年都是在饥饿中度过的。长大后嫁入杨门生育两女两子,老大是我大姑<font color="#167efb">(嫁崔家石滩,崔仓恩妈)</font>,老二是我父亲,老三是我小姑<font color="#167efb">(嫁汝季村,汝新明妈)</font>,老四是我叔。</h3><h3> 在我的记忆中,婆婆一直以来身体硬郎,正常情况下天明即起,操持家务。记得一九八四年农历三月三导流山庙会的前一天下班后我赶回老家<font color="#167efb">(到家晚上九点多了)</font>看婆婆,准备第二天赶庙会。由于睡的晚又遇到了难得的调休日<font color="#167efb">(那时一周休一天,单位调休是为了职工清明上坟)</font>,早上婆婆叫我起床,说她好几年没上过导流山了,今天想上香去,我当时睡意正浓就说你先去吧,我睡醒了再去,就又睡了。到婆婆又叫我起床时,我还说你咋还没去,婆婆说已经十点多了她都从山上转回来了。我难以想象一个七十一岁的小脚老人,是什么力量支撑她用四个多小时走了二十多里山路,转了庙会,还逢殿必拜<font color="#167efb">(上香叩拜)</font>。可到五月底的一个早上<font color="#167efb">(时隔两个多月)</font>,叔起床后发现我婆婆还未起来,就立即到上房屋里,叫我婆婆不应声,发现处于昏睡状态,再无异常现象,立马请来村上的大夫,初步诊断为脑梗塞或脑溢血,及时用药抢救。同时派人通知我父母,哥在县医院上班,得到消息后请大夫,联系救护车与父母一同赶回老家,我是第二天赶回去看婆婆的,当时婆婆处于昏睡状态正在挂水,我喊叫婆婆,她老人家只是睁眼看了我一眼又昏睡过去。按照大夫的安排在家用药抢救,父母在老家陪伴侍候二十多天,于六月十九日抢救无效去世,享年71岁。</h3> <h3> <font color="#167efb">(这是导流山道观山门)</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 我婆虽不识字,但跟随我太太信佛,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一生行善积德,乐于助人,孝敬公婆,勤俭持家,人格高尚,和蔼可亲,心灵手巧,吃苦耐劳,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处事,老幼相处和谐,料理家务出类拔萃。</h3><h3> 爷爷去世不久我就出生了,从我记事时就与婆婆住在上房,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农村没幼儿园,六岁半上学之前一直跟着婆婆,到南岸我两个姑姑家去时都领着我,与表兄弟姐妹们一起玩,看火车、马车。记得有次在崔家石滩大姑家住了十多天,期间去了杨王老家,还去了范家湾里、马嘴山的我姑婆家以及汝季的小姑家;我婆回娘家也领着我,见到了大舅爷大舅婆和上过抗美援朝战场的二舅爷,第一次看到小表弟的兔娃嘴<font color="#167efb">(永仓爸的儿子兔唇)</font>,后来作手术补了。记得还带我去过她的亲房家,有米子姑姑家、继增爸家和邦邦爸家;还常带我去夏家底下<font color="#167efb">(距我家一公里)</font>我堂姑<font color="#167efb">(我大爷的女儿)</font>家,堂姑待我特好,每次去都给我好吃的。印象比较深的是有一次去后,夏婆生病了躺在庵房屋坑上,我婆就给夏婆烧茶、聊天,让我跟红吉哥在院里玩。堂姑把饭做好后,请我婆到上房去吃饭,我婆让堂姑把饭端到庵房来,吃完饭就回家了。在路上我婆就骂堂姑对夏婆婆不好,等她取了媳妇子会遭报应的……那时我小不太明白,但二十多年后堂姑在家自尽了,我才真正明白了人生之路是靠自己修的道理。<br></h3> <h3><font color="#167efb"> (这是77年在院里给祖母拍的)</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 我小时候家里生活困难,特别是没有经济来源,也可能是64年盖房时借了帐,全家人就想尽一切办法挣钱。在我的印象中,那时上房屋除了三抽桌椅和粮柜及吃饭时能放在坑上的小方桌外,再无其它家具,地上空空的,应该是65年刚搬进新房,就请来<font color="#167efb">(可能是婆婆出面)</font>邦邦家我舅爷<font color="#167efb">(我婆的远房堂弟)</font>,在上房屋里支了个炉子,来给我妈教着炸油饼。同时,我婆还烙火烧、炒麻子,家里卖过一段时间的油饼、火烧和麻子<font color="#167efb">(夏底下我堂姑卖了好几年的麻子)</font>;后来又置办了<font color="#167efb">(或许是借来的)</font>手摇纺线机、脚踏纺线机和织布机,把上房地下放满了,显得很拥挤。那时还没通上电<font color="#167efb">(70年才通的电)</font>,我婆和我妈一人一盏煤油灯,我婆为主纺线,我妈多时在织布。好像是通过亲戚关系联系的清水郭川,还有秦安云山的活,不分白天黑夜的一直在纺线织布。直到农村人也发放了布票<font color="#167efb">(大</font><font color="#167efb">概是69年左右)</font>,国家能供应上工厂生产的机织棉布、的确良等布种,农村的粗大布才慢慢淘汰了。后来,我婆还煮甜醅、做凉粉和烙锅盔馍,这些我叔、我哥和我都卖过。当时我婆烙火烧、烙锅盔馍的手艺在庄里是数一数二的,拿到城里也卖的快。</h3> <h3> <font color="#167efb">(这是77年拍的全家福)</font></h3><h3><font color="#167efb"></font>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时还没化肥<font color="#167efb">(到69年左右才有少量的胺水,后来才渐渐有了尿素等化肥,而且很紧缺,到我工作后的八十年代买袋尿素还要批条子)</font>,地里上的是农家肥<font color="#167efb">(生产队有马、驴、骡子等大家畜,还有两圈羊)</font>,产的是纯天然的粮果蔬,可是亩产量低。我家六口人,挣工分的主劳力仅父亲一人,每年生产队里分的粮食只能够吃十个月到十一个月。不光粮食不够吃,连烧的柴也不够。如果不精打细算,合理安排,来年春季挨饿那是很现成的。我们家我婆为主做饭,合理安排,粗细搭配。为了能在青黄不接时有饭吃不挨饿,真是精打细算,规划了再规划,把有限的粮食尽可能全部利用好,婆婆常说多吃菜少拉债。那个年代,大家生活很清苦,玉米面、高梁面、熟面<font color="#167efb">(冬季吃,就是把各种杂粮炒了磨成面)</font>、洋芋、萝卜和酸菜是我们的主要食粮。每到深秋,我婆和我妈要用好几天时间来做全家人过冬吃的<font color="#167efb">(主要蔬菜)</font>酸菜<font color="#167efb">(就是把翻白菜叶、白菜叶择洗干净,切成丝,装上几大背篼,用柴烧火一锅一锅的煮,煮好了晾凉再</font><font color="#167efb">装入早已准备好的两口大缸,倒上浆水引子,用石头压实,天气凉的时候酸菜一个星期才能好,在吃的时候用筷子撬开拨出来一些吃,然后再用石头压好,要不酸菜容易坏。到了冬天还要在菜缸周围捆绑麦秸秆保暖,防止把缸冻裂了)</font>。现在回想总结我婆的作法,主要采取了平时“节省” <font color="#167efb">(就是吃孬的留好的,细粮主要保出大力气干活的)</font>、“掺和"<font color="#167efb">(就是把糠菜掺到粮食里。那时候如果吃一个精的玉米面煎饼、纯的白面馒头是非常稀罕的。婆婆都是想方设法往面里加“添加剂”,如掺上榆钱、槐花、豆渣、油渣等蒸穷馍来让我们</font><font color="#167efb">充饥,那是司空见惯)</font>、“对换"<font color="#167efb">(</font><font color="#167efb">就是</font><font color="#167efb">用细粮换粗粮,主要是拿小米和豆腐去城里换玉米面,1斤小米能换2斤玉米面)</font>,到了确实没粮断顿时再用“赊借”<font color="#167efb">( 求亲告友借,为主的还是中滩我妈的娘家,还有堂兄连有家等)</font>的办法,个别年份还有过上门乞讨<font color="#167efb">(记得有一年我叔就到城里上门乞讨过,背来了多半书包杂面和一些馒头馍)</font>,才熬过了那个年代的每个青黄不接的日子。</h3><h3> 记得我六岁时,有一天与小伙伴在巷道里玩,看见有个讨饭的老婆子到小明家<font color="#167efb">(邻</font><font color="#167efb">居)</font>去了,就跑回家把大门关了,给我婆婆说要饭的来了,而婆婆骂我小娃娃真不懂事,并说人都有犯难需要帮一把的时候,让我赶紧去开门,正好要饭的来了,我婆说老嫂子你先歇会,干的没有,我的拌汤马上熟了给你一碗。要饭的老婆婆感激的很,说遇到好人了。要饭的走后,我婆把我叫到跟前,说人在难中就要帮一把,到了你有难处时别人才会帮你。从此,帮人就是帮自己的道理就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扎下了根。
一九六八年春节过后,我妈把我领到陶老小学报名上学<font color="#167efb">(那时实行春季入学,一九七八年才改为秋季入学)</font>,一直到小学毕业我婆不管吹风下雨(雪),每天都坚持按时给我送早饭。那时虽然家里贫困,但老人家总是想方设法、变换式样做些可口的饭菜,要让上学正长身体的孙子吃好吃饱,正是这种无微不至的呵护,使我的童年在欢快中度过。也造就了我们婆孙的“隔代亲",从小到大,我只要进家门,就是第一眼看到的是父母,但总是一句"婆,我回来了"。<br><font color="#167efb"></font></h3> <h3> <font color="#167efb">(这是八二年在北道三角地家给祖母拍的照片)</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 记得小时候,每天放学回家,我婆<font color="#167efb">(有时父母)</font>都要给我们安顿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干<font color="#167efb">(</font><font color="#167efb">如给鸡、猪拔草,抱柴烧火,担垫圈土垫圈,抬水、担水等,到了星期天就去掐苜蓿、拾苦菜、摘灰灰菜等人能吃的野菜,随着季节的变换还要拾柴、扫荑子,还有到自留地摘菜挖萝卜等)</font><font color="#010101">。现在回想一下,小时候干活不仅仅是帮大人们的忙,更重要的是通过大人们的言传身教,从小培养我们吃苦耐劳的</font><font color="#010101">精神。并通过干活了解做人的不易,从而懂得做人之道</font><font color="#167efb">(其实就是:一要服从安排,孝顺体贴长辈;二要勤于用脑思考,才能把事做好;三要磨练出坚强的意志力和勇于担当的责任性)</font>。我想这才是她老人家的良苦用心吧。<br></h3> <h3><font color="#167efb"> (这是八二年在北道三角地家里拍的祖母和母亲)</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3> 说起我婆她老人家的优秀品德、对我们家庭的贡献、对从幼童年到青年的我们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教导做人所付出的心血……,我几天几夜也说不完。</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