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观云端上的索玛花

雪人冰心

几年前就相约要去凉山彝族自治州看索玛花，因各种原因没能成行。今年几个结成了师徒及师兄弟关系的摄影爱好者，约定五月下旬一起到凉山州金阳县热柯觉乡丙乙底村百草坡看索玛花。我是“毛多，活好，脾气怪”的孙悟空，跛驴行天下是“好吃，懒作，很好色”的猪八戒，老卢是“忠厚，寡言，随大流”的沙和尚，天边的弘是“一声不吭跟到走”的白龙马，师傅就是那个老好人唐僧，还有资深摄影人老徐。去金阳，最好走的路线就是经雅西高速，经过西昌去金阳。二师兄提前联系了西昌的彝族朋友为我们准备了一场了解彝族文化的彝餐和彝族服饰表演。白龙马提议此行就称为西游记，大家一至同意。几年前二师兄陪我去过一次凉山布拖县的拖觉乡和火烈乡拍照片，给我的印象是彝族是一个性格豪爽，爱酒的民族，朋友来了，有大碗的酒，大碗的坨坨肉，特别尊贵的朋友来了，还要杀一头牦牛待客。这次的彝餐和服饰表演又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彝族文化。

彝族是一个神秘的民族。第一次感受她的神秘，是读到一个历史故事。红军长征过彝区，受到了彝族人的阻挡。刘伯承与彝族沽基家的头人小叶丹歃血为盟，顺利通过彝民区。彝族分布广，川西凉山最多。川西，中国自然环境最具原始狂野之美的地方，也是旖旎风光极具秀气灵性之地。早先在《中国国家地理》上翻阅到川西的专辑，觉得川西之山水跌宕起伏，川西之美丽震慑人心。春水跳跃、夏花恣意、秋实甸甸、冬雪皑皑；时而浓绿涂抹，时而红叶挥洒，时而又满山金黄，时而又银装素裹，四季轮回在这片土地上显得比中国其他地方更加豪迈、更有气势。由于气候的垂直分布，这里能欣赏到其他地方不多见的“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

早在2000多年前，此地称“西南夷”，秦朝派官兵修“五尺道”，设立郡县，委派官吏进行管理，将这片“荒凉”之地正式纳入中原王朝版图。她与中原民间往来，通常以茶马古道的方式保持沟通；而与官方王朝的联络，则更多地以通婚联姻的方式。历史上著名的人物，西汉的司马迁，蜀汉诸葛亮，著名的旅行家徐霞客，马可波罗都在这里有过游历和活动的记载。当然，这片“蛮荒之地”并不荒凉。特殊的地质变化造就了极为丰富的矿产资源，这里被称为中国的“乌拉尔”；特殊的地形又使这里汇集了六千多种生物资源，是中国名符其实的生物宝库；这里还有金沙江、雅砻江、大渡河穿越而过，蕴藏了巨大的水能资源。更重要的是，这里生活着彝族，一个崇尚火的民族，热烈、奔放、神奇、独特。他们爱纵情“玩火”，彝族的“火把节”能把整个民族的风情展示得淋漓尽致，让游人都激情燃烧。

认知的贫乏，资讯的误导限制了人们的想象。“养牛为耕田，养猪为过年、养羊为御寒、养鸡为换盐巴钱”，这几句流传甚广的描述凉山的打油诗，以及很多摄影人用猎奇的眼光，专门寻找各种贫穷落后的瞬间，甚至不惜造假摆拍的照片拿到国际上参赛获奖，误导了大多数人对凉山的认知。吸毒，艾滋的传言阻碍了人们近距离了解凉山的脚步。其实，凉山旅游资源十分丰富，例如金阳十万亩索玛花连成的浩瀚花海于2012年5月被四川省生态旅游协会和四川日报报业集团全媒中心联合评为“首届四川十大最美花卉观赏地”之一。索玛花又名杜鹃花、映山红、它风姿绝艳，灿若云锦，令人眩目，在花中西施之美誉。民间传说，他从前是个男孩子，因他的兄弟被后母虐待离家出走，他悲恸欲绝，泣血化成杜鹃花。古诗云：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 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

索玛花在彝语中称“茉伟”，在我国有650多种，而凉山金阳就有50多种。最为漂亮壮观、面积最大的索玛花海就在金阳县热柯觉乡境内的波洛山上，分布于波洛山海拔1800米至3100米的208省道乌金路（乌斯河—金阳）两旁，属生物观赏类旅游资源，总面积达10余万亩。，乔木、灌木层跌有致。有的高达10多米，枝干遒劲，跟须裸露，花朵遮天盖地挤满枝头；有的枝干扭曲，兀跟裸露，似巧夺天工的盆景；有的高不到10公分，娇小玲珑，成簇成片。每年四至七月，连绵起伏的波洛山上，各类杜鹃低山到高山次第开放，穿插在高山冷杉林里，一簇簇深红、淡红、黯红、白色、紫色、黄色的杜鹃竞相开放，争鲜夺艳，五彩缤纷，把波洛山装扮成花的海洋。自从知道金阳索玛花是四川十大最美花卉观赏地，金阳索玛花一直是我的向往的地方。热柯觉乡丙乙底村百草坡离金阳县三十多公里，为了方便拍到早晚光，也怕食宿不方便，我们带了睡袋帐篷，桌子椅子，锅碗炊具。谁知道热柯觉乡丙乙底村通过精准扶贫，建成了家庭与村相结合的接待站，吃住条件比想象的好多了。带的两车吃住用品多余了。

到了热柯觉乡丙乙底村，马上赶往百草坡，站在波洛梁子山顶的观花台，不禁被那一株株、一畦畦、一片片、一簇簇盛开的索玛花所吸引。微风拂过，清香扑鼻，令人沉醉。那一个个带露的花苞，像刚睡醒的水灵灵的小姑娘，欣欣然张开自己的花骨朵儿，慵懒地抖抖她的花瓣，伸伸柔腰，娇滴滴的绽放，发出沁人心脾的幽香，引来蜜蜂蝴蝶翩翩起舞。那纵情绽放的索玛花，像牡丹那样富丽堂皇，像玫瑰那样的娇艳美丽，像莲花那样的出淤泥而不染，像春兰那样的馨香醉人，像彝家少女那样羞涩动人。朵朵索玛飘香，悠悠情思萦绕。热柯觉乡丙乙底村百草坡的索玛花，其繁多的品种、优美的造型、绚丽的色彩、宏大的规模令人谈为观止。

由于新修的黑化的公路从海拔一千多米一直延伸到三千多米的大山深处。索玛花就在公路的两旁，观花十分方便。波洛梁子的特殊地形，常常形成云雾缭绕，云海翻腾，索玛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飘飘欲仙，更使得美景妙不可言。当我在云中漫步，看云卷云舒；在花中徜徉，观花枝摇曳；在细雨中回想，抒古人情思。不由得想起宋代诗人赵师侠的一首诗：“杜鹃花发映山红，韶光觉正浓。水流红紫各西东，绿肥春已空。闲戏蝶，懒游蜂，破除花影重。问春何事不从容，忧愁风雨中”。各种各样的索玛花在千变成化的云海上云雾中显得更加婀娜多姿。任何形容词不及眼睛看到的美景。两天的拍摄，有日出，有晚霞，有云海，有薄雾。话不多说照片为证。

因沙师弟小有高反，最后一晚住到金阳县城，第二天想经雷波上成雅高速返回时，在金阳与热柯觉乡丙乙底村之间，一辆装满汽油的大型汽油运输车倒在的路上。问了金阳县交通局的朋友，建议我们绕行云南昭通返回。回程途中的变故又给了我们另一种惊喜。金阳到昭通要跨越金沙江，翻过昭通市昭阳区一座大山（名字没查到），这座山翻了近三个小时。在金沙江旁的大山上，看到了变化莫测的云海翻腾。眼前的景致让我想起了毛主席诗《长征》中的四句，“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此时远处传来手机铃声，索玛花儿一朵朵，红军从咱家乡过，红军是咱们的亲兄弟，长征不怕路途遥。红军的后代又带领中国人民走在精准扶贫，民族复兴，圆梦中国的大道上。

凉山不再以茶马古道而是以高速公路与外界联接起来，当凉山不单纯以水能更是以风电作为巨大的发展动力时，它融入现代文明潮流的脚步就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