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巷西口的奶站

余全民

这是一张西安市建国路小学七二级学生的毕业照，是哪个班的忘了。老师这一排从左至右分别是巩新奎、我、门房老黑、姚聚和、工宣队的张师傅、张云芝、杨通性和梁长顺老师。

这张照片给航儿看过。老师里，他除了工宣队的师傅不认识外，其余都认识。学生里正相反，他只认识最后一排中间的那个，他叫他白老二。航说和他的弟弟白老三是同学，他家当年在建国路九道巷西口开了一个奶站，算是那个年代最早的个体户了！航还记得他那时天天去奶站给我取牛奶的事。

那个年代订奶是需要医院证明的，要么是刚刚生了孩子，要么刚刚做过手术，要么患有需要营养的重大疾病。那个年代，牛奶里没有添加剂，也没有防腐剂。冬天还好，夏天牛奶取回来，若不即刻煮沸，一过中午就坏掉不能喝了！不过，这也影响不大，因为一般放不到中午就已经喝掉了！

航记性好，说那个时候订了奶，奶站给一个印有月份日期的卡片，每取一次，奶站的白家人就用一个旧钢笔套，蘸上蓝墨水，在奶卡对应日期栏里盖一黑圈，表示已经取过。那时候的人都很实诚，即便奶站忘了盖，也没有人会去取第二次。

学校里有三四个老师都订了奶，航每天都一起代取回来。有一次，航骑前院回民马老师的自行车去取，遇到有人突然斜穿，刹闸时突然发现闸坏了，他怕撞到人直接摆头撞墙上，来了个人仰马翻！倒下时，把其中一瓶奶的盖子摔开了。航顾不得车子，赶紧去扶奶瓶，可惜奶已经洒的只剩下了一半。他不敢再骑，推着自行车回学校。

进了学校大门去还自行车时，马老师见状，知道航刹不住闸摔了一跤，连连叹息自责，说忘了告诉航他的自行车是个“倒蹬闸”，只要脚踏板倒着向后一蹬就可以刹住。马老师一边愧疚地问航摔得要紧不要紧，一边硬是留下了那半瓶奶。

看着老照片，勾起很多回忆。那个年月，物质虽然匮乏，人情却满满。